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天雨》 作者：000小玄子000

jasminearbeit

天雨
　　
　　天景八年八月望，午时。洛阳城晴空万里，突飘来赤红异云，须臾大雨倾盆，雨色正赤如人血，淋漓有异味，且雨中夹异样白果无数。其果状如榛子，柔软如肉，落于地面稍时焦枯，硬如黑石。城人惊恐躲避，以为天怒。后有博学者曰：“此果非果也，瑶台露。”众人后悔不已，再寻，已与石无二。
　　
　　 （一） 美人
　　1
　　“我受了诅咒。”坐在对面的少女说，眼神坚定。
　　杜若耸了耸肩，推了下滑到鼻尖的眼镜。窗外已经有点黑，天色并不好，似乎要下雨了。快点结束好下班，杜若心想。他伸手拿过那本病历册，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条框的第一栏上面写着“姓名：吴琰，性别：女，年龄：17，工作/学习单位：LD市一中”
　　17岁啊，大概又是一个承受不了高考压力的玻璃孩子。
　　“我受了诅咒。”她再次说。眼神同样坚定，坚定地象在发誓。
　　杜若一边给笔蘸水，一边惯性地说：“我相信。”
　　自从成为一个心理医生开始，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太好了。”那少女脸部抽动了两下，或许是笑。
　　“说说看。”杜若道。
　　“医生，我漂亮吗？”那少女突然问。
　　杜若推了推眼镜。眼前的这个女孩长得确实不差。虽然才17岁，已经出落得很标致了。
　　“漂亮。”杜若说。又瞄了一眼手表，6点了。
　　那女孩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很神秘地凑过来说：“其实我很丑。”
　　杜若不打断她，作为精神科的医生，他的首要工作是“听”，然后才是治病。只不过经过漫长的一天，杜若的耳朵和他本人一样没多少精力了。或者干脆说，他现在的所有举动都只是惯性。手表上秒针滴答滴答地腐蚀着他剩余的耐心。“快点解决。”杜若对自己说。在他的预计里，在花费半个小时后，他就会在病历诊断书上龙飞凤舞地写上“高考抑郁症”之类的话，再顺便开点有点“小贵”的药，父母舍得给孩子花钱，这种面临孩子“人生关键时期”的父母尤其。再再接下来，杜若的奖金里少说也会多两张红票票。
　　“我受了诅咒。”那个女孩继续说，声音里开始有一丝异样的颤抖。
　　2
　　“我长得很漂亮，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她跟我一样漂亮。因为我们俩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身高，声音，头发，还有脸，别人都说我和妹妹就象是镜子里外的两个洋娃娃站在了一起。”那女孩说。
　　杜若点点头。
　　“但是一年前，一切全变了。镜子被打碎了。”那女孩的声音又是莫名的一抖。
　　杜若扶了一下眼镜。
　　“一年前的一个晚上，父母出去了，就我和妹妹在家。我们象平时一样写完作业就关紧了门窗睡觉。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起火了。我张开眼时，看到的全是跟舌头一样黄红色火苗在房间乱窜。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窗帘，床单，书柜上全是火。我和妹妹想跑，可门外的客厅完全是一片火海。卧室的窗户又是上了防盗窗的，我们根本无处可逃。我大声地喊着救命，拼命喊，一张口那烟夹着火星就只往喉咙里钻。我喊啊喊，没人来救我们。妹妹晕了过去。烟熏得我睁不开眼睛，事实上，我已经分不清那烟是从周边的物件上冒出来的还是我身上冒出来的。我的神智开始模糊，但我知道，知道我的喉咙还在发出声音，知道我的衣服被烧了，我的头发，然后爬上了我的脸。我甚至可以闻到我身上冒出了烤肉的香味，或许就象是架子上的烤肉，滋滋地往外冒着油，很好吃。”
　　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杜若，杜若的胃突然一阵痉挛。
　　“我们还是活下来了，不过我们被大火毁得很彻底。……见过熔化的蜡烛吗……”女孩停住说，“那就是我的脸。”
　　沉默。
　　
       
3
　　“不久之后，事情发生了转机。一个什么生物博士要从我们俩中选一个做治疗。最后，他们选了妹妹，他们没有选我，选了妹妹！我和妹妹一模一样啊，她们却选了妹妹！那个博士的确很厉害，他把我身上最好的几块皮肤也移到了我妹妹的身上，妹妹的恢复速度很惊人，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漂亮，不对，是更漂亮了！而我，却成了丑八怪。我还是没死。我活下来了，我在等，我在等着父母给我做手术。可是，父母却把我丢在医院里，把钱拿去给妹妹上学了！有一次回到学校，所有人都象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缠着绷带在黏液和臭气里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夺走我的朋友，我喜欢的男孩和原本属于我的世界。不久，我们一直想去的北某大开始初选了，那是我和妹妹儿时起的梦想。妹妹全票通过，主考官高兴地说，他去年来我们学校看人时就看上妹妹了，当时她在打羽毛球。妹妹从来不打羽毛球，他看上的是我，是我啊！医生，医生，你明白吗？她，就是她，她把我的一切全抢走了！”女孩越说越激动，眼睛睁得大大地，看上去和她的脸极不协调，简直有些狰狞。看到她站起来，杜若悄悄地把屉子里的一个东西握到了手里。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医生的桌子下经常会备有这么一个家伙或类似的家伙，用来对付失常的病人。杜若手中的就是一只装了强力镇静剂的针管。
　　那女孩叫嚷了一会，又坐下。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嘿嘿，让我发现了一个宝贝。”女孩笑着说，眼神有点发痴。杜若已经发现这孩子的病没那么简单了。
　　4
　　“那个什么博士的一个孙子就住在医院的地下室里，那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比我和妹妹加起来都要漂亮。我从来没看到过那么好看的人。但是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那个小孩有时候会变得干干的，像脱了水的蔬菜。呵呵。博士把他浸在一个大缸子里，就像是妈妈做泡菜那样。我想，这大概是世界上唯一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了。那天我进去，想趁他睡得时候把他的缸子砸了，让我再看看他变成脱水蔬菜的模样。
　　这时博士来了，我躲了起来。我看到，博士和助手推了一具尸体进来，然后从一个瓶子里取出一颗泡在红色的水里的白色物体。把那个东西塞进来死人的嘴里，接着用那瓶子里的红色的水抹满那尸体全身，过了一会，那尸体开始涨大了，皮肤下面有东西在动来动去，不久，头顶裂开了一道缝，博士抓住尸体的脚一扯，那尸体的整张皮就蜕下来了，里面还有一些白色的触须在动啊动啊，漂亮极了。博士把人皮放进和小孩并行的一个缸子里，给一个机器加上电，那皮就开始扭动，那些小触须竟然像复印机一样把小孩的容貌复制了出来！多像是我和妹妹啊！
　　然后，博士要小孩把皮穿上，那小孩很不情愿地穿上了，穿上了就能走出缸子了，多好啊。我听到那小孩说‘恶心死了，每次都要穿尸体的皮。’他是傻瓜，有什么恶心的呢？助手说‘博士，这种虫子比较有效，维护皮肤隔水保湿的能力也很强，是复制的还是天景八年的那批？’ 博士说‘唉，还是天景的。’然后他们三个就走了，我高兴啊，从毁容后我就不知道高兴是什么了。
　　我拿走了那瓶果子。晚上，我偷偷地溜回了家，妹妹睡在床上，我拿起一个果子就往她嘴里塞，她醒了，可她出不了声，因为我把她的嘴给捂住了。她抓我，踢我，可我不放手，因为我马上就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我开心啊。不一会，她晕了，我照着博士的样子，把那些红红的水涂到她身上。涂得满满地。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她醒了，可是来不及了，果子里孵出的小虫子已经由她的嘴巴爬进了肌肤每一个角落，妹妹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皮肤在自己身上抖动，她发不出声音来，因为她的喉咙里已经全是虫子，她就那样看着我，应该很痛吧，因为我看到她眼珠都要爆出来了。我笑了，我说你活该。不久，她的头皮裂缝了，我马上学着博士的样子拿住她的脚，一扯，一张皮脱了下来。穿上并不难，那些虫子很有弹性，我可以把皮扯得很大，扯开后它们很快又连接在一起。然后钻到我的肉里，我可以控制这个皮肤了。我感谢上苍，我又活了。去念大学的本来就该是我，这皮肤本来就是我的！”
　　5
　　“接下来，我剁碎了我妹妹的手，脚，身子，剁得细细的……医生你怎么了？”
　　杜若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手里却把针筒换过了。
　　“我又变漂亮了，我继续去上学，我觉得天又蓝了，草又绿了。我现在又是美人儿了，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可张小小居然说隔壁班的婉君越长越漂亮，已经比我还漂亮了。她家又有钱，考都不用考，供她上北某大是轻而易举。那个臭丫头也配跟我比，我要她变成彻底的丑丫头。医生，你说呢，我的美不能让别人抢去。爸妈不行，妹妹也不行，她更不行，所以我要她也吃了果子，就在学校的厕所里，嘿嘿，看她还跟我抢吗。”女孩笑道。
　　“可是，医生，这个皮肤开始不对了，我的肚子似乎开始腐烂了，我总觉得肚子里面开始越来越空，我想买点防腐剂，她们就说要我到你这来。医生，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笑？你在说我不漂亮吗！你敢笑我！没人能说我不漂亮！”女孩噌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杜若一针扎进了她的胳膊。
　　女孩倒了下去。
　　杜若把她放到急诊床上，推了出去。
　　路上，碰上了隔壁的张大夫。张大夫一看就说：“呦，杜助理，这么晚了还去地下室啊，待会可要下雨了！还是你们搞研究的不一样啊！”
　　杜若朝他笑笑，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推着床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里。
　　（二） 贫儿
　　 1
　　 墙角边，草堆旁。
　　一个小孩掀开墙边的一床烂被，下面居然又露出一张小小的脸来。那张小小的脸极为苍白。
　　“小四，来，喝水。”大点的孩子说，一边说一边看了头顶的天空一眼，心里想，能有点钱就好，有了钱小四的病就可以好了。
　　“哥，我好饿。”那孩子喝了口水说。
　　“你等会，哥上街讨吃的。”大点的孩子说。说是这么说，他已经几天没讨到像样的东西了。看看天，把弟弟抱起来，往破檐里挪了挪。这是一间被烧毁的土屋，墙壁几乎只剩了一半，只有东墙一角还残留了一带破檐。
　　大点的孩子把弟弟抱进破檐的阴影下，心下想着千万不要再下雨了。
　　他刚起身要走，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哥，小四能好吗？”
　　“能!”小乞丐说。
　　“哥，是不是要很多钱？那小四不治病了。你念书吧！”小四说。
　　“胡说。”大点的孩子有点生气。
　　刚要走，那小手又拉着他了。
　　“哥，那两只青蛙还活着吗？”
　　大点的孩子本来以为他又要问什么难回答的问题，一听松了口气，说：“不知道呢，我去看下。”然后跳过断壁残垣到隔壁。
　　只见那边一个角落的地面上盖着一块半焦的长木板子，小孩用手抓住板子一拉，就露出一排石梯来。八成是以前修房子的人留的暗室。那石梯并不深，下面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石棺材。棺材阴森森地，还没上盖。刚好就正对着小孩拉开的那个口子。
　　估计修这密室的人当时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他大概死也想不到，他辛苦修造的密室会被乞丐拿来养青蛙。
　　小孩趴在木板上，皱着眉往里看了两眼，棺材里只剩下些黑红黑红的水，哪有青蛙啊。
　　小孩看了，盖子也懒得盖了。直接回去就跟那小点的孩子说：“没了，就一棺材红水了。”
　　“红水？”
　　“就是前两天下怪雨的那个水，估计那两只青蛙借着水跑了。”
　　“哦。”小点的孩子有点失望。一别头，强忍着咳了两声。大点的孩子看着。
　　“嗨，不就两只青蛙吗，哥今天就帮你钓两只回来。”大点的孩子说，然后弯腰把弟弟的脚放进被子里去。他弟弟有六个脚趾。大点的孩子看了看说：“小四，你喜欢李寡妇吗？”
　　“怎么了？”小四一脸茫然。突然一抬头，拼命的摇头，说：“不喜欢不喜欢！哥，我不喜欢！”
　　大的孩子什么都没说，走了。
　　2
　　 张捕头来到太白楼。林家的老爷和管家连同那一桌子昂贵的鱼翅鲍鱼宴已经等他好久了。
　　一见他，管家就鞠了个大躬，忙不迭地把他让到上座。那林老爷更是满脸堆笑。
　　张捕头也不推让，坐下，张口就喝了一杯绍兴花雕。
　　管家连忙满上。
　　林老爷小心地问：“张捕头，我儿子的事……您看，还有救不？”
　　张捕头眼睛也不抬，说：“难。”
　　林老爷一听，响了个霹雳一般，扑通一声就给张捕头跪下了。说：“张大捕头，张爷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老林家。我们林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断不得啊！上面我都打点好了，就怕过不了……”
　　“就怕过不了验尸的一关是吧。”张捕头说。不急不慢。
　　“是是是。”
　　“现在不比先皇在的时候，放以前，到衙门换个犯人出来没那么麻烦。随便弄死个小厮，往牢里一送，把公子换出来，再把死人的脸花了，说是畏罪自杀也就完了。但现在新皇即位，那帮死太监都是新鸭子，水火不进的，你叫我到哪里给你弄个和林少爷差不多的人替死去！”张捕头言毕，又撕了一根鸡腿往嘴里送。
　　“别的还好说，偏偏贵公子还是六个脚趾，都不用验，长着眼睛猪都看得出。别的不说，我这脑袋还想要呢。”
　　林老爷还想说话，却被管家拦住了。管家不说话，陪着笑给张捕头夹菜递酒。等张捕头吃得差不多了，管家示意林老爷拿出东西来。
　　一个红布包包，沉甸甸的。
　　张捕头伸手掂量了一下。笑了，说：“虽然不好办，但林老爷爱子心切，实在是让人感动，小人尽力就是。”
　　言毕，拎着包就下了楼。
　　3
　　小乞丐来到街上，转了一圈。终于狠下心来到李寡妇家。李寡妇一开门，小乞丐就扑通一声跪下。说：“李嫂子，我想通了，您收养我弟弟吧。”言毕，三个响头。
　　“我没用，弟弟病了，可我连饭都没法让他吃饱。弟弟要是在李嫂子家，我也放心了。”小乞丐说完这句又是三个响头。
　　“或许，像李奶奶说的，我弟弟跟您真有些缘分，又跟您死的孩子一样是六趾儿。…………弟弟很乖，老是想着我，有点好东西都不舍得吃。我走了，他就会跟嫂子了，他很听话，又聪明，我们学堂外面听书，只一遍，他就会了。就是太瘦了，老生病，这都是我不好……”小乞丐毕竟是个孩子，说着说着实在说不下去了。
　　“我留下小四，你去哪儿呢？”
　　“我走啊。”
　　那李嫂子眼睛红了。
　　李嫂子让小乞丐进屋吃饭，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会，然后转身出了门。
　　小乞丐见那一大碗饭，上面还盖了个鸡蛋。又抹了一把眼泪。倒不吃，走到后院，取了斧头，劈起柴来。
　　正抹汗，突然听到街门吱呀一响，一个声音叫着：“李嫂子，李嫂子！不好了，你那俩小乞儿出事了！”
　　小乞丐认得是街头李奶奶的声音。忙从后院跑出来，问：“李奶奶，怎么了！”
　　那老婆子一见他就一拍手，说：“好孩子，你在这呢！太好了！那你弟弟呢？”
　　“在破屋呢。”
　　老婆子一跺脚，说：“哎呦，那就不好了！衙门的张大捕头去抓你弟弟了！”
　　“抓我弟弟？”
　　“顶罪替死啊！林员外的公子杀了人，要找个六趾的顶命呢！一抓着，就没得活了！”
　　小乞丐一听，浑身震了一下。往门口急走了两步，又猛地转身，跑后院操了斧头，冲出了门。
　　远远地听到李奶奶在喊：“孩子！使不得啊！”
　　4
　　近了，近了！
　　破屋，烂墙，大红官衣的捕头！
　　小乞丐一咬牙，抡着斧头就冲了过去！
　　“放了我弟弟！”小乞丐喝道。
　　要不是斧头，张捕头理都懒得理他。
　　“哥，他是好人。他说我跟他走，他就给我们银子。”小四说。又咳了两声。
　　“小四，到哥这来！”小乞丐吼。
　　张捕头从腰里取出一块银子，丢给小乞丐。
　　银子！足有1两！
　　小乞丐的手在发抖。
　　小四抬头对张捕头说：“太少了。”
　　张捕头一皱眉，又是1两。
　　小乞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小四说：“林家给的应该不止这个数吧。”
　　张捕头看了小四一眼，小四正看着他。那双眸子清澈如水，似乎能把人心看透一般。张捕头打了个机灵，把钱囊解了下来，往地上一丢。说：“怕了你了，行了吧。”
　　“小四，你在做什么！”
　　“小四把自己卖了，哥哥以后就不用饿肚子，可以吃肉包，可以去学堂念书了。反正小四活不了了。”小四说。咳了咳，笑了笑。
　　小乞丐气得浑身发抖。他对着张捕头道：“你，放了我弟弟，要不我，我杀了你！”
　　张捕头冷笑一声，拎起小四就走。
　　走，走了小四就死定了，不行！
　　小乞丐一咬牙大叫一声，一斧头抡了过去。正中张捕头的背心。
　　张捕头吃痛，叫了一声，一下就把小四丢了出去。小四撞到墙壁上不动了。“小四！”小乞丐心里一沉。“早死晚死都一样”，捕头转过身对着小乞丐就是一脚。骂道：“x个熊的小叫花子，给你钱就算你走运了，还真敢跟老子动家伙啊！老子打死你！”
5
　　张捕头一下夺了小乞丐的斧头，对着小乞丐就是一劈，小乞丐躲不过，身上哗啦就被拉了一条大口子。张捕头又是一剁，小乞丐抓起一个石头往张捕头头上一砸，转身爬起来就跑。哪里跑得过，那张捕头牛高马大的人，又是吃这行饭的，别的不行，打架却是精通。一下就抓住了小乞丐的脚脖子。小乞丐被绊倒在地。那捕头本来跌坐在地上，猛地爬起来，把小乞丐踩在脚下，狠狠地踩了几脚，直踩得小乞丐口吐血沫。还是觉得不解气，索性丢了斧头，双手抓起小乞丐就往地上一罩，小乞丐正摔在那半焦的木板上，木板咔嘣一声碎了。
　　小乞丐掉在石梯上。两眼发黑。
　　那张捕头没想到木板下有道石梯，一时停了手。
　　往下一看，竟然是个空棺材，呸了一声。又要下来打小乞丐。
　　完了。小乞丐闭了眼，却突听道张捕头哎呦一声，张眼一看，张捕头载了下来，正跌倒石棺材里。小四拿着斧头站在张捕头刚站的地方。
　　“小四！”
　　“哥……”小四坐到地上，脸色更白了，指着棺材说：“那，那是什么？”
　　小乞丐靠着墙站起来，往石棺里一看。
　　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看到的情景。
　　张捕头掉进了石棺里，似乎想爬出来，石棺的红黑血水里却好像突然活了一般，一下把他拉住，窜到了他身上。张捕头还想动，却被那些黏稠的水牢牢地抓住。不但拉住，那些水还迅速顺着张捕头的身子往上爬，钻进了张捕头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
　　只听到咕噜噜的声音，那些怪水覆盖了张捕头的全身。一个个气泡从张捕头的身上冒了出来。过了一会棺材里再也没有张捕头了，只有一棺材绿莹莹的水。
　　两兄弟相对无言。
　　“哥，那到底是什么？”
　　小乞丐茫然地摇头，他恍惚记起，下雨之时，雨很大，又夹了肉果，打在身上很疼，他们无处可去，只好到有木板覆盖的石梯里来躲雨。两人顺手就把落入地道里的果子丢进棺材里去打青蛙。谁知那些果子在外面一会就变成了石头，在棺材里却不变，被青蛙顶来顶去，后来，青蛙似乎就不叫了，难道开始看到的黑红色的水是青蛙溶在了里面？可为什么这水会动？这到底是什么……
　　小四软软地叫了一声哥，倒在了地上。
　　6
　　“小三，小四！”李寡妇的声音响起，满是焦急。
　　“在那！在那！”众人说。
　　“我的孩子啊！”李寡妇一声喊。
　　一群人围了上来，小乞丐是怎么离开那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众人发现了那一棺材绿莹莹冒着异样香气的液体，老者说那不是普通的东西，是封了上千年的美酒，叫“酃渌”。是难得的宝贝。
　　再后来，李寡妇收留了两个贫儿，众人帮忙给他们开了一家酒店，生意好得不得了。连林员外都常常来喝这酒。只是两个贫儿自己却从来不喝。
　　下雨时，两兄弟常常并肩站在檐里看雨，问他们，他们说，他们在感谢老天爷。
　　
       
（三） 日记
　　“钱是个好东西，最起码有钱就能有女朋友。别说我轻浮，事实就是这样，没钱，没钱能带女孩出去吃法国大餐韩国烧烤日本料理吗？能上街买ONLY香奈儿吗？她万一心血来潮看上了哪朵玫瑰花，您总不至于脱下内裤和花童做物物交换吧！哪个女孩会每天闲着没事跟你 windowshopping吃馍馍，即使有，那也是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袭击的。
　　你别吹胡子瞪眼，我这番话还是有深刻的思想理论的，我们伟大的马克思老爷爷也曾曰过：精神文明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听听，多道地的一句话，人家当思想家那不是吹的！”说话的人叫姜军，是我们同学几个中混得最好的，说这话时，他在本市最好的一家酒楼叫了一桌最贵的席面还点了几个听名字就很吓人的菜，说完这话后的第三天，他的尸体被人发现，然后直接送到了我们刑侦队。
　　姜军死的很奇怪，他是直接躺在棺材里死的，看表情还挺自愿。
　　发现他尸体的人叫德子。是一个叫万年青的坟场的守墓人。这小子长的就像是守墓的，半夜里拿个马灯一照能把鬼吓死。据德子说，姜军这个月初在坟场里买了块好坟地，还是土葬（虽说政府推行火葬，但入土为安的思想在中国人的脑中根深蒂固。总有人拐着歪地要土葬。）。打制了一口好棺材，棺材打好就放进墓地了。那棺材做得跟张床似的，里面还包了海绵里的软皮。姜军特意嘱咐了德子要德子常去看看，别让雨给淋了，甩手就给了德子一千块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昨晚下雨，德子就提着灯去看那墓棚子有没漏水下去，结果一看，发现棺材盖不知道给谁合上了，下到坑里把棺材盖一推，死死的。于是就打姜军的手机，谁知棺材里面传出手机声来。吓得德子当时就差点尿裤子，再推那盖子还是推不开，就打了110报警。
　　梅溪是姜军现在的女朋友，上次吃饭的时候我们就见过。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身材好挺漂亮，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很难养活的女人。来警察局时够拉风的，一套红色紧身皮装上没肚子下没褪，引得无数年少警察撞墙。这种女人要是想杀姜军连理由都不用想，电视剧里有的是现成的。她说姜军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似乎是有事瞒着她，不过她也不在乎。倒是他这么快就死了她没想到，早知道就该把结婚证扯了。
　　姜军的父母在外地，打电话去时老头子已经晕过去了。姜军的妹妹接的电话，她说姜军没有任何要自杀的理由，他现在混得比谁都好。她还非常怀疑梅溪，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只狐狸精。
　　2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姜军没有自杀的理由。这家伙发了财身体又好事事都顺心，要他都自杀，我们这班领死钱供房子老婆孩子的人全得死上一百次。关键是，人。
　　没有杀姜军的人，所有的疑犯都有不在场证明。甚至连那棺材上都只有姜军自己的手印。总不能解释为姜军自己爬进棺材吧。唯一的解释是胁迫，可是谁能让姜军满脸笑容地爬进一口棺材里呢?
　　再说，姜军闲着没事买块坟地干嘛?给谁的？要给他自己也不用这么早打好棺材吧。
　　案件一筹莫展。
　　两天后，一个经过的同事说了一句话。他说：“奇怪，怎么姜军的儿子没在亲属名单上。”
　　儿子？姜军有儿子？
　　“是啊上次，就是你们聚会那次，他带电话来时你上厕所了 ，我接的电话。就一直有一个男孩的声音在他后面说‘好冷啊，好冷啊，这里好小啊，到处是血，快来啊……”
　　“停，打住！”女同事小丽喝道，“说什么呢，怪渗人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男的乐了，还想说，被小丽直接雷出去了。并顺便说明警犬队的队长是她现任男朋友，要他考虑清楚他的人生。
　　快下班时，梅溪打来一个电话：
　　“刘大队长吗？我是梅溪。”
　　“梅溪，什么事啊，别叫大队长叫我刘队好了。”
　　“我刚刚收拾东西才想起来，姜军他最近啊有经常买些小孩的东西。还经常去市三小门口。你说，他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一个，还有大娃了？”
　　“…….”
　　“对了，刘队，姜军有些东西放在屉子里，你要不要来看下？”
　　“上次不是看了吗？”
　　“不是，里面有个暗格。”
　　一道闪电划过。我放下手机道：“小丽，赵东！收拾东西跟我出去一趟！”
　　小丽因为刚才的事正骂着人呢，一听马上戴帽子。
　　二十五分钟后，我们到了姜军在清水的别墅。
　　在那个屉子里躺着的，是一个笔记本。还是我熟悉的，那是我们学生时代的本子，扉页上还印着“优秀三好学生”。这个本子，就是姜军的日记本。
　　3
　　日记是从几年前开始写的。
　　某某年八月十五日 晴
　　要开学了，家里拿不出一分钱来，我和爹去舅舅家借钱。被舅妈数落了一顿。我下跪了，说“舅妈，我真的想念书，求您帮帮忙吧，我长大了报答您！”舅妈说她也想帮，但她们家没钱。可她家明明就有钱啊，表妹刚还跟我说她买了套新衣服六千多块呢。那套衣服，就足足是我念一年的钱了啊！爹哭了。爹也跪下了。爹说把房子当给舅舅家，求他们帮个忙。舅妈说我们家的房子是茅屋，做猪圈都嫌邋遢，只算三千块钱，要是年底不还钱，就拿房子。爹画了押。我说我不念了，爹说念，打死也要念。
　　
　　某某年八月十九日 晴
　　我真的不想念了，房子卖了，妹妹也跑了，说要去深圳打工供我念书。她那么小啊，都是我害的！
　　
　　某某年九月一日 晴
　　今天开学，爹送到校门口说不进去了，我拉着他才进来的。其实他想什么我知道，别人的爹开车子，我爹却连双不烂的鞋子都没有。爹陪我来的NJ，因为学费还短了一截，他打算到附近拉板车帮我凑学费，要我安心念书。我想，大学课不多，我也有时间去帮爹干活。
　　
　　某某年九月三日 晴
　　开始军训了，我表现很好。很多同学中暑了我没事。呵呵，其实这点军训不算什么。
　　
　　某某年九月十日 晴
　　今天拉歌时，我唱了一首歌，感觉很好。但是下午时被肖婷打了一个耳光，说我看她。我没看她，是她背上趴了一只压碎了的蚂蚱！班上女同学看我都怪怪的了，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日记看到这我几乎快看不下去了，姜军很努力，成绩很好，可以说长得也不差。但是家里却是一贫如洗比乞丐好不到哪去。随手翻过几页。
　　
　　某某年2月20日 雪
　　过几天就过年了，今天舅妈来了一趟，真的把房子收走了。下大雪啊！我家的东西被她丢了出来，被子什么全丢在雪地里。妈妈跟她去说理，还被她用锅铲打出来了，锅铲都打折了。
　　我恨她，我要赚钱！
　　
　　接下来又是一些让人心痛的琐事，再翻过几页，后面的纸张被黏住了，似乎是姜军有意黏贴的。我心里一动，添了点唾沫润湿那张纸的边角，纸开了，是第一页。竟然是用红墨水写的。之前的地方撕碎了两页。
　　4
　　某某年五月一日 雨
　　今天下暴雨，我拿到了，我不相信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肉肉的东西会给我带来财运，可是现在我除了相信，还有别的办法吗？娘病了，学校在催学费，如果不给，我就得出学校。
　　那小孩说的后果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不就是少活两年吗。我不是秦始皇也不是汉武帝，对长生不老没什么太大的想法。而且，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未必不是件好事。世界上这么多人，除了自杀的人，谁又能知道自己的死期呢？在死之前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活得干干脆脆，不是很好吗？
某某年五月十五日 雨
　　今天终于下雨了，我成功了，它孵化了！白色的虫子，才一个手指头那么大，象一条巨大的蚕，但眼睛却比蚕好看很多。它的眼睛是黑色，有三十对足，足是红色的，很柔软。我给它喂了第一次食，这种生物果然对电有着强烈的依赖性。一靠近电源插口它马上把嘴靠了上去，婴儿般吸了起来，浑身发出柔柔的白光。
　　晚上，我对它做了第一次试验，按那小孩说的，我把它放到一个金属容器里-----就是我的饭盆----然后把我仅剩的十元钱放进了饭盒里盖上。虫子在黑暗的饭盒里发出可怕的尖叫。我实在很担心旁边寝室的人来找麻烦。饭盒上电光闪闪，像书里的魔法球。
　　我突然想，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种虫子不是正常的东西！它根本就不该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还有那个小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半夜的墓地，而且穿着古人的衣服？
　　我会不会在不小心时酿下大错？
　　某某年五月十六日 小雨
　　成功了，小虫帮我复制出了100张一模一样的钞票，甚至连水印什么的都一分不差。老师没发现我交的所有钞票都是一样的编号。我可以考试了！
　　今天唯一比较麻烦的事是室友看到了我手上的割痕和被小虫烧黑并且少了底的饭盆。他问我是不是家里不太好过了，他可以借我钱，叫我别想多，兄弟一场他会帮我的。谢谢，林杰，你家也不富裕，等我有了钱，我一定报答你！
　　某某年六月二十日 暴雨
　　或许是暴雨的原因，小虫突然长大了，我把塞在桶子里，但他很不情愿。或许我应该搬出去。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虫子的原因，我的运气突然变好了，上星期和林杰出去，林杰帮我买了一张彩票我居然中了200块，我把钱分了一半给林杰，可林杰这小子背着我给充到我饭卡里了。
　　我又用了虫子复制了那张百元大钞，又是一百张。拿着钱的时候我想哭。
某某年六月二十七日 雨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那虫子身上麻麻的电流，会不会是这些电流改变了我的运气？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人的运气和磁场有关。上次的彩票我又中了，两百万。我请假回了一趟家，和爸到舅妈家把房子赎回来了，看到舅妈那惊讶的样子我想笑。我决定重建房子，就在原址上建，只有那是我的家！不只要建，还要建村里最漂亮的房子！
　　 明天，我就接妹妹回家，我不要她再受苦了。
某某年九月三日 小雨
　　新学期开学了，我头一次交足了学费。
　　我这个学期的露面引起了同学的轩然大波。没错，我换了新衣服，头一次穿牛仔裤，还去剪了个头发。我撒谎说我在一家外企兼职，大家很羡慕。我知道，以我的能力的确可以有一份不错的兼职，但当我穿着爸爸的解放衫时，那些公司是连门都不会让我进的。
　　广播站的覃老师说要我考虑一下去做迎新晚会的主持人，我说好啊。
某某年十月三日 暴雨
　　林杰的妈妈被车撞了，因为官司的事。这一群有钱的就是不把人命当命。看到的人都说，那车就是故意来压林妈妈的，第一次没压着，只是把林妈妈吓得在地上摔了一交，那车又返回来压。林杰哭得眼睛都肿了。
　　我又用了那虫子，十万块，林杰，我帮你付了。
某某年六月二十三日 雨
　　我毕业了，家里的房子什么全弄好了，我回家时舅妈居然全家来接。
　　我租下了村里荒掉的地，村里不富裕，那是因为没有正确的市场观念，我能做到。
　　
　　
　　后面又是普通的日记。中间有时隔一个月，有时隔两个月。可见这时的姜军已经比学生时代忙很多。虫子也没再提。很快，到了日记的末尾。
　　这几篇没有记录时间。
　　【今天看到那小孩了，那小孩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在校门口朝我笑，我差点就撞车了。我给他买了棉花糖。他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我从一开始就不想万年不死。他似乎觉得很遗憾。小虫已经有点动作迟缓了，肥大的身躯有点发白，充电也比以前充得少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等它死亡的时候，我就会死。回家的时候，我给自己在万年青坟场买了一块地。我想再去看看那小孩，不管他是什么，是不是人类，我最要谢谢的就是他。】
　　
　　【今天和老同学喝了酒。挺开心的。回去，我安排了一下我的后事，我死后一个月，我的律师会把钱交给我爸妈妹妹，我要保障他们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今天小虫快不行了，我知道我的时间快到了。最后找到这个本子的人是梅溪吧，梅溪，你不要怪我平时说话刻薄，我知道你喜欢钱但我还是喜欢你的，要不我不会把你留在身边这么久。房子已经改了你的名字，保险柜里的那张存折是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另外，我床板底下还有个暗格，那里面有一个玻璃瓶，装着血红色的水和一个软软的小白果子。你拿着玻璃瓶，开我的车去把它交给LB三小的一个小孩，把车停在校门口他自然会来。切记！】
5
　　我看完了日记，脑袋有点痛。小丽问：“刘队，怎么样?价值吗？刚刚嫂子打了几遍电话来了，催你回去呢。”
　　她话音刚落，我手机又亮了。我接过来，还是我老婆的：
　　“老刘，你还真是头牛啊！家要交水电费，孩子学校要交补课费，一到这个时候你就要加班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连个房子都是……”
　　我头痛，把电话丢到书桌上随她说，赵东一看就乐说：“狮吼了？”
　　我苦笑。
　　赵东说：“怎么样，刘队，这本破日记有价值没？我看我在衣柜里找到这几根金色头发丝比较有价值。”赵东提气一个塑料小包。
　　我看了看他，对着手机说：“这日记……没价值。”
　　第二天，晴转阴，我开着姜军的车到了那学校门口，我的驾驶座前面有一个东西，我知道，我的人生将会开始改变。
　　（四） 雨
　　1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人类是从古猿人变来的。”
　　“那老师，你变个看看。”小孩说。
　　老师气得脸都绿了，吼到：“是古猿人！不是我！”
　　“老师，你说得不对。”小孩说，“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旁边教语文的张老师乐了，说：“好小子，有天赋！”
　　前面那位老师两眼一瞪，张老师咳了咳说：“那个……六点多了哈，我先下班了，你们慢聊。”
　　这位老师压制住怒火，尽量和颜悦色对眼前这个小孩说：“老师知道，你很聪明，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生物博士。你呢，不能因为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就写乱七八糟的答案知道吗？”
　　那小孩摇摇头说：“老师，不要把我当小孩看。我是说真的，我问你，你有没看过这样的新闻，什么‘某地下铜钱雨’，‘某地下石头雨’甚至‘青蛙雨’，‘鱼雨’之类的。”
　　老师说：“有啊，今天早上的报纸就有说陕西某地下了蝌蚪雨啊。你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说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这种怪雨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奇异之城伯明翰最诡异的事情就是因为一场‘青蛙雨’。”
　　小孩说：“当然不是。老师，那你有没听过说在雨中雾中出现奇怪的生物，等天晴了又消失了的事情呢？”
　　老师说：“有，比如‘幽灵船’，‘海底怪兽’，‘雾鬼’，总之，很多。”
　　小孩看着她笑了笑，说：“那亲爱的老师，你有发现什么吗？”
　　2
　　“世界上有很多奥秘就藏在我们身边，但我们因为太习惯了反而忽略了它们。世界上看到花开花落的人很多，却只有牛顿思考了他的苹果。时间在流淌，可是我们花了几万年才意识到它。老师，你注意到了吗？所有这些，都有着联系，这个联系，就是告诉我们，生命是来自天空的。老师，我问你，蝌蚪鱼下的是不是全是蝌蚪？”
　　“是啊。”
　　“所谓的科学解释是不是说龙卷风吧池塘的蝌蚪给卷上来了？”
　　“是啊？”
　　“为什么龙卷风卷德全是蝌蚪没有鱼虾小青蛙呢？那龙卷风长眼睛吗？”
　　“这……。”
　　“青蛙雨鱼雨的话，也就全是青蛙和鱼咯。”
　　“是啊。”
　　“那为什么是同样大小长短的？1952年伯明翰的青蛙雨，一次下了数以万计的青蛙，什么地方会有这么多的青蛙供龙卷风来挑？如果像某些人说的是龙卷风路上一只一只带的，龙卷风的时速很高，哪里来的选择性？就算它带了，总该有点其它的东西吧，但为什么就是青蛙？更比如说1983年1983年5月11日下午 2时左右,在我国河南省桐柏县彭庄所降的青蛙雨,每平方米也有100只左右。那么多，那估计龙卷风要顺路‘带’上几个青蛙养殖场。”
　　“……。”
　　“还有药雨，如《述异记》载:“周成王时,咸阳雨金。今咸阳有雨金原。”“汉惠帝二年,宫有...年三月初九中午,广州西樵山下了一场“药雨”,中成药丸随雨同降,人称“天赐良药”。当时中国可没产业化的大药厂，估计那龙卷风要一家一家药铺去找药，还要负责在途中把瓶子屋顶之类的东西去掉，以方便下摇丸子。至于铜钱雨就更奇了，全是一样的铜钱。”
　　“……。”
　　 “还有，有颜色的雨。不是酸雨，是红雨……”小孩说到红雨时顿了顿，又说“蓝雨，青雨……。”
　　 “还有更奇怪的雨，清雍正七年(1729)和顺:雨鱼，落地即腐; 汉永光二年(前42)临汾八月天雨草，草纠结大如弹丸;汉元始元年(公元1年)临汾正月天雨草;东晋大兴元年(318)临汾:七月，赤雨降，广袤10里; 隋大业十四年(618)云中(今大同)雨血三日;元至元十三年(1276)四月冀宁榆次县雨毛如马鬃；明弘治六年(1493)八月临晋(今临猗)雨虫如雪;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猗氏(今临猗)雨土，色白味如盐;清咸丰十一年(1861)太谷:正月初三天雨土，其味卤咸，曰海浇。祁县:正月初四无云降土寸余，色黄。清光绪三十四(1908)岳阳(今古县):雨豆如槐角……这些雨有的是地球上有的，有的是见都没见过的，这怎么解释？”
　　 “小四，你到底想说什么？”
　　3
　　“我想说，人类来自天空。在我们头顶的上方，大气层之上，存在一个由各种元素离子组成的电离层和磁层。电离层、磁层中的等离子体经过数十亿年的演化，已经具备了形成了形成生物的所有元素离子‘生命工厂’。
　　当电离层、磁层中的等离子体在太阳自上而下的加热作用下对流至低层大气而导致电场减弱时，就复合为中性粒子。大量中性粒子会组合成或气体或液体或固体的物质。
　　由于电离层、磁层等离子体的成分、密度具有多样性，同时电（磁）场状况也有差异性。从而使天空中的这种复合过程具有了无限的创造空间。复合物可以是任何物质，物体，包括生物体。
　　生命就是这样在某一次闪电中和雨水一起掉进了原始的地球世界。”
　　老师已经有点发痴，她问：“那怪雨怎么解释？”
　　“‘生命工厂’是时时在运作的，但如果这时，电磁场在某个地方找到了一个集中点，那工厂里的等离子体就会在电磁的影响下‘复制’那个样本。所以怪雨里的东西是同样的。但是有时，怪雨并不成功，或许是说复制时电流和磁场发生了变化，工厂把几样东西拼凑到了一块，或者只复制了某个物体的一部分，甚至……创造出新的物种。”
　　“……”
　　“女娲造人的故事说，按着自己的模样造人，圣经说，诺亚按着自己的模样造人，或许并不是神话那么简单。”
　　
4
　　“小四，你……。”老师嘴动了动。
　　叫小四的学生站了起来，说：“老师，我最后再跟你讲个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两个小乞丐，他们遇上了一场怪雨。雨是红色的，雨中有很多白色的果子。小的那个因为肚子饿又生着病实在受不了就偷偷的吃了几个。后来，两个小乞丐很幸运，被人收养了，可是小的那个却发现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家一天天老去，他却一点变化也没有。最疼爱他的哥哥已经老态龙钟，为了帮自己的弟弟，他想法收集到了怪雨残存的其它果子，并一代代地传下去，并让后人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小的那个看着哥哥的后人出生，长大又死去。自己却仍然是老样子。他很痛苦。他很想回到以前，哪怕是和哥哥一起死去。晚上，他常常穿上以前的衣服跑去哥哥的墓地。他很羡慕那些睡在地底下的人。
　　他一次次的尝试，结果发现他遇上的那些果子不是果子，而是一种新的生命。这种生命比人类更强。他害怕，他怕这些东西毁掉这个世界，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可是，最近他越来越厌倦了。他已经很累了，他越来越觉得他守护的这个世界充满了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他甚至觉得他皮肤以外的世界肮脏得让他不想接触。他想起了圣经上的‘黄金世界’，‘白银世界’，‘青铜世界’，‘黑铁世界’，他明白了，他错了，新的生命既然来到世上就不应该再阻拦。他要做的就是将种子播下去。”
　　小四说完就走了出去。
　　老师莫名地出了一声汗。抬头六点多了。
　　小四的手机响了，是杜助理。
　　“小四，我是杜助理，对，我在医院。待会你来下地下室吧，有张新鲜的皮哦。”
　　小四放下电话，校门口停了一辆高级轿车，看得到里面坐着一个穿警服的人，他手上拿着一瓶东西。
　　小四抬头看天空，阴云密布，是播种的时候了吧。
　　 天雨 完

轻轻她妈

沙发！

jasminearbeit

ding

零下68度

ding!

有容乃大

轻轻她妈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