中国近来大力打击黄段子,还出台了封杀短信的“三条标准”,我才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接触黄段子了。在德国,手机从来没收到过带“黄”的短信,连广告也仅限于电话公司本身的,不知这是否与德国手机短信收费太贵有关。
朋友之间,聊天涉黄也极少,偶尔有算得上“黄”的语句,也并不与性能力、性行为相关,且不把私处半遮半掩地称“那儿”之类的,而是有几分像孩童出气的大白话,例如说“看他那样子,真想一脚踹在他的××上”(对不起,我写东西还是像个中国人)。就这样的话,我一年也不过听上一两次。
德国日常话语中,好像也没有多少黄色的培养基。都说学外语先学骂人的话,我也不例外。作为中国人,并且又是一个女人,我特别注意了解德国各阶层的口舌刀剑,以防被人用语言羞辱了,还傻乎乎地笑。
来德国头半年,我就把大部分骂人的用语掌握了。与此相应,德国人也乐于问我中国人生气时说什么,或者在哪儿学到句中式骂语,也原版在我面前表演。一来二去,我不禁有几分不好意思,比起德国人,中国人骂起人来,性倾向也真够强的。德国最常用的几个骂词不外乎“大便”(有几种叫法)、“屁眼”、“疯子”,低下阶层或者年轻人也会说说F开头的四字母英语“世骂”。而在中国,从国骂到广东的省骂,却都以“问候娘亲”为内容,难以脱去几分黄色。
至于说“黄”的场合,在国内没有具体的公私亲疏之分。公务应酬,黄段子常被看作活跃气氛的手段,能说几段黄段子,像能喝酒一样,可以为职场提供便利。在德国这可是件得小心的事,脱口秀可以在舞台上、在电视直播中来几下荤的,但说得再好笑、表演者再出名,一般也不会被引用在平时交谈中,更别提来历不明的黄段子了。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德国人对性的相对随意。除了天体浴、青少年性行为被普遍接受之外,在电视上露点、女性露胸,也不被排除出电视合家欢时间之外,在普通公开出版物上也不打“马赛克”,尺度比美国还要宽松。
从妓是合法的,只有当中带有强迫成分,才属违法。
这样的社会制度,当然与这个民族的文化传统、思维方式紧密相关,与中国相比起来,黑白难以一下子分明。不过或许因为德国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受到的性压抑较少些,不用通过骂语或者黄段子来宣泄,所以也就少了黄段子流传的社会基础。
（作者：莱茵行云，旅德作家，在中国国内多家媒体开设专栏，拥有广泛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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