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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救人溺亡续：打捞公司坚持收钱捞人
2009年11月02日  东方早报

群众事发时拍摄的照片显示，有落水者是经渔船上岸的。

　　早报记者 简光洲 发自湖北荆州
) M4 d/ d* S& [5 d. L# t　　“只救死的不救活的”、“钱不到就不能救人”，在10月24日湖北荆州http://news.sina.com.cn/s/2009-10-25/052818902283.shtml长江大学三名大学生勇救落水儿童溺亡[/url]后，一个被外号为“波儿”的人控制的打捞组织放出的这些狠话与学生的义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话也引发了当地群众及网友的普遍不满，有网友主张对这个见死不救的打捞组织进行人肉搜索。
( z7 M' ?/ \2 E! S) A　　记者在荆州的多日采访了解到，事发时对三名大学生尸体进行打捞的一个名为“荆州市长江水上打捞有限公司”的组织垄断了当地的打捞尸体业务，当地的渔民如果私自打捞就会受到恐吓甚至被砸船。
5 _2 x5 n8 J/ w$ K　　而这个通过如此途径垄断业务的打捞公司竟向落水者家属漫天要价，动辄一万多元的高额打捞费用也让当地渔民感叹说，“死人都死不起了！”
　　钱不到手不救人
　　“只救死的不救活人”，“钱不到位就不救人”，“波儿”雇来的渔船向当时的群众放了狠话。
3 L0 K9 D. b0 G  n　　据记者调查了解，10月24日长江大学三名学生救人落水后约一个小时，消息灵通的打捞公司老板“波儿”就出现在出事的江边，并向长江大学开出了高额的打捞费。
　　“只救死的不救活人”，“钱不到位就不救人”，据在场的冬泳队的队员及当地的一些群众介绍，“波儿”雇来的渔船向当时的群众放了狠话。
* j) K1 Z4 E+ W, W& g) D　　而据沙市水上派出的姜警官及长江航运公安局荆州分局的一名警官向早报记者证实，在沙市确实有一个民间的打捞公司专门进行打捞尸体的业务。
　　知情人向早报记者介绍，“荆州市长江水上打捞有限公司”总经理陈波，就是垄断了当地打捞尸体业务的“波儿”。
1 m' t$ r( z7 u, M8 m5 P　　据在现场的群众及学生反映，10月24日学生救人落水后的数个小时里，陈波一直在岸上用手机遥控江中的两条打捞船。
　　在下午4时多第一个落水学生被打捞出来后，陈波命令江中的渔船暂停打捞。因为当天正值周末，长江大学的师生一时还没有筹到剩下的打捞费用。
' @( m3 A4 r$ n& L/ c  D　　“这期间至少约有四五十分钟的拖延。”一名冬泳队员证实说。等剩余的钱到位后，陈波才再次通知江中的渔船继续打捞，有媒体拍到了陈波收钱的照片。
$ R1 J) B+ N" R+ r　　而此时，长江大学学生“像疯了一样地跪着求渔船老板救人”，但陈波对此始终无动于衷。
% u5 w- s" S4 ~( `　　当时也下水救人的长江大学学生李佳隆早前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因为凑钱耽误长达一个小时，在渔船主打捞出陈及时和何东旭二人的尸体后，天已经黑了，船主提出，天黑打捞价格要涨，捞一人要出1.8万元，无奈师生们已身无分文，在校领导派人送来2000元后船主才将方招尸体打捞上岸。
9 J. z3 I4 m+ J& A6 C; c. J　　在此过程中，有学生哭着跪求江中的渔船继续打捞，但无济于事。据多名学生介绍，在筹钱的过程中，学校的老师提出把车钥匙交给陈波以保证会付剩下的打捞费用，但被陈严词拒绝，陈坚持要“钱到手才救人”。
: W5 i, c6 f8 v2 t: I' Z3 _　　对于此事，当事人长江大学的老师胡小飞称要“由学校宣传部领导统一安排”才能接受采访。长江大学宣传部部长李玉泉介绍，钱确实是分三次给的，第一次给了4000元，第二次给了2万元，第三次给了1.2万元。
) r; w# g6 T" H% n. {/ m2 d) a　　“在打捞第二个落水者时确实停了一段时间”，日前，记者采访到一名当时在渔船上的打捞人员，不过他解释说，当时的停顿是为了把打捞的工具滚钩理顺一点。
8 C9 B  S6 w8 J- Y　　由于担心打击报复，这名参与打捞的人员拒绝讲出更多的细节，“好多话我不好说，也不敢说。”
　　据了解，参与打捞的两条船是由陈波的哥哥陈兴组织的，其中一条船属于陈兴的岳父。而陈波名片上称的“24小时服务，专业人员打捞”的工作主要是由其哥哥陈兴出面组织。
) H3 |8 s* l& I7 {7 D( q　　记者在调查时了解到，除了钱不到位不救人之外，交了钱没有打捞到人时，陈波也不会退钱。据多名冬泳队员介绍，约在一个多月前，冬泳队里的一名沙市大学的老师就曾和陈波打过交道。当时因为沙市大学一名学生落水而向陈波支付了1.2万元的打捞费用，“最后尸体并没有被打捞上来，钱也没退”。
4 P& _2 E/ l. e6 m, ]7 F) @　　每具尸体打捞费1.2万
% |& f: X: r+ w5 P　　“一般都在1万以上，基本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这一带都被‘波儿’垄断了”。
　　据了解，这次长江大学为了把三名救人落水学生打捞上岸，总共向陈波支付了3.6万元的打捞费用，平均每具尸体1.2万元。而据当地群众介绍，1.2万元还只是白天的价格，晚上的打捞费用为1.8万元。
" \# Q. Q1 J3 y( x7 {# _　　当地的一名知情人向早报记者介绍说，在长江大学三名落水大学生的3.6万元打捞费中，陈波雇用了两条船共8名打捞人员，每人拿到的基本报酬为500元。其中拥有船只的打捞人员另加50元，拥有打捞工具的人员另加30元。
2 B  g: S! _* u( ?　　“一般都在1万以上，基本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这一带都被‘波儿’垄断了。”一名熟悉陈波的当地陈姓渔民向早报记者介绍说。
6 t* K4 X1 u$ [$ S- |0 M　　对于当地人均年收入不过数千元的水平来说，动辄过万元的高昂收费让很多不幸的家庭难以承受。
% Z2 b9 W0 o5 p& h: h　　“死人都死不起了！”这位陈姓渔民感叹说，如此昂贵的打捞价格确实让不少的遇难者家属望而却步，“有些家庭困难或外地在此打工的人，亲人落水后根本就不敢捞，因为又不能找别的办法，只能找‘波儿’，但这么多钱他们根本就出不起，只能是不要尸体了。”
　　然而，在陈波攫取的昂贵收费中，渔民只能拿到非常少的人工费。一位渔民介绍，一般捞取一具尸体陈波会给个200多元，有时甚至只有几十元。然而，对于起早摸黑一年只能挣约3000到1万元收入的当地渔民来说，帮陈波打捞尸体的收入比打鱼还是要强一些，“打鱼有时只能挣个几十元，有时还要打空手”。
% W2 B* ?2 n+ m1 f- [+ n4 g! S, d' g　　但是并非所有的渔民都能享受到陈波给予的好处，只有那些和陈波关系好的渔民才会被叫去打捞。
　　由于经常在江边，很多名冬泳队员也收到了报料的名片。据了解，每提供一次落水者的线索，就可以收到200元的报料费。
2 c* R  _( w$ t  `" i3 p  k: m8 M　　而据媒体报道说，有长江大学的学生反映，当时在场的民警也建议学生让学校直接出钱请陈波救捞。
" b" n; I& ]8 ^　　渔民不敢私自出船打捞
; V+ W/ E2 ?# p- X0 i- \　　如果未经陈波同意私自接了打捞尸体的业务，也同样会受到威胁恐吓。
　　据当地的渔民介绍，陈波约在四年前垄断打捞业务。“现在就是有人在我们船边落水我们也不敢捞，如果捞了就会被砸船。”一位当地渔民向早报记者说，陈波现在已完全垄断了长江的沙市江面。
　　由于离江边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在沙市对面的公安县埠北镇的三八村和荆南村，有数十户渔民专以打鱼为生。陈波现在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沙市，而其哥哥陈兴仍住在三八村。
　　在沙市打捞一具尸体的价格在1万以上，而公安县埠河镇的一位老渔民介绍，在埠北镇有时打捞一具尸体只需要两三千元，有时只要几百元就行。
# r& u3 k% k2 u: p; H6 `+ X　　此前，和三八村相邻的荆南村的一些渔民也在打鱼之外，顺便兼做打捞业务。但由于陈波、陈兴兄弟是三八村人，所以近几年荆南村的渔民基本上很少能接到打捞的业务。
　　据三八村的村民私下向记者透露，即使是本村的村民，如果未经陈波同意私自接了打捞尸体的业务，也同样会受到威胁恐吓，“慢慢地就没有人敢再私自打捞了”。
　　关于陈波垄断沙市长江打捞业务的说法，在当地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然而令一些群众感到气愤的是，陈波在垄断了打捞的渔船后，放出了“只救死的不救活人”的狠招，可能会让一些仍有一线生存希望的落水者失去被抢救的机会。
$ _& P; X1 i- `　　而让一些冬泳队员不能接受的是，陈波曾指责他们说，“你们断了我的财路！”因为冬泳队员每年要救出不少的落水人员，这就减少了陈波打捞尸体的业务收入。
　　事件进展
　　3位英雄学生家庭
- m8 _4 D- [! R" |$ ?　　各获50万元奖励
　　新华社武汉11月1日电(记者黄艳 熊金超) 为表彰3位舍己救人大学生的英雄事迹，长江大学决定向陈及时、何东旭、方招3位大学生英雄家庭给予奖励，每家奖50万元。
; |6 o) Q1 J& h$ n& k2 z　　10月24日下午，长江大学一年级学生在长江边发现两名少年落水，三四名同学从不同的方向跳入波涛汹涌的江中救人，不会游泳的10多名男女学生手挽手组成“人链”协助。两名落水少年得救，而陈及时、方招、何东旭3名年仅19岁的大学生，却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 ^* K+ z' U* ~5 S" K　　“长江人链”的英雄事迹在全国各地引起了强烈反响，为表彰他们的先进事迹，教育部追授3位大学生英雄“全国舍己救人优秀大学生”荣誉称号，团中央、全国青联追授他们“全国优秀共青团员”荣誉称号，并号召全国大学生和全国青年向他们学习。
: }, h7 C+ p, Q% U5 o& w& D　　长江大学副校长李家宝说：“3位大学生英雄既是学校的骄傲，更是他们家庭的光荣。学校出资奖励他们的家庭，一是感谢他们家庭为我们学校培养了出色的人才，二是希望借此鼓励三个家庭重振生活的信心。”
　　据介绍，长江大学在当地有“英雄学校”之称。2007年1月22日，长江大学学生赵传宇跳入冰冷的长江勇救7旬落水老人不留姓名的事迹，感动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