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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比赛] 藏在深处的欧洲风光,补充北极之行文字和部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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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0 01:27:27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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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山区人民 于 22.6.2010 00:36 编辑

旅行的意义在于发现。跟着打印出来的攻略把别人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重复一次,多少有点索然无味。当我回头翻看硬盘的照片或者是对着灯箱透过放大镜看一张张反转原片的时候,只有这样的旅程中拍摄的照片能让我清晰的回忆起拍摄时候的点滴,时间,地点,心情,甚至是冻得发麻的双手。

都说荷兰的郁金香著名,看郁金香最有名的则是在库肯霍夫公园,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奇花异葩,但在繁杂的人群中的鲜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当天,我驾车一路向北,坐轮渡跨过海峡到了北海中的一个小岛texel,下了船沿着公路开的时候,路边一大片花田衬着落日,迅速抓住了我的眼球。立即把车停在路边,走到这片花田边。我不得不感叹,冥冥之中,花草和人也是有缘分的。在一大片红色郁金香中,一朵黄色的孑然不逊的挺立着,对这朵花,生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这张照片。



缆车钻过云层升向铁力士山,周围顿时从云雾缭绕变得豁然开朗。在缆车上远望过去,有两处高山湖在云海之上,阳光十分灿烂。拿出gps,根据方向确定了位置,下山之后便驱车前往。绕着阿尔卑斯的伯尔尼高地绕了个大圈子之后,开上通向这处叫melchsee的湖泊的盘山公路。路很窄,只有单车道,路口的红绿灯时间以小时计,把这段路隔成上山和下山的时间段。路的一侧就是悬崖,还时不时有大弯,得挂到一档往上使劲推。整条路上似乎只有我一辆车,山间又是一片大雾,于是远光,雾灯,能开的都打开。终于又一次钻出云层,接着便看到脚下晚霞下的一片云海。



继续往前不多久就是melchsee,天色已暗,月亮高高升起。这个时候,除了月光奏鸣曲还会想到什么呢?
(色调偏紫是因为高坚灰渐变和rvp长时间曝光的特性导致)



天不亮便开车赶往grimsel山口,太阳刚刚升起,映衬着朝霞中的月亮和眼前的阿尔卑斯。



地图上,这里叫loetschental,如果取个中文名字,那就是乐情谷。群山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山谷中一条冰川融水形成的溪流,水声盖住了一切不愉快的心声,这里让你欢乐,让你忘情,是谓乐情。清晨,阳光把云染成金色,而山谷中的村落依然沉浸在静谧之中。



从saas grund向上到达kreuzboden,夏季这里热闹非凡,是weissmies登山路线和其他徒步路线的必经之地,入秋之后便不见人影。斜射的阳光和慢速快门,把这里凝固成一幅画卷。







Vevey是日内瓦湖北侧的一个小城,如果不是瑞士相机博物馆我也不会想到来这里。依旧是傍晚,太阳渐低。我站在湖畔一块湿滑的石头上,把三脚架架在水中,等候落日的那一刹那。



这是一张拍摄得十分艰苦的照片。在哈尔茨山三天时间里,每天在雪地里上山下山徒步20公里,前两天恶劣的天气让我几乎没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第三天的天气预报显示的是早晨晴天,于是临晨3点起床,4点顶着头灯上山。除了眼前那点光线,周围一片漆黑。走了3个多小时,终于快到山顶。天边出现一道鲜红的朝霞。同时,在我斜上方一片云还显得黑漆漆的。再过一会儿光线就会把这片云朵染红,我的经验这样告诉我。于是开始准备拍摄,但是前几天的雨雪使得三脚架球台里进了不少水,第三天临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把云台冻得结结实实,一点没法动。无奈之下只好把随身带的热水浇上去解冻,但还没来得及构图,热水就被冻成冰,于是云台冻得更加结实,只好不停的浇,再不停的冻。这样和低温斗争中完成构图,手套和三脚架上也挂满冰块。之后云逐渐被染成朝霞。今天再看这张照片,受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



北纬78度的斯瓦尔巴群岛,离欧洲大陆北角大约1000公里,距离北极点也差不多1000公里,这里几乎是人类文明最北端。再往北,远征北极点基本上就两种途径,一是北冰洋上越野滑雪前往(偷懒的可以雇佣飞机送到北纬88度左右),这个没人赞助的话经济上承受不起。二是破冰船直接开过去,这个毫无兴趣,当然经济上也承受不起。
极地是什么样的,一两句实在说不清,我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两个字:粗野。
在海边,我们习惯说惊涛拍浪,这个拍字总让人和清脆的声音联系起来。北极的冰海则完全不会是这样,卷着浮冰的海水涌向岸边,耳边是低沉的轰鸣,像是随时要把海岸线吞噬。





极夜刚刚过去的白昼,太阳总是低沉的挂着,只有在天气很好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光线。略有一阵风吹来,卷起的地吹雪便把周围一切卷进了冰晶雪粉的雾中。









曾经,狗拉雪橇是极地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外形如狼一般的哈士奇,确实十分的活泼,并且亲近人。话说回来,坐狗拉雪橇并不舒服,操控也挺累。





雪地摩托是现代生活在极地的人们必备的交通工具。想象一下,在厚厚的积雪上,驾驶近百公里时速的交通工具是何等的酣畅淋漓。在北极的几天里,600多公里的行程穿越斯瓦尔巴主岛的东西向。
车队稍事休整。长长的影子,斜斜的太阳,黄昏时分?错了,这是正午。



脚下是雪,雪下是冰,冰下是海水。这里介于巴伦支海和北冰洋之间。身后绿色的,便是所谓冰山一角。



雪地摩托不仅有速度,机动性也让人惊叹。如此陡坡,一捏油门,这时候感觉就是拽着车把挂在空中。


极光的形成是太阳粒子被两极吸引,在进入大气时和氮氧原子碰撞产生。但在揭开它的面纱之前,古人对它充满恐惧。这种神秘感确实超过文字描述,无声无息,柔若无骨的在天空中飘忽。像水,像纱,这些比喻用在极光身上都略显刚硬。但想看到极光却不算容易,首先是运气,太阳活动活跃,天气晴好,有时候还伴随着恶劣的天气。比如这个时候,零下二十多度,一切液晶的东西都无法正常工作,狂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手套太薄,只好不停的拍手,以防止冻伤,这样环境下站着坚持了5个小时,终于等到极光。我永远都会清晰的记着这一刻,在等得快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升起一点绿色,然后蔓延开,在苍穹中流淌。我跪倒在雪地上,几乎想大吼出来。



最后自曝一下。一人一枪一摩托,独自在外晃悠拍照,9个小时始终处于高度兴奋状态,滴水未进。肩膀上还扛了把步枪,忘了说,那个岛上,北极熊大概有3-5000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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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2010 01:36:03 | 只看该作者
图片被修改了大小,锐度大幅下降,早知道用图床链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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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0 08:16:5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游在汉堡 于 2.6.2010 09:22 编辑

你还有几张是120的啊。不错。这里上这的比较少!顶

[摄影比赛] 这分类名你没加。我帮你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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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6.2010 08:33:5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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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6.2010 21:18:2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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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10 14:20:4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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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6.2010 15:30:4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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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6.2010 15:22:2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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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16.6.2010 22:53:40 | 只看该作者
图片背后的艰辛,一般人很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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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1.6.2010 23:32:5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山区人民 于 22.6.2010 00:35 编辑

走进斯瓦尔巴群岛
说到北极,总是会和北冰洋的浮冰或者是格陵兰岛上的冰盖联系在一起。这里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只有极限冒险家才有可能光临。但是,好比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墨西哥湾暖流沿着斯堪地纳维亚半岛西海岸继续向北,在北纬78度绕过一片群岛,这里是隶属挪威王国的斯瓦尔巴群岛。深入北极圈,但却不比同纬度的格陵兰岛北部的苦寒之地,气候相对温和,于是人类文明非常突兀的穿透进来,使得斯瓦尔巴成为了极其难得北极研究重镇以及极地旅行天堂。
斯瓦尔巴群岛是1596年荷兰航海家巴伦支在探索开辟北冰洋航线的时候发现,当时的船队北纬80度左右发现了 一片新大陆。这片新大陆除了重峦迭嶂的山脉别无它物,于是便命名为施匹茨卑根(Spitsbergen),荷兰语中的意思是尖锐的山岭,这便是斯瓦尔巴群岛的主岛。
之后,众多捕鲸者把斯瓦尔巴群岛作为陆上基地。19世纪末开始出现各国煤矿公司来到岛上开采煤炭资源,其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是来自美国的John Longyear建立了北冰洋煤炭公司,并在Isfjorden海湾的尽头开采煤矿,围绕煤矿的社区逐渐发展成了一个城镇Longyearbyen,也就是今天的首府朗伊尔宾。20世纪60年代,煤矿业逐渐衰落,气候寒冷,与世隔绝,无利可图,斯瓦尔巴群岛陷入困境,更严重的是,如果对其不闻不问,那么可能会形成主权真空。20世纪70年代,挪威政府从SNSK公司手中全面接管斯瓦尔巴群岛,并开始了一场现代化的改造工程,目的是将这个北方群岛变革为以家庭为单位的社会格局,从而真正纳入挪威的社会体系,而不仅仅是主权拥有的空壳。第一步是建造机场,并于1974年完工,次年投入使用。朗伊尔宾机场成为斯瓦尔巴群岛发展过程中又一块里程碑,从此,每年冬季斯瓦尔巴群岛与世隔绝的状态成为了历史。新鲜食物、报纸杂志、录像带每天都通过飞机运送到岛上,亲朋好友也可以一年四季随时造访。接着邮局、通信、银行、学校、商店、餐厅等各类设施跟着快速发展起来,家庭式公寓越来越多,长期处于外出打工的煤矿工人把家搬到了岛上。但这些改造改变的是岛上的硬件,而更重要的是软件的跟上,也就是新的经济增长点,使斯瓦尔巴群岛具备自身造血功能,而不是靠国家输血维持当地社会运转。
高纬度是斯瓦尔巴群岛的地理优势,与此同时,斯瓦尔巴群岛相对温和的气候以及当地比较完备的通讯交通设施,更是提供了诸如格陵兰岛北部冰川等其他高纬度地区无法想象的优越条件。为北极科研提供服务业成了朗伊尔宾的一个全新的经济模式。1963年,朗伊尔宾以北100多公里的新奥尔森关闭了煤矿,改建成北极科考站,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转身,先后有10多个国家在此设立科考站,包括2004年建成的中国黄河站。1993年,奥斯陆大学、卑尔根大学、特罗姆瑟大学、挪威科技大学这四所大学在朗伊尔宾成立了一个联合大学中心UNIS,这也是世界上最北的大学
20世纪90年代开始,挪威政府逐渐开始对斯瓦尔巴群岛的旅游业进行开发,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以及动物资源对旅游者而言一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生活在岛上数千头北极熊,狗拉雪橇,雪地摩托,极光,冰海,甚至这些生活在极地居民的日常生活,都是一个奇特的未知世界。探寻一番斯瓦尔巴群岛,无疑对每个人来说,都将会深深的烙在记忆中。


针对一个目的地计划旅行,我们首先考虑选择一个适合的季节。气温,降水,植被都是选择因素。对极地而言,由于特有的极昼和极夜现象,首要的考虑是把旅行放在在白昼还是黑夜中进行。愿意在抹黑中旅行恐怕还是不多,因此夏季极昼时分,日平均气温升到了零度以上,开赴北极的船通常在此停留,正是斯瓦尔巴群岛旅游的高峰期。只是这样的季节,这还是北极吗?如果想更多的体会北极特有的风貌,则2,3月间是最合适的时间段。从每年的1月30日开始,在斯瓦尔巴,或者确切的说是朗伊尔宾的地平线上将出现第一缕暮曙光,也就是常说的朝霞和晚霞。到2月16日,太阳升起,极夜结束。接着日出时间几乎以每天10分钟的速度提前,到4月20号,太阳将不再落山,极昼开始,因此在斯瓦尔巴群岛,只有3月和9月这两个月里的每一天都能被黑夜和白昼瓜分,而3月正是冬季尾声,整个斯瓦尔巴群岛依旧处在冰天雪地中,不似夏季徒有北极其名而无北极之实,狗拉雪橇,雪地摩托这些高寒地区特有的交通工具也正有其用武之地。
我到达朗伊尔宾的时候是3月1日,一到那里就听说过几天就是太阳节。虽说2月中旬开始太阳就开始升起,但日照角度极低,几乎贴近地平线。地处南北走向山谷里的朗伊尔宾,东边日出的方向被大山挡得严严实实,直到每年3月8日正午时分,太阳会从朗伊尔宾东南的Larsbreen山头把当年第一缕光线洒在医院旧址门前的台阶上,于是这个时候便成了朗伊尔宾居民一个重要的庆典,也就是太阳节。孩子们戴着象征太阳光芒的围巾聚在医院旧址前的空地上,同时进行一项以太阳为主题的儿童美术比赛发奖仪式。这里,感受到的不仅是太阳初升的朝气,更有身边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快乐。








太阳节各项庆祝仪式过后,我随当地居民走进旁边的教堂。进去以后,我觉得这不仅仅是最北的,恐怕也是最另类。教堂包括里外两间,外间是个休息室,供应着咖啡和各种糕点,大家围坐在沙发上开怀畅聊,不时还有刚认识的向导过来和我打招呼。内间则是教堂正厅,但也一样可以端着盘子在教堂里肆无忌惮的吃喝以及和牧师聊天,孩子甚至还在椅子下钻来钻去。虽说新教教堂没有天主教堂那般森严,但这里也太缺乏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息的教堂。相比起罗马城赤日炎炎下冷峻阴森的圣彼得大教堂,这座冰雪中的教堂却向外散发着阵阵家庭般的暖意。跟当地人聊天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这样的氛围在整个斯堪迪纳维亚半岛并不罕见,做完礼拜之后习惯拿了糕点在一起聊聊天拉拉家常。作为曾经被古罗马人视为蛮族的维京人,骨子依旧透出一副我行我素的不羁的洒脱。




在朗伊尔宾,人们可以在酒店或者青年旅馆里住宿,在电影院看电影,在餐厅里吃一顿驯鹿肉或者法国大餐,在酒吧喝酒听歌,在泳池游泳,俨然一个现代化城镇,甚至产生了一个错觉,我置身于阿尔卑斯山一个滑雪场下的小镇,舒适有余,狂野不足,甚至有些对不住北极重镇这样的名号。直到跟着向导坐着他的land rover defender驶向距朗伊尔宾10几公里以外的雪橇犬基地。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朗伊尔宾城,心目中的北极立即呈现在眼前。大风毫无遮掩的扫过地上的粉状积雪,卷到半空形成一片薄雾,贴着地面流动又像是滚滚长河,这便 是极地环境下常见的地吹雪现象。
到了基地,向导们把雪橇犬依次从笼中牵出,套在雪橇前的铁链之后的雪橇犬像是明白又要出去放风了,一个个兴奋不已,如狼嚎一般仰天长啸。在现代交通工具出现之前,狗拉雪橇是北极地区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时至今日,狗拉雪橇和马车一样,无论是速度,耐久力还是载货量,都无法和烧油的机械化工具相抗争。但动物特有的灵性,是那些冷冰冰的钢铁车辆不具备的,最起码在大黄蜂和擎天柱诞生以前。适合承担狗拉雪橇任务的哈士奇犬,热情,好动,不认生,和人尤其亲近。当我在其中一条前面蹲下,它便伸出一只前爪搭在我膝盖上,之后两只前爪全都搭在我手臂上,靠两只后腿竖立着,很安静的东张西望,十分的享受。顿时让我产生了把它带回家的冲动。









每架雪橇牵上六条雪橇犬,能容俩人,一个站在后方驾驭,另一个躺在雪橇上的大口袋里,不能保暖,但可以防风。一切安排妥当,一声令下并松开刹车,雪橇犬向前蹿出去,虽然个头不大,却马力强劲,钻在大口袋里的我顿时感到一阵猛烈的推背感。前半段路程,我一直躺在雪橇前方的大袋子里,手握相机边走边拍。看似惬意,实际不太舒服。北极的雪原,并非看上去那么平整,雪的下方是崎岖不平的冰面。雪橇本身没有任何悬挂避震设计,在雪橇犬一路狂奔的牵引下,震得屁股发麻,同时,狭窄的空间让我总是保持一个姿势无法动弹,腿上的血液循环受到影响,这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下还是有点冻伤的危险。此时双脚觉得越来越冷,只能不停的卷缩脚趾保持运动,以防冻伤。躺在雪橇里,看着眼前的雪橇犬呼哧带喘的在前面奔跑着,跑几步渴了就啃一口地上的雪,一边跑一边半嚼身上都或多或少带有冻伤的红斑,生活环境显然家中的宠物犬恶劣很多,但想想这也是它们的天性,冰雪覆盖的荒原是哈士奇犬的家园,在这样的环境下它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身体上忍受的疲劳与苦痛对或许并不算什么。一瞬间,在这几条哈士奇犬身上似乎找到和我的一些共性,如此般糟糕的环境以及忍受着身体折磨刺激肾上腺激素分泌带来的精神享受远比安逸舒适的假期更有吸引力。因此,蓝天,白云,沙滩,海水在我眼里远不如高山,岩壁,风雪,严寒更加的心旷神怡。






到了一片山谷中开始折返,同时换人驾驭雪橇。驾驭雪橇也不是看着的那么轻松,首先,站在雪橇后侧下方两块狭窄的踏脚上,跨度略宽于双肩,同时手抓住扶手,控制身体平衡,在两块踏板间是一个刹车,在踩下的时候,刹车上的齿陷入雪中,从而减速。在停下的时候,把一个挂在雪橇的耙子扔在雪中,像一个锚一样固定住雪橇。在驾驭雪橇时候,对六条雪橇犬的爆发力的体会,比躺在雪橇中单纯感受推背感更为强烈。每次出发,需要小心的弯腰提起这个雪橇锚,并同时缓慢的松开刹车,否则在还没控制好平衡的情况下,雪橇就可能随雪橇犬蹿出去,那将遭遇一场失控的悲剧。在后面的路程中,颠簸的冰面让我必须在紧紧抓住把手,到了裸露的亮冰区上则需控制一下速度,一只脚保持这轻踩刹车的姿势,身体重心则完全落到了另一只脚上,对于第一次驾驶雪橇的来说,保持平衡变得更加困难,看似简单像是儿童游戏的驾驶雪橇不乏速度感和刺激。

雪地摩托上的环岛之旅
在速度感方面,吃肉的雪橇犬显然无法和喝油的雪地摩托相抗衡。在北极,没有什么交通工具能比它更适合在冰天雪地中翻山越岭,入冬之后,整个斯瓦尔巴群岛被冰雪覆盖,积雪厚度动辄便可没过膝盖,汽车已无永无之地。因此在斯瓦尔巴群岛上的公路里程加起来不过只有各个聚居区内及其周边有限的几十公里。在此区域以外,除了配备履带如坦克般笨重的雪地越野车,或者机动性有限的狗拉雪橇,就只有雪地摩托了。一辆50匹马力的四冲程雪地摩托,可以毫不费劲的冲上40多度的雪坡,也可以很轻松的在平地上以100多公里的时速度飞奔。闭上眼睛想象北极大地何等雄壮,或者想到北冰洋畔听海,那就跨上雪地摩托,在冰天雪地中驰骋吧。
出于保护环境和生态的原因,斯瓦尔巴政府为当地人和外来旅行者圈定了不同的雪地摩托行驶区域。跟随向导的雪地摩托路线主要是东线和西线这两个方向。千万不要这两条路线可以互相替代,因为从中得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由于北大西洋暖流沿斯堪迪纳维亚半岛西岸从斯瓦尔巴西南方向流经群岛,所以全岛受到暖流影响的强度有所不同。从西向东,可以明显感受到气候变化,气温越来越低,风越来越强,西海岸还是惊涛拍岸,而东侧海湾冰冻得可以如履平地。西海岸是崇山峻岭,而东海岸则有大片广袤无垠的冰川。有什么理由可以对其中一条路线说不呢?少了其中任何一条路线,北极的经历会是不完整的。
来到车队,向导向大家交代了一些雪地摩托驾驶技术,换上了厚重的连体防寒服,戴上羊毛不拉克拉伐帽 (遮住脸,只露眼睛的套头帽,俗称“打劫帽”),防风雪镜,头盔,并指手套,来到雪地摩托的停车场。雪地摩托通过前方两个并列的雪橇板和后方履带提供动力,这样的布局最大限度减小了对雪面的压强,以便在积雪中可以顺畅的在雪面上驾驶。跟狗拉雪橇一样,驾驶雪地摩托同样也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和掌握驾驶技巧。坐上雪地摩托,发动机点火,左右车把各有一个像山地车变速器一样的拨杆。左侧是刹车,右侧油门。用大拇指拨下油门,雪地摩托缓缓离开了停车场。比起陆地上的两轮摩托,驾驶雪地摩托中车把控制没那么容易,总不那么听使唤。在一些来往频繁的雪地摩托专用车道上,雪橇板经常会顺着前人开过的痕迹来回左右摆动,不听双手使唤。有时候必须借助身体来回摆动,帮助胳膊更好的控制车把方向。
东线车队总共10多辆雪地摩托,再加两位向导拖着满载各类装备的雪橇分别领队和殿后。开出一个多小时后,车队需要横切一座大概坡度在20多度的雪坡。在我左侧是一段深谷,稍有不慎雪橇板滑向深谷那侧,那几乎就没有可能再扳回车把了。为控制方向,我整个人几乎全部移到了车身右侧,只留左边小腿搭在车座上,依靠身体重量压住车把,保证摩托向前方行驶。这样的姿势也可以帮助保持雪地摩托平衡,减少侧翻危险。就这样,像是演杂技一般横切过这一段雪坡。


随后整个车队开进大片的雪原。在这片除了冰雪还是冰雪的天空下,一个车队,十骑白尘,何等壮观。之后开上一段漫长而平缓的雪坡,身边的风逐渐增强,地表粉末状的新雪如海水一般,在身边翻腾着向前流淌,再细细一看,速度竟超过70公里/小时的雪地摩托。那时车队已经身处冰盖之上了,即使有积雪覆盖,但依旧可以感受到冰面上处处凸起的棱角。车把快速的抖动着,手也抓得更紧,惟恐不慎震飞了。
前方逐渐出现一片离得很远的山脉,然后看到在这片山脉前方和脚下的冰盖之间有一大片低地,我们到达了主岛Spitsbergen的东部海岸线,那片低地就是冻成冰的Storfjorden海湾。车队继续向前开上了冰面,冰山在身边掠过,覆盖着积雪的像是苏州园林中的座座假山,裸露在外的冰山则透出悠冷的深绿色。午休放在了冰面上,站在海上吃顿午餐,有无美食已经不再重要,跟高档餐厅本质上是一样的,吃的就是个气氛,别把粗犷野性不当情调。每人拿了一包类似方便面的真空包装牛肉饭。先得把这包冻得像块石头的牛肉饭使劲揉碎,然后往其中倒入保温桶里的热水,用勺子搅匀,重新封口,像泡面一样等5分钟。这段时间里冲杯热咖啡,于是便是顿别致的热午餐了。向导埃文边吃边拿着望远镜四下张望,东海岸是北极熊经常出没的地方,作为警戒,步枪已经从枪套中被取出,背在身上。突然,他很兴奋的告诉我们前方有北极熊。我掏出随身的八倍倍率望远镜,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数公里外,一大一小两个浅黄色的物体正在缓缓移动。出于安全和保护动物的考虑,追逐任何野生动物都是严格禁止的,因此只能这么远远的看。



吃罢午饭,重新启程,车队在冰面上转向北方一直开到一片如悬崖一般矗立着冰川边缘。贴着冰川前行寻找一个可以开上去的缓坡。迎着大风继续前行,忽然感到羊毛打劫帽没有完全被防风镜盖住,在鼻子处露出一小块空隙,风吹在脸上,这小块皮肤刺痛得厉害,我咬咬牙坚持着想等到下一次休息处再调整一下打劫帽。刺痛感越来越强,像刀割一样,恐怕再坚持下去这块皮肤就有冻伤的风险,于是便把车把往右一拐,离开车队,在一旁松开油门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向导停到我身边看发生了什么。拉好打劫帽,擦了擦防风雪镜,仔细的检查一番皮肤是否都已经遮盖好,没有一寸裸露在外。重新摁下油门拨杆,一路加速到90公里的时速重新追上车队。风骤然加强,卷着雪珠打在雪镜上,贴着嘴唇部分的打劫帽也因为呼出的水汽在上面结了厚厚一层冰越发变硬,透过打劫帽吸入的空气冷彻肺腑。即使戴着头盔,依旧能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能见度越来越低,从地面被风卷起的粉雪有一人多高,车队就像在云雾中行驶,前方摩托的尾灯都已经被遮挡,正前方能看到的,只有个头盔漂浮在半空中,摩托左右来回漂移摆动着,悬在半空的脑袋也随着在雾中的漂动,场面相当的灵异。把视角往上抬一点,太阳柔弱无力的穿透半空的雪雾,山尖则雪雾上方若隐若现。在一片海湾边,车队又停下稍事休息,这里有一间小屋,曾是猎人休息的场所。在巴伦支船长发现斯瓦尔巴群岛前,生活在白海边波莫尔人便已渡海来到斯瓦尔巴狩猎。18世纪,他们在岛上建了超过70座的这样的狩猎站。和只在夏季光临的捕鲸人不同,波莫尔猎人冬天也在斯瓦尔巴群岛上度过。在那些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夜,他们无法外出捕猎,于是只能在木屋里用驯鹿角制成的针缝制皮衣,或者玩一种类似象棋的游戏打发无聊的时光。最著名的波莫尔猎人Ivan Starostin在岛上度过了39个冬天,其中最长一次在岛上连续生活了15年。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边的血红的晚霞顽强的挂着,映衬着暮色下的海湾和冰雪,煞是好看。很多风光摄影师们尤其钟爱这个时间段的光线,色彩绚烂,富于变幻,因此有“早晚出好片”的说法。在低纬度地区,朝霞和晚霞出现的时间都很短暂,日出或者日落和天色完全变暗之间这段被称为暮曙光的,更是只有半个小时左右,因此为了抢这个时间段的光线总是紧张得像战斗一样。但在这里,暮曙光持续的时间却长很多,甚至长达数个小时。我带一整背包的摄影器材去斯瓦尔巴群岛,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慢悠悠的享受拍摄过程,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待遇。






环游主岛东线的一整天里,右手大拇指几乎持续着摁油门的动作,快回到朗伊尔宾的时候都快僵硬了,也是体力活啊。
相对东线恶劣的环境,西线则风平浪静得多,但却是视觉上的饕餮大餐。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纯”。同样是积雪覆盖,和高海拔雪山相比,这里的雪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没有森林,看不见雪线,没有太多岩石,没有冰川运动形成的裂隙,冰塔林,一切都被积雪彻彻底底的覆盖住,由近及远,只有单纯的白色,如丝般顺滑。在高纬度特有的温暖且柔和的光线下,也不觉得单调枯燥,反而将一种简约之至的美发挥到了极致。在这里,心灵像是一下子浸入漂着冰块的纯水里,所谓晶晶亮,透心凉,被发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离开朗伊尔宾二,三十公里,到了一片叫Coles Bay的海湾边,或者说是Isfjorden海湾向陆地凸出来的一部分。从地理位置上看,Isfjorden受北大西洋暖流影响比较明显,在和Coles Bay交界处,温度较高的海水流入Coles Bay的东半部,而西半部依然被浮冰占领,于是在这片狭小的海湾中形成了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浮冰的画面。浮冰随着海水拍打着礁石和海岸,这里的“拍”字也许不是很确切,因为耳边的声音不同于往日听到的清脆的惊涛拍岸声,反而如战鼓一般低沉而浑厚。因为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陌生,所以大脑一时无法把这样的声音和海浪关联起来,霎时有了山崩地裂的错觉,脚下的岩石随时可能塌陷到海里。







接着往西便是斯瓦尔巴西部重镇——巴伦支堡。由于斯瓦尔巴协议的规定,因此在这里留下了这座苏联煤矿及其配套的城镇。到了冬季,因为运输不便,巴伦支堡几乎成了空城,只留不到数十人以旅游业为生在此留守。在苏联解体后,巴伦支堡依然天高皇帝远,与世无争的当地人保留着原来的生活方式。建筑外墙上保留了类似工农兵大团结,咱们工人有力量曾经非常熟悉的马赛克壁画。镰刀,斧头,麦穗,齿轮的图案比比皆是,在城中央还保留了一尊列宁的雕像。







从巴伦支堡往西看过去,在Isfjorden海湾对面,地形由海湾东侧的起伏平缓的丘陵地带变为巍峨尖耸的绵延雪峰。当年巴伦支船长就是因为发现了西海岸的山峰,才给斯瓦尔巴主岛取名为Spitsbergen。开着雪地摩托绕过Isfjorden海湾尽头,继续向西北行进,目标是斯瓦尔巴群岛西海岸格陵兰海 与Isfjorden海湾交汇处的Kappe Linne,或者叫Linne角。


在这样的地形上开雪地摩托,没有颠簸的东线冰川上那么累,在平整的雪地上撒丫子狂飙,一边还能看着四周的风景,十分的惬意。但当雪地摩托不断冲上4,50度的陡坡, 随即又迅速的下滑,有点啥都不怕的胆量还是很重要的,畏首畏尾只会让驾驶更加危险。临近陡坡,狠狠摁下油门,抓紧车把,然后轰的一声呼啸着向上冲,这个时候,一小半的体重都依靠手臂挂在车把上而臀部和车座之间的压力骤然减小,似乎随时会车仰人翻。开到坡顶,雪地摩托的上升速度尚在,前橇板一下高高仰起,有如策马啸西风。对于同样坡度的下坡,就得十分小心的控制速度。雪地摩托采用的前置刹车设计,如果刹车给得太狠,就能感觉后面的履带开始侧滑,万一雪地摩托这会儿华丽的转个身,我将很不华丽的栽下去。到了坡底随即跟着有道小坎,摩托带着从坡顶冲下来的速度再开上这样的小 坎,整个雪地摩托便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抛物线,再砸回地面。在这道抛物线的顶端,可以看到一个穿着连体防寒服的臃肿的身形站立在雪地摩托的踏板上。


眼前的雪山如同静躺着的维纳斯女神,线条极为柔和,没有丝毫岩石和其他任何尖锐的突兀,山坡与沟壑之间也没有明显分界, 一切都是平滑的曲线过渡。但对驾驶而言,一个潜在的危险就是难以辨别地形,缺少地貌参照物和光照的明暗反差,陡坡,平地和低谷在眼前都只是白茫茫一片。配备GPS的向导的雪地摩托在前方带路,他的雪地摩托在前方雪地上留下的痕迹成为了和周围环境最明显的参照物,看着这条摩托在雪地上碾过的痕迹才能大致辨别地形。
中午时分到达了Kappe Linne,走近海岸线,海水在脚下汹涌的拍向岸边厚厚的积雪。流经了斯堪迪纳维亚半岛的北大西洋暖流正沿着这里的海岸继续北上,直至注入北冰洋,也正是 这股暖流,造就了斯瓦尔巴群岛的东西两侧海岸线迥然不同的气候,同时使得斯瓦尔巴群岛比同纬度的北格陵兰地岛气温高了近20度,产生了冷热分明的冬夏。比起同纬度地区,斯瓦尔巴群岛的确有点与众不同。不论是过去为了捕鲸,还是今天为了更好的研究北极,或者感受一下真实的北极,当人类的活动需要找一个尽可能靠北的落脚点的时候,斯瓦尔巴群岛便因其优厚的条件让人难以抗拒。

极光
如果有人选择在冬季极夜时候去斯瓦尔巴旅行,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想他们可能就是冲着极光而去。
极光,在天文学中叫Aurora,是罗马神话中的黎明女神,这是伽利略取的名字。在今天看来,有人会把极光比喻成黎明女神挥舞着裙幔,在天空留下流光溢彩,更映衬了它充满神秘色彩的美,让无数生活在极地以外的人们无比憧憬和神往。
然而,远古的人们在充满魔幻色彩的极光面前,充满了恐惧,不管是北欧的维京人,格陵兰和北加拿大的爱斯基摩人,极光在他们眼里总是和少女的亡灵,死去的冤 魂,造物主的愤怒或者是战乱灾害的先兆联系在一起。夜晚,当极光在他们头上流动的时候,古人们只能躲进房内,惟恐极光从天而降,化作利刃,砍去他们的头颅。
而直到近代,极光的神秘面纱才被逐渐揭开。当太阳粒子以每秒300公里的速度飞向地球的时候,在大约距离地球7万公里处往地磁两极吸引。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这些粒子与大气层中的气体分子发生撞击,产生了极光。
经过多年观测尤其是卫星遥感技术应用之后发现,极光发生最频繁的地带并非地磁两极上空,而是在磁极周围的一个椭圆环形地带,称为极光椭圆区(Aurora Oval),地球上90%的极光都出现在这个地带,从而也成为了观赏极光的最佳地点。但并非极光椭圆区都适合作为观赏极光的目的地,海洋,恶劣的气候都会造成种种不便。实际上,适合观赏极光集中在加拿大中北部,阿拉斯加北部,俄罗斯北部,北欧北部及整个的格陵兰岛和斯瓦尔巴群岛。
观赏极光,除去选择合适地点,还有就是要选择合适的时间。事实上,极光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可能在天空中出现,但和太阳光相比则显得如此微弱,从而超过了人眼可以辨认的范围,只有在夜空,才有可能观赏到。而极光椭圆区集中在极地地区,由于极昼季节,所以能看到极光的季节集中在十月初到三月底。再加上天气,太阳活动状况诸多因素,使得预测极光成为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有人说,观赏极光最重要的因素有三个:第一个因素是耐心,第二个因素是耐心,第三个因素还是耐心。
正因如此,我们看到那些如梦如幻的极光照片,多半是摄影师辛劳的结果。因为晴朗的冬夜意味着严寒,满天繁星也是零下数十度的代名词,每张极光的照片背后都有可能写满了艰难。
到了朗伊尔宾之后,每晚匆匆吃顿晚饭后便守候在外,一连数个夜晚一直无缘以见。直到离开前的倒数第二个晚上,我归还了租来的雪地摩托之后,已经快晚上7点了。从早上8点多吃过早饭之后,就骑着雪地摩托到处忙着拍照,人始终处于高度兴奋状态,11个小时滴水未进。天色渐暗,同时一改白天的静谧,狂风四起,卷着地上的积雪扬起数米高,温度越来 越低,但天空却依然清朗。这样的天气下出现极光应该不属意外。趁着天色还亮,我躲进海湾边一个用作雪地摩托库的帐篷里,一边听着风肆虐着帐篷的帆布发出的呼啦作响声,一边从羽绒衣里拿出保温壶就着能量棒和什锦干果充饥。放在摄影包里的能量棒一直处于零下20多度的环境下,硬得和石头一样,只能塞进嘴里,用牙使劲咬断,然后喝口热水,让巧克力在口中慢慢融化。吃了几根能量棒,再抓了两把干果塞嘴里之后,重新走出帐篷,背着相机包走到海湾边,让自己对摄影执着,再次接受极地风雪的考验。
这片海湾在朗伊尔宾最北段,叫Adventfjorden,这里也是它的最东端,向西北延伸,通向Isfjorden海湾,向东则是大片叫 Adventdalen的旷野。这里是在朗伊尔宾附近最大的一片开阔地带。不过在这样的开阔地带上,从东边海湾吹来的冷风没有任何屏障,狠狠的把能量发泄在这片海湾边。因为风寒指数,这里的体感温度比起朗伊尔宾镇内街道,少说低了5到10度。
走到海边,支好三脚架,换上超广角镜头并对准北方的山头,快门调到B门状态,拧好快门线,一切准备停当就塞上耳机傻傻的站在风里,仰着头四下观望等候极光。必须承认,怀着极大的期待连续等候极光数个晚上未果,而归程渐近的时候,也许是因为焦虑,眼前甚至经常出现幻觉,很多时候自己无法辨别天边到底是天边云彩的反光还是极光。我也一直暗示着自己,能否看到极光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但我在这些天里感受到的,无论是狗拉雪橇或者骑着雪地摩托看到的除了冰雪再无它物的极地荒原,都足以在人生履历中写下一段难以终身难以忘却的片段,2008年3月初,我在北极的斯瓦尔巴群岛度过一周多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忍受过严寒,饥饿,疲劳,同时眼球享受到盛宴,心灵受到的激荡已经让这次北极之旅充满苦与乐的两个极端。随着时间流逝,艰苦的经历逐渐褪色,只剩下一段值得回味的记忆。
等了一个多小时,朗伊尔宾上空又产生一小片亮斑,我跟自己说,那不过又是片反射地面的灯光的云罢了。酝酿了一两分钟后,那片亮斑忽然伸出 一角,颜色开始转绿,并在我头顶上向北扩展,成为一道细长的亮光,同时北边山头后面也产生一片绿光,如同火焰一般熊熊升起,蔓延开,在苍穹中流淌,扭动着自己的躯体,柔若无骨。像水,像纱,这些比喻用在极光身上都略显刚硬。这种神秘感确实超过文字描述,那一刻我深深的理解古人们对极光的恐惧,太奇妙了。我赶紧摁下快门线按钮,并锁住旋钮。这就是极光,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上天把极光恩赐于我。我甚至忍不住独自在风雪里高声吼着,让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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