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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具有包容性———这支无法整齐划一唱国歌的德国队,恰恰是柏林墙倒塌二十年的最好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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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国歌当然是德国国歌,海顿《皇帝四重奏》第二乐章。每回我都不会错过德国队的开场国歌仪式,即便不是德迷,这国歌也容易令你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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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r i, w1990年联邦德国夺冠那年,贝肯鲍尔每回都慷慨庄严高唱国歌,足球皇帝当然最能理解皇帝四重奏,他成了最特殊的德国国歌演唱者,成了德国国歌在全世界最好的推广者。而此后你会发现德国队开始出现不会唱国歌的国脚,1998年出了个巴西人保罗林克,还引起舆论哗然,后来德国队中的德籍老外或有外国血统的球员越来越多,大家也就见怪不怪,只是在四年前小组赛对波兰时,克洛泽和波多尔斯基这对波兰前锋戏剧性地对“祖国”反戈相向才被狠狠炒作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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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Q. p! h- _' s1 k于是,如今开场时德国国歌越唱越稀里哗啦,波多尔斯基这种从小长在德国的还好,像卡考这种去年才拿到德国国籍的当然只能闭嘴。
; E0 T& {& k0 o" E9 Q德国队世界杯23人名单中,有11个人至少拥有一半外国血统,分别是波多尔斯基(波兰)、克洛泽(波兰)、特罗霍夫斯基(波兰)、厄齐尔(土耳其)、塔什彻(波兰)、卡考(巴西)、J博阿滕(加纳)、奥戈(尼日利亚)、赫迪拉(突尼斯)、马林(塞尔维亚)、戈麦斯(西班牙)。# d: v& y* r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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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考极可能将顶替克洛泽迎战加纳,真担心他一不留神哼出一句巴西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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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本来就是爱国主义的梦幻舞台,所以这实在很要命。贝皇对此悲愤不已,觉得不齐唱国歌枉为德国队,他担心招牌的德意志精神因此失落,于是炮轰国家队不管管球员。但勒夫坚持他不会强制球员学唱德国国歌。贝肯鲍尔实际上还是个传统的“西德人”,而勒夫身上有更多的新德国‘后柏林墙时代’的开明开放精神,尽管他与德国足协关于合同的扯皮在贝皇看来也有不够爱国之嫌,贝肯鲍尔说自己当年根本没签合同就义不容辞地接受国家队帅印,以此批评勒夫太计较个人利益。贝肯鲍尔的不满再好不过地反衬了新德国的巨变:现在,契约精神和自由精神比爱国主义精神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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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0 l7 g2 n( g+ |! |四年前德国世界杯也见证了右翼种族主义光头党的式微。在柏林墙倒塌二十年之后,宽容多元的新德意志精神已经不可逆转,随着柏林墙倒塌后出生的90后一代成长起来,德国队中的‘老外’或混血儿只会越来越多。而如何在欧洲一体化时代重建新移民的德国身份认同,正是德国的重大难题,但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世界杯上的国歌风波会激起德国人的进一步争论和反思。当然首先要了解德国国歌的变迁史:1922版最早的德国国歌中“德意志高于一切,高于世间所有万物”的纳粹色彩歌词到了1955年已被删除,两德统一后双方确认的统一的德国国歌只保留了原歌词第三段,只高歌了“统一,自由,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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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5 D, F4 P两年前在广州的“德中同行”德国文化节上,我喜欢上一支叫“17嬉皮士”的奇妙的柏林乐队,成员血统五颜六色,音乐风格也因此五花八门天马行空。1990年柏林墙拆除,不仅是东德和西德互相融合,欧洲各地尤其是东欧人汹涌而至,柏林成为最具多元文化活力的城市,17嬉皮士从大半个欧洲吸取养料,德国民谣、爱尔兰音乐、圆舞曲、克莱兹默、巴尔干吉普赛、法国香颂、卡真等等传统音乐,融合为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柏林风格”。我热爱海顿的”皇帝“,也热爱17嬉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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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8 M6 ^5 t) }9 h @( p这支五颜六色的杂色混血德国队,这支无法整齐划一唱国歌的德国队,恰恰是柏林墙倒塌二十年的最好纪念,甚至它根本就是柏林墙倒塌的时代产物。看看丽芬斯塔尔的第三帝国时代《意志的胜利》,再看看如今德国队稀里哗啦的国歌,确实令人百感交集,并难免对文明的力量平添一份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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