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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拍“地雷村”:这里曾埋下百万颗地雷(高清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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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ews
时间:
9.10.2013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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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拍“地雷村”:这里曾埋下百万颗地雷(高清组图)
八里河村,云南文山州麻栗坡县的一个边境村落,是个不折不扣的“地雷村”。208人的村落里,已有100余人被地雷炸伤,11人被炸死,46人三级残废以上。战时用来埋伏敌军的地雷,战后却掠夺了一个又一个普通农民的肢体与性命。摄影/宗文 编辑/邹怡
八里河村的头顶,是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主战场东山,和著名的老山主峰隔河相对。沿中越1000多公里国境线伸延的这些村落,都是地雷村。
战争已经过去,但世居此地的农民却还在打另一场无人纪念的“战争”。当年中方为了阻击越军进攻,在战线附近埋下的100万颗地雷,目前只清除了一半。塑胶雷的报废期是120年,这意味着地雷村的故事虽然已被讲述了很多遍,却只是刚刚开头。
八里河村现存2人失明,9人失去腿脚。国产的塑胶假肢,在人体上显得刺目,似乎一个人的生存,被强行嫁接了虚假的一部分,但又似乎比其余的一切更真实,就像地雷村成了这里天生的名字。
八里河村村民王和光是村子里被炸的第一个年轻人,踩中地雷那一瞬间,是他的婚期前七天,他被炸飞了一米高,并失去了腿。在医院疗伤时,他三次试图自杀,把还愿意嫁给他的未婚妻赶出了病房。后来,王和光离开村子,在外流浪了五年。
村民陈正良因战乱家破人亡,四个孩子中,大女儿陈光仙被炮弹炸死,二儿子陈光明上山放牛触雷身亡,肠子被弹片打穿了17个洞。妻子杨奇慧把两个小儿子抚养成人,他们均已外出打工,家中徒留两个老人。
关于战争,陈正良苦笑:“战争是国家的事情,哪个也说不清楚。”他多次感激党和政府每年发给他“因战伤残补助”2652元。唯一令他疑惑的是政府对于伤残等级的鉴定标准,陈现在属于因战伤残第二类三级人员,如果等级评得高一点,“一年能领到4000多元。”
陈正良的妻子杨奇慧调侃,以前都是老公牵着她走路,现在要还他一辈子了。
王开聪是上山采猪草的时候被炸伤的,当年他养了一头猪,还种了十余亩土地,基本上能满足女儿读书的支出。女儿成绩很好,王开聪感觉他这一生有了奋斗目标。被炸以后,女儿无心念书,早早嫁了人。如今,地种得少了,多养了两头猪,只是再不敢上山打猪草了。
陶兴才是马鞍山寨里最近一个踩雷伤残的人。陶兴才觉得自己运气好,他的越南新娘一直没显出对他的嫌弃。通常,断了脚杆后老婆跑掉,是平常的事。但妻子在他受伤后负担起了这个家的大部分农活,在农忙时节甚至会把娘家的弟弟叫过来帮忙。
陶连飞指着父亲陶兴册上吊的地方。陶兴册及其兄陶兴照都因触雷伤残。陶兴照曾对村民说:“我要是像你们这样被炸断了一条腿,我还不如吊死算了。”不想,一语成谶,兄弟俩双双触雷,并双双选择上吊自杀。
马鞍山村杨启林扛着锄头下地,腿脚不便的他在田间摔了一跤。杨启林和哥哥杨启荣是在同一片土地上被炸伤的。哥哥先被夺去一条腿,杨启林初中时,在距离哥哥被炸不足百米的地方再次触雷。如今,这家人依然耕种着这一片地。
朱中葵在菜地施肥,她16岁和八里河村的邹大聪结婚。邹大聪的弟弟、大哥和父亲都因地雷而死,自己也触雷失去了一只腿。丈夫被炸残,让朱中葵失去了信心。“他说想再找颗地雷炸死,往后活着难受。我心里就昏昏沉沉的,想跑。我说想死,他说别死,有小娃。”
王开学是八里河村的“排雷达人”。十年前,王开学开始在这片“死地”上开辟种植园。十年来他在这片面积约60亩的山坡上排除了至少1500颗地雷。危险的地雷在他手里,仿佛只是一个玩具。自学拆雷的王开学,从没受过伤。
王开学对地雷最原始的仇恨来自10岁时父亲的死。那是战争之初,王开学的父亲担任民兵,上东山巡逻时踩响了地雷。父亲被抬回来,两腿消失了,比平时短了一大截。衣服纽扣全脱了,上身开膛,王开学看到了父亲的肝。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一个人的内脏。
被炸过三次的王清明自认命不该绝,地雷在他体内留下了数十颗弹片,造成他右腿残疾、左目失明。触雷后他娶了一名越南新娘,女方在结婚数年后跑路,扔下他和七岁的女儿王海洁。2011年,他又娶了一位越南新娘,这位新娘还带来了自己的2个孩子。
越南老婆带过来的两个孩子中,大儿子王海峰已经13岁,在越南上了三年级,但是因为是黑户,来中国后一直呆在家中。今年,王清明决意要把他送到中国学校去上学。“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我的孩子读书,走出这座大山,走出这个地雷村。”
商议入学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让王清明心头大石落地,他当即给儿子买了一个新书包。王清明认为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迁徙,他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对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又爱又恨。王清明跟孩子们说:“你们可以远走高飞,但要记得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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