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串起的德国之旅

典典典妞

　之前在书本上了解的德国及德国人严谨而刻板，如同一段文章中的逗号或者句号。不过当我应德国国家旅游局之邀真正踏上德国黑森州的大地，沿着格林兄弟当年成长、生活的足迹，与哈瑙、施泰瑙、马尔堡、卡塞尔以及法兰克福这些城市和城市中的人们，有了面对面的接触之后，德国就变成了一个惊叹号，一个韵味无穷的省略号。我的2013年，也因此具有了非凡的意义。尽管因语言、文化、种族、信仰、地域种种差异，在短短数天的时间我无法更多地了解德国。德国在我眼中变得亲切而丰富多彩——它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谜一样的国家，它出产哲学家，滋养着后世一代又一代；它主导了两次世界大战，最为深刻的反省令它获得世人的尊敬；它以严谨认真著称，“德国造”产品成为质量优良的代名词；同样，他们也热爱生活，喜欢旅游，其出境旅游消费长期雄踞世界榜首；当然，还有柏林墙、德国啤酒、面包和美味的烤猪肘……


作者：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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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德有信的德国人

　　回想起这一段因童话而起，但绝不仅仅限于童话的旅程，我首先想到的依然是人。

　　当行程临近结束之时，我们返回法兰克福，从车站出来的那一刻，全程陪同的高个子日耳曼导游，微笑着跟我们告别，骄傲地说：“欢迎来到我的城市！”那一瞬，我确实被他感动。他发自内心地为他生活的城市自豪，他热爱这座城，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温暖流进我的心里。回想起我生活过的几个城市，我能这样说吗？包括我的家乡，我似乎也无法如此脱口而出，有太多让人无法开怀的东西，人更像是寄居而非生活的主人……

　　在哈瑙那座小城，我的护照签证日期出现问题，需到当地的外国人管理中心补签。又因航班的缘故，我早到一天，导游和相关工作人员也未到位，我只能自己前往。那天下起了绵绵细雨，高纬度的德国显然要比广州冷许多。所幸中心离酒店不是很远，出租车10欧元就到了。我有些紧张地走进那座小楼，接连问了几个办公室，终于找到了补签的工作人员。那是一位胖胖的女士，态度和蔼，语调亲和，很快消除了我的不安情绪，同时在看过我一系列文件之后，也很快地帮我办妥了手续，并祝我在哈瑙过得愉快。我当时的心情确实如雨后初晴般，豁然明亮起来。

　　解决了让人挠头的补签问题，我发现有半天的闲暇时光，于是决定自己走回酒店，还可以一路熟悉环境，欣赏沿途美景。我不明白他们的街道为何总是那么干净；为何家家户户都会种满鲜花绿树，一楼有前后花园的如此，住楼上公寓的也是挂着硕大的花盆，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赏心悦目；公路旁边是一片接一片的草地和树林，整个城市就像一座大公园，人们住的通常是三四层的尖顶房子，就掩映在大树后，在国内都算得上是高端别墅级别，这里却稀松平常。或者是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或者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识路能力，两个小时后我不大能确定酒店的位置。于是向一位刚刚从家推着自行车出来的瘦高男子问路，他为我指出了朝向，然后强调前方右转然后过一个横跨河流的大桥，就能看到酒店了。我依言前行，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大概又走了20多分钟，我被路边一大片树林包围的草场所吸引，远处有白色的圆形尖顶城堡建筑，一眼望去，和童话中的美景别无二致。我拐进去，拿起相机一通拍摄，水珠从草尖慢慢滚落，背景是青翠欲滴的大树和氤氲的水汽……突然身后传来自行车的车轮声，我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问过路的那位先生。他停下来，说看到我在这里，便过来询问我是不是迷路了，然后说大桥就在前方不远处。我谢过他，他便蹬上自行车返身离去……

　　在另一个小城施泰瑙，我们的当地导游是一位中年妇女，她把自己打扮成《格林童话》里那个“穿靴子的猫”，脸画成猫的模样，拖着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一边踱着“猫步”一边风趣生动地讲解，情绪感染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现在一提起施泰瑙，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她行走在碎石块山坡路上的背影。

　　在马尔堡，带着我们全天行走的导游居然是一位老奶奶，将近70岁了，她体型瘦小，却精神十足，画着淡妆，衣着得体，举手投足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引得大家十分羡慕：我们到了这个年纪是否还能保持这样的风采？

　　是的，我们这一路接触最多的就是各个城市的导游了，没有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或者英俊的小伙子，与国内的做法大相径庭。个中原因，应该不言自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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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童年的美好记忆

　　人，暂告一段落，接着说说一路的景色。

　　黑森州就像是一部原版的童话书——古老的城堡被浓密的玫瑰包围着，和16岁的公主一起陷入沉睡当中，等待着某个清晨的来客拨开薄雾唤醒它们。同时复苏的，还有童年记忆中的那些静好时光。

　　据说，在西方信仰基督教的国家，《格林童话》的销量仅次于《圣经》，即使在千山万水之隔的中国，白雪公主、小红帽、水晶鞋、青蛙王子、小矮人等等童话形象也几乎人尽皆知。而哈瑙，就是这一切的诞生地，格林兄弟出生在这里。

　　法兰克福机场有直达哈瑙的轻轨列车，只有20多公里的距离。这是一座典型的德国小镇，城区里处处都是老房子，龙骨线条分明地显现在外墙上。哈瑙最重要的景点是全欧洲最古老市政厅前的“格林兄弟纪念铜像”。高耸在四方形基座上的青铜像如两人生前寻常日子的定格：满头卷发的哥哥雅各布·格林站在弟弟威廉·格林身旁，眼睛注视着弟弟手中翻开的书本。威廉坐在椅子上，一本厚厚的《格林童话》摊开在双膝上，二人仿佛都在对故事进行思索。

　　据导游介绍，这座雕像地位特殊，因为它是德国国家级的纪念物，当年包括柏林在内的数个城市都要争夺建造权，作为格林兄弟的诞生地，哈瑙特意成立了专门的纪念雕像委员会来争取这份殊荣。1896年，哈瑙如愿以偿，全国募捐款项陆续汇总到这里，来自慕尼黑的能工巧匠把兄弟温情的一幕永恒定格在此。

　　哈瑙人口不足10万，除了格林兄弟雕像，还有一座让人惊叹的皇家离宫——飞利浦斯鲁厄宫。旖旎的美茵河从红白相间的宫殿旁流过，芳草萋萋的草坪如绿毯般承载着巴洛克风格的宫殿。现在宫殿已经成为当地最大的博物馆，馆内珍藏着格林兄弟的遗物、各国版本的《格林童话》书籍和专门演出格林童话故事的纸影剧场。

　　提起剧场，就不能不提当天傍晚，我们在正对着飞利浦斯鲁厄宫的圆形白帆剧场里，欣赏了一出精彩的格林童话音乐滑稽剧。虽然听不懂德语，但是演员夸张的表演，以及一些一望即明的肢体语言，加之现场的老少观众不时发出阵阵笑声，给予的热烈掌声，让我们也感同身受。表演结束后，演员们站上台前，手里拿着一个个募捐箱，观众排着队上前给钱，表示对他们演出的认可和鼓励，并且和自己喜爱的演员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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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名人的足迹

　　为何格林童话为诞生在德国？或许我们应该抬起头望望这里永远清澈的天空，和大朵大朵白得几乎不真实的云彩，远方起伏的山丘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整齐的农田和大片的草场无穷无尽，马儿在其间悠闲吃草。这里就是童话里的场景，宁静洁净，自然和谐。

　　在离哈瑙40多公里的地方，是一个更小的小城——施泰瑙。施泰瑙地处在有百年历史的“法兰克福—莱比锡商贸通道”上，是历来商贾们辗转留宿之地。老城中文艺复兴式的城堡带有41米高的塔顶，由哈瑙伯爵建于1528-1555年。

　　微微弯曲并且随地势而上升的主要街道，铺设着碎石块，两旁的民居依旧保持着传统古典式样。这里的街巷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格林童话》里的故事。沿街小铺林立，咖啡店、面包店、小餐馆、冰激凌店、服装店等等一字排开，而著名的马隆内特木偶剧团则藏身于一个地下室大厅内，每周六和周日基本都会有节目上演。

　　格林兄弟随他们的父亲在这里度过了童年时光，之前的时光无忧无虑，但当哥哥11岁那年，身为法官的父亲不幸离世，两年之后，他们的爷爷也去世了。家境由此急转直下，全家众多孩子全部由母亲独力支撑。

　　在一个大树成荫的院内，有一座大宅子，这就是当年格林兄弟的旧居(Amtshaus)，也是当时法院所在地。兄弟二人后来以法律为专业，估计也是受其父亲和小时候生活环境的影响。现在这里是格林博物馆，还原了当时格林兄弟生活的屋内设施，把经典故事做成一个个微型展示橱窗，展示格林童话的不同版本，最宝贵的就是格林兄弟亲笔手稿和原版插画作者手稿。在多媒体阅读室，前来参观的孩子可以选定一部童话，就能边听故事边看动画。这里还有一个小剧院，孩子们可以在这里欣赏到不同的格林童话戏剧，还能装扮成童话中的角色。

　　施泰瑙是青蛙王子的故乡，在市政厅前面的广场有一口水井，井边的围墙上有怀抱金球的青蛙，最终亲吻青蛙的小公主也是在这里嬉戏，水井边上的童话柱是游客们拍照留念的绝佳所在。我没有经受住市政厅对面冰激凌店的诱惑，排队用0.9欧元买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球，口味刚刚好，是新鲜水果制成的，没有一点甜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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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被战火侵袭的马尔堡

　　在施泰瑙享用了一顿美味地道的德式大餐之后，我们告别了这座精美的小城，驱车前往另外一个和格林兄弟生活经历密切相关过的地方——马尔堡，其全称为“兰河畔马尔堡”，1211年建市。格林兄弟曾在马尔堡大学攻读法学专业。

　　马尔堡与海德堡等同列德国四大大学城，它是菲利普伯爵在1527年所创立的第一所新教徒大学。白天时分，估计学生们都在上课，我并没有在街道上见到太多学生，但是傍晚的晚餐之后，在马尔堡的古老的商业街道里，年轻人三三两两，明显比之前几个城市要多得多。他们身材普遍比较高大，面色红润健康，走路虎虎生风，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让人十分羡慕。

　　大学不远处是伊丽莎白教堂，这是德国最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它以3个半圆室代替有礼拜堂花冠的法国圣坛，并在正面结构中采用严格的垂直处理，而且塔楼也从基础分离获得独立，成为其后德国哥特式建筑仿效的主要样式。这里曾是图林根州伯爵的夫人——匈牙利公主伊丽莎白从事慈善事业的地方。她被授予圣徒的称号，因此马尔堡也成为了中欧的宗教圣地。每年前来朝圣的信徒成千上万，香火不断。虽然没有科隆教堂那么震撼，但是对于这样一座只有7万人口的小城而言，实在是雄伟壮观。

　　马尔堡另一个让人称道的景点，是伯爵城堡。伯爵城堡高居200多米的山岗上，可让人俯览整个马尔堡的面貌，马丁路德曾在此舌战旧教徒。因此，在向伯爵城堡攀登的过程中，还可以看到另外两座中型的古老教堂，一座是基督新教的教堂，还有一座是天主教的教堂。两座教堂在半山腰处，相隔几十米。

　　格林兄弟在马尔堡就读期间，创作了名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童话。站在伯爵城堡前，俯瞰整个城市，时光仿佛停滞了。导游说，马尔堡的老城自上世纪初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在二战中，它亦幸免于盟军飞机的轰炸，从而保留了一座绝对原汁原味的古城。这是德国之幸，也是人类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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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到不真实的睡美人城堡

　　在去最后一站卡塞尔之前，我们先赶到了期待已久的传说中睡美人城堡——萨巴堡。它位于威悉山区莱因哈特森林的中部地带，威悉山区是格林兄弟的童话世界，他们很多童话故事都发生在这里。那位名动天下的睡美人，在一座幽幽的中世纪古堡里，躺在高达35米的塔楼上，沉睡了100年，直到英俊的王子轻吻了她，才苏醒过来。

　　这座十五世纪后期建造而成的古堡，因被作为格林兄弟童话故事重要的发生地而为人所熟知，也因为这浪漫至极的爱情故事，萨巴堡不仅仅是一对对热恋情侣的约会之所，而且每年还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外国游客。其地下室是著名的萨巴堡剧场，旅游旺季时，每周日下午4点，装扮成王子和公主的一对青年演员会出现在堡内，向游人们致意，并再次演绎这段动人的浪漫故事。每逢夏季，露天剧《睡美人》、爵士音乐会、玫瑰花展都颇受游人欢迎。

　　萨巴堡在十五至十八世纪是当时的统治者黑森公爵的狩猎城堡，现在城堡所在的大片土地成为大型的森林动物保护区，巨树绿草，环境十分优雅，多种野生动物在这里繁衍生息。城堡如今已变身为主题酒店，是德国古堡酒店中特别受欢迎的一家，共有17个房间，一间咖啡厅，一个典型的德式餐厅。最浪漫的是，还有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婚姻登记室。

　　当晚高大魁梧的沙巴堡堡主特意设宴款待我们这些来自国外的游客，拿出了城堡自酿的玫瑰起泡酒，配以造型精致、口感绝佳的大餐甜点，望着洁白餐桌上随意洒落的玫瑰花瓣，白色的蜡烛在夜巡人烛台上静静燃烧，还有水晶玻璃球中的睡美人瓷偶。我觉得一切都美好到难以置信，太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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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力神屹立卡塞尔山巅

　　“在卡塞尔的生活是我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雅各布·格林在1860年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兄弟二人在这里度过了近30年，他们在做语言、文学研究工作的同时，收集整理出版了《儿童家庭童话集》等主要作品，所以，卡塞尔被誉为是德国童话之路的首都，也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

　　人们在这里感受到卡塞尔被环抱在森林中的绿色之美，卡塞尔的三大公园和宫殿极具吸引力。这里有整个欧洲最大的自然山坡公园——威廉高地山地公园，如绿色瀑布直接倾泻而下一样，到处都是浓浓的、嫩嫩的生命色彩。山窝处矗立着狮子堡，于1800年左右建成，是一座浪漫的新哥特式骑士城堡，护城河、吊桥和巨大的狮子雕塑都具有中世纪特点，童话剧《白雪公主》的拍摄地就在这里。山坡上的著名雕塑——大力士神像是卡塞尔市的标志性建筑，其强健的体魄，紧绷肌力线条里孕育的力量之感呼之欲出，令人心潮澎湃。而山下的威廉山宫殿是德国威廉二世的夏宫，它与巴罗克花厅、卡尔侯爵河谷草地等精美的人文建筑群和秀丽的自然风光，共同组成了一个绿色的人间天堂。

　　卡塞尔市到处留有格林兄弟的足迹，格林兄弟在1812年—1815年居住过的房子，现在成了格林兄弟博物馆。馆内陈列着兄弟俩的手迹、原稿和作品，介绍他们的生平和格林家族的历史，展现了后人对他们的追忆。当年还没有欧盟之时，德国马克100元面值钞票上印着的正是格林兄弟的画像。

　　卡塞尔现在还是文化创意之城，各类文化活动丰富多彩，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项目。每年国际现代艺术展都在这里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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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交通：广州目前没有直飞法兰克福的航班，需取道香港国际机场，飞行时间约10小时。德国境内铁路交通发达，如需短时间内多次乘坐，建议购买欧洲火车证。市内交通以地铁为主，多人票、多日票或者一日多次通票比每次单买票划算得多。例如一日多次通票不到10欧元，对于一日游而言，非常划算。

　　吃住：大部分酒店中没有拖鞋和牙具，需自备。一套经典的德式大餐价格在12—20欧元之间，街边小吃价格约为3—5欧元。正式吃一顿耗时较长，尤其是多人一起进餐时，不适合性子急或者时间紧的游客。

　　装备：转换插头、大容量的相机存储卡以及一本《格林童话》。

　　通讯：可以在国内办理境外手机漫游，中国移动目前德国漫游收费是通话每分钟1.99元，万一有急事可以电话与国内沟通。比如我的签证日期问题，就在德国多次与国内协调，最终顺利解决。德国很多地方都有WiFi，但基本都要收费。不如直接下飞机后到当地通讯服务商店换张德国手机卡，电话和上网都要方便很多。记者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