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的自毁与自救：封杀7年、禁用 Android

有容乃大

正当国人探讨中美贸易战将如何开打时，一场看似猝不及防却早有隐患的恶战已经预先上演。这一次是以中兴通讯遭美国商务部吊打开始。

“中兴通讯，成立于1985年，在香港和深圳两地上市，是中国最大的通信设备上市公司。”官网如是道。

4月16日，美国商务部宣布激活拒绝令，禁止美国企业向中兴通讯销售一切产品，时间长达7年，禁令立即生效。

这也就意味着：从4月16日起，美国相关公司就不能跟中兴通讯有任何生意来往。

上月2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将对中国进口商品大规模征税并限制中国企业对美投资并购。在此背景下，舆论不免将此解读为“中美贸易摩擦在通讯技术领域的一个缩影。”

而这同时也反映出中国通讯企业在对内外贸易中存在的技术“痛点”。

@赛博极光：看过了各路评论，信息支离破碎，虚实不知，真假不辨。一方面，希望中兴能挺过这关，但另一方面，也要引起重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掌握竞争和发展的主动权。核心科技还需自己掌握。

@爱臭美的妈咪：中兴面临的这场危机，大背景是中美贸易战，导火索是美国打压中国科技企业，但真正的原因，却是管理层一连串愚蠢的行为。作为长期跟踪中兴通讯的研究员和投资者，我跟很多同行一样，对它的情感经常可以用四个字来表示：怒其不争。

目前，据腾讯《一线》调查称，“中兴在内部正式通告所有员工，必须立即停止所有与美国出口禁令相关的业务。且中兴已开始逐个确认生产流程、供应链部门或其他活动均不涉及原产美国产品。”

▌为何偏偏受伤的是中兴？

追本溯源还是要从中兴通讯说起，这家公司将含有美国制造的配件和软件产品出口到伊朗，而伊朗恰恰是美国的制裁对象之一。在随后的2016年至2017年期间，尽管中兴通讯认罚，但仅解雇了4名高级雇员，并未处罚或减少35名员工的奖金，而这最终成为美国商务部宣布禁令的导火索。

从业务上划分，中兴通讯业务可大致分为三类，分别是基站、光设备以及智能手机。对于中兴通讯而言，它在核心零部件很大程度上依赖美国，目前在国内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品，目前只能依靠库存运营的方式进行。

以智能手机业务为例，中兴通讯大部分采用高通芯片，短时间内将无法找到很好的解决方案。

据澎湃新闻资料显示，

“基站或手机终端更换供应商需要很长时间的调整和磨合，完全无法在短期内完成……中兴通讯目前遇到的危机是国产化替代方案解决不了的。”

除此之外，中兴通讯智能手机业务还将面临无法使用Android系统的困境。

4月19日，据彭博社援引消息人士的说法，美国政府的技术禁令可能导致中兴无法在其设备中使用Android系统。

“中兴高管正在评估未来的智能手机软件选择。”彭博社在当天的报道中写道。

如果无法继续使用Android系统，那么对中兴将是重大打击，因为市面上的其他选择不多。微软和惠普不再提供智能手机操作系统，苹果的iOS只供自主设备使用，而中兴也没有自己的操作系统。唯一可能的选择是三星的Tizen。不过，Tizen系统没有获得广泛接受，只支持很少的应用。

而对Google来说，考虑到中兴的市场份额不大，失去中兴这一家客户还不会造成致命影响。不过，Google正失去对部分Android手机厂商的控制。例如，规模最大的Android厂商三星正在推出自主移动服务，如语音助手，与Google的同类服务展开竞争。作为应对措施，Google正更多地依赖中国手机厂商，如中兴、华为和小米。

中兴对此回应称，目前正在核实事件的真伪，目前处于信息不对称的状态，需要对整体事件评估后才能清楚对公司的影响，再去讨论是否有新的系统取代Android系统。

放眼过去几年，中国手机制造商的不断崛起，包括中兴、华为、联想、酷派、魅族、OPPO、小米在内如今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智能机生产及销售国。据研究公司IHS Markit称，仅在去年中兴智能手机出货量为4640万部，位居Android手机制造商第7位。

正如上文所述，假设中兴通讯无法在其设备中使用Android系统，那么不仅对中兴是一记重击，同样也会对Google在中国手机市场带来反作用力。

▌76岁创始人携高管自救

4月17日早间，中兴通讯在其官方微博发布“关于美国商务部激活拒绝令的声明”，称中兴通讯已获悉美国商务部对公司激活拒绝令。公司正在全面评估此事件对公司可能产生的影响，与各方面积极沟通及应对。

昨日晚间，76岁的中兴创始人侯为贵拖着行李箱在机场的照片在中兴员工圈里疯传。据说，已经退休的侯为贵在看到公司遭遇危机后，立刻行动，奔走前线。

而中兴通讯也第一时间成立了“危机对应工作组”，称公司在各个领域都在分析并制定应对举措，全力以赴、直面危机。

中兴通讯董事长殷一民发布内部信为员工加油打气，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我们需要8万中兴人共同的力量，在此我呼吁并要求全体员工，希望大家坚定信心，团队一直在攻克难关，公司也在积极沟通，并做出最大努力，来促进危机的解决，希望大家保持平稳的心态，坚守好各自的工作岗位，员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对公司最大的支持。”

网友们也纷纷留言表示支持，

@复旦大学冯玮:中国商务部发言人强调：“中方一贯要求中国企业在海外经营活动中，遵守东道国的法律政策，合法合规开展经营。” 请问：美国商务部称“中兴未履行和解协议”的指控是否属实？

@西门皮一下：落井下石的人还真多，我只想对那些说中兴不注重研发的人说:去查查资料，中兴每年的科研投入是多少？再看看中兴通讯的国际专利申请数量是多少，排第几。

@喜欢你和钱:加油中兴！中兴华为，国之骄傲。高通芯片不让用就用联发科、麒麟、澎湃，安卓系统不让用，就用Windows、iOS，实在不行就复活塞班，自主开发。

其实，从网友的反思与倡议中不难看出，时至今日，Android系统几乎无处不在，也日渐形成了一个开放的生态圈，这个无法否认。但作为国内企业自身而言，是否可以基于自身优势，积极加强人才培养、基础研发投入、以及商业化落地的机会？

四年前，时任索尼移动通信架构师的钟文昌曾感叹道：“作为开发者，此时更应该思考自己拥有如此巨大的市场优势、健全的物流体系及现金流系统，以及众多的手机及移动设备制造商，如果能积极培养系统级的软件人才，有条件打造出一个来自中国的自主生态系统，以期将来与Android分庭抗礼。”

希望，此次危机也是一次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