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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罗马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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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05 09:05:06 | 只看该作者
目录<br />引子    离奇车祸<br />第一章  史雾疑云<br />第二章  古墓怪影<br />第三章  沙漠之旅<br />第四章  罗马寻踪<br />第五章  深山古屋 <br />第六章  尾声<br /><br />                                                      引子  离奇车祸<br /><br />                    一<br /><br />          眼前的情景使李警官震惊,疑惑,更感到不可思议。<br /><br />这条山谷陡峭,高峻,山沟深度足有一百多米。仰头看,满眼是色泽单调结构乏味的败灰色岩石。崖面上乱石交错,牙尖齿利,构成形象各异象狼牙一样呲牙咧嘴的姿态。从这样一种可怕的悬崖上往下掉,不要说车辆,就是跳伞运动员也难保不被尖锐的岩石划得稀烂。<br /><br />李警官歪着头反复打量已经烧得弯曲变形的吉普车。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车子的玻璃已经摔得粉碎,门钮断折,轮胎横飞。奇怪的是车子的框架完整,不象一般情况下被摔成扭曲的麻花状。更怪异的是车上的乘客,他们的遗体虽然被火烧得变形,但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尚清晰可辩。<br /><br />坐在车上的三男一女,个个神态安祥,动作适意。好象是刚刚参加了一场宴会,酒足饭饱,舒服满意地踏上归程。哪有一丝从百米多高的悬崖飞车下坠,眼看就要粉身碎骨的惊慌和恐惧。<br /><br />如果不是李警官外调一个案犯到山西省荒凉的吕梁山地区出差,他绝对不敢相信世界上会发生如此怪诞的车祸。<br /><br />把李警官引来的不是车祸,而是乘坐在这辆车上的两个人,他们是李警官亲手抓获过两次的文物走私集团的重要案犯。其中,还有一个是从监狱里离奇越狱,已经远走高飞到文莱王国的主犯刘小亿。眼看自己追踪多年,数次落网又能离奇逃脱的主犯这张被火烧得近乎非洲黑人的面孔,李警官不禁吁了一口长气。<br /><br />象三年前一样,刘小亿端坐在审判间里的木凳子上,面部安祥,略含微笑,根本不把审判员的震怒放在眼里,而这一次,他更象是嘲笑李警官到来得太晚,冷手执着个热山药,这算是哪门子本事。<br /><br />李警官再一次仰头向车辆掉下来的半山顶上看,黄昏的山顶人影幢幢,那些都是省厅搜寻证据的干警们。<br /><br />李警官再次用脚步度量从山根到吉普车坠落地点的距离,其实不用量,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除非这辆吉普是辆特制的赛车,或者在坠崖前有意地加速到起跳的速度,否则,任何车辆都不可能坠落在这个远离山崖的地方。更何况地面上没有任何车辆冲刺向前的划痕。给人的感觉是,这辆吉普车,不是从山顶公路急转弯处呈抛物线跌落至谷地,而是象直升飞机一样,向前飞行了十几米,然后垂直落下,摔得稀烂。<br /><br />更不可思议的是,车上乘客们直到落地燃烧的最后一刻,根本没有感到车祸的惊慌和恐惧。虽然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走私大案的主犯。现场的一切,都是那么难以解释,不可思议。<br /><br />拍过像片,量过距离,李警官仍然不急着翻动尸体。他绕着车子反复观察,试图再找出一些蛛丝马迹。<br /><br />但是,他很快发现,同事们已经把每一寸土地仔细翻查遍了,遇难汽车的周围确实没有一丝其他的痕迹。<br /><br />这时,冬天的暮色很快就降临了,李警官仍然一无所获,他决定搬出尸体,继续检查。<br />他嘱咐省厅的干警首先检查刘小亿。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搬下车,僵硬的尸体象是一尊蜡像,含笑的嘴角仍在嘲笑着李警官。<br /><br />“请停一下。”李警官打了一个手势,两个警察停下来。<br /><br />李警官走近被抬起的尸体,看到在刘小亿被烧成焦炭的躯干上,有一个乌黑的腰挂小包。<br />当戴着手套的双手轻轻解开腰带,被烧得焦脆的腰带立即应声而断,一个被熏黑烧透的皮包沉甸甸地落在李警官手中。<br /><br />李警官摆摆手,干警把尸体抬走,放在远处的地上。<br /><br />这是一只质地坚硬的腰包,只要扣在皮带上,一般很难松开。文物贩子喜欢用这种包具,不仅坚实,而且易于隐藏。<br /><br />李警官在打开腰包前感到有些怪异。<br /><br />刚才他已经看到到腰带被高温烧灼后严重炭化的状况,奇怪的是,这只与腰带栓在一起的腰包似乎并没有被火严重烧灼。用手轻轻抹去表层的黑灰,腰包立刻变成一只崭新的皮货,表面油亮不说,内部更是柔软新颖,色泽鲜艳。<br /><br />李警官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只份量不轻的腰包,里面是紧紧包裹在一起的高档丝绸,丝绸被一层层地打开了,在最后一层高档丝绸的中间,躺着一枚又大又沉的钻石戒指。<br />。。。。。。<br /><br />                                                                二<br /><br />文静还没走到学校大门,远远就看到安凡克笑眯眯地靠在门卫室的窗台上等她。<br /><br />整个大学都在猜测安凡克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人。他身材矜长,肩膀宽阔,穿着牛仔裤的长腿很帅地挺直。<br />这样的身材与汉族偏矮偏瘦的体型差别很大。<br />不用仔细看,人们还会发现他的头发透出一种淡淡的金黄色,而一双眼睛经常闪现出打动人心的幽蓝。<br />大部分同学立刻断言他是哈萨克族人,也有人猜测他是维吾尔族,如果他不是与大家一起住在普通学生宿舍的话,更多的人会判断他是纯种的欧洲人。<br /><br />最初的几个月,安凡克对自己与众不同的外表还充满了自卑。这是他出生长大那个村子里人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br />从孩童时开始,大人就教导他要回避与其他村子的矛盾,宁可忍让,宁可吃亏,遇到事情赶快躲开,千万不要发生冲突。<br />所以,作为好孩子好学生的安凡克进入县城的中学,乃至现在进入大学,一向都是足不出户,避免与他人交往。每当周围聚集的人多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不敢抬头,他感到人们无时不刻注视着他的目光,他从来认为这仅仅是一种挑衅,一种反感。这种感觉时刻侵蚀着他的心,直到他遇到了文静。<br /><br />文静和安凡克的相识绝对不象故事书里写的那样经过多少巧合,发生多少惊喜,产生多少震撼。<br />安凡克在大学新生报到处打交道的第一个人就是文静。<br /><br />当时安凡克走到管理登记的老师面前,一开口,老师就楞住了。因为,老师听不懂他的语言,还以为是外国留学生走错门了。但在不远处登记的文静听到了他的讲话,知道他不是外籍留学生,因为他讲的是地地道道的西北土话。鼻音浓重,话音绵软,文静就立刻跑过来帮忙。<br /><br />在北京的这所名牌大学里,最流行的是普通话,即使是刚刚报到的外地新生,好歹也能讲几句应急的普通话。所以,当安凡克一开口,带出那种浓重的大西北口音时,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能听懂他在讲什么&shy;。<br />巧的是,文静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山西人,她从小就受到西北口音的熏陶。虽然她的北京话讲得原汁原味儿,但西北口音对於她也算是半个母语,理解起来毫不吃力。就这样,文静过去,把安凡克的话解释给登记的老师听,这才打破了刚才的尴尬局面。文静帮助他办好手续后,索性暂时承担起了翻译的工作,几天下来,他们成了好朋友。<br />到了这个时候,全校同学里面,也只有文静等少数几个人清楚,安凡克是中国大西北黄土高原上土生土长的乡下孩子,纯种西北土著。<br />至於他那唬人的身材和西方人的外表,则肯定是被黄河水浸泡得太久了或是被高原风沙吹得太烈了。<br />总之,文静很快就习惯了他那一口浓重的西北口音。走在北京繁华的大街上时,安凡克的双眼炯炯发亮,睁得好大,对什么都好奇,都看不够,都激动,常常慌乱得语无伦次。<br />文静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出生在北京,对北京喧闹的环境习以为常,镇定自若。她娴静的外表,小巧的身材,秀气的脸庞,没有一处不在强烈地吸引刚刚离开偏远农村的安凡克。<br />当然,安凡克自知他们的条件相差太远,文静象天上的仙女那样遥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亲近也。但文静自从和他认识以后,一直对他春风细雨,小鸟依人,俨然就是他的女朋友。<br /><br />时间一久,安凡克开始从内心深处接受文静是他的女朋友这个美丽的事实。虽然,午夜梦回,静夜长思,常常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登时产生出一种虚幻的恐惧。但是,当天色放亮,文静象往常那样笑眯眯地出现在宿舍门前时,安凡克立刻豁然开朗,心情激荡,承认眼前这美好的一切决非梦境。<br />几个月大学生涯,安静的课堂,喧闹的学生餐厅和美妙的湖畔柳荫都使得安凡克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首先是他的西北口音,每天早上,文静逼着他象学习外语一样练习讲普通话,甚至直接学习讲纯粹的北京话。经过文静严格而又耐心的纠正和几个月无时不刻的训练,他的发音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大西北的土腔消失了,代之以有些绕舌但味道纯正的北京普通话。其次是他的举止,文静教导他如何与其他人相处,掌握言谈举止的技巧,很快,他的举手投足就俱备了首都大学生那种潇洒的翩翩风度。<br />第一个学年快结束的时候,安凡克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北京人了。<br /><br />“今天咱到哪里去?”安凡克等文静走近,立刻用还不是很纯熟的北京话问。<br />“好,有进步,”文静觉得他的发音生硬,不禁莞尔,但还是用鼓励的口吻说,“先说说你想去哪儿?对了,你不是打算寒假回家吗,还不如买些东西在回去时带给家人吧。”<br />“那,那不成为了我而上街了?”安凡克有些不好意思。<br />“为你就为你吧,走。”文静扯扯他的衣袖。<br />安凡克立刻乖乖地跟在文静身后走出学校大门。他们的对话使站在门前冷得跺脚的门卫偷偷地发笑。<br /><br />“这哥们儿是哪儿来的主儿?老外吧?”一个门卫问另外一个。<br />“我看不象,见他好几次了,说话土得掉渣儿。”<br /><br />门卫的对话安凡克听不到,此时,他和文静已经跑到街对面的公共汽车站了。<br /><br />北京的街道永远是车水马龙,人群蜂拥。汽车和自行车穿插拥塞,互不相让。<br />安凡克看着公共汽车司机灵巧地驾车在人群和自行车群中穿插,不谦让胡乱穿行过马路的人,但也不碰到他们,真是机智灵巧驾技超群,看得安凡克惊叹不已搭舌不下。<br />“以后毕业了,我也当一阵子汽车司机。”安凡克感慨地说。<br />“哟,就这么大的志向,公交汽车司机?”文静捂着嘴笑。<br />“不是,不是公交汽车。”安凡克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赶紧改口,“我是开小汽车,自己的小汽车,那也需要高超的技术不是?”<br />文静笑着推他一把,“别瞎想了,咱上车吧。”<br /><br />在这个高峰的时间挤上公共汽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文静一般上街都是乘空调车,车上人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有座位,就是价钱贵好多。文静知道安凡克身上没什么钱,加上快入冬了,挤就挤点儿吧。<br />他们一路挤到王府井,安凡克乐乐呵呵的,丝毫不感到难受。他后背顶住上下车挤过来的人群,用胸口保护文静,文静象是坐在摇篮里一样,随着汽车的启动和煞车摇来摇去。<br /><br />直到下午四点,他们才逛完街。安凡克只买了几件内衣,外加给妹妹的一条秋裤和给爷爷的一只大烟斗。文静也顺手给妈妈买了一条围脖和一双线手套。他们回到大街上,文静说,“走,到我家坐坐去。”<br />安凡克不好意思,“别,别去了吧。又要麻烦阿姨做饭。”<br />文静说,“叫你去,你就去,怎么还这样倔啊,你!”<br />安凡克说,“那我给阿姨买点儿东西。”<br />文静把手中的购物袋往他怀里一塞,“诺,这不就是礼物。”<br /><br />文静过去带安凡克回过几次家,所以现在两个人到文静家很随便,文静根本不用事先跟家里打招呼。<br /><br />文静家位於京西一套新买的花园公寓的五层楼上。四室一厅,两面是通屋的阳台,阳台包裹着通亮的大玻璃窗,室内显得格外宽敞亮堂。<br />安凡克每次见到文静的妈妈都可以讲几句西北话,这使得他格外自在。文静的妈妈也很喜欢这个长象洋气但人又土得掉渣的老实小伙子。每次安凡克来家,妈妈总要准备特别多的好吃的,让他饱餐一顿。逗得文静老拿妈妈开玩笑,<br />“妈把凡克当干儿子了,女儿都变得不重要了。”<br />妈妈笑眯眯地回答,“怕什么,我真的认下凡克,让你搀死。”<br />“不嘛,不嘛。”<br />文静撒娇地抱着妈妈乱闹。<br />安凡克喜欢这种亲切的家庭气氛。<br />从很小的时候,安凡克的妈妈就生病去世了,爸爸粗手粗脚地把他和妹妹抚养长大。安凡克很少感受过家庭温馨的气氛,尤其缺少母爱的慈详和关怀。这些,他都在文静温馨的家庭中得到了。所以,每次一到文静家,他就帮着打扫卫生,帮厨做饭,手脚忙个不停。<br />晚饭吃的是北京味道最浓的炸酱面外加炖带鱼。<br />文静的妈妈说,这是最老北京味儿的饭食了。过去那年月,大家都住大杂院,一家炸带鱼,满院子香气缭绕。做好饭,每家送一块炖好的带鱼,整个大院登时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每到傍晚,院子中央的大槐树下,扇着蒲扇的,给孩子喂奶的,做功课的,打招呼的,人声喧闹,气氛亲热极了。现在不行了,搬进这栋公寓楼,街坊邻居的亲热劲儿没有了。每家每户闭起门来过日子,互不相扰,有时候在街上碰了面,都不知道是一个楼门儿住了好几年的老邻居。<br />安凡克静静地听文静妈妈好听的山西口音,就象是听一首儿歌。但是,今天他的心情有些不安,因为他最近要回一趟家,回一趟千里之外的大西北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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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05 09:53:38 | 只看该作者
三<br /><br />现场会就在邻近盘山公路急转弯处的一个建筑工棚里召开,和李警官一起出差的北京干警小赵和小芳一同参加。省厅的王处长主持会议。王处长谦虚地把李警官拉到自己身边。“这个案子一直是北京的李警官在抓,依我看,今天会议的主角还是李警官来唱吧。”王处长说毕,请李警官发言。<br /><br />李警官用眼睛把黑洞洞的工棚扫一遍,伸手掏出从刘小亿身上搜出的戒指,往身前的小炕桌上一摆。<br /><br />工棚昏暗的灯光下,戒指上的钻石闪烁着晶亮的光彩。<br />大家凑到戒指跟前仔细观看,才发现这枚已经显得古旧的戒指上,钻石依然晶亮闪烁,似乎并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奇怪的是,钻石咋一看,晶莹圆润,但钻石表面在光线下的反射似乎有些怪异,使人产生一种花瓣纷飞的散乱感,又象是万花筒似的缤纷坠落。<br />如果仔细观察才会发现,戒指上的钻石显然经过某种特殊加工,才会产生这种效果。钻石的三面是精心打磨过的菱形结构,与其他钻石相似,但是第四个侧面,竟是个镜子一样光滑的斜面。这个斜面光洁剔透,紧贴着戒指的金属边缘,给人一种当腰斩断的印象。稍微比较一下才能发现,这肯定是一对戒指中的其中一只。因为这块经过精密切割的钻石,只有把存在两颗钻石合为一体的可能,才会形成这种完全对称的形状,这样,当另外一只完全相同的戒指与它相拼接时,两支戒指可以立刻合并出一块完整的钻石。<br />令人惊异的是,这半块钻石已经不止几十克拉了,整个钻石会有多大?<br /><br />李警官等大家把钻石戒指传看得差不多了,才清了清嗓门儿,说道:<br />“同志们,刘小亿的案子,在座各位基本都很清楚。这个文物贩子是山西本地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刘小亿就开始在一个偏僻县境内的汉代墓葬群中大肆挖掘偷盗,前后出土了数千件宝贵文物。从90年代起,又干起了转手倒卖文物的勾当。由于他眼光贼,认货准,尤其在最短的时间里自学了英语和粤语,可以不用翻译直接与香港和外国的文物贩子沟通,很快成为走私文物行当里的龙头老大。他不再直接参与盗墓,而是坐在家中收购倒卖。短短几年,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文物贩子。前后也就是十来年功夫,刘小亿聚敛了上亿元人民币的非法财产,手下保镖打手数十人,持有多国私人护照,他是国家公安部榜上有名的重犯。”<br /><br />“天呀,这就是刚才车上搬下来的焦炭人儿?”省厅的一位女干警吐吐舌头,使劲缩缩肩膀。<br /><br />“对,应该是他。虽然我们还要做DNA等进一步检查,但根据外貌特徵和他今晚的行动路线,这具烧焦的尸体基本可以认定是刘小亿本人。”<br />李警官顿了一顿,<br />“刘小亿的复杂性还不止上述这些,这些年来他编织了一个牵涉面非常复杂的社会关系网。靠着这些关系人物的帮助,一次次逃避我们的追捕,甚至可以从戒备严密的监狱里逃脱。他摔死了,是交通事故还是他杀?他的走私关系网到底在哪里,我们还要继续摸索下去,直到把这个盗墓走私集团彻底连根挖掉。”<br /><br />一位坐在角落里的省厅干警小心翼翼地问:“李警官,能不能请您再详细介绍一下刘小亿从北京越狱的情况?”<br /><br />“当然可以。”李警官从皮包里取出一叠照片。“这就是刘小亿被关押的监房。这种象钢铁笼子似的监房,就是用TNT炸药炸,也很难把钢条扭弯,加上外面24小时有人监视。但刘小亿只在这个坚固的铁笼子里蹲了三天,就成功逃脱了。他的越狱,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br /><br />照片在省厅干警的手中传来传去,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砸砸声。<br /><br />李警官向大家环视一周,继续说道,“刘小亿的案子,被很多人认为是奇案,怪案。连续多少次,他的逃脱都是非常诡异的。在这些靠人力明显不可能奏效的场合,他都能够成功,不能不使人联想到,在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也许是特异功能,也可能是什么先进设备?遗憾的是我们直到今天仍然一无所知。”<br />“会不会是外星人作怪呀。”省厅一位女警低声说。但周围的人一点笑的心情都没有。<br /><br />“这次坠车现场大家也都刚刚检查过,就不用我多说了,”李警官没有理会女警的插话。其实,这个荒唐的想法,他自己也曾经产生过,只是不能轻易说出来。<br />他继续说,“但是,这辆中了魔的吉普车是如何从悬崖掉下去的?从很多地方看,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吉普车坠崖的位置,以及落地的角度上看,都有着难以言明的不解之处。另外,古董贩卖团伙用这么多人护送一件古董翻山越岭,而这件所谓的古董不过只是一只普通的戒指。这实在令人难以索解。大家可能都知道,无论多么大的钻石,一旦被从中剖开,其价值立刻锐减。更何况,这只戒指并非一件可以确认的古董,至少不是中国的古董。从戒指的设计和做工上,我们看不到任何中国工匠留下的痕迹。我刚才用互联网把戒指的照片发到北京故宫博物院,他们同意了我的看法,并且进一步指出,这只戒指上被切割过的钻石,更象是欧洲什么时代的产品。因为,切割钻石的技术,我国直到近几十年才真正掌握。我明天回北京后,他们会对戒指上的钻石做进一步的鉴定,从而判断出戒指的具体出产地和出产时间。”<br /><br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是不是先回县城再说。”与李警官一同出差的小芳问。<br /><br />李警官从简陋的桌子上拿起裹着钻石戒指的腰包,反复端详,似乎忘记此时正在开会。“今晚,我还是要试试这个钻石戒指有什么邪门儿,我要带着它从刘小亿他们行走的路线上再走一遍。”<br /><br />“李警官!”几个人异口同声喊出来。<br /><br />“你们不要讲什么了,我自己带着戒指开车从山路上走一走,看一看这里有什么古怪,为什么刘小亿的车辆摔出公路,飞下这个悬崖。我亲自试一试,感受一下到底要用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角度才能造成那个着陆点。”<br />“让我们陪你一块去吧。”小芳和几个省厅的干警不约而同地说。<br />“不用,不用,人多了反而不能集中思路。你们开车在后面跟着我就行。”<br /><br />                                                              四<br /><br />安凡克吃完饭正准备告辞回学校的时候,文静家的门铃很清脆地叮咚一响,文静跑去开门,接着就听到她惊喜地大叫:<br />“表哥!你怎么回来啦?”话音未落,她已经回头向屋里喊开了,<br />“妈,你快看呀,是表哥回来啦!”<br />安凡克有些不安地跳起来,因为他还没有见过文静家的亲戚。<br />这时,他看到一个粗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肩上扛着一只大旅行包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客厅门口。<br /><br />看到客厅里慌乱的陌生人表哥也是一愣,“咋,咱家来外宾啦?”<br />“嘻,外宾,真好玩。”文静象春天柳枝上的小黄雀,帮助表哥匡地一声撂下肩膀上的旅行包,跑到厨房喊妈妈,同时不忘回答表哥的问题,“表哥别少见多怪,他是我同学安凡克。”<br />“哇塞,是同学,吓我一跳。”表哥笑着跟安凡克握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静静,静静,给表哥倒杯茶。”<br />一杯茶水立刻出现在他身边的茶几上,表哥一看是那个洋人同学给倒的茶,吓了一跳,“别,别,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外宾同志。”<br />安凡克憨憨地笑着,“没关系,表哥,我经常来串门儿,我是文静的同学。”<br />“你是文静的大学同学?”<br />“是,是同校但不同班,不过,我们是同一天报到的。”安凡克感到表哥灼灼的目光,说话就有些拘谨了。<br />“周晓波,”表哥自我介绍一句,“文静的表哥,中国远洋运输公司货轮上的老轨。”<br />安凡克楞住了,他以为表哥开玩笑,但看他一脸正经,不是在胡闹。<br />文静已经拉着妈妈回到客厅,文静假装生气,“表哥,什么老鬼老鬼的,也不给人家解释一下,哼,”然后,她转过脸,对安凡克解释道,“老轨是远洋轮船上的专用称呼,就是轮机长的意思。”<br />表哥刚想再说明一下,妈妈正好在慎怪他,“晓波,你这孩子真是的,回家也不先挂个电话。”<br />表哥抓紧时间冲文静和安凡克挤下眼算是道歉了,接着对妈妈说,<br />“姨妈,我今天刚在天津下船,紧接着就往北京跑,我又没有手机,怎么先通知你们啊。这么着吧,赶明儿,姨妈给我买一部最时髦的手机,让我也挂在脖子上,有事没事儿都拨个电话。”<br />文静拍手叫道:“好呀,妈,就给他买一部,让未来的表嫂容易找到他,省得表哥总象没脚游神似的。”<br />“什么表嫂表嫂的,你给我找啊?”表哥一跟文静接上话岔,就没有正形了。<br />“嘻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位清纯秀丽的女警察,上次你差点儿带到家里来,她叫什么来着?”<br />表哥假装受了惊吓,“静静,你别胡说。人家可是名花有主啦。”<br />“你不是说,还没有私定终身吗?你还有机会。”<br />“唉,没戏,没戏。人家芳心可可,一心看上了上司的什么警官啊,唉。。。。”<br />表哥的表情丰富,显然有点儿装腔作势,所以,忧伤中又露出难以掩饰的滑稽。<br /><br />安凡克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也没有机会插嘴。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欣赏着这个温馨的场面,心里格外慰贴。<br />这时候,表哥扭头,对安凡克眨眨眼儿,“好呀,以后找不到表妹我就找安凡克,不用贴寻人启事啦。”<br />文静过来打表哥,表哥往安凡克身后躲,逗得妈妈开心地笑,“晓波,别一进家门就欺负你表妹,现在连人家男朋友都捎上啦。”<br />安凡克心里一动,这是阿姨第一次以公开的方式认可他这个文静男朋友的身份,他的脸色哄地一下就烧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跟儿。<br />“妈-----”文静对妈妈撒娇,也是对妈妈的肯定态度表示一些亲昵。<br />表哥假装惊讶万分,“怎么,真的给表妹找个外国姑爷?”<br />“讨厌啦-----”文静羞得扭头钻进自己的卧室,妈妈连忙解释,“人家凡克可是地道的中国人,你别搞混了。”<br />表哥惊讶地说,“什么?中国人。我怎么看着象在外国港口见到的标准欧洲人种啊。”<br />文静又从卧室跑出来,“表哥少见多怪,好啦,不说这个啦,这次到美洲,表哥没有闷死吧?”<br />“闷惯了,就闷不死啦。呵呵。这个航次,我可是偷足了懒哟。”<br />“那你就好好在家给妈妈干几天活儿。”<br />一听干活,表哥立刻做鬼脸儿。文静用手指羞他,他赶忙转换话题。“好啦,现在是分配礼物的时间啦,看我给你们带了些什么。”表哥一面说一面跳起身,打开随身携带的那只提包。第一个从包里拎出来的,是一个花里乎哨的纸盒子。文静不等他开口,就一把将盒子抢到手里。她几把撕开包装纸,露出一个手机的包装盒。<br />“天啊,表哥,这真是送给我的?”文静手中是一只最新款式带有照相和发伊妹儿信息功能的三星E700小手机。<br />“给你的,以后方便你跟表嫂告状打小报告什么的。”表哥一面说,一面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大盒子,“姨妈,这是给您的,澳大利亚纯羊毛织成的大围脖。”<br />围脖披在姨妈脖颈上,显得豪华尊贵,既暖和又时髦。<br />最后,表哥掏出一个长条的纸盒,<br />“第一次见面,没有准备,请安凡克老弟莫怪,同时请你帮忙管好我表妹,不许她总是骂我啊。”<br />文静帮助安凡克打开纸盒,是一条纯丝的高档领带。安凡克脸孔红红的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过意得去。”<br />“OK就好啊,这可是地道的你们欧洲的货色。”<br />表哥说完才想起安凡克不是外国人,着急得直挠后脖梗子。<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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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05 18:27:59 | 只看该作者
五<br /><br />夜黑,无月,星昏,曲折的盘山公路颠簸起伏。单调的车灯打在一块块浅灰色的岩石上,石头后面拉出长长的暗影。随着车灯的一闪而过,浓黑的夜色立刻又把山路彻底吞没了。<br /><br />李警官一个人驾着车,沿着崎岖的盘山公路行驶。他的心潮起伏,掌心盗汗,但精神异常亢奋。此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车辆上,方向盘在他手中自如地运转。他内心感谢警校训练时,长期训练养成的开车必须戴手套的习惯,握在方向盘上的线手套及时吸收了掌心的汗水,这样在遇到突然出现的急转弯时,双手才不会在方向盘上打滑。<br />李警官把戒指放在副司机的座位上,伴着车内暗淡的灯光,时不时瞟上一眼。<br />这是一只普通的戒指,如果放在旧货商店的柜台上,估计不会有太多的人对它多看上一眼。磨损严重的黄金表面,色泽已经变得模糊,多少有些粗糙的加工把指环的边缘修整得凸凹不平,很象是农村妇女戴在手指上缝补衣裳用的顶针。唯一使戒指显现出高贵之处的是那一块钻石,钻石硕大坚硬,式样独特。尤其经过李警官整个晚上的擦拭,钻石的表面,已经变得光可鉴人。<br />此时,在明亮的月色之下,一层幽幽的光芒笼罩在钻石之上,象是夜行路上一盏微弱的蜡烛灯笼。<br /><br />李警官把注意力放在驾车上,但眼睛依然时不时打量一下身旁的戒指,似乎他身边还坐着另一位乘车人一样。山道越来越崎岖了,这里,离刘小亿坠车的地点非常接近。李警官不由又用手指揩揩钻石的表面,被切割过的钻石象是眼前山崖的峭壁,壁面上闪烁着淡淡的光泽。<br />李警官郑重地再次把戒指放在副司机座位的沙发皮面上。此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那道已经熟悉了的巨大的山峰石壁,蜿蜒的公路沿着石壁的半腰盘桓而上,道路转弯后便融入漆黑的夜色。这里正是刘小亿飞车坠崖的地点。李警官虽然心里冷静,但仍然免不了心里格登一下,头发有些发诈。随着内心的紧张,他的脚尖开始轻轻地蹬踩煞车板,把车速降了下来。<br />车灯的光柱打在路旁的岩石上,象是放映一部乏味的幻灯片。嗡嗡的马达声使得李警官放心多了,因为他知道汽车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这时,他扭头扫一眼戒指,戒指依然安详地躺在皮座垫上,似乎对李警官的注视漫不经心。<br /><br />但不知道为什么,李警官发现戒指上闪烁的光线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一种诡觊的影子从钻石被切割过的表面滑过,象是黄昏时山顶上掠过的最后一线夕阳。此时,李警官感到一种极其安详的困倦,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暖舒适,空气在耳边的波动象是一个室内四人小乐队,各种变奏的乐曲缓慢悠闲,引人遐思。李警官的脚尖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节奏打起节奏,只是,此时脚尖在一直谨慎控制的车闸板上点击,似乎并没有使得汽车停顿,反而在加速着汽车马达的运转。李警官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甚至带着轻松的心情注视一下钻石,此时,诡异的的光线仍然停留在钻石表面,一团云雾从钻石内部直冲上来,光影翻腾变幻着,像是在放一部幽暗的老电影。<br />在这一瞬间,李警官忽然警觉了一下,多少年来一直绷紧的神经使得他在任何松懈的时候会能被无由地惊醒,在这一霎那,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血液直冲上来。<br /><br />他本能地大力踩下煞车,但汽车象是梦游一般不再听从他的摆布。车灯下的岩石影子迅速向后倒退,暗淡的光影在岩石上快速闪过,又倒灌进车内。戒指的截面更加诡秘地闪动。<br />李警官忽然明白钻石表面闪光的原因,这是车灯在岩石上投射的倒影!<br />汽车已完全失去控制,向着上坡的方向,那个石壁最凸出的道路边缘疾冲过去。李警官吃力地把握着方向盘,缓慢地把左手从方向盘上腾下来,抓住车门的拉手开关,如果从前面路宽的地方跳车,李警官还会有一线逃生的机会。但车门拉手似乎在一霎那失灵了,连拉几下,车门咯拉一声,松动了,但接着又卡住了,保险带束缚着李警官,使他无法把车门推开。<br /><br />汗水突然涌出了李警官的脑门儿,他感到自己深深地陷在一个诡计之中。在这样一个悬崖高耸的山道,一辆彻底失控的汽车正在把他送向死亡之路。周围浓郁的夜色向他紧紧包裹过来,只有车灯在发狂地晃动,还有他身边座位上那颗阴险的钻石,此时钻石正陶醉在岩石上倒影回来的闪光和云雾翻滚的幻象之中。<br /><br />李警官觉得,钻石上反射的光线,带着一股死亡的阴险。。。。。。<br /><br />眼前出现一道粗旷的光线,晃得李警官眼前一片漆黑。接着,雪白的灯光象巨浪滔天的洪峰,向李警官迎面扑过来,白煞煞的浪花铺天盖地,如同狂雪扑面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李警官用尽全身力气企图从座位上挣扎起来,但是,安全带变成了一根索命的铁链,将他牢牢束缚在座位上。疯狂的光线如同巨大的探照灯直射他的瞳仁,李警官试图辨认眼前的道路,但雪亮的灯光使得他的眼睛在瞬时间彻底失明。身边是百丈悬崖凶险的石壁,驾驶的汽车成了死亡之车在飞速地疾驰,象是急于把他送进死神漆黑的怀抱。可是,死亡之路为什么如此明亮,白花花的灯光象排山倒海的浪峰,脑袋里也灌满海啸的怒吼。<br /><br />李警官双眼的瞳仁霎那间洞开,就象迅速扩张的大门,而大门后面,死神已经张开了深邃阴暗而又深不可测的黑暗之口。<br /><br />就在这时,李警官感到惊天动地的震憾,座椅似乎飞升而起,象飞机驾驶员被弹出坐舱一般。同时,一团漫天盖地的幕帐向他迎面扑来,他本能地伸出手试图阻挡这个幕帐,但双手似乎被牢牢束住,丝毫也动弹不得。他想高声呼喊,召唤身后不远的战友,但口鼻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堵塞了,李警官在最后的霎那想再看一眼身旁的钻石戒指。但只瞥到银光一闪,就在巨大的轰隆中失去了知觉。<br />。。。。。。<br /><br /><br />                                            第一章  史雾疑云<br /><br />                                                           六<br /><br />很快就要入冬了,北京城到处飘洒着细碎的雪花。随着冬季的来临,大学的寒假也开始了。<br /><br />这是安凡克到北京上学一年以后第一次回家探亲。<br />北京火车站分别时,安凡克真的有些犹豫,是回家还是留下来趁着假期跟文静天天斯守在一起。但文静笑话他,傻样儿,该回家了还犹豫什么。文静说完,转过脸揩揩潮湿的眼角。她一直试图掩饰的眼泪不争气地淌出来。安凡克手忙脚乱找纸巾,文静推推他,“快上车吧,记住,回家替我多问候你的爸爸和爷爷。”<br />安凡克乖乖地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登上火车车厢。<br />春节临近了,火车车厢里照例人群拥挤,安凡克就立在车厢门口,让上车的人流从身边挤过去。<br />列车员关车门了,安凡克站在门后,隔着车窗玻璃与文静恋恋不舍地对视,互相做着叮嘱的手势。<br />直到几分钟以后,火车匡当一声驶离站台,文静在站台上使劲挥手,安凡克把右手举起来,刚挥动几下眼泪就如同决堤一样淌满了脸膛。<br />火车迎着初冬的风雪勇敢地驶进漆黑的夜色,安凡克找到自己的座位,头顶上的行李架已经爆满了。他把手提包放在脚下,脱掉鞋踏在提包上,在周围人好奇的眼光中,他从容地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闭上了眼睛。<br />回家的路程好长好长。<br /><br />一年以前当他来北京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得路途遥远。<br />越是接近北京,他的心情越激动。<br />过去,他只是在图片上见到这座伟大的城市。在县城上中学时,才在电影和电视上仔细观看活生生的北京城。<br />那里有宽敞的天安门广场,笔直的十里长安街,还有宏伟的故宫角楼,美丽的白塔,动人的昆明湖,安凡克能够叫出所有名胜古迹的名字。<br />一路向北京行来,期待和幻想挤走了旅途的寂寞。<br />但现在他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时,怎么觉得如此孤单,如此寂寞,如此凄凉呢?<br />他明白,这是他心里思念文静的缘故。现在他的耳涡里,还回响着文静银铃般的笑声,文静笑的时候,右颊旋起一只甜甜的酒涡,就象是花瓣上荡漾的露珠,让人陶醉,令人痴迷。<br />而现在文静离他越来越远,他才感到,这次离别原来比一年前离开家乡更加伤感,更加揪心。<br /><br />火车在冬天的原野上疾驰,一天一夜以后,又开始穿山越岭。<br /><br />湿漉漉的山洞悠长神秘,喧闹的火车有时候行驶十几分钟还见不到对面的端口。到了第三天,火车总算摆脱了山洞的纠缠,驶进无边无际的黄土高原。风沙开始把车窗涂抹得一片模糊。当安凡克终於到达火车终点走下车厢时,他的脚下已经无法适应与土地的接触了。<br />当晚,他在一个烟气腾腾的小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挤在散发着各种气味的厚棉袄之中颠簸摇晃了一整天。又改乘一辆更简陋的长途汽车,在风沙弥漫四野荒凉的路上又走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终於到达县城。<br />这里的一切变得熟悉亲切起来了,安凡克接着还要乘远郊车行驶大半天时间,被尘土渲染得肮脏不堪的长途公共汽车把他撂在一处黄土梁子的坡下,安凡克坐在手提包上等来了一辆邻村拉脚的马车,在暮色四合时,安凡克终於迈进了自己出生长大的小村子。<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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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05 18:28:18 | 只看该作者
七<br /><br />李警官在医院病床上整整躺了三天。省局刑警队的弟兄们轮流看护着他,小芳没有随其他警员回北京,专门留下来在医院陪伴昏迷不醒的李警官。<br /><br />出事的那天晚上,小芳他们的车一直紧跟在李警官的车后,当时发生的情况小芳都看在眼里。<br />在李警官车辆失控的瞬间,小芳和身边的战友急得眼冒金星,双手捏满了汗,但他们的车怎么也追不上李警官。山路太崎岖狭窄,路面状况不好,加上李警官的车速也太快了,根本没法跟上。再说,即使追上了,也无法超越过去。此时李警官显然丧失了对身边事物的判断和控制能力,对於后面车辆闪灯鸣笛的提醒全无反映。当时给人的感觉,不是李警官在体验车祸的速度,反而象是要用车毁人亡的疯狂来验证那个惊心动魄的车祸。<br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战友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眼看着李警官那辆疯狂的汽车向着高耸的悬崖疾冲而去,情况危在旦夕,小芳已经完全被绝望震摄住了。<br /><br />忽然,一辆载重卡车猛地从拐弯处转了出来,雪亮的车灯撕开漆黑的夜色,轰鸣的马达振耳欲聋。卡车司机猛地发现快速驶近的小汽车,鸣笛警告已经来不及了,他慌乱地踩下了紧急煞车,吓得紧闭起双眼。<br />司机感到对面来的车仿佛带着万丈怒火般疾冲而上,瞬间接近的距离,使得双方都没有躲闪的余地,眼看着小汽车连闸都没有踩,就直接撞到卡车的保险扛上。<br />跟着轰地一声爆响,一团火花伴随着狂猛的冲击力,使得小汽车象是粘在保险扛上扭曲变形的口香糖。<br /><br />这一切的变化是如此惊心动魄,令人眼花缭乱。小芳哭喊着跳下车,冲向李警官被撞得扭曲的汽车,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被安全带和方向盘气囊紧紧夹裹住的李警官。李警官脸色灰白,额上的鲜血顺着脸膛往下流淌,整个人变得血肉模糊。小芳扒在车窗上仔细看,发现李警官双目圆睁,瞳孔放大,正茫然地撕扯着压迫胸口的气囊。小芳和战友们七手八脚把安全带剪断,用刀子捅破气囊,幸好车门并没有卡住,所以,能够迅速把李警官从车里解救出来,一拉出车外,李警官看了战友们一眼,嘴唇动了动,就昏迷过去。<br />几个人抬着李警官迅速跑出很远,灼热的小汽车哄地一下燃烧起来。<br />借着火光,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李警官放在地面,小芳忽然发现,李警官的拳头紧握,怎么也无法掰开。小芳他们心中不解,已经处於昏迷状态的李警官,从哪里来的力量使得他拳头紧握呢?<br /><br />他们把李警官搬上一辆警用面包车送到山下的一个大镇子里,好容易找到了简陋的卫生院和一辆破旧的救护车。经过简单的包扎,又立刻用救护车把李警官送往省会太原市的中心医院。<br />救护车比警车安稳多了,到了半夜,他们到达太原。<br />在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大夫在慌乱中给李警官注射了镇静剂,这才设法掰开了紧捏的手指。这时,小芳他们惊异地看到,在李警官攥得发紫的手指之间,平平静静地躺着那枚奇特的缴获品----镶着硕大钻石的戒指。<br /><br />现在,三天时间过去了。李警官受伤的脑部和身体经过治疗已经稳定下来,虽然仍处於半昏迷状况,但幸运的是虽然震动剧烈,但李警官体格健壮,尤其在关键的时刻躲闪及时,所以身体损伤并不严重,恢复也很快。医生讲,如果一切顺利,李警官一两天之内就会完全清醒,但要再过一个较长的恢复期,他的健康才能得到彻底的恢复。<br />此时陪伴在李警官病床前的小芳却无论如何不能把心松下来,她正在等待着李警官清醒后毫不留情的训斥。<br />说起来都怪自己太粗心,俗话说,关心则乱。一向细心的小芳,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心急如焚,头脑混乱。在几个医生奔来转去的慌乱之中,她的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警官的脸庞。结果,万万没有料到的可怕事件发生了,李警官用生命紧捏着的那颗钻石戒指,那个神秘难解的证物,竟然在急诊室里面神秘地失踪了!<br /><br />没有人说得清楚当时混乱中发生的一些重要细节。<br /><br />小芳只模糊地记得医生们设法掰开李警官的手指后,顺手把戒指放在一个手术用的托盘里面了。对於医生,这个戒指就象一块从病人身上探取的物品,毫无价值可言。小芳虽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一片又慌又乱的急救过程,加上李警官在急救过程中出现的几次令人揪心的状况,这种生死一线的焦虑,始终缠绕着心急如焚的小芳。所以,在她的记忆中,除了戒指露出来时产生极度吃惊的印象,她的大脑里只存在戒指落在瓷盘中发出的叮的一声脆响。等到李警官的状况基本稳定下来,小芳终於松了一口气,这才猛地想起需要保存这个物证。但这个时候,在急诊室的一片狼藉之中,哪里还能看到戒指的一丝踪影。这个本来就神秘得惊人的戒指,竟然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br />找寻了半夜,人困马乏,戒指踪影全无,小芳感到沮丧万分,用手蒙着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br />入院的头三天,李警官一直处於半昏迷状态,他被高烧烤成焦糊的嘴唇,一直在不停地抖动。小芳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隐隐约约听到他没完没了的嘟囔声。但是,小芳无法索解李警官深度昏迷中的臆语。她半猜半听地感觉到,李警官始终念叨的,似乎是戒指两个字。<br /><br />这三天时间里,小芳与省厅的干警几乎把医院的急救室翻了个底儿朝天,如果不是怕影响医院正常工作,他们恨不得把急诊室里的盆盆罐罐都打开看看。虽然经过认真仔细的寻找,但是这枚戒指象水银蒸发似的踪影全无。他们把当天晚上可能在急诊室停留的人员挨个排查了一遍,结果发现这纯粹是瞎忙活儿。到过急诊室的除了医院的医生,护士和干警之外,还有打扫卫生的职工,甚至一些路过的人,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也难免进来找个人什么的。急诊室的大门敞开,只要没有正在急救中的病人,谁都可能进来转上一圈,不留下任何痕迹。<br />所有该查的都查过了,该找谈话的也谈过了话,所有人都信誓旦旦,语言坚决,根本就没有注意会有一枚戒指遗漏在急诊室。<br />三天时间,除了看护李警官,还要参与调查戒指的去向,小芳疲惫交加,神情萎顿,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勉强坚持。她从内心感到对不起拼出性命的李警官,想到警官苏醒过来后会多么的绝望,小芳的心都要碎了。<br /><br />                                                             八<br /><br />见到家乡的亲人,安凡克心里很难保持平静。<br /><br />虽然离开家乡仅仅一年时间,安凡克觉得自己已经与这个从小就习惯的小村子已经产生了很大的距离。<br />过去熟悉的一切仍然依旧,但过去认为很了不起的村口两栋砖房原来是如此矮小,自家住惯的土坯房原来如此破旧,爹明显变得苍老了,爷爷反而显得格外健壮。<br />村里的乡亲们一拨一拨前来拜访,热气腾腾的小屋象是开流水席,安凡克从北京带回来的点心和果脯什么的早就被吃光了,爹从村里的商店又买回来糖果点心招待乡亲们。<br />老人们关心安凡克在京城的生活点滴,对着他带来的照片赞叹不已。年轻人兴奋地评论他时髦的服装,还有临走前文静给他买的新式皮鞋,姑娘媳妇靠在门边唧唧咕咕地对他品头论足,说到什么开心的地方,就哄地一声笑起来。<br />这里的一切都与北京不同,原始,简陋,亲切。<br />但安凡克心中时时想着文静。<br />他想,如果文静现在也坐在这个土炕上,她会象这里的小媳妇一样羞答答地坐在炕角上吗?<br />肯定不会,文静会大大方方地与村民谈笑风生,毫无拘谨。但晚上,当人群离去,夜静更深之时 。。。安凡克不敢往下想了,这个多少有些猥亵的想法与文静那个可爱的脸庞怎么也连接不到一起。<br /><br />安凡克住的小屋整整热闹了三天。<br />这期间,他用手机给文静拨过一个电话。话筒里电流声远远大过文静说话的声音,他几乎听不清文静在讲些什么。但这对於他已经足够了,他只是想听听文静的声音,哪怕千里之遥的细微风声,只要带有文静的气息,他就满足了。<br />到了第三天晚上,小屋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爹和妹子与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凌乱的话题。安凡克想把文静的事情向爹和妹子详细讲一下,现在,是与爹讨论未来媳妇的时候了。<br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爷爷的咳嗽声,随着他的咳嗽,小屋门被推开,爷爷和村里最老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出现在门口。<br /><br />这几天安凡克光忙着跟村里人热闹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村里这几位老人在前三天始终没有露过面。<br />安凡克高兴地抱住爷爷,伸手请其他老人进屋,爹和妹妹忙着端茶倒水。<br />几个老人不苟言笑,默默地坐在屋子的角落里,他们的态度,预示着将要有什么大事告诉安凡克。<br />爷爷坐在安凡克对面的炕沿上,与其他老人对火点燃了烟袋。抽了几口以后,做出一个简单的手势让爹和妹子回屋睡觉。爹和妹子点头,又给大家斟了一轮茶水,默默地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br />安凡克有些不解地望着爷爷,心想不明白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这样郑重其事?<br />八十多岁的爷爷与村里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沉默地端坐。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动作端庄,只有爷爷止不住剧烈地咳嗽。爷爷头顶早已灰白的头发稀疏地随着咳声晃动。<br />安凡克还清晰地记得童年时跟爷爷玩耍的情景,那时候爷爷还是个金发浓密的中年人,而现在,爷爷已经太苍老了,岁月无情地雕刻他的脸庞,使得他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象一只熟透的核桃。<br /><br />屋顶挂着一盏度数很小的灯泡,人一多灯泡就晃来晃去。昏暗的灯光把几位老人皱纹密布的脸孔渲染得格外凝重,他们烟斗里喷出的烟雾很快就把小屋淹没。昏灯浓烟憋得安凡克头昏脑胀,他感觉今晚一定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重大事件。<br /><br />果然,爷爷和几个老人细心地检查了已经关闭得严严实实的门窗以后,爷爷才颤颤巍巍地拎出一只小小的铁皮箱子。<br />安凡克首先注意到铁箱由於年代久远而变得锈蚀陈旧,但四壁上雕刻的图案却清晰可见,那是一排排身著重甲的兵士在蜂拥向前,尖利的枪刺象森林般整齐。高大的战马长鬃飞舞,仰天嘶鸣。战马的蹄子踩在地面枕籍的尸体上,士兵的枪尖深深插入敌人的胸膛。<br />铁箱布满雕图的四壁坚固闭合,在一侧的壁面可以看到爬满铜锈的锁孔。锁子显然经过太久没有被打开过,从外型上看,似乎任何钥匙也不可能从外面插进去。<br />爷爷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同样锈蚀斑驳的钥匙。这是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象是一颗高挂在树梢上的松果,蓬松的松果体上枝杈纷繁,一把长长的铜柄从松果体中间伸展出来,长柄的尾部,是一个古朴豪华的圆环,圆环的周围是一圈圈橄榄叶般的雕饰。岁月虽然残酷的侵蚀着钥匙,但是,也许是常年揣在怀里的缘故,钥匙并没有被铜锈损坏,保持完好的外型,锈斑与铮亮的部分交叉环抱,使得钥匙看起来格外奇特惹眼。<br />爷爷扫了屋里其他老人们一眼,似乎在征求他们的同意,然后,庄重地开口了:<br />“跺娃子,你是咱们村几百年来第一个考进京城的秀才,全村人都在为你骄傲。”<br />爷爷说着,自豪地在安凡克的肩膀上拍了拍,枯瘦的手掌温和而坚硬,“这件事证明,你已经长大了,你已经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人了。”<br />爷爷这几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听得安凡克一头雾水。但爷爷接下来的几句话却象重槌敲击在安凡克的心头。<br />“你也许从来没有注意过,咱村的村民在外貌上与周围村子的人是多么不同。我们村的民风是多么纯朴谦卑,我们与他们的语言和生活习惯虽然一样,但我们从小就学习和熟悉的语言他们即使听到也绝对无法理解。”<br /><br />“对,据说世界上有一个人群叫犹太人,他们曾经散布在世界各地。但千百年来,他们的语言和生活习惯却与众不同,他们的宗教信仰也是完全独特的。”村里唯一一位出过远门的老汉慢条斯理地补充一句。<br />“是呀,犹太人讲的是意地绪语。”安凡克说,他现在的专业是世界史,这个历史他最熟悉。“可是,犹太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会是他们的后裔吧?”<br />“当然不是,我们完全是另外一个种族。”<br />爷爷的话使得安凡克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安,一个从童年开始就困扰他,到了北京以后感受更加强烈的想法忽然在安凡克的心里翻腾。他们这个村子的人,确实与其他村的人们在外貌上有着极大的区别。<br /><br />安凡克出生的这个小小的村落里,生存着一群外型上大大异于周围其他常人的村民。他们缺少邻村回族同胞的最普通的样貌和特徵,也没有汉族人那种普通而又悦目的乌发和黑色眼睛。他们中很多人的头发从生下来就是金黄色的,即使生成黑发,眼珠也是蓝色或褐色的,有些人甚至生就令人惊讶的绿色。这种形像,如果是个别现象,人们也许认为这是特殊的生理变异,尚可以接受。但全村几千口人,几乎有一半人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加上男人身材强壮均称,女人高大苗条,与周围村落身材中等,脸庞消瘦的汉人和回人毫无相像之处。他们这种形像,很像神话故事里的天神仙女或妖魔鬼怪。他们怪异的样子,千百年来没有被周围的人们看惯。何况,他们虽然自成一体,独立矜持,维持着自己特殊的生活习惯,但这种特异独行,仍然不能被周围的人们理解和接受。所以,千百年来,他们似乎用一种谦卑来与周围的邻居相处,处处忍让,事事恭谦,倒也与邻居的回汉人们相安无事。只是多少年来形成了自闭的习惯与谦卑的性格组合成一种独特的心态。<br />安凡克的村子就是以这种怪异的形像使得周围的人们与他们疏远,甚至远徒百里之外,陌生的人们仍然被他们身上特异的秉赋和离奇的相貌感到诧异。过去有人猜测他们是新疆的维族一系,但奇怪的是,全村所有的村民自古以来就没信奉过伊斯兰教。人们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在这里进入了死胡同,剩下的,就是几百年来习惯的排斥和蔑视。好在,安凡克的村子在这里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虽然肯定不是本地土著,而且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的祖先什么时候和为了什么流落到这里,但是,人们对於他们的存在已经习惯了,容忍了。加上村子里的居民对周围的邻居们总是卑微客气,小心翼翼。况且他们似乎成了习惯于离群索居的一群,除了极少数的通婚,他们与周围村落的人们几乎稀有交往,所以,多少年来与周围的村子始终相安无事。每次赶上周围集市,他们会象一群做错事的孩子似地结伙走出村落,面带羞涩的缅腆和温和的微笑与人们打招呼,每到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们会带上几丝与生俱来的卑躬曲膝,似乎随时渴望得到对方的理解和宽容。<br /><br />爷爷顿了一顿,似乎在考察安凡克的反映。<br />屋子里一片岑寂,安凡克疑惑地眨着眼,他虽然深知爷爷这个开场白使他感到了困扰,但他毕竟还不习惯这样沉重地思考问题,所以没有做答。爷爷显然并不需要他的答复,接着把话说下去,“你知道咱们村人的奇特来历吗?你知道祖上英雄的前辈在很久以前留给咱们的嘱托吗?你知道咱这一村人将来会归向哪里吗?”<br /><br />安凡克简直目瞪口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也根本无法相信爷爷讲述的这个诡异的问题。他迷惑地看着爷爷,一边摇头一边回答,“我在北京和沿途各处,只是觉得人们看我的眼光很怪异,但是非常友好,非常善意。只是这种友好,是把我误解为客人的那种礼貌。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也就是我们村的很多乡亲,与外面其他人如此的不同呢?”<br /><br />“好,好,跺娃子,有头脑。不愧为是我们优秀祖先的好儿子。”<br />爷爷捻须微笑,“我们祖先的秘密就锁在这个铁匣子里,由我们几个老人看管。这个铁盒子已经被一代一代地保管了上千年了,但是,村子里一直没有出现一个能够满足祖上要求的儿孙,所以,盒子始终没有被开启过。”<br />“这也要怪祖先定下的矛盾的规矩。”那个出过远门的老人又插入一句,“既要求我们避免与外界的矛盾和交往,团结自闭,又要求第一个考取京城举子的族人去开启这个秘密。所以,我们经过了两千年的岁月,才找到一个象你这样能够满足祖先条件的人。”<br />爷爷点头表示赞许,“确实,一个自闭的人群,怎么可能外出考取功名利禄。可见祖上条件的苛刻。但同时,如果不是考入京城的举子,又没有能力解开祖上的谜团,更别提满足祖先的遗愿了。这个条件,真正比上天都难啊。”<br />“爷爷,爷爷,请等一下,你们是说,你们是说我们的祖先不是汉人,也不是回人,而是犹太人或其他什么人种?安凡克惊慌失措地问。<br />爷爷磕磕烟袋,又重新装满一锅烟叶,“我们不是犹太人,肯定不是。”<br />“没准,”那个出过远门的老汉跟爷爷顶牛,“如果我们的古语不是意地绪语,那到底是什么语言啊?”<br />爷爷语塞,他摇头,“老兄弟,咱们都老啦,这个谜团,还是交给年轻人去解吧。<br /><br />“好吧,跺娃子,我们只能告诉你,我们有一个光荣的祖先。他们来自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那里也许出现过非常光荣的历史,出现过无数英勇无畏的英雄。但是,当他们到达我们这个村子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决定不再向前行走了。他们也许是太疲劳了,也许是得到了某个命令。总之,他们不再迁移,不再活动。他们把手中的兵器融化掉,用来制造了犁铧和劳动工具,把手中的旗帜撕扯开,用来缝制婴儿的服装。他们在这块荒凉的土地上定居繁衍,默默无闻直到今天。但祖先留下了一个铁箱和一个代代相传的遗愿,就是要由村里第一个考取京城举子的人来开启祖先的铁箱。当箱子打开的时候,他还要继续完成一个祖先的遗愿,寻找遥远故乡的秘密。”<br /><br />爷爷一口气把话讲完,接着就被一口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br />安凡克趁着这个机会把爷爷的话重温一遍,越想越觉得奚跷难解。他在中学的时代就学习过世界历史。知道在大西北这个中国的最西端,历史上确实出现过匈奴跃马杨鞭驰骋在荒凉草原上的情景,也出现过回民族的西夏国家。但他的族人不可能是匈奴人,因为匈奴至少是在千年前就非常怪异地向西方逃去,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人们考证,他们到达了匈牙利。他们也不可能是回族的后裔,更不可能是汉族的早期移民,因为,他们的外貌与回人和汉人相距太远。那么,他的祖上是谁?是从何处千里迢迢地跋涉到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呢?<br />“跺娃子,我们知道这个秘密会让你震惊,但你是咱村唯一一个能够实现祖先遗愿的人物。去吧,打开这个铁箱,阅读祖先的秘密,再回到北京,寻找伟大祖先远古的足迹吧。”<br /><br />没有等安凡克表示态度,爷爷看看几位长老,他们都庄严地点头。爷爷把那个铁箱子放在安凡克面前的炕桌上,还用手使劲地按了按。<br />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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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05 18:28:47 | 只看该作者
九<br /><br />在李警官昏迷的三天里,小芳已经与山西省厅反复研究过各种方案了。医院急诊室里找不到戒指的踪影了,盗墓集团的线索由此中断,他们必须重新接续这个线索。此时,他们的眼睛聚焦在山西省这个偏僻县的上水村。这个小小的村庄,历史上默默无闻,但最近的二十年来,在国际上忽然变得大名鼎鼎。这里就是刘小亿的家乡,也是历史上汉朝墓葬最多的区域之一。<br /><br />上水村是一个小小山村子,全村总共三四百户人家。一条几乎干涸的小河在西边绕村而过,由於古代上东下西的习惯,这个村子被称为上水村。顾名思义,在这条名叫清水河的小河沟西面的,就是下水村了。<br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上水村一个村民在地头无意中捡到一块玉佩,拿到集市上卖了五十来块钱。<br />村民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睡在一个财宝堆上呢。<br />谁也不知道第一个古墓是被谁掘开的了,总之第二天村民们蜂拥到已经被盗开的古墓前到处挖掘翻找,希望寻到一块被遗漏的玉器或金饰一类的古董。<br />不久,收购文物的小贩进村了,文物的价格被哄抬得越来越高。当初那块玉佩如果不是卖到集市的收购站,现在至少可以卖到一百多块钱了。<br />於是,全村的村民都血红了眼睛到处寻找古墓,找到后立刻掘开。大批的文物暴露出来,被迅速倒卖出去,换成一张张带着腐土味道的钞票。<br />很快,上水村发现古董的消息就传到了海外。首先搜寻过来的是敏感精明的港客,他们西服笔挺道貌岸然,一开口就象鸟叫一样舌头不会打弯儿。<br />村民本来讥笑他们可笑的讲话,但一见到他们投入工作的样子就瞠目结舌了。这些港客别看外貌温文尔雅服装整洁干净,但只要发现古墓遗址没有检干净,他们会立即跳下泥水土渣中去,西服一会儿就被脏土混合着汗水染成黑色,但他们毫不在意,满脸尘灰但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br />港客虽然勤奋,但他们不会讲当地的语言,更不可能经常这样身先士卒地挖掘,他们心存顾虑,语言不通。<br />於是,一些跟着他们一同到来的城里人充当了他们的翻译。再以后,贸易的规模越来越大,一些操着叽哩咕噜的古怪语言的家伙出现了。随着他们的出现,古董的价格更加一路攀升。一些老乡们原先根本看不上眼的破烂东西,竟然价值连城,这又使当地村民大大地咋了几回舌。<br /><br />一些精明的当地人最先醒悟。尤其当个别只会讲几句鸟语充当翻译便跟在港客外商屁股后面发了大财的城里人喝醉酒后得意吹嘘透露出的信息,使得当地人知晓他们在这个疯狂的生意中仅仅获得了极小的一部分,这些年轻人自己组成了帮伙,设法越过城里人直接与港客谈判。<br />一方面港客经过短期的强化训练,迅速掌握了基本交流的当地语言,另一方面少数特别聪明的当地人迅速掌握了进行贸易必须的粤语,可以简单地同港商交易了。<br />更有一个绝顶聪明的青年,名叫刘小亿。他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短时间,他竟然从县高中的初级课本开始,跟着收音机学会了一些基本的英语,他能够与那些金发碧眼出手阔绰的外商直接进行交易。<br /><br />刘小亿迅速窜起,财富以最高的速度积累,贩卖古董的范围也极大地扩张了。<br />此时的刘小亿,不再需要辛辛苦苦地去探墓掘坟,他只需坐在家中,向属下传递各种购买信息,很快,大批古董就会聚集到他家的堂屋里。他从麻袋里往出掏钱,动辄几千上万。付款以后,他又能几倍几十倍地赚回来。<br /><br />省厅介绍的情况,小芳在北京时已经阅读过有关文件了。<br />但最新介绍的情况里,没有一条消息与失踪的钻石戒指有关。<br />省厅的警员前往上水村调查去了三天,但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小芳感到心焦气躁,恨不得立刻动身到上水村去寻找线索。<br />但是,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李警官,她的心立刻就软了。她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医院病房里不眠不休地照顾这个特殊的病号。<br />小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悉心照料李警官,仅仅由於都是北京的同事,一同出差到山西吗?本来她应该和小赵一同返回北京汇报,但是,她坚持不走,留下来照顾李警官,是完全出於公心还是有什么私人的因素,她的心里一时无法整理清楚。<br />                         <br />                                                                  十<br /><br />起初,安凡克怎么也不能理解爷爷为什么容许他把铁箱带到学校去。<br /><br />这样的宝盒离开安全保护了它上千年的地方,到北京这个车水马龙的大城市,安全性怎么保证?但爷爷坚决要求他把铁箱带走。乡亲们把这个秘密在村里保存了多少个世纪,但谁也无法解开铁箱中隐藏的秘密。与其在村里成为一个永久之迷,不如把它带到信息快捷的京城里面,也许,安凡克会很快索解其中的内容。<br />“这很可能就是祖上的意思。他的遗言,是让村里第一个考入京城的举子掌握这只铁箱,根本的原因很可能就在于此。”爷爷肯定地说。<br /><br />安凡克没有等到过春节就匆忙返回北京。一到学校,他立刻拨通了文静的手机。文静的声音有些遥远,一问才知道,她已经随妈妈回山西老家过春节了。听到安凡克的声音文静既惊讶又兴奋,她根本没想到安凡克怎么可能不在家过节提前返回北京,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安凡克太想念她了。想到这里,文静激动地从炕上跳下来“凡克,到山西来吧,这里很热闹的。”<br />“静静,不行,我提前回来是有原因的,我必须在北京做些事情。”<br />“什么事情?春节期间你不能独自在北京度过啊。”<br />“我,我必须在北京呆着,”安凡克感觉到文静误解了他的意思,“我必须查阅一些资料。”<br />文静想了想,感到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毫不犹豫地说,“凡克,等着我,我明天就回北京。”<br />安凡克心里暖暖的。其实,他提前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太思念文静了。<br />尤其是在这个时期,在这无数谜团面前,他格外需要文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一同思索,一同研究,一同焦虑。<br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奇特了,他很难自己一个人猜测这么多折磨人的谜语,他热切地希望文静与他共同分担,分享。<br /><br />文静乘第二天的长途汽车,下午就返回北京。<br /><br />在赵公口公共汽车总站,文静看到安凡克消瘦的脸上胡子凌乱,头发也乱蓬蓬的不由吃了一惊。“凡克,你这是怎么了?”文静说话时,语言中几乎带着哭腔。<br />安凡克赶紧安慰她,“静静,没什么,我,我只是遇到了难解的问题,一个祖先的问题。”<br />文静疑惑地盯着他,无法索解他话语中古怪的含义。<br /><br />在回学校的路上,安凡克贴着文静的耳朵把这几天遇到的怪事一五一十地详细讲解。随着他的讲述,安凡克的心情舒畅得多了。公共汽车到达学校的时候,安凡克的故事也叙述得差不多了。他探询地望着文静,等待她的判断。<br /> 但文静的内心是混乱的,感情是复杂的,这样重大的秘密,对於文静来说也许是太沉重了。<br />“凡克,把铁箱子搬到我家里去,咱们这几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一块儿研究吧。”<br /><br />当天晚上,安凡克第一次尝试着打开铁箱子,他捏着那把陈旧古董似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插进铁箱的锁孔,然后吱吱扭扭地转动起来。钥匙转第一圈时,铁箱似乎毫无动静,第二圈时,一直扣得紧紧的盖子产生了一丝松动。直到转了第三圈,盖子开始微微向上翘。但接着,钥匙象是遇到什么障碍,一下子卡住,转不动了。<br /><br />安凡克不敢使劲扭钥匙,他生怕这把玲珑古董似的钥匙经不住扭,一下子断了。好在盖子翘起来后,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缝隙,安凡克对着下午的阳光,从细缝向里窥探。铁箱里漆黑一团,透过的一丝光线使得里面的物品模模糊糊。但安凡克马上可以断定他看到了一张纸,但不是普通的纸,不是我们每天用来读书写信的那种白纸。这张纸似乎很柔软,不是丝绸的那种柔软,而是带有一些重量的那种比较皮实的软。纸的厚度好像也很特别,比一般的纸稍微厚实一些,显示出一点儿重量的感觉。通过他反复倾斜盒子的角度,可以看到成摞的纸张在不断地移动,这个动作更不是脆薄的纸张的感觉,而是一种韧性很好,又很柔软的象皮子一样的纸张。安凡克心里豁地一下明白了,这是一种经过鞣制的兽皮纸,象女士们身上的那种水貂皮似的皮革。只不过箱子里的皮子是属於特别薄的那种,有些象擦眼镜的那种麂皮。柔软,韧性,表面上光滑有一些重量的那种。<br /><br />在文静的家里,周围没有任何干扰,安凡克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他继续转动那把古怪的钥匙,细心地体会一路旋转时遇到的阻碍,同时耐心地反复尝试。钥匙终於越过那道显然由於年深日久锈蚀破坏的地方,随着咯察一声响动,箱子盖被打开了。<br /><br />安凡克和文静首先看清楚了刚才一直隐隐约约滑动的一叠厚实的黄褐色的纸张,安凡克刚要拿起第一张,文静用手挡住了他。“凡克,慢些动这些纸。”<br />安凡克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文静的意思,这时,他已经注意到,这些纸张本身并不是黄褐色的。仅仅由於年代久远,纸张放置的时间太长了,变成了现在的这种深褐的颜色。<br />“这是一种特殊制作而成的很古老的纸张,材质介忽草纸和兽皮纸之间。在确定之前,我们无法知道纸张柔韧结实的程度,所以,翻阅之前,一定要仔细观察尝试,不要急于求成。同时,应该对所有纸张编排好准确的顺序,制定序号,然后再检索内容。”<br />安凡克忽然想起来,文静是档案专业的大学生,要不然她对於文件编档方面这样内行,不由感激地冲她点点头。<br /><br />在文静的帮助下,安凡克按照她的建议没有去动那些纸,而是伸着头在文件的表面辨认基本的内容。<br />文静擎着一只笔,等待着他的阅读,以便把内容记录下来。<br />但安凡克横着脑袋看来看去,始终一言不发。文静好奇地放下笔,也凑过去跟着一块儿阅读。刚看了一行,就发现他们无能为力了。<br />“凡克,这里使用的是一门奇怪的语言。”<br />安凡克点头,依然对着满纸怪异的文字发愣。<br />“爷爷给我解释过这种语言,可惜的是,他们这些守护铁箱的后人,谁也不认识这些祖先的文字。这就是爷爷坚持让我把箱子带到北京的原因。”<br />文静眯着眼睛,把文字研究了半天,最后,想出了一个主意,“咱们把这些文字抄录下来,然后到学校里找教授古文和外语的老师来辨认,包括教授民族语言的老师,也许,可以查出一些眉目。”<br />“不过,咱们可得保守信中的秘密啊。”安凡克不放心地追了一句。<br />“傻瓜,咱们不会每段只抄几个单词,这样,谁也无法猜测文件里的内容。”<br /><br />主意已定,安凡克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br /><br />与文静在一起,原本困难的问题竟变得如此简单易行。安凡克从麻木中清醒过来,禁不住抱着文静,在她的唇上深深地亲吻了一下。随着这激情勃发的瞬间,安凡克楞住了。这是他与文静相处以来最大胆的一次举动。<br />他深知文静是个传统型的女孩子,这种鲁莽的动作他过去连想都没有想过。现在,大错铸成,他等着文静生气,发火,甚至打他一记愤怒的耳光。<br />但文静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安凡克胆怯地抬眼看文静,这时才发现文静双颊通红,醉眼迷离,心情激荡。安凡克一下子胆子壮了起来,他把文静紧紧拥在自己的胸前,再次低头寻找文静的嘴唇,这一次,他投下深情的一吻,左手同时伸到文静的衣衫下面,迅速地搜索。<br />文静很快产生了相应的感觉,她对安凡克的亲吻报之以热烈的回吻,对安凡克不老实的左手放任自流,她只是用忘情的摩挲和亲吻来回答安凡克的鲁莽。<br /><br />当安凡克把她弄疼的时候,文静才随着一声轻唤而用手推住安凡克的身体。安凡克控制住自己的激情,爱护地揉搓文静柔若流水的乳房。但这时文静却用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腰干,使得安凡克能够深深地插入进去,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痛快的长吁。<br />安凡克感到文静的感应变得敏感而激越了,他追逐着这个感觉,更加猛烈地动作。两个人象是乘着一只动荡的小舟攀援在巨浪的峰头,随着浪头的起伏不停翻腾,一忽儿跃上浪尖,一忽儿落入谷底。他们翻滚,剧动,抽插,喊叫,汗水沿着脊背向下流淌,呻吟与呼叫互相纠缠。安凡克觉得自己象古典的英雄,在文静美丽的身体上驰骋,同时,能够象保护花蕊一样维护文静稚嫩的身躯。裸体的文静与平时衣装整洁淑贤端庄的文静竟然如此的不同,她的身上永远没有淫荡,但纯洁的处子之身,就象她右颊上飘忽的笑涡一样美丽多情。安凡克完全被这个美丽得无法形容的感觉迷惑住了。<br />“静静,我永远永远永远地爱你。”安凡克动情地高喊。<br />身子下面,羞涩的文静使劲搂住他的腰肢,信任地点头,动情地哭泣。<br />安凡克更加奋勇地迎合,激动的浪花在他的周身飞跃,伴随着文静忘情的呻吟声。<br /><br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过去了。浑身湿漉的安凡克与文静相拥着靠在床上,安凡克一只手依然轻抚着文静的乳房,鲜嫩的乳头在他的指缝间穿来穿去,仍然强烈地刺激着安凡克的视觉。<br />“静静,这次回乡,我就想把咱们的事情告诉爸爸和爷爷,他们当然会立刻同意。只是出现了这个变故,这个祖先的秘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br />文静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凡克,能够与你分享这个祖先的秘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br />“对,静静,我们一起分享这个秘密,也一块儿发掘这个秘密,我已经在梦中祷告祖先,他们的儿子,要与最心爱的人一同去完成祖先的遗愿,他们会保佑我们的。”<br />“我爱你,凡克。”文静动情地说。<br />“我爱你,静静,我的一生都会与你紧密相连。”安凡克搂紧文静,再一次俯到她的身上。<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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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2.2006 15:18:31 | 只看该作者
罗马戒指. this topic is too easy for this no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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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2.2006 17:10:1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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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3.2006 10:49:01 | 只看该作者
还长啊?这是一部16万字的长篇小说,04年4月就出版了,首印就一万二,销售特别好啊.在这里贴了一些,看到没什么反应,就懒得贴了.这只是个开头,呵呵.
9#
发表于 18.11.2019 20:23:24 | 只看该作者
用微信吧扫码登录的,名字怎么变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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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8.1.2022 12:28:37 | 只看该作者
alte_hase 发表于 10.2.2006 15:18
罗马戒指. this topic is too easy for this novel.

请读读小说,中文的,或德译的。就知道这个故事特别曲折,复杂,跌宕起伏。故事进展,绝对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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