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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wz8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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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小说:红色光芒(台海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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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1:1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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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夕阳不再把那地狱般的烈火怒射向这片脆弱的大地,她害羞地、无声无息地往天边泛着红色的晚霞后躲去,仿佛不愿意岛上的人们看到她就要涓涓睡去的样子。可天上那一丝丝细小的薄云却怎么也不足遮挡她那暗红色的庞大身躯。万道金色的光芒射洒在地面上,让人感觉仿佛自己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周围不算雄伟的建筑似乎在向我们倾诉着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蹂躏的畏惧和对和平的渴望。

跟着郝营长,我们来到了K区。这里是的左边是一个化学工厂,右边却是电子元件生产厂和两座公寓民宅。可能是5团的伤亡太严重了,师部才让他们守卫这个既下小,又易守难攻的K 区。而听许长奕说,我们团是防守K区北面的R区,那里虽然也有一座工厂,但更多是高高低低的居民楼,而且面积也比较大。

我一到这里就焦虑不安,与其说我是惦记着连里战友们安危,到不如说我更担心老童交给我的艰巨任务。

看到一些武警部队为5团他们送来了无线电等装备,我和孔元军就要回了我们的无线电,并以通讯不便的借口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连队。

“丧心病狂!”还没有进连部,就听到连长席长福在叫骂:“居然用轰炸平民,真是不在他们的本土作战。这些王八蛋,老子不把你们活成泥,老子就去剃了头发当尼姑。他妈的!”

“报告!”我和孔元军在门口打了声报告。

席长福回头看到是我们,立刻走过来道:“是你们?!你们没事吧,快,快进来。”

师志峰他们看到我们回来脸上也都多云转晴,黄自超冒了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我们还以为你们... ...”他话说了一半,觉得不太合适用生生的咽了回去。

席长福拉着我们的手问道:“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刚才在体育场吗?听团部说,刚才美军从航母上起飞的飞机轰炸了那里的平民。情况怎么样?郝营长和许长奕、刘世鸿他们没事吧。”

我忙回答道:“他们都没事,可是有很多的百姓都被炸死了,看着那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尸体,我... ...”想起刚才的情景我按耐不住伤心又一次萧然泪下。

“是啊。”孔元军接过话题道:“场面真惨啊,敌人居然用集束炸弹轰炸平民,我看他们的良心能不能安下来。”

“集束炸弹?!”师志峰惊道:“敌人在城市里用集束炸弹,他们真的不把平民的安危放在心上,天理难容啊。”

席长福道:“他们哪有什么良心,他们哪知道什么天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以前的哪一次他们不是心安理得的胡乱狡辩?你们给我记住了,这就是敌人的本性。”

连部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在捏紧拳头暗自谴责着敌人的卑劣行径。

增援来的武警部队为我们带来了弹药补充和许多新装备,还为连部铺设了光纤信息互换系统。我们以前虽然学习过其中一些新装备的使用方法,但这些装备有许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孔元军这下可坐不住了,他一手一个导弹发射筒,还想再往胳膊底下夹上一个,席长福拉了他一下道:“你急什么,这次给后勤上给我们送来了很多弹药,地下室里还多着呢。我们得慢慢来,节约弹药,我们要坚持到台风到达这里。”席长福的语气有些沉重,使人都有一种压力感。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忙碌着收拾新配发的武器,我被其中一个可以用手提起的怪仪器吸引住了,我指着这个怪装置问他的新主人黄子超道:“这是什么东西?样子怪怪的。”

黄自超把他的眼睛从手中说明书上拉回来,神秘的回答道:“手提式激光发射器,这个和之前登陆艇上的不一样,这个主要是用于点攻击的,而且威力更大。”他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理我,继续看他的说明书。

我不好再打扰他就走抱起了一枚反坦克导弹走到江少波的身边。江少波正在揣摩着一新的狙击枪瞄准镜,他身旁还放着一台崭新的激光炮弹指引照射示器。我对狙击一点都不懂,也就没有问他这东西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

我点着了一根余海扔给我的香烟,坐了下来准备休息。我发现赵一江没有在连部我就问江少波道:“赵一江呢?”

“恩?”江少波徒然回过神来回答:“我们遇到了赵一江所属的装甲部队,听说他们部队同5团一起受到敌人科曼奇直升机的突袭,损失很残重。他现在已经回自己的部队去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市中心休整,一会儿会同我们师一起进行市区防御战斗。哦,对了,你知道吗?他居然是一名上尉连长!”

“什么?”我脱口而出:“他居然是一名连长?!”江少波看着我正色的点了点头。

回想起与赵一江在一起的情景,要不是江少波此刻肯定的眼神正盯着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赵一江是一名连长。

“哎。”江少波放下手中的新瞄准镜,用肩膀顶了顶我道:“刚才已经证实了,我今天早上击中的那名大校是台军的一个旅长,我打穿了他头部,当场就挂了。”

我看着刺着牙兴冲冲的江少波,心里也着实替他高兴:“那可要恭喜了,上边一定会在给你记功的。”

“我才不是为了记功呢。”江少波忽然收起笑容问我:“你怎么看敌人用集束炸弹攻击平民目标这件事?”

我想也没想就气愤的回答道:“有什么怎么看的,美国人就是这副德行,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人民的死活。”

江少波拿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恩,美国佬是不关心别国人民的死活,但是你想想,他们攻击平民目标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要是我们把这些证据发给全世界各大媒体,那就会对他们很不利。况且,美国佬用几万美圆的炸弹去炸一个与战局无关的平民目标,这不符合战争的经济原则。但要说是情报错误也不对呀,美国佬的卫星连报纸的头条都能看见,怎么会分不清楚军事目标和平民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我们,为了打我们他们就连平民一起炸了?”我有些内疚的问道。

江少波皱着眉头边思索边说:“也不对,他们用的是能分出数百颗小炸弹的集束弹药,如果是想袭击我们的士兵而连平民一起攻击,那他们可完全没必要用集束弹药,他们可以用空气燃料弹,这样可以不留任何轰炸平民的证据。”

我被他问糊涂了,似乎真的没有办法解释美国人的这种行为,可江少波却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想不通就索性不去想,我靠在墙角吐了口烟,灵动的烟雾带着尼古丁在我面前跳起了醉人的舞蹈,我此时才感到有一些困意,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趁着夕阳正不情愿向阿里山后落去,我的眼皮开始慢慢的接起吻来。

一阵震天的爆炸将我从酣睡中惊醒,炸弹的爆炸波晃动着市区每一栋大楼的墙壁。席长福站在一名数字兵身边大声的命令:“注意隐蔽,这是敌人的直升机在进行轰炸,前指要求我们在与敌人地面部队进入巷战之前,不得攻击敌人的直升机!妈的,我们只能挨炸了。”席长福的声音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我把目光转向刚被惊醒的江少波,想从他那里得到前指不让我们打敌人直升机的原因。他却只冲我笑了一下,卷起睡袋跑到墙角去继续睡觉了。我跟了过去正想开口问他,孔元军也凑了过来,他摇了摇江少波问道:“前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打敌人的直升机?”

江少波无奈的坐了起来,他对我们俩把声音压的很低道:“127师可能快撑不住了,前指是想给美国佬造成城内防守空虚的假象,让敌人攻进城来,然后我们在用巷战脱住敌人,这样就可以为我们后续部队的反击争取时间。否则美国佬只派少量部队围困我们,而大举攻向台南的话,我们新增援来的重型机械化部队就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他们得仓促应战,这对我军来说,十分被动。”他说完就又躺下睡觉了。

我和孔元军面面相觑张着大嘴都说不出话来。敌人直升机在看到没有防空火力的还击,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飞的越来越近,攻击的也越来越更加猛烈。而整个市区却没有一个用高射机枪还击的都没有。轰炸就这样持续着。

我躺在睡袋上,担心着前方的战事,面对高科技拼装起来的美军,我真为127师的同志们捏上了一把汗。

“都起来,大家都起来,准备战斗。”忽然席长福在连部大厅里大声的喊道。

我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爬了起来,快速整理武器,等待席长福的命令。

“127师已经撤了下来。”席长福严肃的向大家通报情况,“他们以很高的代价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现在该我们上场了,前指要求我们不但要在台风‘卫国’到来之前守住阵地,而且还要牢牢的把敌人吸在这里,使敌人的主力不能南下,这关系到战争的全局。”

席长福正说的慷慨激昂时忽然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仔细的听着无线电,他越听就脸色越难堪,不到一分钟他就压不住火了,他猛的把耳机往地上一撂道:“妈的,打的什么窝囊仗,师部居然让我们暂时不要攻击进城的美军。”

“啊?!!!”我们都不敢相信师部居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难道让我们只能挨打吗?大伙呼啦一下都围向也不知情的席长福。我也正要上前,江少波却在后面拉了一下我,小声的说:“咱们去休息吧,一会还要有恶仗打呢!”

我开始会意江少波的意思了,美军肯定会先派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进攻,我们可不能把他们给吓走了。

天色刚暗下来,美军就开始进行强电磁干扰,压制的炮火也疯狂地向我们打来,各种口径的炮弹雨点般落在这座已经饱收磨难的城市里,一栋栋早已千窗百孔的楼房相继坍塌。一块块碎砖烂瓦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从天空落下,浓烟和火焰在整个市区扩散开来。只有这曾经美丽的城市含着泪水,默默地承受着战火的摧残。

还好我们连部设在工厂的办公楼里,办公楼的东侧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这座楼虽然只有三层,但却还算结实,只有临马路的一角被一枚203毫米的榴炮击中而塌陷。

炮击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后,突然停了下来。耳朵再经受了巨大声波的考验后,感觉有些隐隐作痛。我凑到张学斌身旁问他前方的情况,他只说了一句,“127师已经撤退的市区的南边,空中有敌人的无人机。”后,就再没理我。

我走到屋外,面前几乎是一片废墟。正在惆怅间,忽然一颗颗在月光闪闪发光的小颗粒从天而降,他们叮叮当当均匀的砸在这一片断垣残壁上。我猛然感到不妙,这些一定是美军探测器。

刚入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学习过有关探测器的知识了。我深知这些小小东西的厉害,他们是多种多样的,有声音探测器,有热能探测器,有电磁探测器还有移动探测器。尤其是移动探测器最为阴险,他们落在地上后会相互之间传递超声波,根据声波的传递时间或者信号的强弱,他们自己可以互相确定距离。一旦这些距离有变动,哪怕是几公分,他们也会将移动的数据信号发给情报部。这些小探测器还带有粘性,无论落到什么上边都会自动粘在上边,如果落到哪辆卡车或着哪个士兵身上,那可就倒大霉了。

其实无论被哪一种探测器探测到,都会招来敌人的精确打击弹药或密集火炮的攻击。

趁着这些探测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我跳回屋里,在自己身上迅速的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粘上任何探测器后,我轻手轻脚的跑到席长福身边小声的说,“连长,叫大家别乱动,别出声,敌人在外边洒下了大量的探测器。”

席长福听到我的话脸色立时变的煞白,他压低嗓门命令道:“全排的人,都到二楼去,注意,保持肃静。”

来到二楼,席长福用同样的嗓门,用无线电向在临近大楼里驻守的一排和三排他们通知了探测器的情况。接着他问张学斌:“现在情况怎么样?敌人有没有进攻?”

“恩。”张学斌紧张的望着电脑屏幕道:“敌人刚开始进攻,他们只有两辆坦克和四两装甲车,不过倒是有十几架直升机掩护着。进攻的路线好象正是我们这里。”

“妈的!”席长福有些急噪,他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嗓门道:“师部又不让打,总不能把阵地就这样送给美国佬吧。”

师志峰连忙打手势,要他小点声。席长福这才想起外边还有探测器,他抿着嘴走到江少波旁边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敌人的探测器失灵,万一不小心让敌人探测到了,我们都得当炮灰。”

江少波小声的答道:“用等离子干扰机,敌人就收不到探测器的信号了。不过我不赞成这么做,因为这样会暴露我军在市区的实力,师部不让我们攻击这些来试探的敌人,就是想引他们的大部队来和我们打巷战。”

席长福好象想通了什么,他一声不吭的走到张学斌的电脑旁坐了下来。

敌人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坚硬的履带压在路面上吱吱作响。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张学斌已经关闭了毫米波雷达,而用红外探测器监视着美军的坦克动向。

敌人的坦克开到离我们楼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头顶上的直升机在紧张盘旋。一班的数字兵立刻打开了信号接受器,可除了在L段有短暂的杂波外,其他频段是敌人一片干扰的杂音。果然装备精良的美军用的是加密的压缩通讯技术。这种通讯技术很难被破译。但那数字兵还是认真的收集了信号,并通过光纤将它传送向前指的电子战大队。

敌人稍停了片刻后就开足马力继续前进,他们就象是饿疯了的狼群,飞快的向前挺进,驶向市中心去。

大伙都松了一口气,席长福紧张的看了几分钟电脑屏幕后,转过头仍然很小声的说:“敌人果然是试探性进攻,他们已经从市区西北侧出城,跑回去了。”

师志峰上前说:“等会敌人再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狠狠地给他们一点教训。”

张学斌手指着电脑屏幕,回过头来轻声的道:“可是师部的不准攻击指令还没有解除,你看。”

师志峰看着电脑楞了一会儿后,叹了声气又坐了下来。

我都把目光转向江少波,可江少波就象丝毫没有察觉一样,坐在地上沉思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台起头来看着我,我会意走到身边坐下来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恩!”江少波用力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都在注视电脑屏幕的战友们,小声的对我说:“我发现敌人的CI4系统可能出了问题,至少也是他们的情报系统可能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比画着,“我想了想,敌人下午肯定是错炸了平民,这说明他们的侦察系统出现了错误,而他们可能还埋在鼓里,前指要是聪明的话,就会先不让媒体报道这件事情。”

“你说的不对,你忘了美军每次轰炸完都会通过卫星、侦察机等手段进行多次毁伤评估的,事后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攻击了平民目标?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报或通讯出了问题?”

江少波听我说完不由的点了点头继续道:“现在他们派探路的部队明显缺乏协同,居然要地面部队停下来等待直升机进入协同位置,这可是天大的笑话。目前敌人的战前策划能力明显不是其应有的水平。”

“不过你是怎么能断定美军的CI4出了问题呢?”我追根问底。

“我是说CI4系统或者情报系统!”江少波更正道,他咽了口吐沫继续说:“美军的战斗任务从策划到发送再到执行时的协同都是用CI4系统完成的,他们如果情报准确的话,就不应该去轰炸平民目标,除非是他们的指挥系统出现了部分混乱,要不就是在传输命令过程中,由于软件的设计不足而出现错误。总之他们的命令从发送到执行的过程中有漏洞。而且敌人试探进攻的部队在进入我们攻击范围内,居然因发现掩护自己的直升机位置不对而不得不停下来,这不是敌人的协同指挥不畅,就是数据传递延缓或根本就出现了某种错误。”

我彻底听迷糊了,但依稀觉得有些道理。

席长福和师志峰朝我们走了过来,他们满脸笑容,一看就知道有喜讯了。席长福笑着略微提高了嗓门对江少波说:“前指传来了通报,由于你击毙敌大校一名,特再记一等功一次,并提升你为干部,授予你中尉军衔。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带部队,仍然听师志峰排长的指挥。”

师志峰走上前来因担心敌人的探测器仍小声的对江少波说:“你来接替冯全志负责二班的指挥工作吧。”他看了一眼席长福后又道:“你连续两次记一等功,军委会安排你家乡的政府部门敲锣打鼓的到你家里报喜的,这是多么的荣耀啊,你家人一定会因你而骄傲的。呵呵。”

江少波双眼阴红,泪水从浓眉下流出,他缓缓的抬起头对师志峰说:“排长,我,我没有家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连自己的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

“... ...”我和席长福、师志峰楞都在那里,我们在一起服役那么久了,而我又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却对他的身世居然一无所知。望着他伤心的面庞,我有些不知所措。

江少波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在半个月大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外,我想他们一定有难处,我从不怪他们。听院长说,阿姨捡到我的时候是隆冬季节,我被一个军用棉袄裹着的。所以我想,我的父母一定是军人,从小的时候,我就对穿军装的战士们特别尊敬,而且也开始对军事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哪怕是些小道消息,我也要琢磨琢磨,畅想一会儿,所以我长大后就参军了。我没有亲人,无牵无挂,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关心的。以前我不是有意隐瞒大伙,只是不愿大家因此而对我特别照顾。现在我之所以说给你们听,是想如果我牺牲了,希望你们能记得我,有你们这些能一起出生入死好战友,我就没白在世上走一会。”

听着江少波诉说自己的身世,刚才围过来准备来祝贺他的战友们都低下了头,孔元军满脸泪水,吸了一声鼻涕激动的说:“少波,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一定会记得你的。”他说完感觉不对,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连忙改口道:“不是,我,我是说我们永远在一起。”说完还觉得不对,干脆一拍腿骂道:“你看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我的意思你明白了的。”

眼泪早已打湿了我眼眶,可让孔元军这么一闹,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我拉了一把江少波的胳膊说:“我们在一起经过了这么可怕的战争,有的人甚至甘愿为战友们抛开自己宝贵的生命。”想到了冯全志我不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们要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们现在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好!”席长福叫了声好,他看着我,又拍了拍江少波头上的钢盔道:“我们就是亲人,我们凝聚在一起就是强有力的力量。我们都有自己的信念,我们要告诉美国人我们中国人不畏惧死亡!”他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楼外还有敌人的探测器,于是又把声音缩小了说“大家要好好珍惜生命,等战争结束了,我请你们都到我老家去做客,你们一个也不能少。我的家乡,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冯全志安慰了一下江少波后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台风‘卫国’现在加快了移动速度,前指通知,台风很可能会在明天下午就到达这里。台风从这里过后将吹向福建,因此我们的后勤补给将会有一段时间的中断,我们必须注意节约弹药。从高雄登陆的机械化主力部队也将在台风过后,才能组织大规模的反攻。”

“报告!”张学斌打断了师志峰道:“连长,敌人十余辆坦克,三十余辆装甲车在五十六架各型直升机的掩护下向我们这里扑来,现在距离我们3公里。”

席长福浑身一震,转过头来问“师部怎么说?”

“我们已经传报了有关情况,可师部没有更改命令的通知。”

“你就不能问问?去现在就去!问问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席长福有些急了。

顷刻张学斌又小声的报告道:“师部发来命令,”

席长福满脸沮丧,他低着头小声的说:“大家听到没有?原地不动,注意隐蔽,不准攻击!数字兵,关闭所以雷达和无线电装置,全部通过光纤通讯与上边和一排、三排他们联络。

还有,密切注意敌情,大家也都做好战斗准备,万一我们被敌人发现了,不打也得打,总不能做俘虏吧。”

江少波擦掉眼泪,冲我勉强的做了个笑脸道:“这次肯定要和美军干了。你要小心。”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刻着“孝”字的弹壳道:“少波,这是我亲手刻的,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把这个叫给我的父亲,希望你也能把他当成你的父亲。他是不同意我来当兵的,我,我对不起他。”

“你傻说什么?”江少波收起了弹壳道:“你不会有事的,这个我可以先替你收着,等打完仗,我和你一起去见咱爸咱妈的时候,再把这个给他们。”他发自内心笑容映在年轻的脸上,如果不说谁又能知道,正是这张年轻、难脱幼稚之气的脸上,还写有一段充满凄厉、感人的故事。

敌人的装甲部队在直升机的掩护下在城外来回游走了大约十分钟后,突然向我们发起了进攻。美军的空地协同进攻果然了得,坦克和装甲车在强电磁干扰、烟雾与直升机毫不吝惜的火箭弹支援下,分为四组分别向市区内的各个要害部门发起了进攻,其中一组就是从我们所在办公楼的西侧、我们的眼皮底下飞驰而过的。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如同平时演习般的进攻就“圆满”完成了。他们的机降部队在第一时间里突袭了市政府大楼、电视台以及电力中转站。并在地面部队的配合下又迅速占领了各大医院和市内仅有的几栋高楼。

一次“漂亮”的空地协同。

虽然美军占领的地方不具任何的战略意义,那里的大部分设备和药品都已经被转移,但是这一行动在美国人眼里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们狂傲的升起了台湾所谓政府更改的新“国旗”并在旁边加立了一面美国国旗,并用一展亮度极强的装甲车车灯,时刻的照在着上边。

席长福透过窗户看到那两面花里胡哨的旗帜,恨地直咬牙。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名美国军官正得意的向他们的指挥部报告着中国军队有多么不堪一击。他不停的询问数字兵,师部是否发布了攻击命令。可是回答总是令他失望。

攻击命令没有盼来,却盼来了敌人更大规模的进攻。敌人在见到先前的特种作战异常顺利后,就加快了头脑攻击步骤。在大约半个小时后,美军又发起了全面的进攻。他们纠集了三十余辆坦克和近百辆战车在数十架无人机和八十多架直升机的掩护下,向嘉义市扑来。

“连长!你看。”张学斌指着不停滚动的荧光屏叫席长福。

屏幕上显示着师部命令的作战步骤。并在第一条上电子干扰行动条目上闪动着倒计时电子钟。席长福申请激动,他对凑上去的师志气峰说:“师部要求我们在40秒后启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

“恩!”师志峰点着头道:“学斌,你去准备启动干扰机。千万注意,不要在启动前出发了敌人的声音探测器。打开后就立刻上来报道。”

张学斌答了声“是”就转身走向楼下。

席长福有对江少波说:“等干扰机一启动,你就去找个有利地形,我指的是能快速撤离的地方,准备用激光炮弹指引照射示器为炮兵的炮弹指引敌人装甲目标。记得在打开耳机,我们将为你专门申请一条与师属团直接通讯的信道。”

江少波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张学斌跑了下去。

席长福看着表说:“大家等一下都打开无线电,分头埋伏起来,主要攻击敌人的黑鹰直升机,不仅仅是因为黑鹰的速度慢比较好打,主要是不能让城里的敌人逃走了。我们要让他们拿不走,放不下,让这里成为他们一个永远的痛。这次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是抗侦测的,是通过自动接替开关机而不能使敌人定位的。覆盖率可能会偶尔有问题。”

席长福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学斌从楼下边跑边喊:“连长,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已经开机了。”

还不等席长福答应,就听到孔元军底气十足的一声大吼:“啊... ...终于可以大声点了,快把我憋死了。”

敌人在抛洒了探测器后,我们已经小心了很长时间了。本来搭救就已习惯了小声的世界,可先是张学斌,后是孔元军这么一喊,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经他们这一喊,我心里如去掉了块压在上边的巨石一样舒畅。

席长福拉着个脸,他刚才也被吓的一哆嗦,“别胡闹,快大家都拿起防空导弹,营部有一部低空雷达,它会通过导弹发射筒上的屏幕为我们显示战场的低空信息的。留意,要集中弹药打敌人的黑鹰!”

电磁干扰一开始,张学斌就光纤收到师部通过卫星上的合成孔径雷达监视的战场情况。敌人的进攻部队先是停了一下,接着他们没命的往市区里冲。拥有厚的贫铀装甲、行驶速度在60公里以上的M1A2坦克一边一字摆开向前冲刺一边把一枚枚含有贫铀的破甲弹毫无目的的打向幢幢残破的楼房。我们连阵地的前方一片电闪雷鸣,每一声爆炸都在摇晃着周围已经支离破碎的残砖烂瓦。

沉寂了半天的市区突然热闹了起来,我军的炮兵也开始发射威力强大的炮弹了。在众多的激光照射示器发指引下,一枚枚炮弹就象是长了眼睛似的砸向敌人的坦克,但是由于我们师是一个山地师,师属炮兵配备的都是利于搬运的小口径火炮,威力不大。M1A2坦克在挨了几炮后除有三辆因履带被炸坏而瘫在那里外,其他大部分仍能继续前进。但是炮弹仍从不同方向执著的飞向敌人,不过更多的是飞向后面的装甲车。

我很清楚,在敌人掌握指控权的情况下,要完成这样持续的火炮攻击是极其不容易的。首先要把炮团按营,甚至按连为基本单位部署,他们各自在自己活动范围寻找合适开火的地点,然后师部再通过CI4系统为他们提供前方负责侦察或指引精确打击的士兵提供的设计诸元。得到命令后,各连要进行交替开火。交替过程中,打向敌人阵地的炮弹应该保持一定的数量与正确的设计诸元。而且在开火完成后,要在敌人报复火力到达之前迅速的撤离阵地。这不但要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先进的信息管理能力,而且还要有训练有素的士兵。

敌人的坦克凭借着厚厚的装甲和可靠的反应装甲,顷刻就冲近了市区。在没有任何地雷、反坦克导弹的阻挠下,他们很快就与被困在城里的部队回合了。

然而正在他们欢欣鼓舞的时候才发现,由于救人心切,冲的太快,后面的装甲部队又遭到了激光制导炮弹的密集攻击,他们与后续部队联系被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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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1:5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这里是近来容易出去难,再向出走,就发现原来他们刚才来的路上有那么多的反坦克武器悄悄地看着他们过去。他们同先前的部队一样,也被自己的大意、自傲围困在了绝地。

美军的电子干扰突然增强了,甚至能干扰到等离子干扰机附近的100米范围内。然后就是密集的155毫米炮弹射向我军的炮兵阵地,后方响起一声声震人肝肺的爆炸声。“但愿炮兵们能及时撤离那里。”我自言自语的说。

在敌人猛烈报复火力下,炮兵的同志们仍顽强的不断转移、开火、再转移,一发发炮弹仍不时的让胆敢进犯的敌人装甲部队停止脚步。

在炮火压制与装甲攻击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后,美军召唤来了游戈在300公里外的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群。几十架F-18战斗攻击机和A-7攻击机在F-14型战斗机的护航下,从阿里山上空飞了过来。他们将一颗颗威力巨大激光制导炸弹准确地投在坦克准备撤退的路线上。看来敌人不惜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也发誓要将被围困的士兵营救出来。

张学斌紧张的盯着电脑荧光屏,不时的向全连通报战斗局势。

孔元军紧锁眉头,小声的对我说:“我们的防空导弹此时不开火还在等什么?”

我对防空导弹了解并不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他根本不理我是否回答,只管继续问:“是雷达被干扰了还是射程不够?难道他们是在等待空军的配合?”

我被问的不置可否,只好答道:“要是江少波在就好了,他也许知道原因。”

余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转过头来小声的说:“是还没有部署好,我们刚刚解放高雄,从那里搬运防空导弹,再部署,没个几天是不行的。现在部署的这点防空导弹,还没有形成有一个整的防空体系,只要有一开火,哪怕是雷达开机,都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

我和孔元军都惊讶的看着余海,余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我这都是刚才听尚忠旭说的。”

几百枚炸弹为敌人的坦克部队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依着空军为他用昂贵炸弹开辟的道路急速前进。可是却被英勇的5团战士们用反坦克导弹打了回去。

打敌人的直升飞机固然重要,但是不让敌人冲出包围圈更重要。我暗自想定,把防空导弹挂在背后,又找了两枚更为笨重反坦克导弹筒扛在肩上,就与几名三班的战士一起下楼去找合适的阻击位置。

在连部靠近市区的方向是我连与三连的防御交界处。这里再往市中心走,穿过100米长的三连阵地,就是5团郝营长他们的阵地了。就在这个交界处,因为有夜视仪,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射击点。那是有一块坍塌的楼板空架在上边的一个大弹坑,周围碎砖烂墙林立,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天然”小碉堡。小碉堡的出入口正对着宽阔的马路,非常合适对敌人发起突然一击。

我刚钻进小碉堡里就与张学斌联络上了,“学斌,我现在在与三连防御阵地的交界处。用定位装置探测一下我的位置,等敌人的坦克要从我这里过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一下我。”

张学斌的声音带着些杂音从耳机里传来:“好的,你等等”... ...“我现在我还探测不到你,等一会我再试试。不过我知道你的大概位置也就够了。”

周围的各种爆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分辨着爆炸的方向和距离,期盼着美国鬼子的到来。

直升机螺旋桨摩擦空气的声音在爆炸的间隙中传来,无线电里传出张学斌的警告,“敌人二十架黑鹰直升机正从我们上空向市中心飞去!旁边还有十二架科曼奇护航。”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前卫-4防空导弹做发射准备。打开导弹瞄准器旁的信息共享系统,显示屏上显示出了营部的车载雷达开机的倒计时电子钟。还有15秒,我趁机打开了红外瞄准装置,为了不让敌人的红外被动报警探测器发现,我把红外探测头指向了地面。

“滴”的一声长鸣,营部的雷达终于开机了。可没想到敌人的反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敌人就开火了,密集的弹雨迅速的射向雷达车。信息共享屏幕上还没来得及接受到信息,营部的自行防空雷达就被敌人强大的火力摧毁了。

我立刻举起导弹发射筒,一个微弱的红点被锁定框牢牢地套住,我的手指痒痒得直在发生按钮摩擦。那红点立刻快速爬升并作出标准的规避动作,其反映之快,速度之猛,令人惊骇。这性能我见识过,我清楚这是一架“科曼奇”,我暗道自己要镇定,于是我迅速纽动腰身在茫茫黑夜中寻找着令一更重要的目标——“黑鹰”。

一个红色圆点出现在黑色的屏幕上显得格外耀眼。“没错,是‘黑鹰’,科曼奇的红外特征没那么明显。”我自言自语,手指熟练的电击着按钮。

锁定,发射。

一枚轻巧的导弹,喷着怒火飞身射向那倒霉的家伙。

没等欣赏自己的杰作,我就快速的矮下身子,钻回到小碉堡里。我此时不能有片刻的迟疑,我心里明白,我刚才锁定的那个家伙把瞄准器对准我。

刚进那个小碉堡,头上就响起了猛烈的机关炮声。飞沙碎石不住的从入口弹进来,打在身上,一时间全身到处疼痛难忍。我强忍巨痛,把头往身下埋。我全身只有这里没有被可防红外探测的防超声波服遮挡,敌人待会儿肯定会用红外探测器检查的。

头顶上的爆炸终于停了下来,我仍然侧趴在坑里一动也不敢动。

“柳枫!柳枫!你没事吧!”黄自超紧张关切的呼叫着我。

我仍然不敢挪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狡猾的敌人一定在空中的某个地方监视着我。

孔元军嘶哑的嗓子通过无线电波在整个战区上空回响着“柳枫!你说话呀,柳枫你还活着吗?”

“我当然还活着!”我抖动着声带,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声。我把被敌人机关炮压的一肚子的火撒到了“无辜”的孔元军那里。可对方不但没生气,反而高兴的说:“老天保佑,没事就好!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黄自超也松了口气道:“你放心吧,向你开火的那架直升机被我用激光发射器击中了电子设备和导航系统,现在他们成了瞎子,正在空中打转呢。”

我放下心来,在满是瓦砾的弹坑里摸索着刚才丢在一边的反坦克导弹。

一镇清脆的机关炮声从不远处传来,吓了我一大跳。我立刻卷起身子,趴在地下,心里直骂黄自超。

过了一会儿,见头顶还没有爆炸声,就壮胆抬头往天上看,一道道密集的火舌从四周的地面急射向天空。朵朵高射炮弹爆炸产生的云彩布满整个天空。这是我军的37毫米高射炮开火了!一架折翅的黑鹰在空中爆炸,如放礼花般的展放出数十道漂亮的火线,如同流星一般向四面划出,把整个天空照的光彩夺目。

周围的战士们不失时机的将手中的防空导弹射向自己心仪的目标,整个城市上空顿时热闹非凡。浩月不再独辉,夜晚不再漆黑,到处都有火球在不同的高度点燃,黑夜中,一片瓦砾的街道上顷刻间如同白昼一样。

现在用不上夜视仪了,我收拾起反坦克导弹,借着空中高射炮弹的照明,我弯着腰往连部跑去。

江少波比我早点回到连部,他正在和席长福争辩着:“可是不撤到地下室去,如果敌人用火炮地毯式轰击我们,那后果不堪设想。刚才我们都见识过敌人的攻击机威力了,要是敌人动用B-52,那... ...”

“不可能!”席长福打断了江少波道:“敌人不会在城市作战中动用B-52的。我接到的命令是阻止敌人的营救部队,并把他们牢牢的拖死在巷战之中。身为军人,我们不能因为怕死就藏起来,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江少波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死人还怎么完成任务?”

“你说什么?”席长福指着江少波提高嗓门咆哮道:“你再说一遍!你不要以为立了几次军功,又升了中尉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告诉你,我是这里的指挥官!”

见他们俩吵的越来越厉害,大家都上前劝架。师志峰走到席长福身边笑了两声道:“连长,别和年轻人教劲。我们既然接到了坚守阵地的命令,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谁也不会缩头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全排的战士齐声答应。

“不过”师志峰继续道:“江少波说的也有些道理。军人作战是天职,但首先要懂得保护自己。万一,我是说万一,敌人要是狗急跳墙,真的进行地毯式轰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总不能拿全连将士的生命去赌吧。如果我们都被炸死了,那么谁又来守卫阵地?我们光荣了,可任务却没有完成,能说无愧于心吗?”

师志峰看到席长福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继续说道:“照我说呀,‘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我们应该有两手准备。派几个人去寻找附近所有的下水道和地下室,通过单兵地位系统,尽可能的绘制地下地图。其他的战士们都要在下水道和地下室的入口附近寻找有利的作战位置。这样,我们进可打,退可自保。孙子兵法上不是说‘善守着,藏于九地之下,’吗?我们就给他们往地底下藏藏。”

席长福和江少波两人边听边点头称是,他们现在已经达成了一致。席长福沉默了片刻后道:“好就这么办。你去安排一下。”他又走到江少波旁边说:“刚才我有些激动,说话有些过头,现在给你赔礼道歉了。”席长福向将少波敬了一个军礼后继续道:“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战胜敌人嘛。我对你个人是没有成见的。”

“连长!”江少波感动的向席长福回礼,“您不用这样,我,我,我对不起您呀,我不该顶撞你。”

“连长,敌人向我们发动炮击了。”一班的数字兵大声的向席长福报告。

正在安排侦察地道的师志峰倒吸一口凉气道:“来的真快,他们就不用休整一下吗?”

席长福大喊:“快,就近寻找地道躲避。”

孔元军埋怨道:“上哪里找呀,你要是不和江少波争执,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地道里了。”

席长福被说的脸色通红,他看着孔元军准备发作,但转念一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就没说什么。

江少波瞪了孔元军一眼道:“台湾多雨,下水道应该即大又多,大街的两边肯定有,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席长福知道片刻的犹豫都可能给全连带来灾难。他一边向李祥云和三排长下命令,一边带头望楼下冲。经过一楼时,张学斌看着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停下了脚步,他有些舍不得这台设备,这机器不但非常昂贵,更重要的是它在关键时能发挥重要作用。

敌人的炮弹已经在城北开始炸响,并迅速向我们这里蔓延过来。江少波拉了一下发呆的张学斌说:“快,敌人的炮弹已经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就把干扰机调整到常开状态,不调频就是最好的保障。”

大街两侧果然有下水道的入口,我们很快就全部躲进了下水道。这里下水道不比我们北方的下水道,由于台湾雨水较多,而且连年都遭受台风侵袭,所以为了能迅速排水,岛上的下水道要比北方的宽大的多,而且里边四通八达。

盖上井盖,张学斌他们就开始布置防电磁和微波攻击的金属网,尚忠旭带着三班的战士向下水道深处去侦察地形。其余人都默默地蹲在地上,等待着炮火的临近。

爆炸点一步步向我们逼近,财大气粗美军果然不怕浪费弹药,他们用威力强大的155毫米榴弹炮向市中心通往城外的道路两侧发起了连续的炮击。头顶上,美军还出动了大批的无人侦察机在高空盘旋,他们不但在评估着轰击效果,而且还在指点着不时发作的火箭炮,向所有我军可能的集结区发起密集的攻击。

大地在敌人军靴的践踏下无助的颤抖着,生命在一片火海的蒸腾下苦苦的挣扎着。敌人疯狂了,他们的炮弹似乎打不完,没完没了的炮弹敲打着这片已经积满了废墟的土地。我看了一眼江少波,如果不是我们躲进下水道,真不知道我此刻是否还有命去问题。但愿其他的连队的战士们也能找到的躲避炮火的地方。

附近的下水道的草图已经基本绘制成了。更令人高兴的是,尚忠旭他们居然找到了也转移到下水道里的团部和营部,他们扯着光纤通讯数据线回来了。团里新的部署在神秘的下水道里悄然展开。

敌人的炮火在肆掠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带着耳塞的耳朵几乎被头顶上长时间的烈爆炸震发麻。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被一块巨大的水泥块压得死死的。我们只得另找其他的出口。

“敌人这次换花样了。”张学斌看着挂在胸前的电脑向席长福报告,“美军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下从北面向市郊区慢慢的逼近。他们还有二十多架直升机远远的跟在后面掩护。还有电磁干扰也越来越强了。”

席长福对师志峰道:“看来敌人准备稳扎稳打了,他们是准备和我们打巷战了”

师志峰点头道:“恩,他们上次损失那么大,这次也该吸取教训了。他们这次是要和我们较量巷战了。”

席长福大声的命令道:“大家记住,出去后就在下水道入口附近作战,不要走远了,敌人一旦退却,我们就迅速撤回下水道。江少波,你带着二班去保护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即使炸了,也不能落到美国人的手里。”

“是。”江少波浑身一震,他看了一眼张学斌,随后高声答应。

走了不到50米,就又发现一个下水口。还好这个没有被堵死。

刚一爬上来,江少波就带着我们向刚才连部所在的那栋楼跑去。在闪动的火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栋楼已经完全倒塌了。和周围的废墟一样,杂乱的水泥碎块上还有点点的火光在舞动着。

张学斌看了一会电脑说:“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还在工作!”

我们都将惊讶的眼光投向张学斌,在从他的表情证实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我们立刻跑向那片废墟。干扰机已经被沉重的楼板和水泥块压在下面。面对这些几百公斤的巨大碎块,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江少波看了一会儿面前山一般的废墟,又看了看电脑上的卫星图片道:“般不动就不般了,这里就是我们的阵地,余海你到连长那里去搞些炸药了,连张那里要是没有就去营长那里。我们万一守不住这里,就得把它炸掉。

“黄自超、孔元军你们俩一组,去街道对面找一个合适的伏击点。柳枫和张学斌一组在南边寻找伏击点,注意保护干扰机。我和余海一组,等布置完炸药会在前边找一个伏击点。”他说完后又神秘的看着我说:“大家互相照应着点。”

向南走了大约70米,我和张学斌找到了刚才我击落敌人“黑鹰”直升机的那个“小碉堡”。这里比刚才又结实多,除了周围多些乱石坚瓦,弹坑上横搭着的楼板上又多了些随钢筋混凝土碎片。我们稍微做了些清理楼板两侧阻挡视线的瓦砾,就把这个弹坑变成了一个可以向南北两边射击的暗堡。

我把身上的两个反坦克导弹筒和张学斌身上的防空导弹发射筒平整的摆放在弹坑里后,就帮着张学斌布置能防范敌人微波束和电磁干扰的金属网,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余海为我们拿来了启动炸弹的遥控器,并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引爆时一定要用无线电通知他们后,就走了。

敌人随说是稳扎稳打,但由于守在我们团阵地前的武警部队被调往城西,与敌人争夺一座桥梁去了。敌人很快就摸到了我们的阵地前。在那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保障下,美军强大的电磁干扰并不能完全影响我们与江少波和黄自超他们的无线电联络。美军也很快就探测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直升机已经被我军的防空火力打怕了而不敢过分逼近,所以只能在后方远远徘徊向这里发射微波束。由于是夏季,海岛上空气中水蒸气含量比较高,因此微波束到达这里已经非常微弱了,根本不能达到影响干扰工作的效果。

张学斌通过战场信息系统看到敌人尴尬的处境后笑着对我说:“都说美军武装到了牙齿,你看,他们那么多的陆军坦克和装甲车居然没有一辆装备微波发射器的,看来他们还是过分注重对空军、海军的发展,忽略了陆军。”

“是啊!”我感叹道:“近几年中,美军凭借着强大的海空军征服了那么多的国家,他们尝到了其中的好处,自然就把大量的经费拨向了海空军。即使这样,他们还觉得不够,要不F-22隐型战斗机的采购数量也不会一减再减,而海狼计划这不,制造了3艘后就停产了。连海军和空军都不能完全得到满足,何况受人冷落的陆军呢!”

张学斌应道:“恩,美国这些年来柿子只找软的捏,用一边倒的优势轻松的打败了几个军力弱小的国家,这就给他们造成了,只依靠空军和海军的绝对优势就可以让一个国家屈服的错觉。他们也不想想,二战后,他们的两次大失败仗都是跟谁较量的结果,居然还敢再来惹我们。这次得让他们长个记性了。”

我不以为然道:“还是不能轻敌。美军经过这些年的战争,士兵战斗经验丰富,而且的电子战优势远强与我们,在后勤保障能力上和军队信息化水平上也要高出我们一筹。只是他们唯一不懂的就是人民战争的力量。”

“对!”张学斌叫道:“你这话说对了,不能轻敌,再强大的军队只要有骄傲情绪,就必然失败。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我国的兵书上从来就没有把武器的先进性放在可以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里!”

我反驳道:“那是因为古代作战双方的武器制造水平都差不多,那时技术发展缓慢,一个突破需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而今天的科技进步是一日千里啊。我不是说古代的兵书已经过失了,没有用。而是需要补充,与现代武器结合发展多的作战理论和方式。”

“你的意思我明白,有些道理。”张学斌道:“不过不要把现在的高科技看的神秘无比,其实就是一个门槛的问题。美军有的我军现在都有,只是性能和小型化不如他们罢了。”

“哦?”他的话吸引了我,钩起了我的民族自豪感,“你是说,美军有的,我军现在都有?”

张学斌不屑的说:“当然有了,比如说美军制造‘科曼奇’的大部分技术我国都有,只是造出来可能达不到那么好的性能,费效比不好。美军的M1A2坦克上的反应装甲和贫铀装甲技术我们也都有,只是没有那么多核废料去制造。还有他们的微波束武器,我军也有,而且我们师就装备的有!”

“真的?”我越听越激动,原来国家一直没有放松对我军的现代化建设。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先进的武器,就连美国陆军还没有装备的微波束武器,我国的陆军都装备上了。

张学斌答道:“是的,我们师有,只是达不到美军那么高的水平。我们的微波发射器体积太庞大,据说要大型运输车才可以拉上,别说是装在直升飞机上,就是装在坦克上都不能,光电源就要有两辆卡车提供,而且聚焦性能不好,一旦使用,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部队。”

听了他的话,我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仍自我安慰道:“体积大,功率也就大嘛,科学家们一定有他们的考虑。”

江少波急促的命令声打断了我们的争论,“自超,你一有机会就用激光束攻击敌人后方直升机的电子设备。”

黄自超为难道:“敌人的直升机距我们至少有5公里,可激光束的有效射程只有3公里啊。”

“所以才让你找机会!”江少波语气颇有军官之风,他稍停了一下又问黄自超:“激光发射器不是可以加装一个扩大器,把有效射程增加到5公里吗?你怎么不装上,是不是装上了对作战有什么影响?”

黄自超不满的说:“说明书上是提到有放大器,可发给我装备的那个武警根本没提放大器的事。”

无线电里又恢复了平静,张学斌低头看着电脑嘴对着无线电小声的说:“敌人的上来了!”

市区外后方的炮兵阵地上不断的爆炸声使我根本无法去聆听敌人坦克的脚步声,我低头看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战区的数字地图,一个个我不认识的符号各自闪动着,努力的向我们诉说着什么。

张学斌用无线电向江少波发出警告:“少波,有四辆坦克向你们那里扑去了。要不要我帮你呼叫炮兵,或者我直接为你开通与炮兵的联络的专用信道?”

江少波沉着的说:“不用了,只有军属炮兵师的大口径炮弹才对他们有威胁。再说,这次他们给坦克上安装有激光制盲压制系统,我连往他们的方向看都不能看上一眼,还提什么指引炮弹呀。”

我和张学斌睁大着眼睛对望了一眼。是激光压制抗瞄系统,美军居然也有这样的设备。

黄自超在一边挖苦我们道:“你们刚才都说了,美军有的我们都有,只是小型化和性能的问题。现在我们要反过来想想了,我们有的,美军未必就没有,而且性能不比我们的差!我们的激光压制系统目前只有装在舰艇上的水平,而美国人可以把这东东装到坦克上了。”

“那怎么办?”张学斌慌了,看都不能看对方,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仗还怎么打呀。

想起昨天我们在滩头的登陆作战时的情景,我心里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由于当时我军有激光压制掩护,所以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台军的滩头阵地。而现在形势重演了,只不过敌我换了角色而已。

江少波命令道:“敌人的步兵还没有下装甲车,他们不一定能发现我们,现在大家注意隐蔽,等坦克过去了,我们从他们后边开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主要打他们的装甲运兵车,坦克放过去也不过是保卫圈里多了几个敌人罢了。学斌,你向连长他们报告我们的计划。还有,尽量通知其他的连队。”

张学斌一边用无线电向师志峰呼叫,一边把信息输入到电脑里。我立刻带上了护目镜,并催促张学斌也带上。虽然并不知道它抵挡住激光压制效果,但是万一不小心看到了敌人的激光,我也有不至永久性失明机会。

敌人的坦克拖着轰鸣的步伐从我们躲避的弹坑旁边缓缓驶过,坚硬的履带无情地碾碎了横在道路上,那些想阻碍它前进的残砖烂瓦。这些钢铁怪兽们摆动着他们高傲的头颅四处张望,不时狂吼着打出一枚破甲弹来,草原上的野兽正是用那令人生畏的吼声来吓唬侵扰他们的强敌,以达到自卫的目的。而这些铁兽却对近在咫尺的我们存在毫无察觉。

不知道是敌人对刚才那一轮炮击的效果充满了自信,还是对坦克上贫铀装甲和反应装甲的防护能力充满了自信,敌人居然没有一个步兵从装甲车上下来掩护坦克。我甚至开始怀疑敌人的装甲车是空的。他们也根本不去理会近在咫尺的等离子干扰机,他们的指挥官不愿意担派步兵去搜索干扰机的风险,而且在他屏幕上显示着的干扰源又何止数十。

“学斌,现在呼叫炮兵!”耳机里江少波的命令声显示出非凡的自信。

张学斌快速敲打键盘,代表发射发射诸元的火力请求信号刚发出去,就得到了炮兵的回复。一时间,一枚枚带激光信号接受器的炮弹准确的落在装甲车上那脆弱的盔甲上。声声巨大的爆炸形成了一个个小的蘑菇状的红黑色云团,在杀气密布的黑夜里冉冉升起。钢铁的碰撞声、气浪的翻滚声顿时响彻天地,满是废墟的街道火光四溅。也许是敌人来不及。也许是被剧烈的爆炸声掩盖,这里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哀嚎声、呼救声,一切仿佛都在默默的进行着,与身为大地主宰的人类毫无关系。而这一切又进行的如此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美军冲在前边的坦克慌了阵脚,他们迅速掉转镶满了各种怪异装置的炮塔仓促开火。含贫铀的120滑膛炮弹在一片废墟中毫无准头的乱窜,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打什么目标,可能他们也没指望打中什么。

而美军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几辆装甲车,看到前方这骇人的一幕,立时加大发动机的功率。他们趁着自己还没有中弹,开足马力推开前边的装甲车残骸,努力向前冲刺。车上的高平机枪和机关炮还不住的向天空开火,盲目扫射他们认为存在的无人驾驶飞机,同时也希望能侥幸打中正扑向他们的可怕炮弹。

美国人怕死?从抗美援朝回来的老前辈们都对我说,美国人怕死,不经打,这边枪响,那边就跑了。可眼的前景象让我彻底改变了自己对美国人的看法。美军士兵也是如此的勇敢,他们为营救自己被围困的战友居然肯冒着几乎百发百中的弹雨拼命冲杀。美国人和我们一样是有感情、有信念的,他们也是不怕死的。

前边美军坦克炮塔上的激光压制器随着炮塔的转动而来回扫射,这无形的“死光”却比猛烈的炮火更可怕、有效。我们被这些看不见的光束和星星点点的并列机枪子弹压的抬不起头来,江少波也不能再为炮弹指引目标了,从几公里外打来的炮弹立刻失去了准头。

江少波大声的响张学斌叫道:“呼叫炮兵,用热成像自导炮弹轰击,我现在根本无法为激光制导炮弹指引目标。”

“热成像自导炮弹?”张学斌觉得不妥,“那可是比金子还贵的东西!他们不会同意的。而且现在敌人的干扰这么强,以炮弹的速度,就是进入我们能屏蔽干扰的等离子有效范围内,也就来不及调整弹道了。”

江少波沉没了几秒后又说:“那就叫他们用毫米波热成像自导炮弹!毫米波抗干扰能力强,也许有效。”

张学斌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就快速的敲击键盘,可是炮兵的回复是:“向上级申请中。”张学斌用力往地上一坐道:“我们就是这点不好,什么屁大点事都要向上级申请,要是领导正在‘出恭’,等申请批复下来,敌人早就跑了。”

我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这样发牢骚总不太好,于是就劝道:“你不是说那玩意儿比金子还贵吗。对于我们发展中国家来说,要与经济最发达的世界头号军事强国刀锋相见,就得把好钢用到刀刃上,这些让指挥官们去权�吧。”

我们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到了答复:由于敌军电磁干扰过强,从而不能保证炮击的效率,且敌机械化部队已受到有力打击,因此炮击即将停止。

张学斌恨恨地道:“真他妈的该死,不但不打热成像自道炮弹,还把现有的炮击也给停了。”

张学斌的话音未落,悦耳的炮声就突然沉寂在了。整个战场上只有美军坦克和装甲车偶尔开火的声音和炮弹造成的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被爆炸抛出的装甲车残骸均匀的散落在周围的废墟中。

我军在被敌人制盲激光压制的情况下没有能力做任何的阻击动作,任凭他们冲向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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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2:4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随风摇摆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地。这里本该就是明亮如昼的,只是原本是生气勃勃的万家灯火为安居乐业的人们照出一片温馨。奇怪的战争,让喧嚣的都市变成凌乱的废墟,让原本素不相识的人们,结下了深仇大恨,让本该风华正貌的少年们扛起武器,在陌生的战场撕杀,让本该永世友好的两个民族,反目成仇,让无数个的母亲愁白了双鬓。战争!你到底是什么?竟然有如此的魔力使无数热爱生活的人们为你付出生命

我躲在弹坑里,不知能做些什么可以挽救现在的局势。我突然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多毛无足轻重。

美军这次的攻击显然是作了周密的准备,第一梯队攻击群刚从我们这里突破,第二梯队装甲集群就围了上来。听到张学斌的通报,我不禁开始佩服美军的组织能力。在第一次进攻失败后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就能总结教训,迅速的发起第二次强劲有力的进攻,而且是双梯队的进攻。

江少波坚定的对我们说:“一定要想办法打退敌人的第二梯队,让冲过去的敌人继续加入到被围困的行列!”

谈何容易,别说是我们这些弱小的步兵能否有把握击退敌人第二梯队有在远处空中掩护的全机械、电子化部队,仅仅想要阻止住城里带有激光压制系统的敌人的突围,都是难以想象的。但对次命令,全班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我也不例外。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敌人的通讯肯定也存在些问题,当第二梯队的一支装甲部队在向我们连防区开进时,居然向他们在路边被我军炮火摧毁的装甲车开火。如鞭炮般的机关炮把那些已报废的装甲车打得更加支离破碎。

张学斌又向炮兵请求了火力支援,但回复却是:“移动中,无法射击。”

“没办法,只有靠自己了。”江少波愤然道。

孔元军却出了个注意:“少波,我们是不是把他们放过去再打?这样更容易造成他们的恐慌,而且还能得到三连和5团他们的火力帮助。”

“恩!”江少波同意孔元军的想法,“但是5团还要阻击可能突围的敌人,等他们进入三连的射界范围内就开火。自超,你用激光发射器从后面尽量打他们的激光压制系统。”

江少波指的“射界”并不是指反坦克导弹的打击范围,而是指三连能够目视到的地方,因为我军现有的反坦克导弹绝大多数仍是直视瞄准的,走弹道的反坦克导弹目前还没有装备到我们部队。

张学斌立刻向席长福他们报告了我们的想法,并请求他们联络三连和一营、二营。

很快,美军的第二波次装甲车队就开到我们的防御范围内。虽然他们向周围打出了热成像干扰弹和烟雾弹,但是他们仍被我们团部新装备的微波雷达探测到了。一个个整齐排列红色的标记在翠绿色的荧光屏上格外引人注目。

这群敌人与前边冲刺的敌人不同,他们是来巩固已经“占领”了的地域的。敌人早就探测到路边的废墟里有强烈的等离子干扰流射出,还没到跟前,他们的一辆装甲车就用头顶上炮塔上的机关炮向那里疯狂的扫射一阵。连续不断的爆炸把巨大的混凝土块打了个稀巴烂。顿时飞沙走石,火光四射。

“快!学斌,起爆炸药。”江少波提醒张学斌道:“如果敌人打坏了引爆装置,这设备就可能要落到敌人的手里了。”

张学斌拿起挂在胸前的起爆器,打开保险,余心不忍的按下了红色按钮。一声沉闷的剧烈爆炸震撼着整个天际,大地也不由为之一颤。粉尘跟着在蘑菇状的火焰腾空而起,大大小小夹杂着钢筋的水泥块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四飞散,如梨花飞舞,无情的砸向周围。爆炸产生的气浪呼啸着从我们头顶飞过,还好我们的隐蔽点离爆炸中心比较远,一块向我们袭来的巨石走到离我们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老实”的停了下来。

“余海!你小子用了多少炸药?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张学斌笑骂道。

耳机里杂乱的电流声掩盖了张学斌的声音,无线电通讯彻底被切断了。

敌人的钢铁骑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的肝胆俱裂,他们前进的路线也不由的跟着绕了个小弧度。

我手里紧抓着反坦克导弹发射筒,一种孤单、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现在能保护自己的只有手中的武器和继续战斗的勇气,还有身边这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战友。

看到敌人装甲车上的大轮子从面前滚动而过,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在澎湖列岛上没有这样的感觉,在滩头阵地上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在此时此地,我却首次感受到了当战争机器运转时,它给脆弱的人体带来的无穷的恐惧。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扛起了沉重的导弹筒,动作已经不能象平常训练时那样熟练,紧张的细胞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膨胀。

“先别急,等三连他们开火了再说。”张学斌提醒我。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坐在弹坑里,等待着战斗再次打响的一刻。我的手不时的摸向身边的冲锋枪,因为敌人随时都可能发现我们这两个藏在他们眼皮底下的“肉刺”。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光从眼前快速划过,接着一声干脆利落的爆炸拉开了阻击搏杀的序幕。我把导弹筒往肩膀上一架做发射准备,张学斌又一次拦住我道:“我们离敌人太近了,比导弹发射要求的最短距离还近。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那就打前边的那几辆!”我调转发射方向道。

张学斌拉住我的胳膊说:“那我们身边的敌人就会发现我们了,他们只要一颗手雷就能把我们解决掉。”

我彻底泄气了。现在我们只有坐在这里,看着战友们尽情的发挥。说好听了是作壁上观,说难听了就是畏战逃避!

红箭-8反坦克导弹是线导的,因此在强干扰的情况下,也能有比较高的命中率。而且它能够击穿M1A2的侧面装甲,所以当他们打在防护较为脆弱的装甲车上如同以锻击卵。

美军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的爆炸起火,进而身首异处,整个R区又一次火光冲天。零零星星的导弹攻击打的敌人乱了阵脚。有拼命向前冲杀的,有开动机关炮向周围扫射的,也有还没缓过神来就已葬身火海的。敌人后面的攻击直升机却豪不含糊,一排排冒着淡黄色尾焰的火箭弹在道路两旁炸响,更为着已经万分残酷的战场添加了几分杀气。

城里被围困的敌人也开始突围了,他们借助打前锋的M1A2坦克上的激光压制系统,凭借着强大的火力拼命的向外冲杀,企图与正在向他们靠拢的第二梯队回合。

“看!快看!我们的炮火支援。”张学斌拉着我指向天空,我顺手望去,近百个小亮点自南边快速的向我们这里飞来,如同密集的流星雨一般,拖着长长的呼啸从黑色空中划过。我精神先是为之一震,但接着有开始为这些昂贵的炮弹在敌人强列电磁干扰中的命中率而感到担忧。

谁也没想到,这些炮弹居然在七、八十米的空中炸开,四散的碎片很快就释放出大小不一的降落伞,快慢有序地缓缓下落,有的还放出夺目的光亮,把大地照的如同白天一样。

这些是我军支援来的各种干扰炮弹,有曳光弹、电磁干扰弹、红外射线干扰弹和微波粒子干扰弹。他们的出现以意味着,无论是我军还是装备先进的美军,都将无法使用除激光系统外的任何电子设备,就连红外瞄准仪和战场毫米波雷达也都很难正常运转。

敌人正在迷惑之际,又一排闪亮的小亮点向他们身后的直升机群飞去,这样的全方位强干扰将严重影响任何直升机的性能,甚至有坠毁的可能。敌人识趣的直升机群为求自保而不得不急速后退。

突然我军仿佛是从废墟中冒出来的98式主战坦克,从我们的左右防区C区和F区掩杀过来。他们借着凌乱的废墟,遮挡了他们低矮的身形,他们那粗长的炮管随着威严的炮塔左右转动着。

这是一场高科技战争中的一次非科技较量,战斗双方虽然都拥有世界先进的电子水平,但是在这干扰满布的战场上却都成了昂贵的摆设。现在双方较量的是平时的训练水平和顽强的战斗意志。

以素质文明天下的美军也同样以高超的军事科技文明天下。正因为如此的自信这样压力,美国的士兵们要用大部分的时间去熟习高科技武器,力求将这一“优势”发挥到及至。然而这样无形中就减少了对基本条件下的武器运用,尤其是在比较“原始”的条件下,对武器的原始操作。现在的美军几乎已经离不开坦克上的战场信息共享系统和红外瞄准系统,他们在通讯受干扰的情况下更容易失去理性和感到恐惧。

而我军从没有放松过对武器在原始条件下运用的训练。坦克兵在平时训练时,甚至会被告戒,禁止使用电动转向设备。而在平时的训练中,也经常模拟如何在无线电失灵的情况下,默契的配合,运用合理战术。

战斗刚一开始,结果就可以见到分晓了,身形低矮,炮塔小巧的我军98式主战坦克虽然在熟练的坦克兵的操作下,来回活动完全掌握了主动权。而美军则显的有些慌乱、笨拙。

更令人惊奇的是双方的坦克在交锋的前几分钟里竟然没有一声炮响,双放都在努力的用激光系统压制对方。美军用不停跟随着炮塔摆动的激光压制系统,主动压制我军坦克,并试图用滑膛炮上的激光瞄准仪瞄准对手。而我军坦克上安装了被动的激光压制观瞄系统,对任何试图瞄准他的目标进行反制。一时间,对阵双方谁都无法捕获猎物,谁都无法保证“首发命中”。一场无声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在“原始”条件下操作更加熟练的我军坦克兵们一进入战斗就占据了上风,美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开始慢慢的向市中心撤退。他们对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明显不习惯。而我们这些在周围的步兵们哪里肯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不一会儿,大家就缓过神来,一逮住空就把手中的反坦克导弹打向仓皇的敌装甲车。敌人的队列更加混乱了,98式坦克趁机完全夺取了激光压制的胜利,并进而向M1A2打出威力巨大的120滑膛炮弹。

一场奇异的坦克大战就这样以美军的暂撤而画上了句号。

东方翻起了鱼肚白,那是即将升起的骄阳正在向人们昭示着她的到来。周围燃烧了一夜的火苗渐渐地的相继熄灭,但留下的残砖烂瓦却提醒着我们仍身处战争之中。

敌人在两次救援行动失败后,已经平静了三了小时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他们在等待着什么呢?

一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在下水道里默默的工作着,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庞大的玩意弄到下水道里的,我静静的坐在湿漉漉的下水道里,回忆着刚刚过去的紧张一夜。

“哎!”张学斌拉住刚从地面上和讲少波一起回来的余海笑道:“你小子刚才用了多少炸药?差点就要了我们的命!”

余海却不平了,“连长给了我多少,我就用了多少。还不是怕炸不坏,留给了敌人呗。”

“呵呵。”黄自超笑了起来道:“要不是爆炸的冲击波把我掀了跟头,我恐怕就被一块大石头给砸扁了。”

刚回来就忙着看电脑的江少波旁道:“敌人很快就会再进攻了。大家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准备一下。连长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命令?”

张学斌答道:“没什么,只是让我们原地休息,注意隐蔽!”

江少波“恩”了一声后就继续查看电脑上五花八门的信息。张学斌上前补充道:“敌人装甲部队刚撤退到市区的时候,从四百公里外敌人航母上赶来的空中支在无人机的指引下摧毁了我军14辆坦克。并袭击了我军一个正在移动中的自行榴炮营,他们损失惨重。还有,空军刚才发出了通告,说台风即将到来,他们都要进机库躲避台风。两天之内,我军不会有空中支援了。”

“恩!”江少波还是没有回答,眼睛死盯在电脑屏幕上,似乎他根本没有听到张学斌的话。

面对这位新上任的班长,张学斌无奈的回头向我们望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坐到了一边。下水道里冷清清地,没有人说话,刚才的喧闹已经顺着两头无尽的通道传向黑洞洞远方。

孔元军突然跳起来道:“少波,如果敌人从下水道进攻我们怎么办?帮着他们的台军可比我们熟悉这里呀。”

江少波转过头笑着说:“这还用你操心?师部早就安排了!”他指着荧光屏道“你看,3团他们已经去把守各出口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一些地点布置传感器和定向雷。”

江少波拿出了香烟派发给我、孔元军、余海和黄自超,张学斌因为不抽烟就没没给他。然后坐到我们跟前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敌人的损失也不少,他们在城里的部队最多只剩下5辆坦克和7辆装甲车了。而且他们的无线电通讯也被等离子屏障隔断了,他们现在只能用通讯卫星联络了。卫星的频率是不能大幅度跳换的,如果他们的密码被破译,那这场防守战就好打多了。”

他深深咂了一口烟继续道:“我军昨晚是损失是很大,但美军呢,他们也损失了大量的直升机和装甲部队,他们不比我们好过。现在我们只要能坚持到中午台风到来,那么后方增援来的机械化的部队就可以到达,到时情况就不同了。学斌刚才说我们没有空中支援了,我们其实本来就不怎么指望空中支援。况且美军也不会有,他们的航母要躲避台风,就不得不向北或向东倒退。不过他们的空中支援会比我们恢复的早些罢了。美军实在是太依赖他们的空军了,所以从总体上来说,局势是对我们有利的。”

黄自超插嘴道:“那么,美军会在台风到来前再发动一次进攻?”

“是的。”江少波道:“我估计他们会动用全部的力量,他们是要占领这里,而不仅仅是来解救他们的被围部队。因为对陆军来说,城市是躲避台风最理想的地方。”

孔元军狠狠地道:“那就让他们来尝尝老子冲锋枪的厉害!让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江少波慢条斯理的说:“你们说说,和美军打了一整夜的仗了,谁见过一个美军士兵的影子?”

江少波的话提醒了我们,大家都一边搜索着所有的记忆细胞,一边缓缓的摇起头来。

孔元军更是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江少波道:“美军是因为阵亡数字过大,而不好向他们的国会交代才不和我们打巷战的。我和余海刚才查看了美军装甲车的残骸,你们猜怎么着,装甲车几乎都是空的。”

“啊?!!!”孔元军一声拉的长长的怪声把同样惊异的我们都给逗乐了。

江少波笑了笑继续说:“可能是前边敌人的‘黑鹰’运输直升机损失的太多,他们不敢或者干脆是没能力再组织一次空中撤退了,所以才想用装甲车把被围困的士兵救出去,结果反而又被我们给包围了。

“敌人下次一定会改变进攻理念,他们一定会争取一口吃掉我们,占领这座城市。”

“少波!”坐到电脑前的张学斌突然向江少波汇报:“敌人10分钟前B-2和B52轰炸机轰炸了高雄港和我军的五处临时码头!还有25分钟前我海军一支舰队在东海被美军的6架F-18战斗攻击机和2架日军的F-2战斗机追击,有两艘驱逐舰被空舰导弹击中,其中一艘正在下沉。”

“妈的!这群王八蛋!”孔元军把手上的香烟往地上一摔,愤怒的骂道。

江少波被这战报吓了一跳,他们立刻追问道:“在东海?那我们的空军护航飞机呢?”

张学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战报里没说。”

“... ...”江少波象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傻坐在那里发呆,只有夹在他手里的香烟冒着无声扭动青烟。

几秒钟的安静后黄自超小声的感叹:“一艘驱逐舰被击沉了?!不知道那上边有多少我们的海军官兵啊。”

“大家注意隐蔽!带上氧气罩,敌人特种弹药攻击!”张学斌突然一边快速的关电脑一边大声的喊。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头顶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爆炸声,接着数十道蓝色的电流如同受惊的小龙似的在等离子干扰机周围阴森森地舞动。我的头发立刻竖了起来,打在带电的钢盔上发出恐怖“滋啦”声。

我望向紧捂着氧气罩的江少波,他紧闭着双眼,静静地的等待这群“阴魂”的散去。

美军的电磁脉冲炸弹果然比台军使用的威力更大,即使在等离子干扰机的保护下,也能产生如此可怕的电流效应。

电流还没有完全消失,空气燃料弹那沉闷的爆炸声就在下水道上方响起。我眼前一道强光闪过,一条粗壮的火龙从下水道入口冲了进来,温度急高的火焰迅速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接着就感觉到身体被强大的气流拖起并推向下水道入口,我心下一急,四肢到处乱抓,可是什么也没抓到。当我的身体被抛到了半空时,那股强气流却突然消失,我又被刚才还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的重力狠狠地拉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只觉一阵巨痛,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四周似乎已经不堪负重的墙壁在一声声剧烈地爆炸中颤抖着,碎石、灰尘快慢不一的从头顶飘下,向躲在她怀抱里的人们诉说着她的不安和恐惧。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脸上的氧气罩也不知道被谁,在什么时候给拿掉了,整个下水道里弥漫着治疗烧伤用的獾油味和各种物质被焚烧后的焦臭味。只有头顶上敌人炮弹的爆炸声和浑身的疼痛感使我意识到,我此刻还活着。

美军的炮弹好象永远也用不完似的,他们的炮管似乎也不会因发热而影响到射击。敌人无休止的轰炸忽远忽近,在这灰飞石射的沙场上肆意蹂躏着无辜的大地,敌人火炮疯狂的狞笑几乎掩盖了这片土地痛苦的哭泣声。

“怎么样,我们还有没有尚未损坏的雷达?”江少波紧张的问了一声。

张学斌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道:“除了卫星图象和下水道里少量的有线探测器外,没有任何的战场共享信息。卫星也受到轻微的干扰,不过从能分辨的卫星图象上看,敌人好象还没有发动进攻。”

“哼!”江少波道:“敌人不会这么安分的,他们想用炮击转移我军的注意力,他们现在肯定没闲着。其他部队呢?”

“都在警戒中,师部现在正在汇总部队的损失情况!”

江少波想了一会儿道:“能不能直接联系上其他的部队,比如说5团?”

张学斌为难的说:“可能不行!我们现在只能与连长和各排联系,如果想直接与5团联系的话,得先报告由连长,再由连长向团部申请。看团部能否为我们建立直接通讯信道。”

我听到还要费这么多周折头都大了,想到了昨天到郝营长那里报道的许长奕就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你接通连长,请他为我们接通一排的数字兵许长奕就可以找到5团的郝营长了。”

他们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孔元军回头冲我笑了一下道:“对呀!我都给忘了,你接通许长奕就可以找到5团了。”

张学斌却对江少波说:“要找许长奕,就不用向连长申请了,我可以直接向他申请通讯的。”

很快,张学斌就接通了许长奕,江少波立刻对着无线电道:“喂?是郝营长吗?我是7团的江少波,恩,对,和柳枫、孔元军他们是一个班的!... ...嘿嘿!那是运气好而已!”对方一定从全军通报上见过江少波的名字了。

短暂的寒暄后,江少波郑重的道:“郝营长,敌人现在长时间炮击我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您说敌人会不会是想掩护被他们困在市中心的部队从下水道突围呢?您那里可是第一关啊。恩,对,是吗?... ...好的!”

江少波关掉无线电道:“郝营长说他们已经接到消灭被困敌人的命令了,他们要是一行动,敌人一定会疯狂的向我们这里进攻的,大家快做战斗准备。”

“敌人进下水道了!快准备战斗!”张学斌指着荧光屏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最少能吓死我几十万个细胞。

张学斌却越来越紧张的喊:“敌人数量很多,移动速度很快。少波,你快看呀!”

张学斌眼睛早就盯在屏幕上了,他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恩,敌人是从郊区的下水道出口进来的。奇怪,怎么这么快的速度?难不成把吉普车开到下水道里来了。不对劲呀,怎么数量这么多?”

我们紧张的看着江少波,江少波却仍不慌不乱的一个人琢磨着。

孔元军耐不住性子道:“少波,到底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总不能在这里等吧。”

江少波没有理会孔元军,他看了几秒钟屏幕后,脸上闪过一道异光:“后面的亮点慢了,嘿嘿,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黄自超也忍不住了,他提起冲锋枪走到江少波跟前道:“我们到底怎么打,你倒是说呀!”

江少波道:“你们看,前边快速移动的是为敌人开路的机器人。后面才是他们的步兵!”

“机器人?”我们几个几乎异口同声道。我暗想江少波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他以为是在上演《星球大战》还是《终结者》?现在哪里能有什么机器人,看报道说,目前最先进的机器人不过是日本刚发明的月球探测机器人,它也只会做走路,搬运东西等简单的动作,以当今科技,是不可能造出会作战的机器人的。

可是美国人能暗地里制造“科曼奇”,也难保他们不会有个什么新式武器的计划。看到江少波认真的冲我们点头,我开始相信他了。

张学斌到底是数字化步兵,他对现在战争中出现什么武器都能比我们更快的接受。他转头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少波道:“我们尽量靠近等离子电磁干扰机,除非他们是线控的,否则就接近不了我们。学斌,你尽快通知连长他们,小心这些机器人身上可能有炸弹。自超,你架起激光发射器,尽量干扰机器人身上的探测装置。余海,你布置些定向雷,其他人都带上护目镜,架起冲锋枪,机器人的防护未必就坚固,见到他们就射击!”

我举起手中的冲锋枪,紧张的对着漆黑一片的下水道深处。我睁大双眼努力的在黑暗中分辨任何可能袭来的东西。张学斌也异常紧张,他压低嗓门慢慢的报告数字:“距离前放弯道还有50米... ...30米... ...20米... ...10米,他们转过弯朝我们冲过来了,就在我们前方!120米!”我眼前却黑漆漆地什么迹象也没有。

我将手指死死地抠在扳机上,仍在作痛的身体不由的打起了冷战。江少波却镇定的命令道:“自超,开机!”眼前依然安静、平常,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可张学斌却报告道:“一个敌人的机器人在前方100米处停下来了。”

张学斌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亮,“轰!”一道热浪沿狭窄的下水道向我们迎面扑来,高温的气流打在脸上隐隐生痛。我吸了一口气,立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我暗叫不妙,大声喊道:“敌人用化学武器了,快带上氧... ...咳,咳。”一阵强烈的咳嗽把我没说完的话压了回去,我感到整个胃在龙翻虎腾,四肢无力。我坐在地上,挣扎着把氧气罩扣在嘴上,我感觉大脑开始恍惚起来。余海立刻拿出急救包,找了一支装有黄色液体的注射器,捏起我胳膊上的血管打了进去。然后他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示意我屏住呼吸,然后掀起我嘴上的氧气罩,把那药丸放在我嘴里。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不在与我有什么关系,孔元军他们的枪声仿佛是响在另一个世界。旁边的枪声渐渐地小了,直到完全消失,但是冲锋枪打出子弹时带出的火花却越来越频繁。我麻木的看着正激烈战斗着的战友们,再也支撑不住的双眼如糊了胶水一般慢慢的粘在一起。

红色的旗帜随着急风亢奋的摆动,被强气压推动着的风儿匆忙的从瓦砾遍地的城市上掠过,如湍急流水冲过群石之势,那轻盈的身体灵活的绕过战场上杂乱的残墟,无形的身躯不住的摩擦着墙尖柱身,发出似鬼魅般的怪叫,声声寒肺。期盼已久的台风终于到了,她带着数量巨大的能量和数百万吨的雨水来向人类展示大自然的力量。

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眼前一亮,滚石般的雷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是余海的声音,他正拨开我眼皮查看:“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真的吗?怎么还没醒?再把医务兵叫来看看吧!”孔元军关切的声音使我一下子感到浑身温暖。我微微颤动着双唇,想和他们说句“没事”,可怎么也使不出这点力气,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余海只答了句:“叫过3次了。”就没再说什么。可以从语气会意到刚才我军的战斗伤亡很大,医务官们根本忙不过来,没有脱离危险的战士还救不过来,又有谁会浪费宝贵的时间来探看一名已经脱离危险的“伤员”?。

在一旁的张学斌对孔元军道:“多亏敌人使用的只是神经毒气,要不柳枫就完了。”孔元军似乎对毒气类型不感兴趣,他问道:“你们俩把美国人的机器人研究透了吗?怎么样?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儿?”

张学斌回答道:“没什么稀罕的,就是一个象玩具一样的遥控车,车上装了红外探测、声音探测器和一个定位装置,又安了一挺冲锋枪和一颗带有神经毒气的定向雷。我看不是什么复杂的技术。回家自己都能做一个。”

江少波却开口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个小‘玩具’,这上边有很多东西是我们还造不出来的。比如说上边的发动机,用这么小的电池就能带动几十公斤重的遥控车高速运动几公里。还有这些轮子的设计都很科学,我看他们甚至可以在崎岖的山麓上行驶。这个声音探测器也不简单,估计他们可以根据声音的波形来判断目标的距离,还能自动与车上的红外探测装置获得达到数据互相教正。而这个定向雷的引爆装置就更加让人想不透了,如果是与指挥系统失去联系就自动引爆,那么他们就不怕我军突然进行强电磁干扰,从而炸伤他们自己人?但如果是手动引爆,这些机器人为什么会在等离子电磁干扰下与他们的指挥系统失去联系后还能继续接近我们一段距离才引爆?”

“说起来还真险啊。”孔元军接过了话茬:“要不是自超哥眼疾手快,及时用激光器打坏这个机器人的引爆装置,我们现在可能都在阴曹地府陪阎王爷喝酒、下棋呢!”

黄自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一旁笑道:“没想到你小子拍马屁倒还挺在行的。阎王爷要是见到你肯定喜欢。”

张学斌笑了一下对江少波说:“这些‘机器人’都有一个记忆系统和无线电数据链系统,不但他们的指挥员能信息共享,而且还能记住整个战场的态势,他们还能自动计算出对己方最有威胁或离该机器人最近的目标,并随时储存起来,一旦与指挥系统失去联系,就会自动启动内部攻击程序,去攻击计算机自己计算出的目标。”

江少波道:“他们真不怕麻烦,要是我就给这些‘机器人’装上控制线,这样抗干扰能力强,又剩钱。”

张学斌停了一下又说:“你看,这上边留的有线控装置,可能是担心在下水道里要东拐西绕的,怕影响运动或者容易扳倒自己人就没接上。嘿嘿,要不我们就糟糕了。”

他们还在议论着,可是外边的台风可是越刮越强了。电闪雷鸣之中,大雨不在是倾盆而下,而是被急速前进着的劲风卷起,如子弹般的飞向远方。雨水时而落地成溪,时而又被狂风卷起,他们借助着风暴的力量侵袭着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就连深藏在地下的人们也不放过。带着湿泥清香的空气给闷热的下水道带来了阵阵久违了的凉意,而暴雨汇成溪流从下水道口流了下来,哗啦作响。水形越流越快,水势越涨越深,很快就在下水道里形成小河。

余海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墙壁坐着,把我的头放在他瘦小的肩上,仔细的照料着我。他还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已经能听到他们谈话了,没有一丝力气的我也没办法让他知道。

就在这乌云盖顶,风雨叠加的时刻,远处密集的炮声又一次隆隆响起。可以想象得到数百枚炮弹在狂风暴雨中迅速穿行,他们摩擦空气的热量迅速的将迎头打来的雨水烘干,然后长啸着奔向敌方的阵地。

“听,又打炮了!”孔元军兴奋的道:“是咱们的炮!对,趁他们忙于对抗台风,往他们屁股上狠狠的揍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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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3:3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不到两分钟,敌人也开始还击了。双方的炮声此起彼伏,压的闷雷之声稍显无力。但风雨仍不失其主角之范,凭借他着无尽的能量,肆意的扰乱着双方的剑芒。

“是自行火炮,这样的条件,牵引火炮根本没办法操作。”黄自超强调着一个常识性问题。

没有人再应他的话,大家都在黑暗的下水道里,静静地聆听着流水、风鸣还有远方没有规律的爆炸声合奏的交响乐。这一曲悲怒、激昂的乐曲在每个人心里划一段下豪情万丈的曲谱,谱写着百万个喜忧不同的故事。

炮声时起时落,交火双方凭借着在高空窥探的卫星,将威力惊人的炮弹送向对方,谁也不肯给对方任何的喘息机会。而飞出的炮弹却不断的向敌人暴露着自己,一场有序的炮战,在强风力雨中紧张的进行着。

飘摇的风雨、无情的战火此刻在我心目中都已经不再重要,神经毒气的麻痹使我有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感觉。改变生命的洗礼每时每刻都进行着。就在较为“平和”的下水道里,无法动弹的我,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甘甜的睡着了。

冲锋枪的激鸣,同伴的呼喊在半梦半醒间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血管注射,一颗又一颗苦涩的药丸,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睁开了双眼了。我躺在一个睡袋上,一只雪亮的手灯为这少光的暗色下水道里带了丝丝暖意。地面上迅风依然带着哨子,下水道里雨水已经汇成了河溪,流动的水声牵动我干渴的嗓子。我吃力的转过头来,江少波他们已经靠在墙壁上睡着了,只有孔元军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值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发出声音:“水,水,我,我要喝水!”

孔元军转过头看到我醒了过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赶忙把我的头扶起来,把水壶递到我嘴边,小声的对我说:“你终于醒来了,可把大家吓坏了。”甘甜的清水缓缓的流进我的身体,说不出的畅快,我一口气就喝了多半壶水。孔元军的嘴却始终没闲着,他激动的说个没完:“早上师医务营的夏启风来看过你,他说你中的是敌人的神经毒气,少量吸如这种气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会暂时丧失战斗力。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早上我们都上了氧气罩,就你没带,亏你还提醒我们呢。下午美军冒着台风又进攻了两次,都被我们给打退了,他们也没什么新花样,还是想从下水道突破。哦,对了,城里的美军已经被5团和武警他们给吃掉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我看着滔滔不绝的孔元军,鼓了半天的劲才发出声来:“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孔元军回答道:“十几个小时了吧,你是早上中的毒,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预报说,台风一会儿就会停,到时候我们可能就要反攻了。你好好休息,夏启风说,这种毒气大概能作用12个小时左右。他还说你的身体素质算不错的了,其他连里有的士兵中毒后,又是上吐下泻,又是神智错乱的。早上我们的海军的一个舰队被美军和日军的飞机追击,一艘被击沉,三艘被击伤,有三百多名海军官兵牺牲了。”他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冲我神秘的看了一眼后,从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后拿推出来了一个小车道:“你看,这就是美军传说中的‘机器人士兵’,挺烂吧。”

我仔细打量这个神秘的玩意儿,这东西大概有80公分长,60公分高,正面看是一个三角形,6个碗口大小的轮子看上去极不美观。车顶上有一个类似驱逐舰桅杆的小支架,上边架着3个形状怪异的装置,应该是探测设备,支架下侧左边是一支外形象M4冲锋枪的7.62口径自动步枪,枪下边还有一个弹药箱,右边装有一个眩晕灯。其身后还有一个柔软的天线高高的树立着。整体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我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东西也能用来打仗?美国人近几年来接连打败军力较弱的国家,他们已经不把战争看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了,而是看成一场昂贵的游戏,或者是一个实验场。这正是他们越来越好战的原因,也是他们忘记上世纪惨败教训,敢对中国人民发起战争的一个原因。美国人每次进行战争时,总要拿出点新鲜玩意儿来实验一下,反正战争没有发生在他们的土地上,这次也不例外。

孔元军收起了那个没有爆炸的“机器人”,把电脑般到了我身边,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和我“聊”了起来,我有气无力,跟本说不了几句话,与其说是和我聊,倒不如说是他在对我一个人发表演讲。

“下午5团他们俘虏了很多的美国人,他们投降的时候嘴巴还挺硬,死活不肯承认是投降。他们的一名少校狡辩说是为他部下的生命负责,他愿意私下和我们达成协议。去他妈的吧,他们是要面子不要脸!”我心里好笑,一方面是想到美军投降时的狼狈样开心的笑,一方面是笑孔元军的话,面子和脸还不都是一种东西。孔元军继续道:“听许长奕用无线电说,他们先审问了几个战俘。听战俘们说,这次进攻我们的是美军的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他们的陆军第二机步上师和101空中突击师的一个旅正在往这里赶。还有一个第十山地师正在沿阿里山和中央山一线向我军的空降兵部队进攻。再加上个现在驻扎在冲绳和关岛82空降师,敌人总共投入了不到5个师,就想和我们十几个师作战,他们也太小看我们中国的陆军了。这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目前敌人在台海投入的兵力比我军登岛的部队要多、要强。”江少波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反驳孔元军道:“美军一个师最少也有两万人,我们一个师满编也就是一万多人,而且他们还有强大的海军和空军作后盾,火力上并不比我们弱。再加上数量庞大的台军,实际上我们是处于劣势。但是这里没有什么战略纵深,岛上狭小的面积不需要投入太多的部队,而且和美军比这里离我们的后勤基地更近,物资补给、电磁和空中支援都比他们方便、快捷。所以整体上看,应该是势均力敌的。美军的战争技术比我们高,经济比我们发达,最近几年又在全世界频繁的发动战争,战争经验比我们丰富,所以我军要力求速战速决。要在他们第二波援军登岛前,结束战争。”

孔元军不服气,撅个嘴腩腩道:“在美军第二波援军登岛前结束战争?谈何容易!美军不是已经开始调第四机步师和第一装甲师来了吗?估计最多10天就能到!”

江少波对道:“要是光人来,一天就来了,部队调动还要有装备和后勤的调动,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敌人虽然有全球物资配发系统,协调比我们快的多。但是坦克、子弹、炮弹、汽油还有武器配件等等也得有人一件一件运呀。”

“美军有HSV高速运输船!”孔元军提高了嗓门提醒江少波道。江少波被孔元军说的顿时无发回答。的确,美国的HSV高速运输船不但运输量大,而且速度也很快,很难说美军的第二波增援有多快能到达。

江少波低着头开始担心了起来,被吵醒的张学斌走到电脑前按动着鼠标说:“让我们看看局势怎么了吧。”他点了几下后开始向大家报告:“美军的航母为躲避台风现在已经撤退到冲绳以西800公里处,在南海海域的企业号航母编队开始向菲律宾吕宋岛南绕行,估计是担心我军战机从海南岛和西沙群岛起飞攻击他们。下午127师与敌人进行了火炮对决,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台风已经在福建登陆,明天拂晓空军将起用广东和上海的机场,开始和美军的海军航空兵争夺制空权。我军一个侦察大队遭到台军的围剿,虽然成功的撤了回来,但是完全丢掉了对美国海军第一陆战师和第十山地师的侦察,现在这两个师在哪里,前指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完了战报,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各自都静静的呆着,想着心事。

地面上的风雨声渐渐地的小了,下水道里的川流也缓的多了。战火稍息的大地上,对战双方都在暴怒的天际间掩盖着重重杀机,群山阔土在耐心的等待着台风的远去,她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加惨烈的杀戮。

我放松酥软的身体,思绪无章,慢慢地又一次陷入酣睡。

海浪带着鱼腥味无力的拍打着一艘艘崭新的舰艇,海鸥们悠闲的跟在舰队后,在被舰艇奖掖打起了百沫的海面上尽情的翱翔,这是正他们捕食猎物的好机会。缎蓝色的天空犹如刚被清洗过一样,找不到一片云朵。我站在驱逐舰的甲板上,凝视被天空映成深蓝色的海水,她翻着一道道巨大的涟漪轻轻地摇摆着这些钢铁铸成的海上长城。海面上突然鼓起一个大水包,紧接着一只黑色的巨鲸猛然冲出了海面,四溅的白色水花更加突显他那因黝黑而倍加神秘的皮肤。这是有艘潜艇,一艘神出鬼没的海底战舰,他凭借着来去无踪的本领令敌人闻风丧胆。潜艇缓慢地向一艘大型补给舰开去,潜艇的塔台上跳出一名名矮小的海军官兵,他们一走出来都不越而同的望向天空,望向大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一名刚从艇里爬出来的年轻的水手向我们挥手致意,他微笑的单纯的脸庞却透着友善和亲切。

突然,驱逐舰上的警报同时响起,急促、紧张。整艘舰上顿时乱了起来,大家都拼命的奔向往各的岗位。警报声改为一声长鸣,舰体微微颤抖了两下,两枚导弹被弹上了天空。就在弹力将穷,导弹快要下落时,两道耀眼的光芒从弹身下射出,两枚导弹就象离铉的箭一样向远处飞奔。很快又有两枚导弹被弹了出去。短短的几秒钟后,地平线上闪起四道红光,接着如云彩般的白色烟雾随之升起。上层甲板上的37毫米速射炮忽然怒吼起来,数百枚炮弹如风中瑞雪,林下犁花,在舰船体不远处纷纷爆炸,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爆炸的烟雾阻挡了所有的视线,只能看到从船顶弹下巨大的银色锡箔在烟雾中慢慢飘下,飘向船的后方。我知道是敌人对我们发起导弹攻击了,我屏住呼吸,双手紧抓栏杆,层层汗水湿透了身上的水手服。我闭上双眼等带着死神最终的审判。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烈的摇晃着脚下的甲板,团团火焰迅速的向我扑来,很快就笼罩了我的全身,强大的爆炸力把我甩向大海。身下的海水不在蔚蓝,暗红色的血液向广阔的大海蔓延。燃烧着的残刚碎铁从空中砸下,落在我周围的海中,激起海水万点。我四处乱抓,双脚在无底的海中乱等,咸臭的海水呛的我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

“柳枫,柳枫!”一个熟悉的声音似远忽近的在叫我。我四下张望,周围尽是一片无边的烟雾。“柳枫,柳枫!”我用力的柔了柔眼睛,再睁开时,只见江少波关切的看着我道:“你怎么了?”

“我?”原来是个梦,幸亏是个梦。我看着亲切的江少波,不禁失声喊道:“少波!”双眼泪涌如泉。江少波一边为我擦汗一边小声的说:“是我在值班,我见你到处乱抓,浑身流汗,就赶紧叫姓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双手抓住他为我擦汗的手道:“我梦见海军了,他们,他们...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一双颤抖的手越抓越紧。江少波轻拍我的手说:“别为他们担心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能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觉得你现在手上还蛮有劲的,好好休息一下,在我们出发前,一定会恢复的。”

“出发?!”我不解的问江少波,江少波扫了一眼张学斌的电脑,然后坐了下来仍很小声的说:“是啊,台风就要停了,等台风一停,从高雄增援过来的机械化部队就能来接替这里,并可能和正在后方休整的54军回合,一同发起反击。我们自然就不用呆在这里了。”他拿了一根香烟,点着了放到我嘴上,自己又从新拿了一根。我狠狠地吸了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能回家了?”江少波愤慨的说:“回家?哼前指答应,美国佬还未必答应呢。”

我一片茫然,沉默了片刻后又问江少波:“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江少波点着了烟,想了一会儿道:“本来我想我们师的伤亡比较大,前指会不会把我们掉到高雄或着台南去看守战俘,维持治安。可我刚才看了报告,武警部队的伤亡比我们还大,他们没有一个班伤亡没有减半的,估计他们会被调往后方。现在阿里山一带只有空降兵一个师的兵力,要对付美军的第十山地师和101空中突击师的一个旅可能有些困难。而我们47军是以山地作战闻名于全军的,我估计我们可能会被派到那里。”江少波顿了顿继续道:“阿里山可是一个关键啊,如果敌人攻破了我军阿里山、中央山一带的防线,他们就可以和82空降师一起对高雄地区发起进攻。到那时我们的后勤补给就等于被敌人打断了,那么这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我不大理解,继续追问道:“敌人要攻击我们的后勤线也不必打通阿里山一线,他们有航母和核潜艇,可以从海上和空中袭击我军的运输舰队,还可以轰炸高雄港呀。再说敌人可以从岛南端直接登陆,何必非从阿里山进攻?”

江少波回答道:“台湾岛南北两端都是浅海,适合吨位较小的常规潜艇作战,美军没有,日本有几艘,但我军潜艇已经占领了那里,他们又搞不清楚我军核潜艇的位置,他们是不敢贸然进入的。美军航母上的飞机确实有些威胁,不过美军的航母编队必须远离这一海域,以防潜艇、飞机和岛上反舰导弹的攻击。这样我空军和岛上的防空导弹就有足够的预警时间了,他们讨不了好去。至于在岛南登陆就更没什么机会了,此时此地的情形不象当年的诺曼底和仁川了,大家都有卫星,这里离他们能用的基地又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早就可以知道,有足够的时间预防。”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到江少波有些担心之色,就想把话题转开:“放心吧,我们一定等打胜的。战争打完了你准备干什么?”江少波转头看了我一会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家乡,看望你的父母吗?怎么想说话不算数?”

我会意的笑了笑道:“当然算数了,只要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岛,一定会带你去我的家乡。但是我要是再也起不来了,你就代我去为父母尽孝吧。”江少波敝了我一眼正色道:“你着都说的是什么话。你不带我回去,他们谁会理我这一个孤儿呀?我还指望你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呢!”我也敝了他一眼道:“我要是认识好女孩,自己也不会是光棍有一条了。我还想你给我介绍一个呢。”江少波又刺出了他那副雪白的牙,开心的笑了。他抖了抖烟灰问我道:“你呢?你战后准备做什么?”“我?”我没太想过这问题,我想了半晌回答道:“我可能会在家里写一部小说,我希望把我在战争中所见到的告诉每一个人,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无情、残酷与和平的美好、珍贵。

凄厉的台风终于停了,大地被这一场雨水彻底的清洗了一遍,战场上在也找不到一丝血迹和硝烟的污垢,只有那被战火抛弃在废墟上的砖木碎石向人们诉说着战争的惨烈和残酷。

我军通过高雄来增援的机械化部队作为一只新生力量,趁美军航母尚未赶到,在台风刚停就对美军发起了反击。在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炮轰后,全面的反击势如破竹的展开了。数以百计全新的坦克和装甲车在直升飞机的掩护下,迅速的冲破了敌人的阵地。美国大兵们是在郊外承受了粗暴的台风,他们还没有完全从强烈的台风中缓过劲来,就受到了我军强有力的致命打击。习惯于受空中保护的美国陆军,在失去了他们海军航空兵的支援后,迅速崩溃,要不是美军的两支隐藏较好的大口径炮兵部队和刚增援到的日本第七装甲师突然对我军进攻的机械化部队发起猛烈炮击,从而阻拦了我军的进攻步伐,溃逃的美军步兵要是一口气跑到台北,我也一点都不稀罕。

我终于恢复了气力,吃光了身上所以的压缩饼干后又喝了半壶水,肚子被撑的圆圆地,连蹲下收拾睡袋都要费半天的工夫。好心孔孔元军强过来给我帮忙,之后有厚着脸皮把我身上所剩的香烟全都“敲诈”走了。

张学斌接到了一条命令,是团部发来。团部要我、江少波和孔元军到团部去报道,孔元军嘴里还唠叨着:“打‘科曼奇’又没我什么事,叫我去做什么?难道让我去做证?团长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真是奇怪了。”

江少拨要张学斌他们先去连部与师志峰他们回合,并向连长交代一下等我们去完团部就会与他们回合后。他带着我和孔元军来到团部。我们团的团部就设在我们连阵地南侧大约200米的地方,没一会就到了。屈政委亲自在门口接我们,江少波当先一步敬了军礼道:“报告屈政委,三营一连二排江少波、柳枫、孔元军奉命前来报道!”

屈政委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深出双手道:“你就是江少波!好!先是和柳枫击落美军的‘科曼奇’接着又击毙敌大校一名,被破格提干,做了中尉了。好!好!好!你是我们团的骄傲啊。呵,呵,呵,呵!”

江少波被说的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跟屈政委握手。屈政委转头看着我和孔元军问道:“你们俩谁是柳枫啊?”

“报告政委,我是柳枫!”我上前一步,敬礼答道。

屈政委握起我的手道:“恩,不错,你和江少波一起击落了‘科曼奇’,记了一等功。好样的。”他转头又看着孔元军道:“那么你就是 孔元军了?”孔元军上前敬礼,语气有些不太服气的答道:“是,政委,我就是孔元军了。我可没机会击落‘科曼奇’呀,政委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二等兵的?”

“哈哈,哈哈!”屈政委笑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打!再说立功也不一定就是要打飞机呀,打坦克呀,什么的。你这次就和柳枫立了一个不小的功劳。不比江少波击毙敌人大校的功劳小啊。呵呵!”

我和孔元军彻底被屈政委给搞糊涂了,我们俩对望了一眼,都是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屈政委转身拉着我们三个进了团部,嘴上还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引见一位老朋友。”我们三人跟着屈政委走进了一间大房间,这房间设立在这栋伤痕累累的大楼中央,因此没有被敌人疯狂的炮火轰塌。但是长时间的爆炸震动,把这里的墙皮和天花板震的到处都是裂纹,就连门窗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台风的雨水打得整个房间湿漉漉的。

屋子中间放着几套大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正在高兴的交谈着,我们走近一看不由的都吃了一惊。一个人是汪团长,还有连长席长福和他的好朋友5团的郝营长,令一个人居然是先失去了爱女,后又驾车投奔北方彰化亲戚的陈建鹏。他们四人都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席长福赶忙站起来向汪团长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英雄江少波,令两位就是柳枫和孔元军。”然后又指着陈建鹏说:“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都见过。”

汪团长起来和我们握手,接着就是陈建鹏,他一边过来和我们握手,一边神秘的微笑不语。我们都彻底迷糊了,我和孔元军都暗自想:他不是去彰化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汪团长示意让我们坐下来谈,我们刚就坐,屈政委就开口道:“这位陈建鹏先生前天从市体育场驾车去了彰化,他是去投奔他的弟弟——台军第73装甲旅的一个营长陈建武了。陈建武的装甲营驻守在台中盆地的彰化市区,陈建鹏先生一到那里就开始劝说他,给他作的思想工作,很快就打动了他。陈建武先生答应在我军到达彰化市时举行起义,争取里应外合一举解放彰化市。陈建武先生现在已经着手进行一些部署工作了,并在努力说服他的部下,这不又请陈建鹏先生回来联络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要送陈建鹏先生去师部,再由师部转送到前指去。”屈政委看了看陈建鹏道:“陈先生说了你们在体育场的事,他说临行前一定要见见你们俩,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们查了作战记录,然后又与郝营长碰了头才知道居然是你们俩。呵呵,这不就把你们给请来了。”

我和孔元军听了屈政委的话都傻在了那里,我转头看了看孔元军,他坐在那里张着嘴巴傻傻地发愣。我转头又看着面带笑容的陈建鹏问道:“陈先生,对于您为祖国做的一切我深表谢意,什么使您决定要这么做呢?”

陈建鹏喝了一口水,用他那浓重的台湾口音道:“我女儿刚死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就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十分恨你们,恨你们大陆派军队到台湾来,否则我女儿就不会死。可是我也不是不看政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总统要是不宣布更改国旗国号的话,你们也不会来,这事也不能算是你们挑起的。

“不过从那之后的所见所闻,彻底改变了我对你们解放军的看法。当时你们把我们交给你们的后续部队后,我见到解放军的士兵们为了救被误伤的老百姓居然集体排着队来献血。后来一些药品出现了紧缺,解放军也是先紧着我们平民使用,大家过意不去,希望能把一部分药品剩下来给你们的重伤员,可是一名军官对我们说,解放军是老百姓的军队,怎么能和百姓们强药品用?当兵的要比百姓们能吃苦,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的暂时不用那些紧缺的药品。有几名士兵带回了我女儿尸体,并和我一起把她运到城外埋葬了。一个士兵还在我女儿坟前放了一个他亲手编制的花冠。

“后来我趁你们的部队与台军战斗的时候,带着家人悄悄地溜走了。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的政府电视台和广播就已经通知了全体市民到体育场里去躲避,于是我们就到体育场方向跑去。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支你们的部队正在与台军交火,我们就到了路边的一间房子里躲避,你们解放军的部队看到了我们就停止了进攻,可是靠我们纳税人养活的台军却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他们见解放军停止了进攻,反而火力更猛了。最后解放军为不让我们几个平民卷入战火,竟然撤退了500米。我知道这500米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在这样的战争条件下,前进每一米都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

“当我们进入了台军占领的区域后,我们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药品、食品都是军人优先使用,有些士兵居然用枪打碎商店的玻璃去里边肆意糟蹋,最后为了不给你们解放军留下,他们又一把火烧了。台军根本没有任何保护平民的措施,他们见了我们平民只是说让我们去体育场,后来我们听说整个城市都已经被解放军包围了。接着你们就来到了体育场,后面的事我就不用再说了吧。”

我看着陈建鹏,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一个平民在战争中的遭遇竟然如此落魄、凄惨。我知道他绝不是唯一的一个,像有同样的人不知道还有 多少。我低下头用力的抠着沙发的皮缝,屋子里没有一人说话。

陈建鹏见到我们都沉默不语,他爽朗的笑了笑道:“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要感谢你们,尤其是柳枫和孔元军。你们刚到体育场我就认出了你们。美军轰炸体育场的时候,你们俩的为保护老百姓而不惜自己的生命,在轰炸后还痛骂美军,看到了你们的表现,我才最终决定去彰化劝说我弟弟起义的。”

我“哦?”了一声,努力去想想那天在体育场的事,我只记得美军那可怖、灭绝人性的轰炸场面,至于当时我在干什么,我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孔元军也很疑惑,他们俩同时看着陈建鹏等着他继续说。陈建鹏却冲我们俩笑了笑,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汪团长,屈政委,时候不早了,我担心如果去晚了会耽误了大事。你们解放军是咱们老百姓的军队,是仁义之师,你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我这就走了,请多多保重!”

看着陈建鹏上了师部派来的吉普车,飞驰而去,我的内心感慨万千。战争对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在精细的碉凿着,将来人们在一片废墟中再也找不到原来城市那迷人的风貌,也再也找不到曾经在阿里山逐渐成熟的憨稚少年。战争将改变一切,一切也在左右着战争。地球的统治者们为什么总喜欢把残酷的战争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三人跟着席长福往连部走去,孔元军和席长福在前边谈论着陈建鹏的事,而江少波却拉着我问道:“你们在体育场里是怎么保护平民的,又是怎么骂美军的,没听你说过啊,来给我讲讲。”我实在想不起来当时我做了什么,我迷茫的看着江少波不知道该是吹嘘一翻,还是老实的回答:我忘了。江少波看到我一时无语,就说了句:“汪团长不太放心陈建鹏,害怕敌人使用诈降的手段,他叫我们来想证实一下陈建鹏的身份。”我惊讶地看了一眼江少波,什么也没说,继续跟着席长福他们往连部走去。

连部里一翻热闹的景象,大家都在摆弄着经高雄运来的大批装备。牵引着105毫米山地炮的卡车上装满了各种的武器弹药,有智能攻顶反坦克雷、前卫-3和前卫-4防空导弹,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红箭-9反坦克导弹和反直升机雷。听张学斌说,前指还为我们团派来了一个防空营,有大量的“飞蒙-90”自行防空导弹和99式自行高射炮。新增援来的一个山地炮排和一个工兵排在一旁看着我们这群浑身破烂的步兵,他们似乎从我们身上就能看到了这场巷战的艰苦。

黎明的曙光再一次光顾这片全世界都在关注的大地上,巍峨的阿里山在东方的鱼肚白前显的分外庄严。在全频率电磁干扰和赵一江所在的27军坦克独立旅的坦克护送下,我们的车队缓缓驶入阿里山区。我趴在车头的伪装布下,伸出头向外望去,阿里山山峰层叠,绿涛阵阵,刚经过的台风为把大量的雨水留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的清香。山中小溪清澈间底,在白色石间九转而过,争先恐后的奔向大海。只是空中不见鸟儿欢唱,不免给一种缺乏生气的感觉。

我们团的防区是118区的842和915两个并排的高地。这一带山势较为平缓,高地前的山坡向北面缓缓的延伸出去,直至前方1000米处,2团驻守的986高地和977高地的山脚下。后边是5团驻守的1037高地,右面是地势奇险的玉山山脉,听说那里只部署了一些空降兵和特种兵,我们师其他的部队都驻扎在玉山的东面。由于周围的地势都比我们团驻守的区域要高得多,所以我们团的守地反而成了这一带地势最低的阵地了。

卡车绕着山路把我们送到了915高地下,一名身穿空降部队迷彩的中尉在那里等侯着我们,他向汪团长谈了一会儿就上915高地去了。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开始把一箱箱弹药卸下车,然后往山上运。当我爬上915高地后,眼前的场景让我吃了一惊。一辆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挖掘机在伪装布下不停的挖掘着,吊车将钢筋混凝土作的楼板一层层的搭在即将完工的工事上。如果不是走近瞧,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些工程车辆。我转头望向其他的高地,一切都仿佛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的动象。我不禁赞叹我们工程兵们的伪装水平。团里的战士们一箱一箱把个种弹药运上这两个高地。团长的部署终于公布了,我们营防御915高地,一营防御842高地,二营往这两个高地各派一个连做预备队,另外再派一个连埋伏在两个高地之间,以防敌人的特种兵浑水摸鱼,团部就设在我们营的915高地。防空营虽然由我们团指挥,可是汪团长却要他们自己寻找自己理想的攻击位置,只是部署完后做一个汇报就好。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把拆解成部件的105毫米山地炮和各种弹药搬上山,大家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我们拖着沉沉的步伐,来到了刚刚搭建好的工事里坐下来休息。虽然是仓促中建的工事,但是设施仍然很完备,有猫耳洞、弹药库还有简易厕所。所有的了望口和风道口都装有防止电磁脉冲的铁网,有的工事还装有坚固大铁门,数十个散布在连部周围的机枪火力点和山地炮射击台互相都有一米多深的壕沟相连着。各个主要工事之间还都装有通讯光钎,只要数字兵们接上线就可以直接使用了。听师志峰说,这里的工事建设即使在刮台风时也没有停下来,工兵们紧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些工事建设。而且工程质量达到了军用标准的要求。

跟随汪团长的数字兵很快的就联络上了2团、5团和驻守在两侧山脉上的空降兵,他们在交换数据。汪团长亲自安排我们营的防务。他要求全营战士力求分散,注意隐蔽和寻找掩护物,尽量避免敌人火炮对我军有生力量的消耗。

我们连的阵地被分配到团部的右侧山坡上。刚刚入夜,席长福就指着坑道里的十几箱反直升机雷道:“这玩意儿也能打直升机?把说明书拿来我看看。”江少波把手里的说明书递给他说:“我也只听说过这东西,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席长福挠了下脖子道:“你还听说过,我连听都没听过,你比我强。”说完就低头研究说明书,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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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4:2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浩月独自悬在黑暗的天空,把周围闪烁着的微弱星光几乎彻底掩盖了下去。我知道其实那些看似渺小的星辰要比月亮大得多、亮得多。只是与月亮相比他们距离我们太遥远,太遥远了,以至于他们发出的耀眼光辉却被本不会发光的月亮比了下去,更不用说我们根本感觉不到他们释放出的那些巨大的热量了。

美国,你的确繁荣、强大,但是你离我们这里太遥远了... ...

“报告!”一排的一个数字兵在值班,他向席长福报告道:“团长要与您通话。”席长福接过了话筒道:“喂!我是席长福,恩!见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管用不,我现在正在看说明书。恩,是,那您把数据传过来吧。”席长福放下话筒转头对我们说:“团长要我们今天晚上就照防空营计算出的地点部署反直机雷。”

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席长福,等待着他命令,席长福接着说道:“江少波,你们班和数字兵们留守阵地,其余的人分为四的小队,分别由我、师志峰、李祥云和尚忠旭带队。每人带上两枚反直升机雷。”三排长尚文峰在昨天的战斗中,被敌人的“机器人”的冲锋枪扫中牺牲了,而三排的几个班长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于是席长福就派尚忠旭暂带三排。

各小队长们拿到防空的布雷计划后,背着反直升机雷的战士们拖着疲惫的双腿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掩体,大家搬运了一天的物资,都已经累得够戗。我暗自庆幸被安排留守,但随即又对自己这种卑劣的思想进行了谴责。

黄自超拿出了刚配发的香烟递到我手里,他自从钟卫截肢后就很少说话了,残酷的战争正在改变着我们每一个人。

大家都静静地坐在睡袋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杂乱的思潮一会儿把我引向美丽的家乡、亲切的父母,一会儿又把我拉向值得缅怀的烈士们。吴昆、云龙、冯全志还有老童,他们走的那样突然,那样壮烈,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

密集、有力的炮弹爆炸声从北面传来,忽远忽近。没有人知道那是我军的炮火还是美军的炸弹,只知道无数的弹药就在我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摇撼着景色秀丽的山川,甚至在工事里缥缈的烟雾也随着一声声爆炸扭动着轻盈的身躯。

“少波。”靠着墙壁的孔元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我听说美军的第十山地师有近两万人,他们还装备了大量的直升飞机和火炮,火力不比我们的一个集团军弱,再加上101空中突击师,你说我们守得住吗?”

累坏了的江少波拖着长长的呼吸说:“我们当兵的不要去考虑能不能守住,只要想好怎么样完成任务就行了。”

孔元军没在乎碰了个软钉子,他接着又问道:“那么你估计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增援部队?”

江少波看了看瞪着大眼望着他的孔元军说:“不知道。也许不会有增援!”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大家都坐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仍靠着墙的江少波。江少波继续道:“我军没有必要在山地投入过多的部队,只有在西部平原地区的进攻取得进展才能迫使美军在山地作战的部队后撤。新登陆的增援部队一定都会投入到平原野战中去,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野战取得胜利前守住这里,为在平原作战的部队提供侧翼掩护,并保护我军的后勤补给线。”

余海插嘴问道:“那么你说我们在平原的战斗要多久才能胜利?”

“不知道。”显然江少波并不看好在平原的野战部队,孔元军却冲满了信心道:“我估计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如果快的话,说不定明天晚上,我们的先头部队就开始进攻台北了。”

我们对孔元军的话不置可否,大家当然都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都希望看到整个祖国能在一片祥和中飞速发展。

“师部来命令了!”正在电子值班许长奕点着鼠标打断了我们。他是从嘉义市出发前从郝营长的部队回来的,和他同去5团的刘世鸿在围剿被围困在市中心的美军时,被敌人坦克上的并列机枪扫中牺牲了。他只身回来时,浑身破烂不堪,乌黑的脸上两行泪迹清晰可见,手里只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刘世鸿的身份牌。

许长奕带着一点南方口音诵读着师部发来的命令,“全团于今晚十一点以前停止所以的无线电通讯和电子探测,连等离子电磁干扰机也不得使用,在师部新的命令到来之前,我们只能使用有线通讯设备,数字兵也只能接受信息而不能发送信息。如果有线通讯中断,也只能用无线电接受信息,而不能发送任何的信息,包括与卫星的通讯。由于我军的一个后勤补给点被敌人侦察兵发现,并遭到了巡航导弹的轰炸,原定于明天早上运到的物资,要无限期的推迟了。”

“看来美军的进攻重点是在我们团阵地一带了。”江少波冷冷的甩了一句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吭声了。

补给点被炸,我们明天就不用再搬运物资,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军补给点的损失不说,战斗物资不能及时到位,就意味着我们要在弹药补充短缺的情况下与敌人战斗,再加上刚才江少波的话,我心里更加没谱了。此刻我反倒盼补给早点能到。

“看看有没有更新的信息。”张学斌提醒许长奕道。许长奕打开了战报读道:“今天下午,我军野战先头部队遭到美军海军航空兵的猛烈轰炸,损失惨重,目前已经停止了进攻,双方现在在彰化一线对峙。”我和江少波、孔元军对望了一眼,我们都想到了陈建鹏,但谁也没有说话,继续听战报。“美军”小鹰“航母战斗群正在冲绳以西海域游戈,似乎有袭击上海的意图,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也开始向海南岛和西沙群岛逼近!”

听到这条消息后,江少波“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许长奕的电脑屏幕,牙根咬的“咯咯”响。黄自超拉了江少波一下问道:“怎么?美军还敢进攻上海吗?他们的总统是不是疯了?”

江少波拉着脸回答道:“现在不好说了,他们也许是想彻底切断我们的海上贸易线,也许只是一些反潜动作,也许... ...”江少波咽了一口唾沫,接下来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孔元军说:“我看他们不敢,他们明知道我们有十几艘攻击潜艇在瞄准着他们的本土,他们还怎么敢... ...”

“那不一定!”江少波终于说出了不敢说的话:“美军可能真的要攻击我国本土了!”全场都屏住呼吸,在远处时强时弱的炮声中焦急的等待着江少波后面的话。江少波停了一下继续道:“美军在岛上吃了亏,就想袭击一下我们的本土,来显示他们的实力,从而缓解他们国际、国内的各种压力。当然也有报复我们一下的心里。”

孔元军破口骂道:“妈的!这群王八蛋,爷爷要是逮住机会非狠狠的揍你们一顿不可。”大家扭头看义愤填膺的孔元军,都觉得他在骂敌人是王八蛋后,又自称自己是敌人的爷爷很好笑,可是我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孔元军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言语中的不对,还不停的骂着:“王八蛋,要是他们敢胡来,就让他们尝尝中国爷爷们导弹的厉害!”张学斌听到他们把大家都给带进去了,赶忙打断他对许长奕说:“你快看看,有没有我们战略潜艇的情况!”

江少波对张学斌说:“不用查了,战略核潜艇是国家高度机密,不可能出现在战报里。再说核潜艇一旦出海就不会再向基地发送任何的信息,以免暴露自己,就连中央军委也不一定知道核潜艇具体的情况。”

许长奕还是快速敲打着键盘,搜索了一下有关核潜艇的情况,果然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顿时无语,心里都惦记着我军核潜艇的安危。大家都知道美国人要是不清除掉正悄悄地游戈在他们眼皮地下战略核潜艇,他们是不敢轻易对我国本土发动攻击的。就算有几艘我军的核潜艇被击沉,美国人又怎么能知道我军到底派出了多少艘核潜艇。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仍时断时续的向我们这里逼近,闪闪的火光映红了前方986高地另一端的天空。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在我们头顶响起,整个工事里天摇地晃,尘土飞扬,被震落的碎石打在我们的钢盔上“叮当”乱响。“妈的,团部的预警雷达是做什么吃的,提前也不通知一声!”孔元军大声的抱怨。余海手一边挥散着灰尘一边说:“这是美军的零星炮火,他们正在轰击我们前方的阵地,炮位雷达不可能监测每一发炮弹!”

孔元军又抱怨道:“妈的!还号称全球军事最先进呢,错了十万八千里拉。”

“这不是零星炮火!”江少波从工事射击口向外望去,嘴里喃喃道:“这是美军在校炮,他们要轰击我们这里了。”

余海不同意江少波的观点,争辩道:“美军现在正在轰击986高地以北的地区,哪里还有工夫打我们这里。”

江少波也不和他争辩,拿着红外望远镜观察周围的动静。我支持江少波的看法于是对余海说:“从声音上分辨美军轰击986高地前方用的是10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况且美军的105毫米榴弹炮射程未必能打到这里来,而刚才炸在我们头顶上的应该是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美军可能真的要轰击我们这里,还是小心点好。不知道连长他们怎么样了。”

张学斌趴到电脑前看了看电子地图后问道:“美军现在轰击我们这里干什么?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进攻2团的986高地,怎么会打到我们这里来?他们想飞过来不成?”

江少波忽然回过头来若有所悟的说:“敌人是要对我们这里进行突袭!”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电子地图说:“你们看,我们阵地前的这个长长的缓坡了吗?这个地方只要稍加改动就非常适合做直升机后勤机场,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的进攻是要靠开辟前进补给基地来维持的,他们一定是看中了这片地方,想把这里作为他们的后勤基地。”

江少波话音刚落,张学斌和许长奕异口同声的喊道:“敌人火炮轰击,注意隐蔽!”一阵疏散火炮打在我们的头顶上,脚下的水泥地面在强烈的爆炸声中,微微的颤抖着,整个山头被这场炮火压得喘不过气来。工事外火光冲天,一阵阵热浪甚至是带着火苗从射击口涌了进来,把原本凉爽的防御工事烘得干燥、炽热。

不过敌人的轰击很快就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高空的无人侦察机一次又一次的侦察,谁知道他们是在评估攻击效果,还是想窥探出点什么来,总之我们按照师部的命令,只是以沉默应对他们。

连长他们终于陆陆续续的返回来了。幸好美军重点轰炸的是我们915高地和842高地的顶部,对周围地势较低的地方并没有轰击。因此大家都没有受到攻击,只是李祥云和三排的阻击手林文博被震落的石头砸伤了腿。根据前指发来的情报,美军的第十山地师只配备了8门牵引式155毫米榴弹炮,他们也没有能力覆盖更大的面积。

“怎么样,前指来什么消息了吗?”席长福一进门就问许长奕。许长奕简要的汇报了师部的命令和前指发来的战报,席长福皱起了眉头,他点了一根烟,脱掉了军靴,坐在地上揉搓着通红的双脚不再说话。

师志峰坐在席长福的旁边问道:“连长,怎么样,您看美军会不会攻击我国本土?”

“他们敢?”刚刚回来的尚忠旭全无乏意,他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恨恨的说。

工事里没有人再敢言语,只有连刚刚回来的战士们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小声的询问在场的战友发生了什么事。

“敌人电子侦察机聚逼近,师部命令我们团立刻关闭所有的无线电,电磁侦察、对抗设备、照明设备和等离子电磁干扰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没有师部的命令,不许向敌人开火,更不许开启电子设备,全力躲避敌人的侦察。本战区的电子对抗任务由师部电子对抗营独自来承担。”许长奕快速的向席长福报告。

“什么?”尚忠旭不满道:“难道敌人打来了,让我们都投降吗?别以你不打美国佬,美国佬就会对你留情。”

席长福怒道:“尚忠旭,你给我安静点!你懂什么,师部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道理!”

师志峰拍了拍尚忠旭的肩膀说:“别总发牢骚,师部这么安排,我保证你会有更好的机会狠狠地揍敌人一顿。”他又转过身来问江少波道:“少波,你看师部的意思是不是想把美军引到这里来?”

“恩,”江少波回答道:“就算我们不引美军来,美军也会打过来的。我们高地前方的这个缓坡地带非常适合做美军直升机空中突击部队‘蛙跳’式进攻的前进补给基地。刚才美军试探性的炮击和空中侦察就是为了搜集我军在这一带的部署情况。看来美军今晚就有可能会对我们团阵地发起攻击!”

席长福转过脸来对江少波道:“不可能,敌人还没有开始进攻2团的986高地,他们今晚怎么可能打到我们这里来。”

“敌人的无人机散布探测器了!”许长奕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接着,窗外无数个被无人机从高空抛下的个型探测器散落在周围的山坡上,发出的清脆撞击音如雨点般响起。

张学斌迅速把为我们应急灯的光线关弱,随着光线的减弱,大家都下意识的压住嗓门,连喘气都不敢喘的大口些。

席长福打手势要所有人到弹药库去,以免不小心被敌人的探测器探到,只留下了张学斌和师志峰在这里警戒值班。我临走时趴到张学斌耳朵旁警告他们不要吸烟,敌人的探测器里可能有热能探测器。

我们连的弹药库是我们连的工事里最大的一个地下掩体,除了同通向外部工事的一道铁门外,这个长方体的地下室的其他五个面都是清一色的青石。这里堆满了各种药品、食品和弹药等补给品,但是仍有很大一部分空间被预留着,原本是为堆放明天早上送到的补给品的,现在却被我们利用躲避敌人的探测器了。

大家刚坐下来,席长福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和江少波拉到一边,他压着嗓门悄悄地问江少波:“你认为师部是不是让美军认为我们在这个地区没设防或防守薄弱,然后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再出其不意的狠揍他们一下?”

江少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席长福这下可被他弄糊涂了,接着追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江少波回答道:“师部可能是这个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呀?你快说啊。”我也被江少波慢悠悠的语调给呆住了胃口。

“但是,我认为不大可能,也许...也许师部不是这个意思。”江少波拉着我和席长福坐在地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转眼又看到周围绿色的弹药箱上的禁火标记,又把烟装回了口袋。他仍不慌不忙的说:“美军要是想把这里做为他们的一个前进基地,他们就必须利用特种作战法占领周围所有的高地。而且他们还必须行动迅速、低调。否则一旦被我军发现,无论是弹道导弹还是远程火箭炮都可以轻易的把这里犁一遍。

“美军如果不能占领周围的高地,他们是绝对不会冒险在这里建前沿基地的。如果敌人在这里遇到了强烈抵抗,敌人也决不会再有在这里建前沿基地的想法了。那么师部的想把美军引到这里来的想法不就无法实现了吗?”

席长福问江少波道:“你是说美军会利用机降部队对我们这里的高地发动突袭?”

江少回答道:“是的。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最擅长怎么干,他们还没有开始进攻2团的986高低却先用大口径榴弹炮轰击了我们这里,还洒下了这么多的探测器,他们可能就是想在这一带打一次特种战。”

席长福笑着对江少波说:“不要把问题看的那么复杂,‘善守者,藏与九地之下’,这是兵家常理,师部的意思可能只是想对前来争夺高地的美军来一次出其不意突然袭击!我倒是担心前边我军的空降兵,希望他们能早早的撤下来。”

席长福站起身来对其余的战士们说:“大家现在做好准备,每人至少拿一枚便携式防空导弹,今晚敌人的机降部队可能要偷袭我们的阵地!”我的老乡一排长李祥云站起来问席长福道:“连长,我们刚才布置的反直升机雷都设定的是用无线电或微波启动,现在师部不准我们使用任何的有源的电子设备,我们刚才不是白忙活了吗?”席长福故做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放心吧,那些玩意儿到时侯自然能派上用场,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

“连长!”师志峰从外部工事跑了进来道:“敌人已经停止了对115区的炮击,他们的直升机现在就在我们头顶上盘旋,你去看看吗?”他的嗓门压的很低,不是费力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外边压抑久了,刚进弹药库来还没有习惯。

“哦?有多少?”席长福问道。

“大概十几架,都是轻型的OH-58D型侦察直升机,他们还不时用机关炮向两边的山上胡乱扫射。”

“哼!”席长福哼了一声道:“敌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都开始用侦察直升机抵近侦察了,他们就快要动手了。”他又对师志峰说:“你们密切观察,不要惊动了他们,等美军开始电磁压制时,再来通知我们!”

“是!”师志峰没再说什么,扭头跑向外面去了。

刺眼的应急灯光把整个弹药库照得雪亮,在墙壁上映下了一个个英勇战士的身影,有的在仔细的擦拭着心爱的冲锋枪,有的把一颗颗子弹压向弹夹,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还有的靠在战友的肩头大着微弱的呼噜昏昏睡去。我坐在江少波的身边和他一起咀嚼着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我们无关,而每一个人的心里却时时刻刻惦记着,惦记着我们的使命,我们随时愿意为她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时我们将因自己完成了那使命而骄傲。

师志峰飞一般的跑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席长福就问道:“怎么?美军开始电磁干扰了?”

“没,没有!”师志峰喘了一口气道:“但是敌人出动了一百多架各型直升机向我们这里扑来,最多再有3分钟就能到我们这里。团部刚才也发来了命令,要求各连立刻进行战斗准备,师部已经开始电磁反制倒计时了!”

“还有多长时间开始电磁反制?”席长福问。

师志峰回答道:“大概还有5分钟。”

席长福转身对大家命令道:“每人带一枚防空导弹进入工事周围的战壕。大家注意隐蔽,在师部开始电磁反制前,大家行动时都脱掉靴子尽量不要发出声音,那怕是防热探测服破损的,也要等电磁反制开始后才能出去。数字兵准备电子对抗,师志峰,你和张学斌负责启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许长奕你一会儿听我的命令启动反直升机雷。拿手提式激光发射器的人,一会儿可别闲着,等反直升机雷一炸,我们就开火!大家都尽量攻击护航的攻击直升机和侦察机。”

大伙一边听着席长福的命令,一边静悄悄地的走出弹药库。我一手紧按着冲锋枪,一手扶着防空导弹发射筒,小心翼翼的跟在江少波、孔元军的身后,黄自超和余海紧跟在我后面,我们沿着一条狭窄、崎岖的战壕慢慢地向前摸。

没穿靴子的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给人一种十分不安全的感觉。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我甚至憋着气不敢呼吸。好不容易才来到战壕的尽头,这里是两个相距不到十米的射击点,妈的,我真想把设计这两个射击点的人拉住猛揍一顿。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一个射击口被攻击,另一个肯定也遭殃。

可头顶上已经隐约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桨拍动空气的声音了,没有办法,江少波向我们打手势,要我和黄自超跟他进入其中一个射击点,孔元军和余海则往回走,另寻其他的射击点。

忽然,一阵熟悉、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阵阵微风从脑后掠来,那正是美军最先进的“科曼奇”攻击直升机,只有它才能有这么小的噪音,看来美军这次是让它打头阵了。

我们迅速的躲进射击点,抬头观察。黑漆漆的天空除了一轮浩月和点点星辰外,什么也没有,敌人没有开航灯。我带上护目镜,拿起前卫-4防空导弹,耐心的等待着我军的电磁干扰支援。两天前,我和江少波正是用它击落过“科曼奇”,现在“悲剧”要重演了。

敌人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越来越近,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这里有我们的存在。

接着,嘈杂的轰鸣声从周围传来,震撼着脚下的泥土。为了发射导弹,我们都没有带夜视仪,黑暗的天空里,仍看不到任何战争的迹象,但是听这声音,我可以想象到敌人上百架各型直升机在黑淤的天空进行协同机降的壮观场面。

突然,一道强光在我们射击点缓坡下闪动,一个明亮的光点如挣脱了枷锁的苍鹰般飞向漆黑的天空,接着一朵夺目的礼花展放在黑暗的天际之中。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幽静的山谷,半空中一个红色的火球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后拖着滚滚的浓烟坠向山坡,接着一道道亮光从周围的高地腾起飞向他们各自的目标。

“反直升机雷炸响了,我们的电磁对抗开始了,我们也开始干活吧。”江少波兴奋的对我们说。

在红光的闪动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有上百架几乎是贴在上地的直升机开始紧急向上拉高,他们有的机尾已经中弹在空中快速的打着转,有的机下的梯绳上还吊着全副武装士兵,这是我们和美军已经进行了两天的战斗之后,我第一次看到的美国人的身影。不可一世的101空中突击师的机师们,驾驶着性能出色的直升机没了命的奔逃,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甚至还有一架“黑鹰”直升机在仓皇中撞到了一架CH-47“支奴干”运输直升机,他们的钢铁之躯紧紧的“吻”在了一起,而后共同坠向乱石林立的山谷。

我刚打开热红外探测器,一股炽热的劲风从身后射来,烧的我浑身火辣辣的疼。我回头望去,一个欢快的红点从江少波的导弹筒里飞出,扑向一架还没缓过神来的“阿帕奇”攻击直升机。没时间看江少波的战绩,我转过头来,一个明亮的光点在我的红外探测器中央闪动,我熟练的锁定,发射,又是一枚导弹飞快的扑向敌人。我锁定的是一架还吊着两名机降士兵的UH-60“黑鹰”多用途直升机。他明显感觉到有危险逼近,奋力的拉起,但一切已经晚了,前卫导弹略微休整了弹道,就如飞弩猎兽般的扎穿他那脆弱的护甲,悦耳的爆炸声将他在空中撕的粉碎。那两名被吊着的士兵也突然失去了克服重力的依凭,摔向身下的巨石。“这么高的高度,不死也残了。”我心下暗想,然而上帝的惩罚却并没有从此完结,一块块带着火焰的直升机残骸又砸在他们的头上... ...

“你们想把我烤熟吗?也不打个招呼就开火。”被两股烈焰烧惨了的黄自超大声的埋怨道。

“这里已经暴露了,快走!”江少波拉起还嘟囔的黄子超就往外跑。我也仍下导弹筒跟着跑了出去。在战壕里绕了几个弯,见没什么动静,就放慢了脚步。正想回头看,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一块炸弹破片吹着哨子从头顶飞过。我们刚才射击的那个掩体处,已是尘土飞扬,黑烟弥漫了。一架“阿帕奇”压底了头朝我们望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把身前的江少波和黄自超往前一推,跟着就爬在战壕里。身子刚挨住地面,周围火箭弹的爆炸声就“隆隆”响起,猛烈摇撼着胸前的青石地面。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掺杂着尘土灌入我的鼻子,直奔我脆弱的肺腑。一阵碎石雨穿过被高高扬起的尘埃落在我们头上,敲打着我们的钢盔和草石相间的地面。

四周的爆炸声仍纷纷扰扰响个不停,一架架直升机摔落在青石上发出悲惨的哀嚎。没有被打中的“幸运儿”们催动着铁骑全速逃命。稍微飞得低一点的,却再一次落入了反直升机雷的怒掌,成为了中国人的战利品。

回到工事的坑道里,见到孔元军抱着浑身是血的余海在逛喊医务兵。余海一只的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知道不妙,立刻跑过去,撕开他已成了部条的衣服,一团殷红的鲜血从防弹衣上的一个小裂缝中涌出。我拉起余海软绵绵的身体,江少波立刻会意,他扯开余海身后的衣服,开始为他脱身上的防弹衣,黄自超则赶忙拿出了止血粉,准备止血。从右胸一直到左肋,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深深地刻在余海的胸前,从伤口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原本析白的皮肤。黄子超把一整包止血粉散在伤口上,但随即又被涌出的鲜血给冲开了。情急之下,我用双手捂住他已经张裂伤口,可宝贵的鲜血顺着我的指头缝往外流。又是两包止血粉,还是无济于事,我赶忙大喊“医务兵,医务兵!”

一名团部调过来的医务兵跑了过来,他刚刚为一名断了胳膊的战士止住了血,他抱着医疗箱的双手满是血迹。他先是摸了一下余海脖子上的脉搏,然后又看了看余海士兵牌上的血型,接着又用试纸蘸了一下余还伤口上的血液后把试纸放在余海的头盔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快,止血粉,继续洒止血粉!别停!”黄自超连忙从医务箱里取止血粉往余海的伤口上糊。

旁边又有几个人在喊医务兵,那医务兵头也没抬,他从医药箱里取了一支“度冷丁”打进余海的左肩,然后又取了一根绣花针和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线告诉我们说:“我还要救别人,你们穿好针后为他缝合伤口,记住要不断的洒止血粉!你们谁是B型血?他失血过多,一会等血验好了,得给他输血!输血之前你们最好也再验一次。要是他没有内出血的话,也许还有得救。如果没脉搏或不呼吸了,你们就先为他做启勃心跳和人工呼吸!我一会就来。但如果有内出血的话,哎... ...”那医务兵摇了摇头,他丢给我们几张试纸后拿起医药箱跑向另外一个伤员。

我知道自己恰好就是B型,与是我用军刺在手指上挑开一个口子,把血滴在试纸上,然后学着那名医务兵的样子把试纸贴在了头盔上。接着我开始穿针引线,可血呼呼的双手怎么也不能把线穿进去。旁边的江少波急了,一把夺了过去,不一会儿他就又把连好的针线递了我。我楞了一下,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活,可其他人也都没干过,是再乱推给别人,可能会耽误了余海的伤势。想到这里,我硬着头皮拿过针线,象缝衣服一样开始为余海缝合伤口。眼看着一针针扎入柔软的皮肤,然后带着似鸡肠肉筋制成的肉线将展裂的伤口拉合在一起,冒出的鲜血被黄自超洒上的止血粉凝结。我在家里从来没有作过针线活,到部队后也很少做,这次要缝的长度要比我一生作的缝纫活加起来还要多。

“余海,余海!”突然孔元军在一旁摇晃起余海来,我对孔元军怒道:“元军,你别摇晃了,我都缝不成了。”

孔元军喊道:“他的心跳没了,呼吸也停止了!”

我一听也急了,对孔元军道:“那你快做人工呼吸啊,这么晃起什么作用?”接着我又喊了几声医务兵。

孔元军果然不在晃了,他为余海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江少波则用左手手掌殿在余海心口上,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猛烈的敲打。江少波每打一下,我正在缝合的伤口就冒出一股鲜血,黄自超不住的用雪白的止血粉按在鲜红的伤口上。

医务兵拿来了几个血袋和抽血器,他看到江少波在做心脏启勃,就接过江少波的手道:“我来,你先献点血!”

“可我是A型!”江少波指了指钢盔上的试纸道。

医务兵低头一边做心脏启勃一边道:“这么多伤员都需要输血,迟早用得上!还有谁是O型血,也来献点血!”

黄自超抹起袖管道:“我是!”他那起地上的抽血器,擦了一点酒精后就把抽血器的针头往血管里扎。

我加紧缝完了余海的伤口,往上又洒了一把止血粉,后就开始学黄自超的样子抽血。

医务兵又作了一会儿心脏启勃,然后查看了一下脖子上的脉搏和已经缝合好的伤口,接着又推开孔元军,查看余海的瞳孔后,他抬起头来冲我们摇了摇头。孔元军抓住医务兵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说:“快,救救他,你在干什么?”

“元军!”江少波把一个抽血器和试纸扔到孔元军旁边,他眼角带着泪花,为掩饰伤心鼓励放大声音说:“你这是干什么?还象不象一条汉子?振作点,余海白白的牺牲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救些还有希望的伤员!”

医务兵把我们钢盔上的试纸贴在我们已经装有少量血液的血袋上说:“你们先回弹药库去,那里需要帮手。”

我用刚才从余海身上撕下的衣服盖住余还的面部,向他敬了个军礼,不舍地转身走进弹药库。

一些轻重不一的伤员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由于胳膊上插着抽血器,行动不大方便,“帮忙”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敌人报复性的炮击很快就赶到了,他们敲打着我们高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密集的105毫米山地榴弹炮弹夹带着少量的155毫米榴弹炮弹反反复复的在我们驻守的118地区耕耘着。仿佛就这么炸上一年也不能解除他们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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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5:5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
我们连大部分战士都躲进弹药库里,来避开这群疯子的疯狂发泄。在工事里警戒的只有张学斌和黄自超。

炮弹长时间的震撼使我感到压抑难耐,虽然带着耳塞,但接连不断的剧烈爆炸声还是阵得耳膜微微发痛。我感觉长时间猛烈的炮火几乎已经轰塌我们工事上的山石,敌人的炮火似乎正在直接轰击我们用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工事。

许长奕拉了一根通讯光缆到我们躲避炮火的弹药库里,他熟练的连接上了电脑,查看着琳琅满目的信息。另外几个数字兵也在忙活着,有的监视电子地图,有的在申请和周围友军部队取得直接联络。相比之下,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却在比较“悠闲”的挨着美军疯狂的炮火。

席长福站在许长奕的身边问道:“有没有刚才的战果报告?”他们此刻关心的是我们刚才的战绩。

许长奕点动着鼠标慢慢读道:“22点45分,我118区守军成功的阻击了敌机降部队的特种战攻击,击毁敌人‘科曼奇’武装直升机4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17架,‘眼镜蛇’攻击直升机6架,‘黑鹰’多用途直升机22架,‘支奴干’运输直升机12架,OH-58侦察直升机6架。击毙、击伤美军五百余人,俘虏美军士兵4人... ...”

激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防御工事里,我激动的鼓着掌,热泪从早已湿润的眼眶中流出。“余海,你听到了吗?”许长奕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慰祭着余海的英灵,让他可以含笑而去。

江少波拍了拍还坐在他身边发愣的孔元军,正好拍在他那条曾受过伤的腿上道:“别伤心了,要象个当兵的样,坚强起来,还要为余海报仇呢。”孔元军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江少波拿了一根烟递给了孔元军道:“你给我们说说余海是怎么中弹的?”

孔元军接过了香烟回答道:“当时我们从你们的那个射击点回来后,奔向三班那里,听张学斌说那里还有一个空的射击点。反直升机雷炸响后,我很快就锁定了一架‘支奴干’运输机,我嘴上还对余海说‘支奴干’上美军多,能多打死几个人。我发射了导弹后,发现那架‘支奴干’旁边正有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低头看着我们这里,我知道不妙,立刻大喊了一声‘直升机,快隐蔽!’拉着余海就跑。可余海却把我拉到他身后,瞄准了那架‘阿帕奇’发射了导弹,就在导弹发射的一刹那间,敌人直升机机关炮打了过来,接着余海就倒在了我的身上。”孔元军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是尚忠旭他们从射击点返回时,帮我把余海拖回来的,他们班也有个受了重伤。”

我转头望向旁边,果然见尚忠旭他们在为一名士兵做救治,师志峰也在那里帮忙。

孔元军又带着哭腔说:“是我害了余海!是我害了他。呜,呜,呜... ...”

江少波忙安慰他说:“怎么能说是你害的,是可恶的美国人,他们不知道在家享轻福,却跑到这里来找死。哼,这些血债总有一天要还的。”

“连长!”许长奕的一声喊声,把本来乱糟糟弹药库给喊的静了下来,“敌人特种弹药攻击!”

席长福对师志峰命令道:“快把你的人叫回来!”他又冲大家喊道:“大家准备,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数字兵关电脑!”

师志峰跑刚跑出门口就退了回来,是张学斌和黄自超他们,他们也看到了特种空袭警报。他们一进来就关上了弹药库的大铁门,染后跑到我们这里靠墙做了下来。我带上了氧气罩,还特意离往外挪了一点,以便插着针头的胳膊能离江少波远一些,这家伙一遇到空气燃料弹就猛抓我的胳膊。

“咚... ...”的一声巨大的闷响从头顶穿过重重岩石传到坑道里,强烈的爆炸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摇晃着整个915高地,这种爆炸声我从来没听到过,肯定不是空气燃料弹。高地上被炸碎的石头犹如山蹦一般隆隆的滚下山去,发出着可怕的声音,每一块落地的巨石都好似砸在我心头上,使人肺裂胆碎。

“妈的,这是美军‘炸弹之王’!敌人是想炸毁我们的掩体工事。”坐在身边的黄子超冷冷的骂道。

江少波“攉”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突然摘掉氧气罩大声的喊道:“坏了,敌人可以根据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发射源来测定我们掩体的位置,他们要是再用钻地炸弹的话,我们就会被连窝端的。”

我们都楞了,只见席长福走了过来问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敢在这里动摇军心?”

江少波拉着席长福小声道:“敌人可以根据我们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发出的等离子波束来测定干扰机的位置,这个在巷战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现在美军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炮击,要不是等离子干扰设备躲在掩体里,还不早就被炸毁了。那么敌人就可以断定现在的等离子干扰发射源就是我们的工事所在,你想敌人的会怎么对付我们的掩体工事?”

江少波一语提醒了我们,席长福踌躇起来,现在正面临敌人的特种攻击,电脑又不敢开,谁会知道下一枚特种弹是什么弹,在什么时候到?现在派人出去关闭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危险太大。再说,美军的电子战水平很高,现在关闭未必就有什么作用。

“学斌,你干什么?”江少波一声大叫把我吓了一大跳,我顺着他的眼睛转头望去,见张学斌正在开弹药库的大铁门,“敌人的电磁压制未必就能那么快把2团的电子干扰设备压制下去,我们现在关了等离子电磁干扰机也许还来得及。哎,你们快来帮...忙...呀!”他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吃力的退着大铁门。大铁门旁边坐着的两个一排的战士赶忙上去帮忙,铁门还只开了个缝,张学斌就钻了出去。

我握紧拳头替张学斌捏了一把汗,我默默的暗自祈祷着,但愿敌人的下一枚特种弹不要现在就到。每一秒仿佛都有一个小时那么长,我们所有人都大气不喘的把眼睛盯向那扇沉重的大铁门。终于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他侧着身体敏捷的移进门来。“咚!”一声响,大铁门关上了,我们的心也都放下了。

在短暂的欢呼后,我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等待着美军的下一枚特种弹药攻击。不一会儿,一声闷响,一颗重量级空气燃料弹在我们头顶炸响,几条大火蛇从通风口和大铁门的空隙间探入,接着想受到惊吓似的缩了回去。强劲的气流开始带着尖锐的哨音冲击着牢固的大铁门,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噗,噗”作响,被先前爆炸震落满地的尘埃碎石都被强大的力量纷纷列成队伍撞向大铁门,发出“铛,铛”声。我身体也被这劲风吸得向大铁门倾倒。

很快,强大的“人造风”就减弱了力量,走完了他最具威力的时刻,密集的空气在铁门上的摩擦声也随之湮没。

张学斌和许长奕他们几个数字兵迅速的爬了起来,在一个黄色的弹药箱内翻出铁丝网后就忙活起来。他们要把在各通风口处刚才被强气流冲坏的铁丝网从新布置起来。

许长奕坐在尚忠旭的脖子上,正用螺丝栓把铁丝网固定在通风口处。一声清脆的爆炸又在掩体工事外响起,应急灯灯泡在强电子流的冲击下爆碎,整个弹药库内突然一片黑暗,只有大铁门和许长奕手上的铁丝网上闪动着诡异的蓝色电流,把我们眼前照的阴森恐怖。

“许长奕!”隔着江少波嘴上的氧气罩,我清楚的听到江少波的喊声。铁门上的电子流很快就消失了,我们不约而同的打开了身上的手灯,弹药库里顿时恢复了一些微弱的明亮。在亮光下,我看到怒目园睁的许长奕仍坐在尚忠旭的身上,手上还牢牢的顶着覆在通风口处的铁丝网,他们俩浑身冒着缕缕白烟。我不知道刚才的电流有多大,但是我知道那是足以让各种军用电子元件烧毁的电流,那是致命的强度。

大家一呼啦围了上去,只见许长奕和尚忠旭他们俩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通风口下,威武不可侵犯,庄严使人尊重。大伙慢慢地把他们已经僵硬的身体放倒在地上,同医务兵一起抢救他们,可是他们脆弱的肉体再也没有动一下。

张学斌含着泪水打开了许长奕的电脑后盖,轻轻的按下一红一绿两颗颜色鲜艳的按钮,一股蓝色的烟雾伴随着这两位烈士的英魂缓缓升起,溶入无尽的天际。

接到团部电话后,张学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向席长福汇报战况,“美军还同时用特种弹药攻击了2团的986、977高地和5团的1037高地,损失正在统计之中。我军在嘉义市的炮兵部队已经对美军第十山地师的炮兵阵地进行了压制。但是美军的海军航空兵很快的就轰炸了我们的炮兵阵地,炮兵方面损失严重!而且现在美军还正在用B-52和航母舰载机对2团的阵地进行地毯式轰炸,师部估计美军要对2团守地展开正面进攻了。”

席长福听到这里回头问张学斌道:“西线部队进展的怎么样了?”

张学斌答道:“还在围攻彰化市,由于敌人航母舰载机的空中掩护,我军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

“我们的空军和防空导弹部队都干什么去了?”席长福厉声道。

张学斌摇头道:“不知道,通报上没说,我们也没有查看空军部队的权限。”

“妈的,国家白养他们了,整天要削减我们陆军的资源来加快发展空军,可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他们了。”孔元军还火上浇油的骂道。江少波忙在一旁拉了他一下。

师志峰走到席长福身边道:“空军一定有难处,或者在酝酿着其他的行动。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清理一下上边的阵地,准备阻击美军的进攻!”

席长福听了或怒气微消,他大声对大家命令道:“除伤员外,其余人全部都到外边去清理战壕,修复防御工事。”

我拔下了抽血器,将满满一袋新鲜的血浆交给医务兵,我顺口问道:“你是团里派来的?”那医务兵点了点头。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他到我问他名字,就伸出右手道:“周明浩!”我握住他的手道:“柳枫!”他握住我的手眼光差异的大量着我,他可能是看了前几天战报,从上边听到过我的名字。果然他投来敬佩的目光道:“你就是那个第一个打下美军‘科曼奇’的柳枫?了不起啊,那谁是江少波?”我笑着望向江少波,江少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周明浩伸出手道:“我是江少波!”周明浩右手紧握着江少波的手,左手伸出大拇指。江少波更不好意思了,他拿出自己也已经装满了的血袋说:“给你,A型的。”

走出压抑的坑道,借着月光望去,眼前的景象已是面目全非。原本巍峨壮丽、绿木成荫的阿里山现在却成了一个个光秃秃的山丘,凌乱的碎石瓦砾布满了山野谷地,几处还在燃烧着的半高断树,向我们诉说着刚才敌人火炮的无情。匆忙之中留在弹药库外的余海尸体,此刻已经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摆放他的地上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想起和余海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我的心象被人揪着一样,缴痛难当。“余海,我们对不起你,连你的尸身也不能保住。单愿你能尽情的在这座祖国的宝岛上随意翱翔。

通天的火光从前方977高地和986高地射来,火光上方团团硝烟凝聚不散,把整个118战区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空中几架美军的无人机见没有任何威胁就肆意的在低空盘旋着,,用自以为鹰一样的眼睛窥视着每一寸土地。

席长福指着天上的无人机对黄自超他们几个手里拿着激光发射器的士兵道:“你能把他给我打瞎吗?象苍蝇一样整天‘嗡,嗡,嗡’的,烦死人了。”

师志峰上前道:“打无人机事关全局,而且是要全团配合的,我们得先向师部提交申请!”

席长福叫来了张学斌,很快的就接通了团部,“喂,我是三营一连连长席长福,我找汪团长和屈政委。喂!汪团长,我是席长福,是!我是想先清理一下阵地上被敌人炸下来的乱石,可是敌人的无人侦察机总是在头上打转,他们会召唤来火炮覆盖的,我们根本无法在阵地表面活动... ...恩,是!好的,就用数字协同!”

席长福挂了电话对张学斌道:“打开团用频率,8774信道,协同全团的激光发射器打击敌无人侦察机!”

黄自超和另外四名战士立刻架起激光发射器,他们对着天空瞄准了好一会儿,听到那张学斌喊道:“5,4,3,2,1,攻击!”黄自超他们几个人手中微微的按动了几下按钮。“快11点钟方向,高度400,距离1000,1点钟。350,1100,1点钟500,1300... ...清理完毕”不到一分钟,张学斌对席长福道:“报告连长,已经完成了对敌无人机的光学杀伤。”

我差异的看了张学斌一眼,心里犯嘀咕,他该不是蒙我们吧,如此轻松?而且我怎么没看到激光束?难道激光武器的频率是不可视的?难道真实的激光战和科幻电影里光束乱窜的场面不一样?我抬头望向空中的无人机,果然他们要么胡乱打转,要么以直线飞向前方不再盘旋,有的干脆直接一头栽下来撞在坚硬的岩石上。

“敌人火炮攻击!”张学斌突然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我们一骨碌都跑回了弹药库。

又是一阵惹人心烦的火箭弹落了下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表明了敌人的愤怒程度。二十分钟后,我们高地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再次走出坑道,除了空气中充斥着呛人口鼻的硝烟外,阵地表面几乎没有多大变化,一片狼迹。

再次飞来的美军无人机再也不敢抵近侦察,他们仍然不死心,远远的在高空中盘旋着,等待着机会。

我们开始着手清理阵地。阵地表面几乎被从山顶上滑下的石头掩埋了,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乱石。我们把挡在射击口的石块推开,又将落在通往各个射击点战壕的碎石搬走,一个攻防一体的山地工事又再次显现在我们915高地上。

“敌人对977高地和986高地进行炮击!”张学斌突然大声报告。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密密麻麻的亮点在2团驻守的两个高地上闪烁,几秒钟后一阵猛烈的爆炸声迎面传来。两个高地表面犹如水面泛起的涟漪一样此起彼伏,每一处爆炸的火光上都腾起一股灰暗色的浓烟,好似温泉冒起的水泡,直冲星空。

正和我一起用撬杠挪大石的江少波对我说:“敌人开始进攻2团了,你现在开始计时,他们能守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守多长时间!”听了江少波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问道:“你是说我们守不住吗?”“嘘!”江少波神秘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道:“要让连长听到了,肯定要给你处分的。”

我心下开始不安起来,看着卖劲干活的江少波我忍不住小声的问:“如果我们守不住阵地,我们会怎么样?”

江少波回答道:“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如果前边2团有伤员撤下来,等我们守不住的时候也得往下撤。要是2团的部队没有一个人撤下来... ...”江少波顿了顿道:“不是师部命令不准后退一步,就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撤退!”

“那就跟他们拼了!我决不作俘虏。”我狠狠道。

江少波点点头道:“对!宁可战死也决不能做俘虏,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对待俘虏还不如动物。我们要是落到这群人渣手里,简直是生不如死。我们临死也要多打死几个敌人,可不能赔本了。”

我们很快就清理了对我们作战有影响的障碍物,接着就是进行伪装,并在几个已经被炸毁的射击点上巧妙的装饰了几个假目标。这些假目标远看是一堆石头,近看才能发现那居然是个“射击点”,还有一个“战士”在瞄准着敌人。

“你看!那是什么?”在旁边正抱着一块大石头的孔元军指着2团阵地的方向喊道,我们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张雪白的降落伞从空中飘下,伞下一个巨大的“铁桶”慢慢地向2团镇守的986高地落去。那丢下“大铁桶”的是一架体积庞大的美制C-130运输机,他在庆幸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顺利的完成了投放后,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很快,那“铁桶”就落到了986高地的最顶端,接着一道亮光闪来如正午阳光般的让人不敢直视,几秒后轰隆的爆炸声排山倒海般的传来,986高地顶端顿时石光四溅,火光通天。浓浓的火焰上,一朵银暗色的蘑菇云带着杀气缓缓腾起,在高空中卖弄着笨拙的风骚,986高地如同喷发了的火山,顶着烈火和黑云在大地上颤抖着。敌人妄图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力量,从而震慑他已经开始有些畏惧的对手。

江少波用脚跺了一下眼前难以般动的巨石骂道:“这群王八蛋,果然用的是他们所谓的‘炸弹之王’。妈的!”

东方再次亮出了暗白色的鱼肚皮,几朵小巧的云彩在微蓝色的天空中等候着太阳的到来,他们等待着太阳用那七彩的阳光为他们披上艳丽的服饰。

拖着疲惫的步伐,我回到弥漫着药水味的弹药库。连续的劳累已经使我难以支撑,我靠着墙壁休息,希望2团能顶得住,最起码能给我们一些喘息的时间。前方阵地上的炮声依然继续着,我闭上双眼想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

“注意!敌人炮击!”张学斌的一声大喊,打破了弹药库里的沉寂。

席长福上前问道:“2团他们失守了?”

“没有,刚进入接触战。”张学斌回答道。

靠在我肩膀上的孔元军小声对我骂道:“妈的,敌人的炮兵就不知道休息休息,换换炮管什么的。”

轰鸣的炮弹再一次落到头顶我们刚刚整理过的阵地上,密集的炮弹不分先后的在岩石上炸响,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回荡在弹药库里,震撼着我们每个人的心脏。从爆炸强度的不同判断,轰击我们的不仅仅是炮弹,还有敌人从飞机上投下的重磅炸弹和燃烧弹。

江少波哼了一声道:“敌人倒是挺自信的,还没拿下2团的阵地就先预备进攻我们的阵地了!”我低着头什么也没说,说实话,2团能不能守住我心实在没谱。孔元军听了江少波的话接道:“就是,狗娘养的,要是敢到我们阵地上来就让他们尝尝老子的手段!”到我们阵地上来?那2团... ...我不敢在想下去,坐在地上等待着最终结果。

张学斌在强烈的爆炸声中扯着嗓子喊着报告道:“连长师部下命令了,每连只允许留一台电脑,其余的全部销毁!”

席长福板着脸道:“回复师部,我们立刻执行命令!除张学斌外所有数字兵现在开始销毁手中的电脑、光盘和密码本。张学斌,你也把密码本和光盘销毁了吧。”

“是!”张学斌立刻拿出了密码本和不知道装着什么数据的光盘交给了席长福。

随着一阵带着焦臭味的青烟在远离弹药箱的角落里升起,我军的通讯机密已经完全销毁,这也预示着,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把握的惨烈恶斗。我把目光转向张学斌,他正在操纵着我们连唯一的数字数据交换系统。

张学斌向席长福报告道:“连长,敌人对我阵地进行全频电磁干扰!团部已经开始用微波干扰系统进行反制。”

“连长,敌人已经突破2团的阵地!现在正向我们这里逼近!距离我们阵地只有800米!”

我和江少波他们面面相对,傻在那里。美军居然一举攻下里团的阵地,而且只用了不到20分钟。一种无名的恐惧开始在我心里滋生,我不敢想象,我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敌人。

席长福对张学斌说:“打开红外探测器,看看有没有2团撤退下来的士兵?”

张学斌打开红外探测器,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后摇着头道:“没有,也许是他们还穿防红外探测的伪装服。”

席长福的牙咬的吱吱作响,他一声不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脑屏幕,等待着敌人压制炮火的平息。

“敌人特种弹药攻击!”张学斌大喊一声后就带起了脖子上的氧气罩。

“轰!”一声使大地也为之胆裂的爆炸在我们高地上炸起,我可以想象到我们头顶上被‘炸弹之王’释放出来的那冲天的火光和招摇的蘑菇云在狞笑,他们得意的俯视着这片被自己骑在头上的焦土。

由于敌人使用过电磁脉冲弹,席长福5他们先前布置的反直升机雷肯定已经不在工作。我们几乎一人背了一部防空导弹冲出弹药库,准备各自寻找自己理想的射击位置。

在美军电磁干扰、定向微波干扰和电离子干扰等多重干扰下,我们的电磁反制显得软弱无力。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30米以外,我们的无线电通讯就完全失去了作用。由于团部的微波电磁反制系统功率太低,根本无法压制美军发出的各种强干扰波,战场电磁权几乎完全落在了美军的手里。

我和江少波他们还没有走出防御工事,就听到张学斌喊道:“坦克!敌人有M1A2型坦克和装甲车!”

“什么?!!”江少波道:“敌人是怎么把坦克运到这里来的?美军第十山地师根本没有装备坦克!你会不会看错了?”

“绝对没错!”张学斌坚定的回答道:“这是我探测到的红外影象,根据与资料库的对比,绝对是美军M1A2坦克!”

江少波楞了一下道:“这不可能,那一定是敌人的假目标!”

席长福道:“战场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之前我还以为敌人不可能有‘科曼奇’呢!假目标是防御时才会用的,现在敌人正在进攻,作假目标干什么?大家还是小心点好。一排,去把防空导弹换成反坦克导弹去!”

“大家不要抬头向阵地前观望,敌人坦克上可能有激光压制系统。”江少波提醒道,随手戴上了防激光护目镜。

我也带上了护目镜和黄自超、孔元军他们俩跟着江少波在战壕里穿梭,寻找理想的射击点。由于不敢抬头查看敌人的位置,也就无法知道我们所选择位置前出的22号射击点是不是有利的位置。由于22号射击点已经超出了此时等离子干扰机的有效范围,无线电通讯已经陷入瘫痪,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躲在这里等待时机,给于敌人迎头痛击。

敌人的坦克炮和并列机枪打响了,他们在扫射着他们认为可疑的目标。我可以感觉道,敌人的坦克驱动着脚下的履带,在我们915高地前的斜坡上绕着散落的巨石,压榨着早已龟裂的岩石。

孔元军坐在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我答应过班长,一定要打一辆美军的坦克,嘿嘿,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我转头问江少波道:“我们不能抬头观望,又怎么能射击呢?你该不是想让我们低着头胡乱扫射吧。”

江少波爬在射击点的掩体里压低嗓门道:“等敌人坦克一过去,我们再突然起来射击,我就不信他们给坦克四周都装激光压制发射器。我们现在得分散开,免得被敌人一发炮弹给端了。”

听了江少波的话,我心里大概有了底,向28号射击点爬去。因为这个射击点位置特别靠前,为了不被敌人发现,22号射击点与28号射击点之间相连的不是战壕,而是一个深藏地下在一米左右的狭窄坑道。由于坑道太狭小,我不得不把肩上的防空导弹留在22号射击点。

可能是出于隐蔽性的考虑,28号射击点的空间很狭小,只能刚好容我这样一个瘦子在里边,而且射界也非常小。我一个人默默的爬在射击点里,等待着敌人。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和履带压在碎石上发出的“咯嘣”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压在我头顶上似的。我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灰黄色的履带撑着数十吨重的“铁塔”从我眼前碾过,发出令人难受的吱吱声。又过了一会儿,一双双军靴小心翼翼的从我眼前踏过,接着就是“捍马”车轮,我从未与美军如此接近过,心脏为驱使我不断加速运转的血液不得不的迅速加快跳动的步伐,我感觉敌人几乎都能听得到我心脏那猛烈跳动的声。

我慢慢地伸手拿了一颗手雷紧紧地握在手上,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不能首先攻击,否则不但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有可能打乱整个防御计划。现在没有通讯,我只有等大家都开火,甚至是敌人开始后撤时我才能开火。

从连部阵地方向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我正辨别着是敌我哪方的炮火,一团火焰就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火焰发出的高温向我迎面扑来,火药味夹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令人几欲作呕。眼前的火焰几乎烧到了我的眉毛,一辆“捍马”吉普车的车轮燃烧着从我面前滚向山坡下,一名美国大兵就趴在我面前向我们阵地射击,他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到我。

周围忽起的炮声、爆炸声连连四起,不绝于耳,这一定了团里其他部队和右侧山脉上的伞兵和特种兵们发起的火力支援。透过跳动的火焰,我依稀看到疯狂的美军仰仗着前边有坚厚装甲的坦克掩护,一个跟一个向连部阵地冲刺。这再次证明了美国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怕死,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勇敢,有意志。

忽然,,一声格外刺耳的高声频爆炸响起,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这爆炸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接着挂在耳朵旁的耳机传来了清晰的通话声:“能听到吗?能听到吗?”是师志峰的声音,我多想回答他,可敌人就在我面前,只要稍一出声,我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排长,我是江少波,我能听到!我能听到!”江少波激动的声音在整个阵地上回荡,我们的通讯恢复了。

只听师志峰的喊声已经有些沙哑了“连长,敌人的坦克上有反应装甲,我们的反坦克炮无法摧毁目标!”

“那就用反坦克导弹!”

“不行,太近了!已经比反坦克导弹的最小射程还要近了!”师志峰反驳了席长福的想法。

江少波喊道:“排长,想办法请求右侧山脉上的伞兵和特种兵们给我们反坦克导弹增援!”听江少波急切的声音,敌人好象已经离阵地很近了。

师志峰回答道:“我刚才就已经联络过了,由于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的敌人有坦克,他们根本就没有装备反坦克导弹。他们现在打过来的迫击炮和滑膛炮已经是在消耗他们紧有的弹药了。”师志峰的回答是对的。谁能想到,美军居然能把数十吨重的坦克运到山地来,在连绵起伏的山川中和我们打一场机械化装甲战斗。而我军驻守在玉山山脉上的伞兵和特种兵们,都是轻装的非机械化部队,他们的炮弹储备肯定有限,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增援火力就会停止的。

片刻的沉默后,江少波又道:“排长,我们只有放敌人的坦克过去,从侧后面... ...”吱啦的杂波又一次干扰了我们的通讯。妈的,我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窝囊仗,通讯不畅、没有重火力支援、没有空中支援、没有装甲部队,只有我们这些拿着轻武器的步兵来对抗有通讯保障、有空中支援、数量远多于我们的装甲合成部队的。

我几乎绝望了,看来这次真的要在这里长眠了。我鼓起勇气,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拉下了手雷上的保险,尽最大的能力,把手雷扔了出去。由于空间狭小,虽然我用尽了全力,可手雷最终只被抛出十几米远。一声近在咫尺的爆炸在我前方炸响,硝烟跟着气浪卷起弹片和碎石块射向周围的敌人。

我胡乱开了两枪就赶紧弯下腰,顺着坑道向22号射击点爬去。一连串犹如鞭炮般的子弹碰撞声,接着就在身后的28号射击点上响起,几秒后在一枚炮弹的爆炸声中结束。28号射击点已经被炸塌,从身后追上来的尘土完全遮蔽住我的视线,我只有摸索着朝前爬去。

爬了很久,终于来到22号位,江少波已经不在这儿了,这里只有我留下的那枚防空导弹还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我这个主人的召唤。我不敢抬头观望,谨慎的架起了小镜子,查看周围的形势。

敌人的坦克已经攻上了连部阵地,紧随其后的几个美国大兵趴在我们连坑道前往里边扔手雷,后面还有四五辆“捍马”吉普车停在那里等待胜利的欢呼。我拿防空导弹,江追踪模式定为激光架束制导,然后猛然站起身来,对准了一辆倒霉的“捍马”按下了发射机关,一枚带着怒火的导弹直飞出去,顺着激光束笔直的飞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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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7:0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
轰隆的爆炸声伴随着光彩夺目的火色云彩直奔天际,云彩下一道道燃烧着的破铜烂铁响四面飞去,一朵昂贵的“兰花”就这样形成了。停在他周围的“捍马”们顿时被这一声震人心魄的爆炸给炸得魂飞天外,他们无法再安然的站在那里等待主人的驱使了,他们急忙撒开束缚他们的缰绳,犹如草原受惊的野马,向后狂奔。

急行中,敌人仍不忘用车上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向我这里22号射击位打来密集枪榴弹。我立刻蹲下身子,沿一条通往14号射击点的地下坑道爬去。身后枪榴弹的爆炸掀起了层层的硝烟,很快又被一枚由坦克打出的120滑膛炮弹驱散。

阵地上又是一个爆炸碟起的高潮,密集的爆炸声足以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战斗现在有多么激烈。

我加快步伐,快速的在坑道里爬动着,头顶不时落下被震落的尘灰向我告戒着,这坑道是多么的不结实,坍塌随时可能发生。我真的不愿意再在这该死无尽头的地道里呆一秒钟了。

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离连部最远的14号射击位,我一个跟头滚了出来,把正在观察敌人动静的江少波吓了一跳。原来他见22号射击点的位置很不利于观察,于是就到这里来想与黄自超会合,谁知道,他到这里的时候,黄自超去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江少波见我连滚带爬的从地道了爬进来,高兴的说:“是你呀,我还正担心着你呢。你刚才真勇敢,跟咱们这次守住阵地立大功了!”“我?我怎么了?”我奇怪的问道。

江少波一边抬头观看战场情况,一边嘴角带着微笑对我说:“你刚才用防空导弹打中了美军的‘捍马’后,这些‘捍马’就都开始撤退了,这严重影响了美军步兵的士气,当坦克转过头来向你开火的时候,那亮坦克最薄弱的后脑就完全暴露给了反坦克炮手,哈哈,就这么一辆坦克就报销,其他坦克跟着象被驱赶的鸭子一样,左顾右盼着后退了。”

我也抬头望去,果然,敌人的坦克跟着忙于逃命的步兵不情愿的缓缓后撤,冒着白烟的炮口不时的向我军阵地上无力的打着毫无准头的炮弹,敌人从几公里外的直升机上打来了密集的火箭弹掩护着这支败北的部队。

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狼狈逃窜的敌人,暗自庆幸我现在还活着。

沿着坑道,我们回到了连部,连部里到处都是轻重不一的伤员,混乱中医务兵左右奔跑,救治着还有一线希望的战士们。我们一进工事,就帮着把伤员往弹药库里转移,按照敌人的习惯,报复性的炮击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果不出所料,随着张学斌的一声:“注意,敌人炮击!”密度极高的炮火攻击铺天盖地的落到我们阵地上,为我们打扫着这惨不忍睹的战场。我跑到张学斌身边大声地问道:“学斌,842高地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学斌抬头道:“进攻842高地已经被美军占领了,一营的战士们现在被压在坑道里出不来,我军附近的105山地炮刚刚开火支援就被敌人的武装直升机给压制下去了,现在一营他们正在呼叫师属炮兵团的火力支援!”

“不会有支援的!”江少波听到张学斌的话后,沉重的说:“没有制空权和制电磁权,我军大口径火炮只要一开火,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等于是让炮兵自杀。”

看着地图的席长福听了江少波的话站起身来道:“那我们就得组织一次反冲锋,把842高地夺回来,不然一营的战士们就凶多吉少了。我现在就向团部申请,最好汪团长能把预备队也派上。”就在席长福不顾直要头的江少波劝阻,执意要与团部通话时,张学斌突然拿起话筒道:“连长,团长找您。”席长福拿起话筒道:“我是席长福,恩,恩,是!”他放下话筒,带上钢盔道:“团长要我现在去团部开会,可能是商量842高地的事,这里暂时由师志峰和江少波负责,你们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静,要趁敌人坦克还在射程范围内就把他们消灭了。”

席长福转身走出弹药库,看着他和警卫兵匆匆的身影,我心头蒙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席长福刚走,张学斌就指着屏幕大喊:“美国人攻击我国本土了!”

全连仅有剩的二十多名战士都把惊异的目光投向张学斌,江少波上前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学斌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读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美国人攻击我国本土了!半小时前美军从海上对我国青岛市、上海市、宁波市、厦门市、汕头市和湛江市等地的电厂、机场、港口、车站和各处仓库发射了80多枚‘战斧’式巡航导弹。同时他们平时在出售给我国的软件和日本出口给我们的芯片中都带有病毒,美国和日本利用在我国的网络公司启动了病毒对我国计算机网络进行病毒攻击,损失正在评估中,我国政府发言人刚刚对此发表了强烈的抗议。”

孔元军把钢盔狠狠地往地上一甩说:“又是抗议!就不知道来点实际的!”

师志峰厉声道:“孔元军,你刚才在说什么?是在表达对人民政府的不满吗?我们和平常有言论自由的百姓不同,身为军人怎么能埋怨政府,这会对部队政治工作造成不利影响的,我相信我们政府一定会给全世界一个交代的。”

江少波看了一眼孔元军,没说什么继续问张学斌道:“有没有地空导弹部队的消息?”张学斌摇头道:“没有,他们隶属于空军,我们使用的不是一个系统,信息是不能共享的。等等,师部命令,各连队立刻关闭等离子干扰机,并要立即将其炸毁。由于敌人的微波武器威胁严重,电子对抗由团部微波对抗系统和师属电子对抗营来执行。”

张学斌读完后扭头对江少波说:“我们连的等离子干扰机刚才已经被美军的微波束给摧毁了,这回反到省事了。”

江少波不同意张学斌的看法道:“师部的意思是怕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落到美国人手里,我们现在必须把他炸掉。自超,你去办,记住多放点炸药,不能让敌人从残骸里研究出点什么眉目来。”黄自超点头开始在弹药库里找炸药箱。

江少波转过头对师志峰道:“敌人下一轮进攻肯定更猛烈,能不能守住还很难说,我想是不是让伤员先撤退。”师志峰点头道:“我同意你的想法,伤员如果继续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要是再作了俘虏,我们可真的无法向他们父母交代啊。”想到被媒体暴光美军在伊拉克战争期间虐待战俘的内幕,我就不寒而栗,我说什么也不能当那群杂碎的俘虏。

在师志峰的指挥下,重伤员由轻伤员掺扶着沿坑道向后方5团的阵地撤退,争取由那里在向设在嘉义市附近的战地医院转移。我看着这群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的战友,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即为他们的伤势担忧,又羡慕他们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战场。我此刻真希望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哪怕少条胳膊什么的。

伤员们刚走出弹药库,张学斌就大声的警告道:“注意,敌人特种弹药攻击!”

孔元军大叫道:“快叫他们回来,妈的,一定是探测器探测到我们伤员在撤退,他们就打空气燃料弹了。”

伤员们本来就行走不便,听到这么两嗓子可被吓坏了,他们一涌而入,一名只剩下一条腿的伤员在门外30米的坑道里摔倒了,他冲着我们大喊:“快关门,快关门,不要管我!特种弹药就要到了。”黄自超看到那名伤员,不由分说,快速跑上前,抱起他就往回跑。

黄自超的脚刚踏进弹药库,一声强有力的爆炸声猛烈的摇晃着我们的工事,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得多,其强度甚至比炸弹之王还要强烈。弹药库里一些堆起来的弹药箱也被这猛烈的晃动摇了下来,砸在地上。

“这是什么炸弹?妈的,威力这么大!”爆炸震动稍息,师志峰扶着凌乱的弹药箱骂道。

江少波道:“这是钻地炸弹,能摧毁藏在地下30多米深的工事。”

孔元军得意得道:“想炸老子的防御工事,没那么容易!”

“不!”江少波紧缩双眉,担心的说:“敌人要炸的恐怕不是我们这里!快,快联络一下连长!”张学斌迅速向团部发起通话邀请,可始终没有回复,张学斌反复重试,嘴里还叨叨着:“奇怪,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通讯光缆被炸坏了?”

江少波越听越紧张,他对师志峰道:“排长,您指挥伤员撤离,我去团部看看怎么回事。”也不等师志峰回答,江少波转身朝弹药库外跑去。师志峰望着江少波的背影喊了句“小心敌人842高地上的阻击手!”就开始指挥伤员撤退了。

我敲了敲张学斌的钢盔问道:“你看看我军会不会有炮火支援。”

张学斌急的出了一头的汗,他查看着通讯光缆说:“现在根本和外界联系不上!我们连的通讯线路是接在团部指挥所里的,难道团部出事了?”张学斌难看的表情使在场所有的人感到不安。师志峰听到张学斌的话,凑过来问:“现在什么信息都接收不到也发不出去吗?”张学斌点了点头,师志峰继续道:“那就用无线传输。”张学斌解释说:“现在敌人的干扰太强了,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和团部的微波对抗系统都已经瘫痪了,现在使用无线传输不但没有作用的,而且还会暴露我们的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团部重新把线路接上。”

师志峰踌躇道:“那就只有等江少波回来再说了,不过没有战场预警是很危险的,你能不能架一台毫米波雷达?”

张学斌点了点头后跑到弹药库的一个角落里,从一个白色的大箱子里取出了一部毫米战场波雷达和一部红外探测器。接着他又拉起一根细细的信号线跑到弹药库外去了。

突然,外边传来了密集的爆炸声,把我吓的手心发麻。我快速跑出弹药库,去查看张学斌的安危,。

来到防御工事的了望口,见张学斌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目光直盯着842高地。我顺着他的目光扫去,只见整个842高地如同一座泼满了水的石灰山,满是不断膨胀的气泡。与石灰反应不同的是,这些巨大的气泡是带着黑色硝烟的红色的火焰。“那是我军大口径火炮的轰击!前指还是发动火炮支援了。”见我也跟了出来,张学斌向我解释道。

蔚蓝的天空中,一道道炮弹划过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即使不用炮位雷达,也能大致知道我军炮兵的位置。高空中一架架呼啸着的美军巡逻攻击机,迅速地掉转机头恶狠狠地向我军炮兵阵地扑去。立时间,842高地上密部的硝烟不在抖动,刚刚燃起的愤怒火焰不得不又一次熄灭,只有山川河谷还在回味着刚才悦耳的轰鸣。

张学斌气愤的骂道:“妈的,不打掉这些讨厌的‘苍蝇’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们的空军都死哪儿去了?”

面对这龌龊的战局,我也义愤填膺,但是这一切是我一个人无法改变的,我只得催促张学斌快点安置雷达。

忽然,842高地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数十名手持冲锋枪的战士们从地道中冲了出来,与美军展开肉搏战。场面顿时乱了起来,美军远远躲在高处的武装直升机们急得在空中打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陆军士兵与对手近距离手肉搏,却帮不上忙。而在我军炮兵猛烈急促射轰击下余存的美国大兵们,被他们眼前这些无畏的解放军战士们勇于拼杀的气势所震慑,他们缩在已经满身伤痕的坦克后面,向842高地的顶端后撤,手中的冲锋枪瞄也不瞄的向坡下扫射,妄图用机枪声吓退这些令任何对手都胆战心惊的勇士们。

我正看的出神,身边猛然一股热浪袭来,我还不急回头,一枚导弹拖着长长的尾谚从了望口飞出,只奔842高地。导弹的目标是一辆停在842高地顶端的美M1A2坦克,导弹正中坦克炮塔的侧面装甲,那里的反应装甲早已反应过了,那枚带着积压了几天怒气的导弹,深深的扎进了含有贫铀的铠甲中,用满腔的怒火,将那铠甲撕的粉碎。铠甲内的弹药被瞬间点燃,在一声响彻山谷的哀鸣声中,残破的坦克炮塔被高高的抛向蓝色的天空,并抛洒出橘红色的火状花瓣。

敌人在空中的武装直升机正对混乱局面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新的猎物,他悄悄地把他那阴险的面庞对准了我们,悄无声息的打出了一梭子火箭弹。密集的爆炸声在工事周围炸响。碎石烂瓦跟着爆炸的气流冲了进来,打在胳膊上,疼痛难当。趴在身旁的,手中还提着反坦克导弹筒的孔元军,脸上带满足的笑容。

我拉起孔元军叫了声张学斌,就跑回了弹药库。刚踏进弹药库,就感觉到孔元军的手一软,向下垂去。我回头,见一根细长的弹片穿透了孔远军的防弹衣,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胸膛,一柱鲜血顺着弹片流淌出来。

我将孔元军慢慢地平放在地上,大喊医务兵。师志峰查看着孔元军的伤势对我说道:“医务兵送伤员们撤退去了!”听到这噩耗般的消息,我手足无措,只能无助的冲着孔元军大喊。黄自超拿出了一支“度冷丁”打进孔元军的左臂,接着双手就抓向孔元军胸前的那根弹片,师志峰连忙挡住了他说“使不得。”

嘴里漫骂不停的张学斌跟了进来,看到孔元军受了重伤,一句话也没说,拿起一枚防空导弹就往外跑去。师志峰使了个眼色,两名一排的战士立刻上前拉住了他。张学斌仍不肯罢休,拼命挣扎要出去找敌人算帐。师志峰怒道:“张学斌,不要胡闹,让他安静一会儿。”稍微恢复了点理智的张学斌,垂下拿着防空导弹的胳膊,哭着扑到孔元军身边。

孔元军看着我们欣慰的露出了笑容,他握着我的手道:“我,我答应过,答应过班,班长,我,我一定,一定要打掉一辆美军,美军的坦克。我,我做到了。你说,班长,班长在九泉之,之下,会知道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师志峰在控元军伤口上洒了把止血粉,柔声道:“元军,你不要说话,等医务兵来了就没事了。”

孔元军摇了摇头道:“没,没用的,我,我知道,我快不,不行了。柳枫,给我,给我一根烟好吗?”

我台头望向师志峰,师志峰闭上了含着泪水的双眼,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我掏出了一整包的“骆驼牌”香烟,这是他在滩头阵地上给我的,我抽了一盒,这一盒是我特意留给他的,本想等他没烟的时候再给他,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景下给他。我点燃了一根烟放到孔元军那已经流出暗红色血液嘴上,孔元军看到是“骆驼牌”香烟会意的一笑,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咳嗽了一下后突然精神一震,他吃力的用那血淋淋的手在上衣口袋上乱摸,我赶忙帮他拿口袋里的东西,口袋里居然是一颗子弹头。孔元军把那子弹头放在我手里说:“柳枫,这是在滩头,滩头,你的防弹衣上,取下来的,我本来,本来想等这仗,打完了再还给你,可现在,现在,哎,我等不,到,那时候了。”我泪如雨注,似被万刀乱挑的心,揪扯着五脏六腑,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元军!”就哭倒在他身旁。

孔元军躺在那里,笑了一下道:“美国佬,我打了你的坦克,还,还抽着你的烟,看你,看你把我怎么,怎么样!... ...你们看,快看,红色,是红色,那是我们,我们的国旗在,在... ...”嘴上还叼着香烟的孔元军,眼角露着丝丝的笑容离开了我们,没有人知道他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他走时并没有遗憾。

我靠在弹药箱上痛苦一场,心神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孔元军和冯全志、老童、余海、吴昆他们在一起,他们神情欢快的对我说:“要振作起来,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目标,这才是我们最大欣慰。”

我擦干眼泪,拍了拍身边还在痛哭的张学斌道:“好了,你要不工作,敌人要是特种弹药攻击,我们都不用哭了。”张学斌看着我勉强的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电脑旁。三排的一个数字兵正坐在电脑旁监视着屏幕,他在孔元军受伤后,出去布置预警的毫米波雷达和红外探测器。他见张学斌走过来,就对张学斌道:“敌人到现在还没有进攻的迹象,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不知道他们再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敌人没什么阴谋,他们的一个后勤补给基地被我们特种兵指引的巡航导弹远程火箭炮给端了。现在顾不上我们这里!”江少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我又惊又喜。江少波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被军用毛毯盖着的孔元军的尸体,又抬头环顾一圈,当他看到孔元军不在其中的时候,双眼一红,趴到孔元军的尸体上痛哭起来。师志峰上前扶起了他问道:“你刚才说,敌人的后勤补给基地被咱们给端了?怎么回事,团部那里情况怎么样?”

江少波抹了一把鼻涕道:“我跑到团部所在地,那里已经被一枚钻地炸弹给摧毁了,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汪团长、屈政委和席连长他们都... ...呜,呜,呜... ...”

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围着江少波不知道说什么好,团部正在开会,所有的连以上指挥官都在那里,要是真如江少波所说,那么我们等于是一全各自为战的无头苍蝇,哪里还能打什么仗,撤退都没有人组织掩护了。江少波接着说:“我正在查看的时候,预备队就是二营一连的一个排长也来查看了。我向他说了我们失去通讯的情况,他说他们连有一条与驻守右侧山脉上的伞兵部队直接通信的光缆,于是我就又到他们连部跑了一趟。在那里我们与伞兵联络上了,并通过他们联络上了师部和前指。前指告诉我们,我军在敌后的第14侦察大队发现了一个敌人隐蔽的前沿补给基地,并制导了巡航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给敌人来了一次突然打击。敌人这会没有工夫,也没能力对我们这里发动进攻了。刚才一营和二营对842高地上的敌人发动反攻时,敌人都没有派出增援部队,让我们轻易得手,可见他们的麻烦是不小。”

江少停了一会儿道:“师部要求我们分散防御,虽然暂时不会有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但我们也不能让敌人轻易就攻破我们的阵地。不过师部说如果实在守不住了,是可以撤退的,而且要分散撤退,伞兵和5团他们会掩护我们的。”

师志峰问道:“那到时候,我们往哪里撤?5团的1037高地吗?”

江少波道:“师部只明确作为预备队的二营立刻后撤至1037高地,却没提我们的撤退方向。我想可能是考虑到我们进入战斗状态后要想沿我们915高地后面的缓坡撤向1037高地会被敌人当成活靶子,是让我们因时自定。”

师志峰点了点道:“好,最后往哪里撤,就因个人在当时的情况而定吧。不过要有统一的撤退信号,我们没有通讯。”

江少波看了看弹药库里的堆满了的弹药箱道:“这些弹药也不能便宜了敌人,我看就在这里装上遥控炸弹,实在守不住了,等敌人攻上来时就引爆,还能作为我们后撤的统一信号。我们就分三至四人一组,方便照应。”

师志峰称是,开始着手准备炸药,江少波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孔元军牺牲的情况。我虽然只简要的向他描述了一下经过,可江少波的眼圈里还是迎出了点点闪动的泪花。

日挂正午,风绕白岩,工事外微风渐起,躯散着满是腥臭和硝磺的肮脏空气,为这残酷的夏日带了徐徐舒适的凉意。在依然闷热的防御工事坑道里,我靠在张学斌的电脑前对张学斌说:“等会儿你跟着我走,要小心,不要走散了!”

张学斌略微迟疑了一下,他看了我好半天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道:“江少波刚才也对我这么说来着,咱们班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一会儿我们就一起走吧。”

我心里微微一惊,江少波也对张学斌说这话了?难道他听到老童对我说的话?不可能啊,除非是余海或师志峰听到了告诉他的。也不对,老童刚去世,江少波就向我要老童的手枪了,那明明是要强这谁也不愿意干的任务,那时江少波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 ...我不愿在想下去,但脑子又不由自主继续游走。也许是江少波注意到数字通讯牵扯到了全军的安全性,有意要保护张学斌的,也许是我想多了。不知不觉中,我沉沉的睡着了。

“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注意隐蔽!”张学斌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我从甘甜的梦乡里拽了回来。我睁开眼睛,张学斌正仓促把已经关闭了的放进金属网袋里,几名士兵熟练的关上了弹药库的大铁门,然后带上氧气罩紧靠在墙角等待着。

我刚寇上氧气罩,耳旁就响起了耳鸣,耳鸣声越来越大,仿佛一颗定时炸弹的报警器在临爆前焦急的鸣叫着。很快,我感觉到头晕目眩,一阵恶心的感觉使我几欲呕吐,脑袋里的脑浆似乎在强烈的颤抖着,把我拉向昏厥的边缘。

随着应急灯炮的爆裂,整个弹药库进入了恐怖的黑暗,仍然持续不断的耳鸣在黑暗中几乎想要把我的脑袋撬开。裸露在外边的面部皮肤和手部皮肤都感觉似被开水烫了一样,疼痛难忍。急促的呼吸也越来越感到困难,剧烈运动的肺吃力的从氧气罩里吸取着宝贵的氧气,并尽可能的把它溶如在周身游走的血液当中去。无助、恐惧占据了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我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周围的一切,包括这可恶的战争似乎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地上,等待着可怕的感觉早点过去,我甚至想不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在干什么,只有眼前这难表于言的痛苦深深地折磨着我那脆弱的身躯。

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搅人脏腑的耳鸣渐渐退去,浑身的不适感也随之稍减。一点明亮的光点忽然在我眼前晃动,为我带来了对生命的信心。我下意识打开了肩上的手灯,查看周围的情景,我还没有完全想起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我努力的搜索着大脑的每一个记忆细胞,尽可能快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照明灯终于恢复了刺眼的光线,我看到躺在身边已经晕了过去的张学斌和他手上紧紧抓着的裹着电脑的金属网袋,我终于想了起来,刚才张学斌喊了一声:“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注意隐蔽!”接着一幅幅刚才的画面从我面前闪过,记忆终于恢复了。

“妈的!美军用的是‘次声波炸弹’,柳枫,你没事吧,学斌怎么样了?”江少波双手按动着太阳穴,双眼无神的问我。我赶紧爬起来检查了张学斌的心跳和呼吸,在确定他只是昏厥了过去之后我才对江少波说:“学斌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那就不要打扰他和周公聊天,他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江少波亲切的看了张学斌一眼后扭头大叫道:“有没有恢复过来的数字兵?快过来打开探测器。敌人可能就要进攻了。”

一名三排的数字兵跑了过来,他取出张学斌的电脑,开始熟练的操作着。“报告中尉,毫米波战场雷达已经被次声波摧毁,现在只有红外探测器可以使用。对面敌人的1037高地还没有什么动静,等等... ...是敌人的坦克,敌人坦克向我阵地扑来,速度20公里每小时,距离940米,有直升机和步兵协同!”

江少波对刚走过来的师志峰道:“敌人这么快就恢复了后勤保障,看来他们不只一个后勤基地!”

操作着电脑的数字兵又开口道:“敌人坦克有激光压制!敌人打出红外干扰弹,干扰很严重,目标丢失,目标丢失!”

师志峰立刻上前问道:“还有没有数字兵,快出去装上毫米波战场监视雷达。”

江少波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装那玩意儿已经没什么用了,敌人干扰我们,我们也得干扰干扰敌人。”

师志峰不太明白江少波的意思问道:“怎么干扰?”

江少波笑了一下道:“一排现在尽快救醒还没有醒过来的同志,二排用枪榴弹向阵地前打烟雾弹、电磁干扰弹和红外干扰弹,三排立刻去在各个战壕上布置定向雷。大家注意不要往阵地前观望,小心敌人的直升机。”

师志峰点头道:“恩,这个安排不错,完成任务后,大家立刻回来报道,还有其他任务。”大家齐声应了一句“是”就开始忙碌起来。我在弹药箱里找到了一部榴弹发射器扛在肩上,左手拖着满满一箱子烟雾弹和电磁干扰弹,跟着大家往外走去。江少波一手拖了一箱子枪榴弹跟着我,他边走边问师志峰:“排长,弹药哭的引爆遥控器您交给谁保管了?”师志峰回答道:“那是我的,谁也别想强。”江少波没有再吭声,继续跟着我往外走。

刚走出坑道,江少波提醒我道:“不要抬头看,敌人有激光压制!”我矮着身子走到了望口前,举起枪榴弹做准备。

“预备,放!”随着江少波的一声令下,我奋力的扣动着榴弹发射器的扳机,一枚枚拖着长长烟雾的枪榴弹从了望口飞出,奔向阵地前方,在那里形成了一层层浓厚的烟雾墙和红外干扰墙。

我正打的起劲,突然一阵密集的爆炸在工事周围响起,爆炸工事前掀起的碎石四处乱飞,腾空而起的黑红色硝烟在猛烈的爆炸声中颤抖着,向工事里飘动。一股呛人的硫磺味迎面扑来,我立刻带上了氧气罩,继续打着枪榴弹。

三排的战士们满面尘土的跑了进来,他们布置完了定向雷回来向江少波报告。江少波大声的叫我们撤回弹药库。

回到炎热、潮湿的弹药库,我们全连所剩的二十来个人都擦拳磨掌等待着江少波和师志峰的命令。师志峰先开口,他神色黯然的说道:“我们就以班为单位吧,我们现在的班,最多的也不超过5个人了。”听到这话,我们都低下了头。江少波接道:“我们先分头部署,然后用麻雀战术尽可能的延缓敌人的进攻步伐,等师排长引爆了这里的弹药后,我们就各自寻找路线撤退。大家注意,一定要保持有生力量。现在我们还能用的只有7个射击点了,大家抓阄决定。一排一班只剩一个人了,就和三排三班的两个人一起吧!”说完江少波把早就准备好的8张字条放进钢盔里,晃了几下后伸到大家面前。排长或班长们一一伸手取字条。已经没有了班长的班里,你推我让的推举出一个“临时班长”来取字条。

江少波拿起了最后剩在钢盔里的字条看了后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是14号射击点,我早上去过那个射击点,那里位置比较偏僻,但是比较前出,想从那里撤退到后边5团防守的1037高地,简直不可能。但是从那里向右侧的玉山山脉撤退路途就比较近,只是玉山山脉在我们这一段地势险峻,几乎没有可以攀爬道路,往那里撤退也不大可能。

美军的坦克突然加速向我们阵地扑来,他们一定是调用了卫星图象、启动了战场声纳探测器,在对我们915高地进行了分析后才敢一口气冲上来的。妄图以灰黄色的外表融合荒凉的背景中的坦克刚冲过由枪榴红外干扰弹和烟雾组成的墙幕,就已经超过了反坦克导弹要求的最小射程,导弹已经成了恐吓敌人的道具,不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了,但我们坚强的战士们仍奋力以血肉之躯来阻挡这些面目狰狞的钢铁怪兽。

反坦克火箭筒突然开火了,一枚枚喷着怒焰的火箭弹一齐射向敌人张狂的坦克,火箭弹与反应装甲相碰撞而爆炸,产生的浓烟把敌人的坦克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但很快敌人坦克又安然无恙的冲出了重重硝烟,继续向阵地扑来。空中呼啸着的武装直升机用火箭弹和23毫米机关炮为坦克扫清障碍,全副武装的美军士兵从紧随其后的装甲车上跳下来,他们都弯着腰慢慢地围了上来。

敌人的一辆坦克很快就冲到7号射击点,守在那里的是三排3名士兵。他们突然一起跃起扑向,拉响了身上的手雷。闪亮的火光在悲壮的爆炸声中燃起,无力的摇撼着大地和敌人坦克坚实的贫铀装甲,冲天的烟雾带走了三位最可爱的人,而可恶的敌人却依然挺着高傲的头颅,大踏步向前逼近。

江少波架着阻击步枪瞄准着敌人后面跟上的步兵却始终不放枪,他头也不回的对我们说:“守不住了,你们先撤!”

张学斌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江少波回头看了张学斌一眼道:“这是命令,等我确保排长遥控的炸弹炸响了,就会立刻赶上你们的,你们往玉山那边走,如果遇到小路就上。快,不然来不急了。”

“看!那不是排长吗?他在干什么?”黄自超指着邻近22号射击点,我顺手望去,只见一个师志峰在趴那里,手里紧捏着炸弹遥控起爆器,敌人猛烈的机枪子弹正在他头顶上呼啸着。江少波大喊道:“排长,怎么不起爆炸弹?敌人已经冲上连部的阵地了!”江少波话音刚落,几名美军步兵把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压的我们无法抬头,接着就是一枚120坦克炮弹落在射击点的前方。这里不能呆了,我们立刻沿坑道向24号射击点转移。

密集的枪炮声中我们听到师志峰的喊声:“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撤退。敌人干扰太强了,我的起爆指令发不过去,我得靠近点才行!”真没想到敌人的电磁干扰居然能干扰到启动炸药的微波信号。江少波的两条浓眉皱在一起,要是不能起爆炸药,不但少了个痛击敌人的机会,而且还送给了敌人一批弹药,更主要的是那台坏了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如果落到美国人手里,将对我们以后的电磁对抗更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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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7:4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
黄自超见状道:“少波,我知道一条坑道可以由22号射击点到连部后面的4号射击点。那是在高地后侧,应该没有敌人的微波干扰,只要再能压制住敌人直升机的干扰,那里应该可以把爆信号发过去。”

江少波听到后问黄自超道:“那怎么走?是哪条坑道?我怎么不知道?”

黄自超道:“阵地地图上没有,可能是工程兵们忘了注,22号射击点坑道太多了我也说清,但我知道怎么走。”

江少波立刻对闷着头喊到:“排长,我们知道一条坑道可以到4号射击点,那里应该可以把起爆信号发到弹药库,你等等,我们马上就过来了。”说着就拉黄自超往22号射击点走。黄自超连忙道:“少波,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人多目标大,你还是赶紧带着他们撤退吧,我起爆了炸弹就会来找你们的。”

江少波道:“不,我们还是一起去好些,能有个照应。柳枫、学斌你们先往东撤退,我们很快就会跟上来的。”

张学斌倔道:“不!我说过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

“学斌,你身上还有重担,要和美军打高科技战我们少不了信息化数字技术,你还是先和柳枫撤退吧。”江少波道。

“不”我还从来没见张学斌如此倔强,他手里紧抓着手枪,一副临阵杀敌的模样真是难为了他。江少波无奈,只得对黄自超道:“那你就一个人去吧,要小心,等完成了任务到玉山来找我们,那里还有我们的伞兵和特种兵。”黄自超向我们每个人看了一眼,眼眶里的泪花一闪而过,他低声回答道:“是!”就转身爬进通向22号射击点的坑道。

我们三个人顺着越来越浅的战壕向山脚下冲去,一路上敌人的枪榴弹在无人机的引导下始终紧跟着我们。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蜿蜒蜒从杂石林立的山谷里徐徐流向西方,溪底大小不一的小圆石静静的躺在那里,任凭连绵不短的流水消磨着他身型,再尖的石头在这里也将被磨去棱角。

忽然高地上传来剧烈的连环爆炸声,每一声释放着强大力量的爆炸都在强烈地摇动着山涧的巨石,愤怒的呐喊出对敌人的仇恨。“自超他们终于得手了。希望他们没事。”江少波安慰道。

我们淌过小溪,来到了山势险峻的玉山脚下,这里根本没有出路,继续往东是几乎垂直的大山,沿山脉往难是一条20多米宽的峡谷,足有30多米深,想绕开这个峡谷要么攀登几乎垂直的玉山,要么往回走300米。往北倒是比较好走,但那里是美军的占领区,谁知道那里有什么等待我们。江少波稍加思索道:“我们只有跳下去了,抗日战争时有狼牙山五壮士,我们今天就效仿他们一下吧。五壮士还有两个幸存的呢,我们就各自看运气吧。”

我往下看了一眼,直觉得双腿发软,手心冒汗。从这里跳下去,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体会到当年的英雄们在绝望时的心情,英雄真的不是好当的。张学斌也往下望了一眼道:“少波,这里有树藤,我们顺着树藤往下爬,看看能不能到下面。”我仔细一看,果然一条条粗粗的树藤从脚下的崖边一直通向山谷里。

江少波观察了一下树藤后点头称是,于是我们就行动起来。我们先解下背包扔了下去,然后慢慢顺着树藤往下溜。“注意,抓紧,不要往下看!”江少波不时的提醒着我们。由于我们47军是以山地作战为住的部队,我们以前进行过攀缘训练,顺着树藤往下溜,是再容易不过的了。但是张学斌是战前才分到我们部队来做通讯,信息协调的,他的动作可就笨的多了。在我们俩人的照顾下,不到15分钟,我们三个人就安全的下到了谷地。

翠绿相环,花香萦绕,这里显然未经战火,处处和谐,给人进入仙境的感觉,这里好似乱世里的世外桃源。

我们不敢逗留,整理好行装沿山谷向东北方向走去,一路上我们留心着两边的山崖上是否有可以攀爬地方,我们知道头顶的制高点上有可能就有我们的伞兵战士。可是一连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依然是似乎没有尽头的山谷,两边尽是布满了鲜苔的陡立悬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攀登的地方。

激烈的战斗声已经离我们非常遥远,仿佛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不知道是该庆幸离开了可怕的战场,还是应该对现在竟置身于事外而感到羞辱,但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继续沿这崎岖的山路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唯一能辨别的北斗星却不露声色的躲在山脊后面和我捉着迷藏。我总觉得就这么走下去不是个事就问江少波道:“少波,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们是不是看看电子地图,用卫星定个位?”

江少波回答说:“现在美国肯定干扰了这里GPS信号的民用码,现在不能信任敌人的卫星定位系统。”

“那就用咱们自己的‘北斗星’定位系统吧,那一定靠得住。”我建议道。

张学斌接过了话茬道:“也不行,我们刚才是从战场向东北方向走出来的,现在的位置应该在敌人的后方。咱们的‘北斗星’系统是双向定位模式,也就是我们必须向卫星发信号,由卫星再发给基地进行计算,然后才能进行定位,不象美国的GPS系统是直接接受信号后,就地计算得出结果的。我们如果现在用咱们自己的定位系统,就得向卫星发信号,那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身在敌后,那样我们会被当成侦察兵被围追堵截的。”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又问张学斌道:“那么我们国家为什么不发展向美国GPS那样的系统呢?”江少波却替张学斌回答道:“象美国GPS那样的全球系统,美国是发射了24多颗卫星,耗费了200多亿美圆,历时20年才达到今天这样全地域,全时段运行的系统。我们国家尚在发展阶段,哪里有那种经济实力去建造那么一个庞大的系统?我们国家的‘北斗星’系统只有三颗卫星组成,不但经济,而且容易。”

张学斌把话题拉了回来道:“我刚才翻看了一下电子地图,上边根本没有这条峡谷,不过照我们所走的方向看,现在应该已经在敌控区了,我们要注意敌人的巡逻队,按照美军的惯例,他们会在一些地区投放探测器的。我们小心点。”

听到这话,我和江少波都慢了下来,脚步放得更轻了,连交谈也不多了。我们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在夜视仪昏暗的光线下,我觉得两侧的悬崖开始变的矮了起来,也没有最初那么陡,那么窄了。又走了几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这山谷的尽头。两边逐渐矮下来的悬崖向两边缓缓伸展开来,虽然是夜晚,我仍可以感受到这生长在山野间的万物生机。参天的大树下,齐人高的灌木丛占领了所有的山头,一座座平缓的山峰更象是丘陵一样,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走出了狭长的峡谷,我们心情都是一阵愉悦,我们坐下来吃了点压缩饼干,与其说我们是稍做休息,倒不如说我们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江少波咬了一口压缩饼干一边咀嚼着一边吐字不清的分析道:“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敌后了,我们如果往南走,就必须要穿过双方的交火线才能回到部队,不过双方的侦察手段都那么先进,在我们到部队前可能就已经可能被打死了。”

张学斌打开电脑,调出电子地图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啊?四周到处都是敌人!”

江少波看了一会儿地图回答道:“我看我们现在只有三个选择。第一,我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等我们部队打过来时,我们再出来!”“你认为我们的部队还能打得回来吗?”张学斌打断了江少波道。江少波摇着头道:“不知道!但愿能吧。”江少波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第二,就是我们向西走,我们的西侧应该还在彰化以南,那里应该是我们的控制区。不过这中间要穿过美军第十山地师的占领区,而且如果双方在山地与平原交界处已经形成的对峙,那么我们仍要穿过双方的交火线,那就比直接向南走的危险还要大。第三,我们向东走大约40公里就到海边了,在那里我们如果能想办法弄条小船沿海岸线向南划,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我军的控制区内靠岸了。但是,在海上,敌人的飞机却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希望他们还没有富裕到为打我们三名普通的士兵而发射价值数十万美圆的导弹。”

我比较赞同第三条方案,那风险确实小一点,但张学斌却不同意道:“到海边要走大约40公里的路程,这么长的路,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而且现在是战争状态,所有的民船都会被敌人监控起来的,就算我们能偷条船出来,敌人立刻就会察觉到的,他们不用调航母上的飞机,只要派一架直升机,甚至是一条快艇就可以把我们拿下了。我们成功的概率几乎是零!”

张学斌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三个都默然不语僵在了那里。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啃着压缩饼干。此刻,对战争的厌恶和对生存的渴望在我心里相互交织着,残忍的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

江少波忽然眼睛一亮,他对张学斌道:“我们在敌后,敌人在这里的电磁干扰未必很强。学斌,你看看我们能不能联系上附近的侦察兵?要是找到了他们,我们跟着他们进行侦察也行,通过他们的情报再选择方案回部队也行。”

张学斌听到江少波的话,将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咬在嘴上,快速的点了几下鼠标看了一会儿,又拿下了嘴上的压缩饼干道:“不行,这里的干扰仍然很强,除了长波段的卫星通讯外,任何短波信号发出500就会被完全干扰的。”

好不容易才萌生的一点点希望,就这么再一次如针扎水泡一样的破灭了。我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把残留在嘴里的饼干淆和进了肚子里,然后站了起来对他们俩说:“依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往北走,那里远离前线,干扰也许会弱些,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学斌,你看看有没有新的战报。”

张学斌道:“我们只要一发出连接信号,敌人就可能锁定我们的位置,我一直都没敢连接服务器。”

江少波转了两个圈道:“就连接一下吧,敌人每分钟有那么多的信息要处理,未必就有资源分析我们这个信号。就算他们对我们的信号进行了分析,等他们算出位置,再派部队来时,我们我们早就走了。”这是明显的机会注意,谁敢肯定敌人在收到信号后能在多长时间内赶到?可是我们都想了解一下,我们国本土受到美国攻击都有什么样的损失,我们会不会反击,我们师的阻击战进行的如何,师志峰和黄自超他们又怎么样了。

张学斌踌躇了一会儿后,终于点下了“确定”键,我和江少波都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可出现在屏幕上的却只有两行大字:您的系统连接已被暂停,请迅速销毁本机!

我们都是一愣,张学斌又点了几次,可屏幕上始终都只是那两行字。张学斌想要再试,江少波劝道:“别试了,前指为了保护我军信息系统的安全,可能已经把我们全团的连接都关闭了。学斌,执行命令,把这太电脑销毁了吧。”

张学斌一把抓住电脑道:“这是抬军用电脑,你知道多少钱一部吗?可能是我们的信息系统受到了敌人的病毒攻击,等他们修复好了就可以继续用了。就算不能再连接服务器,可电脑上的电子地图对我们仍还有用,等我把它抱回部队,它还能... ...”“你要是带不回去,不就落到敌人的手上了吗?”江少波严厉的语气大断了张学斌。我看气愤不对,就赶紧上前解围道:“学斌刚才发出的信号可能已经被敌人截获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销毁电脑的事以后再说。”

他们俩听了我的话就没再说什么,大家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眼着动侧的山涧向东北方向走去。

浪涛般起伏的山峦在荧荧月光下将自己的身体伸向天空的边缘,好似士兵列队一样的山林灌木在山头迎风摇摆。一阵合宜的凉风在这炎热的盛夏季节显得尤为珍贵,就连娇花野草也高兴的翩翩起舞。偶尔的几颗芭蕉树也趁着微风将自己身上诱人的香味送入我们的口中,使人心旷神怡。

由于担心敌人的探测器和地雷,我们走得很慢。走在最前面的江少波,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金属探测器,左右扭动着身体,查看着周围的金属分布状况。在夜视仪里,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绿色的暗纱,使人眼睛感到阵阵酸痛。

我们翻过了两个山头,远处一片明亮的光线从夜视仪里传来,照的我双眼直留泪。我摘掉夜视仪,只见远处的山坳里有一片灯光,好象是一个村庄。江少波对张学斌说:“你看看地图,上边有没有这个村子。”

张学斌拿出电脑,查看了一会地图道:“我们不能定位,根本没法确定现在的位置,所以不能肯定有没有村庄,地图上显示这附近没有什么村庄没有,我估计小村庄是不上电子地图的。”

江少波狐疑的看了一眼地图道:“我们有严格的军令,不得骚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个村庄不上电子地图呢?就不怕误伤了当地的平民吗?”

张学斌小声道:“会不会是敌人的后勤基地?美军一般会在基地和驻地附近布设大量探测器和地雷,我们得小心。”

江少波也把声音放小了,他凑到我们耳边说:“敌人的后勤基地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你看他们灯火通明,就不怕被我们的侦察卫星发现,这样会召来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的。我看有可能是新建立的集中营,用来关战俘的地方。这种地方自然不用怕炸了,里边更多的是我们的人。”

我笑道:“那我们就更得小心了,要是被他们捉住了,他们倒是省了不少事。”张学斌听到我的话,回过头了瞪了我一眼道:“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什么捉不捉住的。”我朝他吐了个舌头,就不敢再说话了。

张学斌回过头来又问江少波:“会不会是敌人假借平民村庄掩护,在这里建一个秘密基地?”

江少波微微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我们得去侦察一下。小心,要真是敌人的基地,附近肯定有探测器和地雷。”

我们跟在江少波后面,蹑手蹑脚的向前慢慢摸去。穿过一片灌木林,我们就到了距离建筑物只有六七百米的一个小树林里。我慢慢地摘下夜视仪开始仔细观察亮着灯光的地方。

前方有十来座用竹子搭建的民房,民房周围是低矮的草坪,看风格应该是高山族的房屋。房屋中间还围成了一个小小地广场,通明的灯光就是从那个小广场上传过来的。在一座竹房旁边,一辆装甲车、一辆野战防空装甲车和八辆“捍马”吉普车静静地停在一个大伪装棚下,这里果然是一个伪装的后勤基地。美军一定是利用这里的几户人家作掩护,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兵站。

我们静悄悄地在这里侦察了一会儿,江少波趴在我和张学斌的耳朵上说:“这里可能是一个特种兵的兵站。从吉普车的标志上分析,里边不但有美军,而且还有日本自卫队。他们人数不在30人之下,我们还是溜吧,跟我来,小心点。”

江少波扭头准备走,张学斌拉了一下他背着的狙击步枪小声道:“少波,你看那边,好象有人!”

江少波回过头来,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于是他带上了夜视频镜,我们也都跟着带上了那光线极不柔和的夜视仪。当调整好焦距时,我看到两名美国士兵正扛着有个什么东西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后面还三个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好象是日本士兵。我非常轻的拉动了枪栓,以防呆会儿他们近了可能被他们听到。然后大气也不喘的等待着他们的靠近。

在他们离我们大约200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个子稍矮一点的白人,他肩上扛了一个身穿高山族服装的少女,他边走边高兴的说着什么,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还在那少女的大腿和屁股上乱掐着。跟在后面的大高个儿是一名黑人士兵,他叼着一跟烟的嘴里不时的发出几声淫笑。

不用问就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后面跟过来的日本兵象草原上的秃鹫一样,想等这群豺狼完事后,自己沾点便宜。

我敲了敲江少波的小腿,压着嗓门道:“这群禽兽、人渣,我们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把他们早点打发了。”

江少波却摇了摇头道:“这事我们不能管,敌人太多了,还有可能是特种兵,我们只要枪一响,不说能不能打中这两个王八蛋,他们其余的人肯定会倾巢而出,我们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张学斌气愤的打了江少波屁股一下道:“你就想着脱身,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只想着自己。”

“对!”我接道:“你不干我们干,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不能只想着自己!”

江少波耐心的说:“这种事情在战争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只看美军平时的品性就知道了,我们管得过来吗?再说,我们这次救了她,她还不是会又得落到这群豺狼手里?哎,不是我不想管,只是白白牺牲了我们,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是这次让我们碰到了就得管,你要是害怕就自己逃命去吧!”张学斌更加气愤,他声音也越来越大。

江少波拗不过,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拿出了一个消音器装在狙击步枪上小声道:“学斌,你先把电脑销毁了,拿出手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柳枫,你也把消音器装上。”

“我没有销音器啊。”我回答道。

江少波看了我一眼问道:“老童给你手枪的时候,没有带消音器吗?”

我双手一摊,回答道:“没有!他给我的时候,就只有一把手枪,连个弹夹也没多一个。”

江少波又从他的手枪套上取了一个手枪专用消音器递给了我道:“你们得听我的命令,我们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的把他们解决了。不然后患无穷。学斌,你怎么还不销毁电脑?”

张学斌正色道:“我是怕销毁的时候有火光,被敌人察觉了,难道你以为能救的了一个少女,我还会舍不得一台电脑吗?等你们一动手,我就开始销毁它。”说着张学斌拍了拍手上的电脑包道。

我们又把头转向敌人,敌人已经来到离我们只有70多米远的一个灌木丛旁,那个矮个子白人把挣扎的高山族少女强按在地上,淫笑着去扒她的衣服。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黑人点了一根烟,笑着说出地道的美国英语:“我看在我这根烟抽完的时候,你还不一定能得手。”那白人更加恼羞成怒,他越加疯狂的撕那女孩的衣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江少波说了一句:“给我盯着那几个日本鬼子。”接着他手中的狙击步枪“噗”的一声,那个高个儿黑人就应声倒下了。枪声如此的小,只有江少波身体在后坐力的作用下剧烈的颤动,才能使人知道,那一枪的威力。

那名正“忙活”着的低个儿白人根本没有听到枪声,他听到同伙倒下,先是看了那黑人一眼,接着又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四处张望。又是“噗”的一声,那个正准备快活的美国大兵顿时脑浆迸裂,摊倒在地上。

那三名日本士兵远远地坐在一边抽着香烟,不耐烦的等待着,可见他们在美国人面前也就是那么个地位。一名手上夹着香烟的日本兵扭头看到那两个美国人突然倒下,就指着那边大喊起来。江少波迅速的抠动了扳机,立刻就让他闭上了嘴。旁边坐在地上的一名日本士兵扭过头了张望,结果也成了江少波的枪下鬼。而另外一个反映却快得多,他头也没回,撒腿就往回跑,最里还大声的喊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日本语。

张学斌焦急的冲江少波道:“快,不能让他跑了!”江少波没有应声,他快速的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焦距,继续冷静的瞄着正在逃跑的敌人。“噗!”又是一声,那名日本兵没有中弹,仍然快速的跑着,最可恶的就是他边跑还边喊着。

“妈的,没打中,你倒是快呀!”张学斌开始急噪起来,他急切的催促着江少波,我看到江少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瞄准着那名越来越远的日本兵,扣着钢盔的额头上浸出滴滴汗水,顺着面颊向下流淌。

在张学斌的催促下,江少波再次开火,仍没有打中那该死的鬼子,子弹擦着鬼子的边深深的插如泥土中。江少波索性站了起来道:“算了,咱们快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吧!”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我们向那少女的位置望去,看见她用已被撕破的衣服捂着满是泥土的身体向西跑去。张学斌立刻去追那姑娘,嘴里还喊着:“别跑,我们是解放军!小心这附近有地雷!”可是那少女仍然不停的奔跑着,乌黑的长发被甩在后面随风飘摆。

我怕张学斌出什么意外就跟着他跑了过去,只见那少女一转身闪进了一个灌木丛。突然几道火光从茂密灌木丛中射出,伴随着它的而来剧烈爆炸声惊醒了已昏昏睡去的山谷,摇动着平静的大地。几颗金属破片从我们身边飞过,深深的镶在身后的大树上,发出“噔,噔”的声音。那是一颗跳跃式只能地雷,当他探测到有物体接近时,会自动计算爆炸的最佳时机,然后等目标进入了爆炸范围,他就会突然弹起一颗炸弹,在距地面大约一、两米的空中炸开。这地雷就象是装有空炸引信的炮弹一样,目标越是反映快,能“及时”窝倒的,炸开的弹片就越多的招呼在他身上。

我拉住还想继续往前跑的张学斌道:“快,我们得走了,敌人马上就来了。”张学斌眼角含着泪水,仍挣扎着想跑去看那女孩。江少波跑过来,见这情景就怒道:“学斌,你这是干什么!你跑过去,那女孩就能活过来吗?现在快撤!”我们拉着张学斌扭头就往东跑,奔跑中我问江少波:“你刚才打中那个鬼子了吗?”

江少波“恩”了一声道:“要是没打中,我也不敢带着你们往东走!现在敌人肯定会先往地雷炸响的地方追,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回头向那村庄看了一眼,本就灯火通明的村庄里此时就象开了锅,热闹非凡。一群端着冲锋枪的日本鬼子先冲了出来,他们迅速的向仍燃着火焰的地雷爆炸点围了上来。日本鬼子士兵的素质的确比美军强,反应速度要比美军快了一大截,难怪他们自己正日声称自卫队有几个世界第一,和美军比起来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很快,我们就爬上了山顶,南北走向的山岭有一条山脊与东面的一座山峰相连。江少波道:“我们就从这条山脊上走,到了对面的山峰我们再想办法。我打头,你们跟着我,小心地雷!”说着江少波拿出了金属探测器向前走去。我和张学斌分开走在江少波的后面,我们每人相距大约20米的安全距离,一步一步小心的沿着山脊慢慢地走。

身后隐约传来了敌人军犬的叫声,我回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山林,一只只凶狠的军犬浮现在我的脑海,使我周身汗毛扎立。我加快脚步跟上了江少波道:“敌人追来了,好象还有军犬,我们得快点!”江少波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加快了步伐。后来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了起来。

我们转绕过了一段灌木林,向山峰顶端盘爬,而身后不时传来的军犬叫声也越来越近,迫使我们不得不加紧脚步。江少波干脆把金属探测器放进兜里,手脚并用努力的在近40度的斜坡上向上爬去。我也学着江少波的样子往上爬。

忽然,后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强烈的爆炸,我们都被吓了一条。我回过头来,见离我不到20米的地方,一团火红的浓烟从地面升起,照亮了天空。张学斌的身体被抛向天空,从滚滚地烟雾中坠下,重重地摔在我旁边,他的右腿已经离开了那已是伤痕累累的躯体,带着还在燃烧的火苗落在离我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我立刻抱起张学斌查看他的伤势,还好那是一枚老式地雷,是从地面直接炸响的,大部分的弹片都被打向了天空。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江少波一边查看着张学斌一边问道:“他怎么样了?”我指着他的腿说“他现在是昏迷处于状态,腿保不住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江少波取出止血粉洒在他的伤口处,也没时间包扎,他把沉重的狙击步枪甩给了我,抱起张学斌道:“敌人就要上来了,我来背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给他救治,你拿上探测器在前边开路,小心点!”

我拿起了江少波的金属探测器和他们两人的背包往前继续跑去,由于要看探测器的小屏幕,我没法带夜视仪,只能摸黑向前跑。两旁的树木灌林飞快的向身后掠过,他们在月光的照映下,悠然自得的看着我们拼命的奔跑。

由于我们的负担都加重了,移动的速度也很快就降了下来,我清楚的听到江少波沉重的喘息,他快吃不消了。我扭过头对江少波说:“我来换你一下吧。”江少波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继续跟着我跑。

终于爬到了峰顶下,一条狭窄的山路出显在面前,它左侧是陡峭的山壁,又边是则是万丈深渊。我们沿着条唯一能走的小路缓缓地绕过峰顶,可呈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峰石岭。江少波喘着气道:“我们跑的还不够远,还得继续跑。敌人就是没有军犬也可以跟着学斌腿上滴出的血迹找过来的。”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张学斌断断续续的说道:“把我,把我放下来,我,我,我要... ...”我赶紧接道:“学斌先别说话,等会儿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就跟你治疗。”张学斌在江少波的背上颠簸着,但嘴里仍然坚持说道:“不,不是,的,放下我,听我说... ...”

忽然,哗啦一声响,由于江少波太累了一脚没踩稳,背着张学斌的江少波连同滚动的碎石一起滑下山坡,沿途敲打着岩石树木的碎石发出一阵令人心慌的响声,把他们俩带向坡下。我赶紧压着嗓门喊道:“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少波,少波?”见没有人回答,我顺着他们滑下的地方往下走,口中还小声的呼叫着他们。

这个崖比较低,只有七、八米高的样子,很快我就来到他们跟前。张学斌平平的躺在岩石旁边一动不动,他又昏了过去,而江少波则正挣扎着往起爬,嘴里还骂着:“真他妈的,人要是背了,连喝凉水都塞牙。”见他没有事,我心里略微放宽,便道:“怎么样?还能走吗?我来背学斌,你在前边走。”江少波拉着我的胳膊道:“别急!你看,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我们过来时绕过峰顶的那条小路,你在现在赶紧为学斌进行护理,我用狙击枪在这里守着,他们一时是过不来的。”我问道:“那敌人会不会也有狙击手?要是派直升机来怎么办?”江少波回答道:“所以你动作要快呀,我们要在敌人直升机赶来之前赶紧逃!”

我来到张学斌身旁,见他浑身的伤痕和少了一大截的右腿,心里实在不忍,两行咸湿的泪水顺着脸夹滑落到嘴角。我又在他腿上洒了包止血粉,然后用绷带为他包扎,接着再用消毒液为他清洁身上的小伤口。

“妈的,他们来了,注意隐蔽!”江少波架着狙击枪道。我微微侧身,果然我们刚才过来的悬崖上有几个阴暗的身影正在快速的移动着,我手下意识的拿出了带着消音器的手枪,静静地躲在岩石后。张学斌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枪问道:“这个,这个是老童的那支手枪吗?”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江少波小声地说:“你快继续干活,他们过不来的!”说着他扣动了扳机,一颗被弹药烧的通红的子弹飞快的奔向敌人,在黑暗的夜色里划出长长直线,一个敌人应声而倒。其他的敌人突然开始叫喊着往后退,他们说的是令人别扭的英语,应该是为美国人打头镇的日本兵。

张学斌慢慢地苏醒过来,看到我在为他清理伤口,就冲我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柳枫,你们,你们别管我,快,快走吧!”我坚决的摇了几下头道:“不行,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撂到这里,无论如何我们都得一起走!”张学斌叹了一声道:“那你,你给我帮个忙!”我点头道:“学斌,你说吧,要我干什么?”张学斌吃力的坐了起来靠在岩石上,他呼吸了好几下后才开口道:“你,你,你快把我的电脑,电脑后盖打开,那里有,两个按钮,一个是红色的,一个,一个是绿色的,你,你把他们同时按下,电脑... ...电脑就会烧毁了。快,绝,绝不能让他落到敌人的手里。”

我先是一愣,想起了老童,他临终前给我说过同样的话,还叮嘱我不能让张学斌落到敌人的手里,接着我答应了了一声,从张学斌的金属网状背袋里取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后盖,上边果然有一红一绿两个按钮。我正准备按按钮时,张学斌又开口道:“别,别在这儿,敌人会看到火光而暴露我们位置的,把它,把它拿到那颗岩石后,后边。”

我把照张学斌的话把电脑拿都一颗大岩石的后面,两个指头同时按动了按钮,一股青烟带着化学制剂和塑料被烧焦的味道缓缓腾起,接着那台电脑的金属外壳开始软化,然后慢慢地变形,最后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拧成一团。整个过程没有见到一丝火光。我正准备扭身对张学斌说,销毁并没有火苗时,从张学斌坐着的地方传来了“噗”的一小声闷响,那是带着消音器的枪声。我一摸腰,没有手枪,才想起刚才拿电脑时把手枪忘到张学斌旁边了。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声喊了一声“学斌!”就跑了过去。张学斌侧倒在地上,松软的右手仍握着那把老童的带着斑斑血迹的手枪,一股带着少许白色液体的鲜血从张学斌的脖子往下流淌,那颗子弹从张学斌的下额无情地打穿了张学斌的脑袋,子弹从后脑飞出,溅出的血液染红是身后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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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9:5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
江少波听到了枪声也是一愣,他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切也不禁愕然。悲愤的表情象雕刻在他脸上一般,棱角分明。他又转过头去,连续打了几发子弹,把又企图逼上来的敌人打退了回去。接着他蹲下来,背靠着岩石,一边熟练的换子弹一边说:“柳枫,快,我们得赶紧走了,把销毁的电脑背上,连个毛也不能给敌人留下!”

我茫然的望了江少波一眼,悲痛贯彻肺腑,我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把手枪留在他身边,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呜,呜... ...”江少波又架起了狙击步枪,“这不怪你,即使他不这么做,你也会向他开枪的吧。”我听到这话不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江少波道:“老童临终前不是向你嘱咐过了吗?怎么你忘了?”“你怎么知道?”我满俯狐疑,背上直冒冷汗。江少波回答道:“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我见到你拿着老童的手枪时就已经知道了!老童在滩头牺牲的那个老乡不就是执行了同样的任务!好了,回头再说,我们得赶紧走了,学斌主动这么做,不但是不想落到敌人手里,更主要,更主要的是他不想连累我们,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为我们做出的牺牲!快,敌人的直升机就要来了。”最后几句话江少波是咽着眼泪,带着哭腔说的。

我渐渐地回过神来,迅速的收拾起已经严重变形而且还在发烫的电脑残壳,背在身上。江少波又胡乱打了几发子弹,然后凑了过来。他眼眶含着呼之欲出的眼泪,撕下了张学斌左臂上那代表着数字兵的黄色臂章和胸前的身份牌放进口袋里,他又从张学斌的上衣口袋里取出证件。他拿到张学斌的证件后愣了一下,接着打开看了一眼后,没说什么,肃然的向张学斌敬了个军礼后,就拉着我沿着一块大岩石后的一个缓坡向下奔去。

敌人一时还不敢贸然追上来,我们撒开腿拼命的狂奔了很长时间,慢慢地终于感觉到体力不支,我们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休息。我此刻才感叹,平时拉练训练时教官对我们严厉苛刻原来都是为我们好。

江少波喝了一口水,拿出了张学斌的证件递给我道:“你看,学斌原来是一名少尉,他从来没对我说起过!”我惊讶的接过带着点点鲜血的红皮证件,那是军官干部证件的封皮。我打开证件,上边写着:姓名:张学斌;军衔:少尉;毕业院校: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江少波道:“哎,我早该想到的,他对数字化系统操作那么熟练,应该是在哪个军事院校学习过三、五年的,军校毕业的最少也该是个干部。”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我道:“他从来不给我们摆军官的谱,甚至穿普通士兵的服装!他...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

江少波要回了张学斌的证件,放在口袋里道:“等我们回去,一定去要看望一下班长、元军和学斌他们的家人,还有,断了一条腿的钟卫!”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根本没去想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但想起已经牺牲了的战友们,我的鼻子又是一酸,悲痛欲绝之念再次把我折磨成一个泪人。

直升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隐隐地从西面传来。江少波猛得站了起来道:“他们果然调动了直升机,我们赶紧得赶紧走!”我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艰难的跟着江少波继续向东走,后边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和江少波同时回头望,一架OH-58侦察直升机在用探照灯仔细的搜索着广大、崎岖的山地。想起在澎湖列岛进行机降作战时,我们也曾遇到一架逃跑的直升机,当时我们因没有带防空导弹而错过了击落他的机会。此刻我们处境与当时大不同,但是同样也没有带防空导弹。想到这里我和江少波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会意的一笑,然后尽量靠着灌木林继续赶路。

淡黄色的弯月已经开始藏入西侧的山头,她仿佛知道即将到来的黎明会遮挡住她微弱的光辉而提前躲了起来。仍在安睡的鸟儿被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吵醒,他们快速的拍动起翅膀飞向沉寂的天空,向敌人们报告着我们俩的位置。我们越加小心了,开始放轻了脚步,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正走着,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我和江少波都抬头望去,一个小亮点快速的向东南方向飞去,如同一颗速度很慢流星。另一个小光点从东南方向迎头奔来,两个光很快点擦肩而过,各自扑向自己的目标。江少波兴奋的拍了我屁股一下道:“是空战,双方正在进行空战,我们的空军终于出手了!嘿嘿。”

我也很兴奋,望着天空两个快速移动的亮点,心里又不由的为我军的飞行员捏着一把汗。那两个亮点几乎同时开始扭着身子乱转,他们周围点点明亮的曳光弹,四下散落,干扰着他们跟踪目标的视线。两枚导弹被周围的干扰搞的筋疲力尽,最终都无力的载向地面。黑暗的空中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一声爆炸猛然在空中响起,一架战斗机被短程空空导弹打中机翼,那战斗机拖着一条长长的浓烟从我们头顶栽下,一头扎在我们身后的一座山岭上,炸得粉碎。空中只剩下有一朵白色的伞花支撑着飞行员在我们头顶的夜空轻轻飘摇。

江少波板起脸对我道:“你刚才看到了吗?”我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江少波急道:“那飞机,那是我们的飞机,我刚才看清楚了,是我军的歼-10战斗机!”我望了望那燃烧着的残害,又穿过头望了望空中缓缓飘落的白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少波道:“走,我们快去救那飞行员去。敌人肯定会派大批部队捉他的!”

我连忙道:“那我们不就更危险了吗?追我们的再加上追飞行员的,我们能逃得了吗?”

江少波正色道:“试试总比不试强!飞行员身上一定有定位器,找到他,我们可以跟营救他的部队回去。在敌后我们得相互协助,共同进退才有希望逃回去。我们不去营救他,他可能就真的会落到美国人的手里!”我连忙道:“救是一定得救的,而且一定要快,要赶在敌人的前头!”那朵白色的伞花在月空中格外引人注目,我们看得到,敌人一定也看得到,想到这里我们脚下加快了步伐,向那飞行员跳伞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又是一道亮光闪过,从南方飞来三个快速的亮点,在黑暗无际的空中冲向他们的目标,他们绕着弯在点点洒落的曳光弹中穿梭着。接着一颗夺目的礼花在黑暗的空中炸开,又是一架战斗机被几击中,拉着长长的黑烟向远方坠落。江少波喊了一声“好”指着天空对我说:“是我们的地对空导弹开火了!看打下的一定是敌人的战斗机。”

我高兴的抬起头看着那拉着烟雾的飞机,似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无力的飘摆,在火光照射下一只红白相间的方伞在它旁边展开缓慢的飘了下来。两只降落伞一高一低,一远一近在空中任凭海风轻轻地吹动着落向地面。

那架原本跟在我们身后的OH-58侦察直升机突然拉高,转动着有力的翅膀,加速向那两只降落伞飞去。我们飞快的跑了一大截路,来到一个小山头上。见刚才追逐我们的那架直升机在一个搭在树上的降落伞上空盘旋,机头那明亮的探照灯不停的在那降落伞上照来照去,寻找着他们的急于捕获的猎物。我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江少波,江少波明白我的意思,安慰道:“暂时还没有事,看样子敌人还没找到我们的飞行员。”我心下稍宽,拖着已经感觉疼痛浮肿的双脚,快速地跟着江少波继续望降落伞的方向跑去。

来到山涧的低凹处,我们跨过了一条浅浅的小溪,开始攀筵。走了没几步,一个身影突然窜了出来,他兴奋的声音把我吓得直哆嗦,“同志!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我们自己的部队!”我定了定神开始大量他,这飞行员个子不高,绝不超过一米六,带着红五星的飞行头盔下一张刚毅的国字脸上,镶嵌着两颗有神的大眼睛,身上满是泥土树叶的甲克上被树枝挂破了好几道口子,带着皮手套的右手上还拿了一把“六四”式手枪,枪上已经装上了消音器。

他高兴地走上前来,也不问我们是否愿意就和我们一一拥抱,挂着笑容的嘴上还在自我介绍着:“我叫刘毅,空军第七师战斗大队飞行员,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是不是侦察兵?其他人在哪里?遇到你没真是太好了。”

江少波被他拉着手,也不好意思挣脱,陪着笑脸道:“周围还有很多敌人,我们边走边说。”江少波拉着刘毅往东北方向跑去,我也紧跟了上来,听江少波说道:“我们不是侦察兵,我们是47军139师的士兵,我们的部队被敌人打散,现在只有我们俩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正在想办法逃回去。后面敌人的追兵追得很紧,我们得赶紧走。”

刘毅听到江少波的话立刻收起了笑容,他看了江少波一眼后道:“你们被打散了!那么这里只有你们俩个人,没有其他的援兵了?”我回答道:“这里是敌后,你能遇到我们也算是幸运,还想什么援兵啊!”刘毅加快了脚步,嘴里还不停的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你们打算怎么逃回去?”江少波道:“你身上有没有求救信号发射器?联系一下周围的侦察兵或着请求特种兵来救我们。”刘毅道:“妈的,别提了,这就是那该死信号发射器,我是不敢开了,敌人的电子侦察能力太强了,上次我被击落的时候,就是用这玩意儿,结果差点连命都没了!多亏是在我军的控制区,我们跑得快,走时忘了拿上信号发射器,结果,这东西召唤来了一枚空对地导弹,差点就要了我和救援部队的命。”

江少波听了有些失望,原来象美军那样顺利的展开营救飞行员行动也是要完全掌握制电磁权的。江少波又问:“你说上次,你还被击落过?”刘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答道:“是的,前几天也曾被打下来过,当时我跳伞跳到台南附近,哎,还是我军自己的控制区呢!”江少波开始埋怨道:“你们空军是怎么搞的,不来为我们陆军提供一些空中打击支援也就算了,连战场的制空权也不敢来夺,至少也骚扰一下嘛。让敌人的飞机肆意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打得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结果我们现在连阵地都跟丢了!”

刘毅听到江少波的话道:“哎,你们不知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啊!这事说来话长了。”他从腰上取下了一个精致的小水壶,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敌人有隐身性能极好的F-22战斗机,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就连预警2000型空中预警机也很难发现他们,在雷达上看,他们的雷达回波特征就象一只小鸟。所以,我们只是在美军参战前轰炸了几天的台湾军事设施,美军参战后,我们几乎就没有还手的能力。不过F-22也有他的弱点,一是他们要无线电静默,令一方面是他们还没有舰载机型,要从冲绳岛基地飞过来需要30过分钟,我们就采取了打了就跑的战术。前两天我被击落,就是因为我们的一部分无线电通讯被美军破译,遭到了他们F-22战斗机群的伏击!”

江少波问道:“那么你们空军的地对空导弹都干什么去了。敌人轰炸我们阵地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来帮帮忙?”

刘毅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岛上的防空系统还没有准备完善,要防御美军的反辐射导弹,我们的雷达不但要能接替开机,而且还要能迅速转移,这需要足够的人员和设备,那全靠海上运输,不过在运输上我们还要尽量让着你们陆军,所以想达到全面部署到最佳状态是需要时间的。

“后来,地空导弹部队他们又要应付F-22、F-117和B-2等隐型飞机,这还需要长波、多源点雷达阵,以及激光、微波指引系统,那需要的是更过的人员和设备,所以迟迟未能形成战斗力!”

我根本没听懂他说的那些事,但见江少波微微地点着头,我想他说的地空导弹部队有难处是真的。

刘毅喘了几口气继续道:“自从美国和日本轰炸了我国本土,他们的空军就更嚣张了。后来我军用巡航导弹轰炸了冲绳和关岛以后,美军F-22出动的频次就开始加少了。现在我们正在筹划着攻击美军的航母舰队。如果得手,你们陆军的头上就不会再有讨厌的苍蝇了。而且还能瓦解敌人的士气,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和江少波听他说到轰炸我国本土,都十分愤慨,又听他说我军计划袭击美军的航母舰队,我们的兴趣就上来了。江少波强在我头里问道:“他们轰炸了我国本土后,我们有没有反击美国的本土?还有你说我军准备袭击美军的航母,我们准备怎么打?成功的机会有多大?现在的战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刘毅没有立刻回答我们,反而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离开这里的计划?”

我回答道:“我叫柳枫,139师步兵7团二等兵。这位是江少波,现在是中尉了!”

刘毅停下脚步用惊异的眼光看了我们好一会儿道:“你们就是江少波和柳枫?第一个击落美军‘科曼奇’和击毙台军大校的战斗英雄?呵呵,久仰,久仰,你们的名字现在在全军可是响亮的很啊!”

腼腆的江少波被刘毅说的不好意思,我强调道:“击落‘科曼奇’有我,击毙台军大校可没我的份,是少波一个人做的。”江少波被我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了,他涨着通红的脸蛋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毅笑着说:“我们的英雄还不好意思了。你升为中尉应该就是因为这两件事吧!”

江少波拉了刘毅一把,示意我们继续往前走,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说:“晋升应该是因为击毙敌人大校的事吧。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他们,他们都已经牺牲了!”江少波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们算什么英雄。冯全志、老童、孔元军、张学斌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正是这些英雄们用宝贵的生命还来的,我现在仍好好的站在这里,还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吗?英雄不是那么简单,那么好当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

刘毅听到江少波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没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江少波回答道:“我们现在离海边应该不远了,我们目前最佳的途径就是尽快到海边去,想办法搞到一条船,然后向南划,到我军的控制区沿岸靠岸。你觉得怎么样?”说完江少波询问的眼神看着刘毅。

刘毅点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刚才我在飞机上用信息地图看了一下,我被击中的地方,应该离海边只有二十多公里,明天中午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那里的。”我叫道:“什么?明天中午?只有二十公里需要那么长时间吗?”江少波笑道:“刘毅指的是直线距离,我们要走的是蜿蜒的山路,距离自然要长得多,而且路还不一定好走。”

刘毅这才开始回答我们刚才的提问道:“美国和日本轰炸我们的本土和东海油田是因为他们在岛上作战不顺利,想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美国人认为我们不敢攻击他们的本土,甚至连日本和关岛都不敢打。但他们想错了,我军不但拦截了部分来袭导弹,而且还在遭到攻击后不到三个小时就用潜伏在东太平洋和大西洋上的战略常规潜艇向美国本土发射了100枚巡航导弹。他们攻击了我们5座城市,我们也攻击了他们5座城市。虽然美国人拦截了大部分导弹,但仍有30多枚击中了美国本土的加油站、炼油厂、空军基地、军港和电力中心,造成了美国国内的局部瘫痪。

“美国人在轰炸我们本土的同时,还对我国的计算机互联网络发起了攻击,我军的信息战部队当时就还击了。一些民间组织也自发的联合起来,利用互联网对美国所有的网站发起了攻击,造成了纽约证券交易市场瘫痪4个多小时。

“在我起飞前,简报说美国民间组织了规模宏大的反战游行,他们指责刚上台不到一年的现任美国政府,不该招惹强大的中国而参与一场与美国无关的战争,更不该把战火引向美国本土。看样子,美国政府撑不了多久了。”

我问刘毅道:“依你看,美军还会不会再对我国本土报复,比方说轰炸北京等政治目标?”

刘毅笑道:“应该不会吧,我们这次没有攻击华盛顿和纽约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轰炸北京,双方都互相留有余地,美军要是敢轰炸北京,那么我们肯定是要报复的。就目前他们的民间压力看,我看他们不会。”江少波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刘毅显然不适应长时间奔走,他已经开始喘气了。他缓了两口气继续道:“我们还用巡航导弹轰击了关岛和冲绳岛上的军事基地,现在美军和日军要起飞F-22和F-117就必须暂时利用其他的基地,所以他们现在的空中优势现在已经打了折扣了。等我们成功的攻击了他们的航母,他们的空军就不能完全掌握制空权了。”

江少波问道:“你刚才是被什么飞机击中的?”

刘毅道:“不知道,应该还是F-22,他妈的,两次都是被F-22隐型战斗机击落的。”他在说“隐型”两个字的时候专门加重了语调,他接着道:“他们就凭借着隐身性能,否则他们的空军未必打得过我们。”

江少波有问:“我们不是也有等离子隐身技术吗?怎么没有用在飞机上吗?”

刘毅回到说:“我们的等离子隐身技术还不过关,启动后机载电子设备就不能正常工作了,最可怕的是所有机械仪表和电子仪表都要失灵,就连火控系统也无法正常工作!老毛子在这方面有写突破,可他们就是不愿意转让为我们。”

我又问刘毅道:“你知道,东线的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吗?我们打到哪里了?”

刘毅回答道:“在彰化打了一些日子,后来台军有一支部队突然倒戈了,我们里应外合很快就拿下了彰化,现在陆军他们在台中一带与美军和新增援到的日本第七装甲师形成了对峙。听说不怎么顺利,应该还是没有制空权的缘故。”

我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江少波,他也正把兴奋的目光投向我。我对江少波道:“元军他要是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江少波微微的点了点头,刘毅却不明白,他快速的喘着气问道:“你说的元军是谁?怎么他和东线上战斗有关吗?”我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到牺牲的战友要是听到这消息应该高兴而已。”然后我和江少波相视而笑。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江少波对刘毅道:“我看你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反正明天晚上之前赶到海边就是了。哎,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双方整个空战的经过?他们的隐型飞机就真的那么厉害吗?”

刘毅听到江少波这么问,挺直了腰干道:“也不是,就是总突然给我们一击,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能路基雷达能提前探测到,但是他们巡航速度很快,电子侦察和反制能力也很强,稍微做一些机动动作,目标就丢掉了。”

江少波又问道:“我们准备怎么打美军的航母?用飞机还是潜艇?到底有多大把握?什么时候开始?”

刘毅被江少波连珠炮似的问题给问住了,他想了想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前线指挥官,不过我们已经成立了专门对付美国航母的‘特别行动指挥组’,我这次就是奉了这个指挥小组命令,组织一次多机种协同作战,研究一下美国航母上的预警反应时间,以及方式,侦察他们预警机的反应和行走路线,为打击航母做准备。至于到底怎么打,用什么武器,那可是机密,我又怎么会知道?但是,肯定少不了空军的配合!”刘毅脸上显出慷慨激奋神情。

江少波道:“那你就给我们讲讲空战的过程吧,是不是很艰难?你们面对的可是号称世界第一空军的美国空军啊!”

刘毅撇了一下嘴道:“中国的陆军不是也号称天下第一吗?你们不也没守得住?现在战争讲究的是配合!”

江少波不吭声了,我却十分不满刘毅对我们的挖苦,问道:“配合?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你们空军跑到哪里去了?”

刘毅叹了一声气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也有难处啊。”于是刘毅开始给我们讲这些天来开战双方空战的过程,一幅幅激烈的空战画面在我眼前闪过,仿佛把我带入了硝烟弥漫的蓝天... ...

午夜,厦门西南80公里的一个空军基地里漆黑一片,甚至连跑道指示灯都没有打开,但是这里的气愤却非常紧张。忙忙碌碌地人们四处奔跑,使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意识到,即将有大事发生。

与跑道周围形成明显对比的停机库里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上尉飞行员刘毅穿着一身精湛的飞行服,围着他心爱的歼-10战斗机转了好几圈,他反复的检查着每一个地方,锐利的眼睛不恳放过每一个细节。看着一枚枚导弹稳固的装在了导弹挂架上,他这才略微放松了紧夹在一起已经40多分钟的双眉,微微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名满身油污的班长走上前来敬了礼,然后递给了他一个文件夹道:“报告刘毅上尉,飞机已经检查,各项性能正常,航空煤油已经加满,导弹也已经按大队指示,安装就绪,现在可以出航,请签收!”刘毅看了一下文件夹上标明的数据,迅速的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把文件夹递还给了那名班长,转身等上了等机梯。

就在刘毅坐好不久,机库里的照明灯突然熄灭,机库的电动大门缓缓的向两边挪动,为这架准备出征的苍鹰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一辆北京吉普牵引着刘毅的飞机慢慢的驶到停机坪上,按顺序在一排清一色的歼-10战斗机群中,并排一字排开。刘毅抬头看着周围的夜色,没有一丝月光,到处都是黑糊糊的,只有机场北侧有数十个亮点在迅速的向东移动。刘毅知道,那是我军刚发射的巡航导弹,他们带着几百攻击的炸药去为这些雄鹰清扫防空导弹的威胁。

刘毅查看猛烈闪动电子仪表,数据极不稳定,这并非仪表有问题,而是周围黑暗的空气中,有为了干扰美国雷达侦察卫星和红外侦察卫星的侦察而有意释放的电磁干扰流与红外干扰弹,他们默默的在扰乱这里的电子信号。

西边给的夜空中又有十几个明亮的光点正在加速冲向无际的夜空,他们将冲破大气层,再按照预定轨道高速落回地面,用强大的冲击力和满载的炸药摧毁他们“芯”中的目标。和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数百架喷气式无人驾驶飞机,他们是用已经退役的老式歼-5和歼-6战斗机改造而来的。他们将满载着炸弹冲入敌人领空,去干扰台军的雷达、电子信号并尽力消耗台军的防空导弹,如果他们中有谁能“幸运”的躲开“爱国者”和“天弓”防空导弹的拦截,他们也将带着重磅炸弹和满腹的汽油,向巡航导弹一样,自杀式地冲向敌人的某个目标。

刘毅带上了夜视镜,看着停机坪上近百架飞机正装待发的壮观场面,心中不禁燃起一股豪情壮志。8架苏-27和4架苏-30战机呼啸着飞快的滑过跑道,展翅向高空腾飞,发动机尾焰的火光越来越暗,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刘毅终于看到了起飞命令,那是两颗绿色信号弹在跑道尽头腾起,在黑色的空中光彩照人。刘毅兴奋的按下了启动开关,机腹内的发动机轰鸣作响,熟悉的座舱震动给他带了曾经数百次感受过的快感。

借着夜视仪,刘毅驾驶着气度非凡的战斗机迅速加速,带着发动机喧嚣的轰鸣刺入黑暗的天空。很快,刘毅就来到了5000米高空,仪表逐渐恢复正常。他摘掉夜视仪,脚下城镇的灯光描绘着一幅优美和谐的画卷,使人神往。他和战友们正是带着维护统一、保卫和平安宁的使命飞向危机四伏的战场。不到两分钟,地面路标似的灯光就被抛在了身后,下边是性情难测的大海,借着夜晚的掩护隐藏起他胸中的重重杀机。刘毅低头看面前的彩色屏幕,在雷达显示屏上,无数个绿色的光点在有序的移动着。他心神稍安,绿点是经过敌我识别辨认过的我军战机,没有红色光点就表示没有敌机起飞,这次行动不是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了,而是一次维持制空权的轰炸。

空军信息链实时传送着数据,战场信息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传到了刘毅的面前:弹道导弹已经摧毁了台军大部分机场和可以其降战机的高速公路,巡航导弹也成功的攻击了6个雷达站和2个防空导弹发射架,台军雷达已经全部关机。刘毅力看着这一条条令人欣喜的战报,暗叫一声“好”!制空权未经任何战斗就被我军掌握了。

刘毅将雷达转化成对地模式,从计算机中调取了目标数据,虽然下午开会时,中队长已经反复讲过几次了,但是刘毅仍仔细的诵读着目标信息:“771号目标,敌43号弹药库,1361,714,攻击点080,点14。”中央计算机立刻计算出了攻击程序,仪表盘左上方的小屏幕上显示着:航向正确,锁定倒计时0分0秒,攻击倒计时5分38秒。

这时,中队长声音通过信息数据链传入刘毅耳中:“接近攻击区域,各机准备攻击!”刘毅熟练的锁定了自己的目标,选择了导弹,打开攻击保险,带着皮手套的大拇指在发射按钮上如同雷达中心闪烁的光标一样,微微地颤动着,一双有神的大眼死盯着攻击提示屏幕,等待数字归零。“进入攻击区,各自展开攻击!”随着中队长的命令,周围编队飞行的战机各自调整航向,进入轰击位置。霎时间,一枚枚喷着暗红色火焰的导弹脱离母机,冲向前方。

刘毅的攻击提示屏幕上的数字早已归零,可目标距离显示仍有35公里,为了保证能准确打击目标,刘毅搭在发射按钮上的拇指迟迟没有按下。雷达屏幕上显示的代表目标距离的阿拉伯数字在飞快的闪动着,直到25公里时,刘毅才狠狠地按下了发射按钮。机翼下,一枚导弹飞射而出,在浩瀚的天地之间留下了一道轻云般的轨迹。由于装有“手不离杆操作系统,整个过程刘毅的双手始终没有离开过操纵杆。

“目标接近中。”刘毅自言自语道:“15,14,13.......5,4,3,2,1,命中!”一道闪光掀起了滚滚地浓烟,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向天空升起,和周围早一腾空而起火焰一起照亮了沉默的天际。刘毅的飞机很快就从自己“杰作”的上空穿过,他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调转机头向下一个预定目标扑去... ...

突然,机舱内的蜂鸣器如吊瓶里的点滴一般有节奏的鸣叫起来,中央屏幕显示,附近有敌人雷达开机,不到5秒钟,蜂鸣器的加快了叫声,飞机就被锁定了。刘毅感觉手脚发慌,嘴里大喊道:“敌人有雷达开机,已经锁定我了,谁有反辐射导弹?快!”僚机驾驶员梁永明应道:“我也被锁定了,快攻击雷达!我这里无法定位,重复我这里无法定位!”梁永明焦急的喊声叫得刘毅直发慌,他用力的推动操纵杆,想突然降低高度以摆脱敌人雷达的跟踪,可反复做了几次大机动动作,不但没有摆脱雷达的锁定,反而听到了报警器传来正在遭受攻击的警报。屏幕显示,有两枚来袭导弹。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中队长丁俊海少校,刚刚完成定位动作就按动了导弹的发射按钮。一枚WAR-1型反辐射导弹悄然而出,直奔向雷达波源——雷达天线。刘毅仍然反复的做着规避动作,机尾还不断的抛出用于干扰防空导弹信号曳光弹,曳光弹入瞬间绽放的牵牛花,把天空照的雪亮。

台军的雷达探测到了WAR-1反辐射导弹的攻击,他们迅速的关闭了雷达。WAR-1只有凭着“记忆”向雷达站方向扑进。由于没有了雷达指引,复合动制导方式的“爱国者”导弹立刻失去了目标信号,它按照红外探测器捕捉的信号,在刘毅抛出的一枚曳光弹旁边炸开,使刘毅和梁永明躲过了一劫。

之后的两天,刘毅他们在进行的轰炸、护航和对陆支援任务时,犹如进入无人之境,没有再遇到任何有威胁的抵抗。只有几个不识趣的士兵,用射程极短的“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向高高在上的战机开火,当然毫无收效。这两天的空中任务进行的轻松、有序,就象玩电子游戏一样,根本给飞行员任何战争的感觉。中国空军在着两天的时间里,共出动各型战机一千六百多架次,投下了超过两千吨的精确制导炸药,基本上摧毁了敌人大部分军事设施。

就在战斗进行到第三天的夜里,美军突然参与了战斗。就在美海军第一陆战师进攻的嘉义市外围的54军127师防御阵地的同时,从冲绳那霸基地和700公里外的航母上起飞的,以30架F-22战斗机为先锋,200多架F-14、F-15、F16和F-18战斗机为主力,50多架各型支援飞机为后盾的庞大机队,在台岛北侧的爱国者防空导弹的配合下与我空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刘毅是在刚执行完任务返回的途中,被一枚美军F-22战斗机突然发射的AIM-120C空空导弹击落的。刘毅直到弃机的那一刻,都没有在雷达上发现美军F-22战斗机的踪迹。

之后,虽然我防空导弹部队虽然经常发射红旗-15防空导弹骚扰美军战斗机,但战场制空权与中国空军无缘了。

我海军在东海前出的一支特混舰队被美军和日军的飞机偷袭,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我军措手不及,两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和一艘补给舰被击沉,侥幸回来的战舰也都多多少少带着伤。前去增援的30架苏-27战斗机,也只回来了一半。制海权也随之落入美日联军手中。只有在浅海活动的潜艇没有什么损失,但整个局势已经非常严重了。

中国海、空军几乎抽调了所有的力量,以极大的代价才保证了福建至高雄港航线的安全,已经没有多少资源再去争夺宝贵其它区域的制空权和制海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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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40:5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美军的战斗机大摇大摆的出入台海上空,保护着他们的攻击机和轰炸机进出我军阵地上空。

又是一个黑夜,又是一场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刘毅紧捏着手上的圆珠笔,直沟沟的双眼已经瞪出了一条条血丝。带着对美国攻击我国本土的愤慨,整个飞行大队所有的飞行员们都坐在机场办公楼内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站得笔直的大队长指着墙上的一张大地图道:“我军虽然反击了美国本土和设在日本的军事基地,迫使他们F-22的活动频次有所减少,但是由于美军仍然掌握着大多数空域的制空权,我军在台岛附近的制海权也已经完全丧失了,现在我们以平均每天损失11.3架战斗机的代价维护着福建至高雄的海上运输线。正在岛上艰苦战斗着的陆军将士们,在用宝贵的生命,维护着祖国的统一与荣誉。我们平时吃的比他们好,穿的比他们强,在这危机时刻,我们要是缩到了后面,那真的要让全世界耻笑了。”他顿了顿,稍微平定了一下继续道:“上世纪50年代,我们空军才组建了不到两年,以飞行时间只有几十小时的飞行员与美军先进的空军展开殊死搏斗,曾经创下了1:18的辉煌战绩,那时候,我们打得美国人抱头鼠窜,见到中国的飞机就哆嗦。那是老一辈革命斗士用智慧和鲜血铸就的丰碑,不能砸在我们手上。

“是,不错,美国人有全隐身的第四代战斗机F-22,可当年我们个革命先辈们,曾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美式装备的国民党反动派几倍与我们的军队,建立了人民的政府。同样用小米加步枪,从鸭绿江到三八线,我们解放军曾逼迫美国人坐下来签定和平协议。可现在我们怎么了?难道是我们生活条件好了,开始怕死了?”

情绪激奋的刘毅站起来高喊:“不,我们不怕死!只要祖国能强大,人民能安宁,我愿意随时奉献出我生命,就象我入党时,宣誓的那样!”其他的战士们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高喊他们入党时曾发下的誓言: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

大队长嘴角略带笑容,他指了指地图道:“我们要想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必须打退敌人的航母、赶走敌人的F-22,所以前线司令部要求我们空军和海军进行一次协同作战,争取一举夺回制空权!这次我们的计划是:首先,我们在防空导弹部队和海军的配合下,以优势兵力对台岛上空正在巡逻和轰炸的美国战机发起突然袭击,夺回岛上的制空权。然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巩固住我军在那里取得的空中优势并对美军的陆军目标进行轰炸,争取把在冲绳岛和关岛上美军F-22战斗机引向这里来。那时我军将动用的雷达卫星和磁场雷达对飞向台岛的美军F-22战斗机进行监视。F-22为了隐身就不得不关闭机上的雷达,而完全依靠预警机通过数据链为他们提供实时信息,所以我军只要用定向微波束压制美军的预警机,F-22就无法探测到我军飞机的位置。如果F-22的雷达开机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届时他们的隐身优势就不存在了,再加上陆基的电磁干扰支援,我们就可以与F-22展开一次双方都看得见的‘公平’的战斗!

“从关岛至台湾有3000公里,美军的F-22战斗机作战半径是2000公里,他们要想从那里增援就必须进行空中加油,大家都知道,飞机空中加油时,高度和速度必须保持不变,那正是我军潜艇攻击的好机会!我军已经有十多艘潜艇潜伏在那里的攻击位置,他们都装备了防空导弹,到时会从海底对美军的加油机进行突然攻击。

“同时,我军还组织了130架歼-8II战斗机,歼-8II战斗机的电子水平虽然不高,空战能力也比较差,但在高空、高速方面的性能却非常出色,他们将从两万米高空快速扑向敌人的预警机,再加上有卫星和数据链提供战场信息,他们发射隐身被动的反预警机导弹应该不会困难。即使不能击落预警机,只要能逼迫他们逃离或雷达关机,也会为我们创造一个与F-22作战比较有利的空中环境。

“如果敌F-22被我军阻击成功的话,我军会对岛上美国陆军进行持续的猛烈轰炸,逼迫美军竭尽全力来夺回制空权,为延长宝贵的滞空时间,美军的航母也许会铤而走险向台湾以东400-500公里处逼近,那就会为我军攻击美军航母提供了条件。我军的反舰导弹射程可达300公里,只要战术合理,海空配合得当,击沉航母是完全有可能的。”

大队长越说越激动,挥舞着双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继续道:“拦截F-22由空14师和空1师负责,我们师的任务就是初期在台岛上空夺取制空权,并进可能的滞留在那里为轰炸机护航,吸引敌F-22前来支援。在我们起飞之前,会有400架歼-6改装的无人驾驶机首先起飞去消耗敌机上的空空导弹,他们起飞5分钟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

漆黑的夜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乌黑的云里,不知道是想掩藏起自己娇媚的身体,还是没有勇气去观看一场血雨腥风的撕杀。在浓厚的云层下,几百架战斗机悄悄的扑向东方。他们清楚,尽管他们再尽力悄无声息,他们的身影此刻早已显现在对方的雷达屏幕上了。刘毅坐在仪表闪烁的座舱里,在没有万点繁星的空中,如果不看仪表就根本不能判断出自己是在平飞还是在倒飞,周围尽是一片混沌。

刘毅查看雷达信息,在雷达屏幕上以红点显示着的敌机早就察觉出他们的到来,不顾无人机的纠缠,加速逃向刚从航母上起飞,前来增援的机群。看似平静的空中,双方数百架飞机在双方激烈的电磁干扰争夺中缓缓逼近。

“准备攻击!”中队长丁俊海胸有成竹的声音为每一个飞行员带来了几份信心。一组分配数据从一架“空警2000”型预警机传来,刘毅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头部,借助头盔瞄准系统很快的就锁定了预警机分配来的目标。几乎同时,雷达告警装置也忽然尖叫起来,想告诉周围每一个人,自己也被锁定了。

丁俊海用数据加密通讯大声道:“不要改变锁定目标,大家继续攻击预警机分配来的目标!不要理会敌人的锁定。”

梁永明道:“锁定信号越来越弱,敌人的电子干扰机开始干扰了!锁定目标随时可能丢失。”一直盯着头盔显示器上飞快闪动着数据的刘毅低头望向雷达屏幕,果然见屏幕几乎成了花屏,无数如蚂蚁一样爬动着的亮点布满了屏幕。已被锁定的目标也时隐时显,在杂乱无章的屏幕上尽力的想凸显自己。

丁俊海焦急道:“电子战机!电子战机快开机压制!”

没有任何反应,雷达屏幕上的雪花点仍快速的扭动着,隐约可见的锁定信号闪烁的越来越软弱无力。汗水从刘毅额头沿着飞行头盔向下流淌,浮在发射按钮上紧张的拇指急切的等待着表示目标距离的数字跳动。

“05、06放弃锁定目标,发射反辐射导弹!”丁俊海命令道。

刘毅只觉眼前亮光忽闪,四个明亮的光点急射而出,飞向黑暗的深空。美军战斗机上的电子干扰吊舱随即关闭,雷达屏幕上的雪花点顿时减少,显亮的锁定光点仍顽强的在屏幕中央闪烁。

“开火!”

随着丁俊海的命令,刘毅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了发射按钮。一枚SD-10中距空空导弹拖着一道火线飞奔而出。接着周围的战友们也将数十枚空空导弹发射了出去,成群的淡黄色尾焰照亮了眼前的天际,场面巍巍壮观。

刘毅正欣慰的凝视着远去的导弹,雷达报警器忽然拉起了刺耳的长鸣,显示器上显示正前方有导弹来袭。刘毅不急多想,立刻拉起机身,向高空冲去,同时如雪花飘散的曳光弹,从机尾脱离,缓慢落向地面。

很快,刘毅就把高度拉升了8500米,此刻中队的队形已经被打乱了,飞行员们各自飞向四周,与敌机争夺有利位置。刘毅又迅速的做了一个8字飞行,把机头转向南方。可告警雷达仍不停的鸣叫着。跟上来的梁永明在右后侧熟练的翻滚着,作出标准的规避动作。刘毅几乎能看到对面一群带着火焰的导弹飞快的向他冲来,他大喊一声:“永明,打开地形规避雷达,跟我来!”猛的一推操纵杆,飞机加大马力,迅速的向地面冲去,机尾不断弹出的曳光弹被刘毅远远的抛在了后面的高空中。一枚美制AIM-120空空导弹,“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枚曳光弹,四射的火花同周围频频爆起的红光在黑暗的天空中形成了一展展明灯,同东面空中一片我军导弹炸出的火光遥相互应。

此刻,梁永明正在作侧飞动作,他听到刘毅的呼唤后,想立刻调整姿态,进行俯冲动作。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枚AIM-120空空导弹转了个弯子,击中了他驾驶着的飞机腹部,随后炸开的强气流将他的飞机肢解开来,无数片燃烧着的残骸向四周冲出,消失在无尽的夜空。

刘毅在距离地面紧1000米的高度拉起了飞机,他在百忙之中向梁永明那里扫视了一眼,没有见到预示着生命的降落伞花,刘毅的双眼涌出了悲痛的泪水。他带着血丝的双眼愤怒的巡视着四周,寻找复仇的对象。

忽然,杂乱的雷达屏幕上,一颗小光点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刘毅盯睛凝视,那亮点却不再出现。刘毅打开红外探测器,仍没有什么结果。他知道,那是F-22打开武器舱的一瞬间,被雷达探测到了。他再拉起飞机,想从高空中,窥视F-22隐身能力最薄弱的地方,后上方。机头刚拉起来,雷达报警器再次鸣叫,刘毅顺着雷达指示的方向望去,头盔屏幕上显示着一架F-18战斗机正锁定着他,向他冲了过来。刘毅情急之下,用头盔瞄准具瞄准了那架F-18,点动了发射按钮,又是一枚SD-10飞射而出,接着又是一套使人心烦的规避动作。刘毅驾驶着飞机在散发着热能与光点的曳光弹中努力穿梭,凭借着熟练的驾驶技巧躲过了又一次浩劫。

雷达报警刚平息不久,左侧一声剧烈的爆炸,震得刘毅几欲昏厥,飞机猛烈晃动了一下后失去了控制,打着转栽向地面。机舱内所有的红灯闪烁不止,正前方主屏幕上“弃机”的在倒数数字上不停的变换着颜色。刘毅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击中了,他居丧的拉动了跳伞杆,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刘毅连人带椅被逃生火箭强大的推力抛出了冰冷的舱外。看着心爱的战机冲向山头,在一片火海中从自己眼前消失,又想起了刚刚被击落的梁永明,心头一真酸楚。

说到这里,刘毅已是泪容满面,他摇着头对我和江少波道:“真希望永明也能跳伞。”

我不知道该么安慰他,想把话题岔开,于是就轻轻地排了排他的肩头道:“单愿也他没事。我听说航母上的飞行员素质高,飞机性能好,被他们击落也是正常的。”

刘毅抬头望了我一眼,愤然道:“那是胡说!航母上的飞行员虽然飞行时间空军飞行员时间长,但他们相当一部分时间是用来练习如何在航母上起降的,战术训练方面就难免有些欠缺。航母上的战斗机由于起飞时要承受塔射装置强大的弹射力,在降落时还要承受舰体摆动产生的撞击力和拦阻锁巨大的拉力,能在航母上起降的飞机,强度要求要比普通飞机高70%以上,寿命也短得多!所以,舰载机就不得不牺牲一些飞行性能来满足在航母环境起降的特殊要求。因此航母上的飞机要和空军单挑的话,应该是处于略势的。他们打不过正规空军!”

我和江少波都傻眼了,这个理论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刘毅说的也很有道理,很难反驳。江少波走上前来,拉了刘毅一把道:“走吧,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刘毅听到他的话,抹了一把眼泪,没有支声,站起身来,昂首走在我们的前边。我和江少波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着他继续向东方走去。

还好一路无事,来到东方的海岸,已是中午时分了。我们躲在一个小山头上,湿润的海风从东面轻轻地吹来,温柔的抚摩着我们脸膀,安慰着我们这群饱经战火人。我看着浩瀚无际的蓝色大海,翻着一层层白色的波浪缓缓向我们靠来,心下稍感舒畅些。想起我和江少波已经穿越了整个台湾岛,心中真是感慨万千。

江少波用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观察了一会儿对我们说:“这里没有船,海面上也没有任何船只,看来我们得找找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就向北走去,为了不被敌人发现,我们是沿着公路旁的山丘走的。因为在崎岖的山路上还要小心提防敌人可能布下的探测器,我们移动的速度很慢。直到日近黄昏,我们才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海湾。海湾形成的天然海港里停放几十艘着各式各样的民用船只,有帆船、游艇、快艇,甚至还有摩托艇。他们横七竖八的停泊在小港湾里,相互之间被粗壮的缆绳牢牢的固定住,周围还被敌人用铁丝网圈着。

我们爬到一座小高地的顶端,江少波观察了一会儿,回头对我们说:“看守这些的船只的是一些台军士兵,他们在港湾周围设置了4个哨楼,都有士兵看守,我们只有晚上才能想办法。现在我们就地休息一下,天色一黑我们就行动。”

我靠在一个香蕉树下,侧脸看着渐渐下沉夕阳已经将半边脸藏在了山峰的背后,他似乎面带微笑,又仿佛怒目圆睁,似乎是在嘲笑我们这群为战争而忙碌奔命的人们,又仿佛对我们相互之间的杀戮悲痛、愤慨。我回头望向东面,起伏的海浪仍在摇晃着港湾里的大小船只,两只海鸥在海面上时高时低的翱翔着,不时的发出的哀鸣,为这迷人的黄昏增添了几分惆怅。这里要不是正发生着战争,该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啊。

刘毅看着这迷人的风景不禁感叹了一声,随后又自问道:“也不见一架飞机,不知道空战进行的怎么样了?”

自从太阳消失在山的另一头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星辰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为这里带来了更加诡异的气氛。港湾里,敌人哨楼上的探照灯来回晃动着,照看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江少波又观察了很久才转头问刘毅道:“你会不会游泳?”刘毅点了点头道:“会,不过不是很老练。”

江少波想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们得分头干,柳枫你想办法摸到港湾里,把最边上的那艘盖黄色快艇的缆绳切断,然后尽量把周围船只的燃油放出来,并布置一些遥控炸弹。刘毅你跟着我去切断周围的铁丝网,得手后我们就在那条黄色快艇上见!无论谁先到,都必须藏在船舱的蓬布下面,注意小心敌人的探照灯!”江少波说完后看着刘毅,征求他的意见,刘毅耸耸了肩膀道:“陆战我没经验,全听你们的!”

于是,我们开始分头行动,我带上了夜视仪,小心的爬到山下,穿过了公路,就被一道铁丝网拦住了。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见没有报警装置,就从靴子上取出了野战匕首,用背面的齿锔切割铁丝,很快就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撬开了一个洞。我慢慢的爬进去,从一堆堆被整齐堆放着的汽油桶中穿过,来到了礁石林立的海岸旁。我摘掉夜视仪,小心的避过探照灯的光线,悄悄地溜进了凉爽的海水里。

我嘴上咬着匕首,沿着一艘白色的帆船船帮慢慢的游到船尾,用匕首轻轻地割断发动机旁的油管,一股浓郁的柴油味扑鼻而来,深黄色的柴油顺着管口流入咸涩的海中,在涟漪波荡的水面上四散开来。接着,我又取出了一枚已经被海水浸湿了的遥控炸弹,好在这些炸弹是防水。我把炸弹贴在发动机上,按动了启动开关后,就游向下一艘游艇。

很快整个港湾里弥漫着浓浓的柴油味。我深吸一口气,游到一排木质房屋下,这座房屋是用木头在水面上搭建起来的,齐腰粗的木柱稳稳地扎在水下的礁石上,支撑着这座坚固的“兵营”。明亮的灯光从地板缝隙中射了下来,照在不停晃动着的水波上。我拿出了最后一枚遥控炸弹,把他贴在屋子门口的过道下,正准备按启动按钮,一个粗犷的台湾口音道:“咦,怎么这么浓的柴油味?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令一个比较细腻的声音回答道:“可能是哪个油桶裂了,不用管他,不就是一桶油嘛!”

那个粗声音又问道:“哎,你说大陆崽到底有多厉害?美国人他们能守得住吗?”

那细声音道:“大陆崽算什么东西,美国人那才是厉害呢,现在只是一场小小的冲突,没什么胜利失败的。等美军轰炸了北京以后,你就等着看大陆和美国打一场全面战争吧,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呢!”

我暗骂道,这却王八蛋还真不是东西,居然妄想把这场战争发展成世界大战。真不知道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粗声音又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指望,要是美国人能帮我们把大陆打下来,那我们不就是拣现成的了。呵呵!”

细声音暗骂道:“你还真会做梦,美国人可能不敢派陆军去打大陆,他们有核武器!”

“你们俩瞎吵吵什么呀,什么大陆不大陆的。叫他们中国,我们现在是台湾共和国,和中国是两个国家!”一个军官口气的声音从内屋里传来,他提高了嗓门道:“你们去给杨悉彪他们说一声,叫他们早去早回,骂的,给美国人送几个女人也这么磨磨蹭蹭的。想打胜战争成为真正的国家,连几个女人都舍不得,将来还能成什么大气候。”

“呸!”我愤然的向水里吐了一口浓痰,心里暗骂这群人渣,台独死硬分子,连自己的老百姓也糟蹋,炸死你们还算是便宜了呢。我狠狠地按下了按钮,“滴”的一声,遥控炸弹启动了。头顶上正向外奔走的那两个士兵突然慢了下,他们放轻了脚步,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我心想坏了,由于一时气愤,居然忘了启动炸弹时,有“滴”声的报警音。我屏住呼吸,透过木版的缝隙,静静的观察那两个正往出走的台军。

“你们两个怎么也这么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皮痒了?”屋里的军官见他们放慢了脚步,有些不满意的骂道。

那两名台士兵连忙点头称:“是,是!”加快了脚步,匆匆向屋外跑去。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往那艘黄色快艇游去,一路上,我尽量潜泳,不到两分钟,就游到了那艘快艇边。我一边观察着探照灯的转动方向,一边卸下装备包和冲锋枪望船上撂。然后趁灯光刚转过去之际,我割断了缆绳,一个翻身,就跃上了那艘快艇,然后迅速的掀开蓬布,钻了进去。

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江少波和刘毅,时间一秒秒飞快的闪过,探照灯不停的从身上的蓬布上一次又一次的扫过。我侧耳倾听,除了涟漪拍打船舷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快艇突然猛晃了一下,接着一个沉重的东西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里暗喜,是少波他们来了。

首先钻进蓬布来的是刘毅,接着是江少波。他们刚进来我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搞定了吗?”江少波压着嗓门回答道:“恩,搞定了。我来驾驶,柳枫你去发动,船开动后,你们尽量靠后坐,那里颠簸小,速度也能快一点。”

我点了点头,顺着蓬布下摸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发动机的发动拉环,只听在前边的江少波一声“发动!”我推开身上的蓬布,站起身来用力拉动拉环,一连串巨大的发动机启动声向四周传了出去,但随即又沉寂下来。我再一次拉动拉环,仍然无济于事,发动机只是在短暂的转都后又停了下来。

“继续发动,不要停!”江少波大声的喊道。此时,周围的探照灯都向我们这里照了过来。警报声也突然从各个角落里响了起来,我暗想这次可真的玩完了,但手里却始终不停的拉动着该死的发动机拉环。

忽然,枪声四起,一颗颗子弹呼啸着飞入周围的水中,我不敢放松,更不敢停止发动躲避子弹。我知道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艘快艇,否则我宁可在这里按下遥控炸弹的起爆钮,我决不投降。

“哒,哒,哒,哒... ...嗡... ...”发动机终于发出了连续不断的轰鸣声,终于成功了。我还沉醉在喜悦中,凝视着欢快转动着的发动机时,快艇突然开始迅速,险些把我晃到海里。快艇随着发动机的高吼,我们乘坐的这艘快艇如离镟之箭,飞快的穿过铁丝网上的大洞,在颠簸的海浪中向东方冲去。

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得我心里非常舒坦,终于离开了敌人控制区,我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江少波双手紧捏着方向盘,凝望着前方大声的说:“柳枫!快,启动遥控炸弹,再走一点,就出了引爆范围了!”

“哎呀!差点忘了!”我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拿起挂在胸先的引爆器,转过身富有快感的按下了引爆按钮。一大团黄色的火焰从水面上里腾空而起,被巨大爆炸力抛向高空的各型游艇和快艇如同纸榍一般在烟火缭绕的空中飘荡,发动机里被引燃的柴油纷纷爆炸,在空中形成一个个眩目的火花,整个港湾里一片火海。建在水面上的那栋木屋也被炸得粉碎,零零散散的木块带着火苗快速的向周围飞溅,随后缓缓的落入燃烧着的水面。

望着被战火打破了寂静的海岸在烈火中熊熊燃烧,我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看到可恶的敌人随着高高腾起的的烟雾葬身火海,心中对战争的愤恨稍稍减退。我回过身,在不断上下颠簸的坐位上坐了下来,努力平�着心中的情绪。原来杀戮能为我带来如此的快感,尤其是杀死自己愤恨的敌人。

自从在澎湖岛上第一次开枪杀人到现在,我自己也数不清到底击毙了多少敌人,但从来都没有发觉有这样舒畅感觉。良心的不安开始慢慢地折磨着我的内心世界,一种惧怕自己会成为杀人魔王的恐惧在心头渐渐滋生。我感觉自己此刻已经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甚至是在望着粘满了鲜血的双手而疯狂的大笑。我知道我们正在经历着可怕战争,也正被这场战争精心的雕磨着、羁押着,该死的战争,他已经把我塑造成一个杀人狂,使我在迷失中无法自拔。

我回头望了望从地平线上慢慢下沉的火焰,被映红的夜空中一颗颗闪烁着眼睛的星星,不忍心看那火光通天的港湾,而是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盯着我,他们似乎在问我,“柳枫,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忘记父亲对你的教诲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他和你周围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在战争中,你走的太远了!”

我低着头默默不语,回想着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所的一切,冲满了惊险和刺激、悲伤与喜悦。为了这一场战争,我付出的太多了,我失去了大部分的战友,丧失了和善的本性,而此刻却在矛盾中寻找着杀人的借口。我不知道将持续下去的战争将会把我引向何方,战争结束时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快艇在海浪中快速的穿梭,发动机轰鸣声和浪花拍打船舷声在漆黑、没有尽头的太平洋上回响,我坐在艇上望着周围没有半点光亮、黑不可测的海面心中直发晃,想到被深不见底的大海包围,一种不安全感油然而生。快艇越往前开我就越发慌,我终于忍不住了,撤开嗓子大声问江少波道:“少波,我们不是应该往南走吗?你怎么一直往东走个没头啊?”江少波回过头来回答道:“我是担心敌人会派直升机追我们,他们一定会先望南搜索的。我们就先往东走得远点,然后再调头往南,这样他们就不一定能找不到我们了!”

刘毅接话问道:“那我们要走多远才能调头往南啊,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我们才能在我军控制区登岸?”

江少波笑了笑道:“最少也要走个二、三十公里吧,直升机的速度可要比我们快得多,我们走的越远,敌人发现我们的几率就越低!你放心吧,照这个速度来看,要不了4、5个小时,我们就能靠岸了。”

我们恢复了沉默,快艇继续在黑暗中踏浪穿行,只有头顶上闪着微弱光芒的北斗星悄悄地伫立在正北方为我们指点着方向。阴森森的海平面上,抚面而过的海风加速着迷彩服上的水分蒸发,刺骨的寒冷从我们微温的身体上贪婪的吸取着热量。我缩成一团打起了冷战,牙齿快速的上下碰撞着,我干脆那起蓬布盖在身上,希望能抵御越加冰冷的海风,可无孔不入的寒风,仍从四周不停的吹袭着我的身体。

正在发出低沉怒吼的发动机忽然降低了声调,在几声干烈的“咳嗽”后停止了工作。快艇立刻失去了动力,在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后停了下了,我们的快艇成了一叶成了孤舟,无助的在黑暗的海浪中上下起伏打转。

“他妈的!”江少波狠狠地踢了仪表盘一脚骂道:“没油了,出发前我查看过油表,油是满的,怎么现在又没油了?”

刘毅道:“是不是刚才在港湾里敌人向我们射击的时候,打中了我们的油箱?”

我一听立刻打开肩膀上的手灯,趴到发动机旁查看,果然油箱上一个黑洞洞的弹孔赫然在目,所幸的是那颗灼热的子弹并没有引起油箱里的柴油爆炸。我回头冲江少波点了点头道:“刘毅说得不错,油箱被打中了!”江少波又是一阵大骂,现在谁都可以预示到结局,我们要么会饿死在海上,要么会被鲨鱼吃掉,再就是被敌人追上来的直升机抓住。

我坐了下来,对回到部队已经彻底失望了,我再次暗下决心,决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他们要是追上来,就和他们拼了!刘毅掀开蓬布道:“这里有浆,我们现在就往南滑吧,即使遇不到我军的军舰,我们还是有希望滑回去的。”

谁都知道那个希望太渺茫了,美军航母虽然不可能离台岛那么近,但我军的军舰也不会轻易在这里游戈,因为这里美军航母伸手可及。但是如果现在不努力,就等于是在等死。我爬起身来,拿起了船浆跟着刘毅开始向南滑去。

“哒,哒,哒,哒”西面传来了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我们侧头望去,一架美制“海鹰”直升机挂着一只大大的探照灯向我们飞来。江少波愤然道:“妈的,空中一定有美军的侦察机,他们能这么快找过来,证明我们自出海以来一直都在他们监视之中!我怎么就把这一点忘了呢?”

我心中黯然,原来即使我们的油箱不被击中,也终究逃不了被追上的厄运。我那起了冰冷的冲锋枪,拉动枪栓准备和敌人拼命。刘毅拉了我一把,摇头道:“我们看看再说,要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我点了点头,把冲锋枪藏在身下,密切观察着敌人直升机的动向。

直升机很快就他那将明亮的探照灯照在我们身上,一只刺耳的大喇叭在浆叶与空气尖锐的摩擦声中响了起来:“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否则格杀勿论!”看到我们没有什么反映,敌人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圈,但探照灯却始终照着我们,接着那大喇叭又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

我们倔强的凝视着头顶上不住转着圈的直升飞机,心中说不出的愤慨。我正准备拿起冲锋枪扫射时,从直升机上传来了一阵机关枪的声音。一梭子子弹在我们周围钻入海里,溅起朵朵浪花。这是敌人发出的警告。

江少波缓缓地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小声对我们说:“先照他们的话做,等会儿找个机会再把他们干掉!”

听到江少波这么说,我们也慢慢得站了起来,高高地举起双手,一幅束手就擒的样子。

突然一声怪响,接着一道亮光从从眼前划过,似乎是一枚导弹从黑暗的天空中凭空而生,它直刺向敌人那架正嚣张跋扈的“海鹰”直升机。很快导弹就撞在直升机薄弱的机舱上,强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一团浓烟在火焰中翻滚着向上升腾,一块块残铜破铁稀稀拉拉的落如深不知底大海中,只剩下一层燃烧着的浮油,在摆动着的海浪中娇舞。

我们三个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眼前直升飞机留下的残油还在不远处燃烧着,难道真的有正义的神明在暗中帮助我们?各种只要能想到的可能都在我脑海浮现,但都有些不切实际,难以符合逻辑。我把目光转向江少波,见他张着一张大嘴,平时常见的那副白牙,被极力想合龙的嘴皮盖住,我知道这次从他那里得不到答案了,我又望想刘毅,他被惊呆的样子着实还不如江少波。

正在纳闷之际,距我们大约50米远的海面上忽然翻腾起白色的浪花,一个看似巨鲸的黑色铁柱缓缓的浮出水面,在它周围不住翻涌的水泡越散越大,等它底部初露倪端时,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艘潜艇,一艘我军的潜艇。

这时,江少波和刘毅也兴奋的逛呼起来,在本就摇摆不定的快艇上蹦蹦跳跳的。我赶忙拿起手灯,向那里照射,虽然我清楚他们是为我们才浮出水面的,可我还是担心他们会潜下水去,紧握着手灯的双手猛烈的向他们摇晃着。

潜艇没有开任何的航灯,在直升机浮油残光中,我看到有几个人从潜艇顶钻了出来,他们向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让我们靠近。当我们奋力滑到离他们10来米远的时候,艇上的水手们向我们扔出了一根缆绳,然后把我们拉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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