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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1.2009 09:4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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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carewang 于 25.1.2009 09:50 编辑
B大小乘的分化
翻开任何一部关于佛教史的论著,无论中外、无论学术界或佛教界对大小乘的分化问题几乎是同出一辙的标准基点——[大乘兴起约在公元前一世纪,晚于小乘。]这成为所有论著的出发点。
自此,学术界从分析当时的社会发展形态、背景、文化等等因素入手,阐述大乘佛教的发展必然性以及演化过程;佛教界则按照教理教义试图阐述大小乘的问题,等等......
当各界站在不同的论点,各个阐述近乎‘合理’的推论时,似乎很少有人关注这个最根本的问题——[大乘兴于公元一世纪,晚起于小乘]的观点是由谁最早提出?依据是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不得不简要的回顾一下佛教研究史。
佛教研究史——
佛教主要在亚洲地区的国家内有影响,所谓的佛学研究,或按照传统地解经释义的理路发展,或按照信仰从弘法的角度来阐释佛教,谈不上严格意义的用所谓‘科学’的方法来研究佛教。这种局面直到近世才被打破,而始作俑者是来自于欧美的学术界人士。
佛教真正为欧洲人士了解,严格地说来,是伴随着欧洲殖民主义者侵入亚洲地区后而开始的。欧洲殖民主义者为了能够维护自己的殖民统治,认识到必须要深入的研究亚洲的宗教及其文化。同时,随着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人们的视野也在扩大,有一部分学者将注意力放在了当时尚未开垦的东方学方面,作为东方学的一个最重要的内容——佛教,就在这个背景下逐渐为人们所知了。佛教传入欧洲地区,首先是作为学术活动进行的。
一些欧洲学者出于研究东方学的需要,开始接触了东方语言,例如梵文,进而接触了佛教,特别是用巴利文写的佛经、史料,于是开始了解佛教的理论,和消化佛教的教义。
1788年,英国皇家亚洲学会成立,这是英国殖民政府为了统治亚洲人民而出资建立的一个学术机构。1824年,英国学者克拉夫发表了《巴利语文法和语言》一书,这是学术界开始较早地了解佛教。1837年在斯里兰卡殖民政府工作的学者特纳首次将斯里兰卡的佛教史书《大史》作了注疏和校订,并将其译为英语。他还撰写论文,推动了欧洲学术界对这方面的研究。
20世纪初,英国探险家斯坦因三次到中国,掠夺了敦煌千佛洞的大批梵文、龟兹文、于阗文、回鹘文和粟特文的佛教经典以及绘画、绣像等最有价值的文献和文物。
1881年,英国成立了巴利圣典会,该会以翻译刊行巴利文佛经为宗旨。巴利圣典会的英译佛典在世界上受到佛学界和佛教界的好评。里斯.戴维斯夫妇是主要负责人。戴维斯早年学习梵文,后在斯里兰卡工作时接触了巴利文佛经,于是他学习巴利语,后来又学习了僧伽罗语。他撰写的《佛教》一书介绍了佛教,被译成了荷、德、日等国的语言,发行了23版。
1970年以后,英国的佛教研究已从经典的校勘转向了佛教哲学、社会学等领域,涌现出大批论著。渥德尔撰写的《印度佛教史》(1970)被誉为‘不受信仰的干扰,较忠实地介绍了印度的佛教的历史和思想的发展’。此书被译成中文本,并成为影响中国学术界乃至佛教界最主要的资料之一,其中的论点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一系列学术公认标准,其中包括——[大乘兴于公元一世纪,晚起于小乘]。
那么,渥德尔的依据是什么呢?
《印度佛教史》(渥德尔)——
在这部著作的汉译本序中有这个一段话:[由于作者缺乏唯物史观,有些现象,只能停留在表面描述上,比如本书讲到佛教的起源时,叙述显得比较一般化。又如汉译本中保存的古印度佛教史的资料十分丰富,比汉文以外其它来源的资料多,而且时代教早,却没有很好的利用。藏文资料也很丰富,作者也未利用。书中还有一些论述失之武断,这都是本书不足的地方。]
翻开《印度佛教史/第十章/大乘和中观派》开篇:[大乘运动宣称是佛陀自己的创立的,虽然首先限于一批选择的听众。然而证据一再说明它是在公元一世纪发源于南印度。大乘自己的佛说经中有些地方说道(注1)佛涅磐后他们在南印度已为人所知,此后将向东(注2)然后向北方传播。这个新教义的几位领袖大师都生于南印度,在那里学习,后来往北印度去传教:最早也最重要的一位是龙树。]
说明大乘是在公元一世纪发源于南印度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呢?结合《印度佛教史/第七章/三藏的结集》和《印度佛教史/第八章/十八部》便不难看出,显然是受到锡兰文献《岛史》和《大史》的影响。
对于大乘兴起时间上的判断,由此也自然追寻到龙树。但龙树却不是大乘经典的结集者。他不过是利用了存在的大乘经典,疏解、撰述、阐扬而弘扬了大乘佛教。
在龙树(关于龙树的年代,说法很多,不在此祥论)之前,至少已有了下列数人,开示传播大乘思想:
一、肋尊者:迦腻色迦王时代的人,他对方广经的解释:“此中般若,说名方广,专用大故。”
二、世友:这是第四结集中的重要人物,著有《异部宗伦论》及《界身足论》,他本是有部的小乘学者,但在真谛译的部执异论、玄奘译的异部宗轮论、玄奘著的西域记,均称他是大乘菩萨。西域记卷三也载有世友的自白:“我顾无学,其犹唾,志求佛果,不趋小径。他对小乘的无学罗汉,也看同”唾“而不向往,他所求的乃是佛果。”
三、马呜菩萨:
马呜菩萨,大正藏史传部有《马呜菩萨传》一卷,是迦腻色迦王时代的人,传说他生于中印,本学婆罗门外道,长于音乐及诗歌,声誉著卓,后为肋尊者所论破而归依佛教。马呜的著作很多,现存于藏经中的有:①大乘起信论一卷,真谛译。②大宗地玄文本论二十卷,真谛译。③尼乾子问无我义经一卷,日称译。④大庄严论经十五卷,罗什译。⑤佛所行赞五卷,昙无忏译。⑥十不善业道经一卷。日称译⑦事师法五十颂一卷,日称译。⑧六趣轮回经一卷,日称译。
这些资料都在表明,迦腻色迦王时代(公元120年)的北印度,已有大乘教法流行。
也由于诸多中文文献被重视和重新研究,现在普遍把大乘兴起的时间又推到[公元前一世纪]。
起源时间一旦被假设,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起源地。
大乘佛教起源于何处?学界论述大乘佛教起源地的二个主导学说, 一为ienne Lamotte 的印度西北边境起源说, 另一为Edward Conze的南印度起源说。(《印度佛教史》对大乘起源的依据)
印度西北边境起源说——
然而事实上,以史料欠缺的原因,当前无从论定大乘佛教确于何时开端。因此上述年代,从 公元前 200 年下达公元第二世纪, 很大部分乃建立在学者的臆测上,Lamotte之所以独钟于《萨陀波伦菩萨品》的Gandhavatii( 犍陀罗 ) ,主要在于他认定萨陀波伦菩萨得到般若波罗蜜多教法之时即是大乘佛教起源或兴起之时。事实上,《萨陀波伦菩萨品》谈到般若波罗蜜多教法时,并不隐含任何“起源”说。萨陀波伦菩萨得到般若波罗蜜多教法之时,完全不代表般若波罗蜜多这一传统的绝对起点。在萨陀波伦菩萨启程求法之前, 昙无竭菩萨早就在Gandhavatii ( 犍陀罗 )教授般若波罗蜜多相应之法。
第一,所谓的般若波罗蜜多起源说实际上无法从《萨陀波伦菩萨品》取得内在的支持证据,
第二,《萨陀波伦菩萨品》并不含具可适用于论断大乘佛教起源地的起源观。
南印度起源说——
Edward Conze 一方面认定大乘佛教起源于南印度, 另一方面也针对 Lamotte 援用的典据反驳其印度西北边境起源说。 在 Conze 看来,Lamotte 的偏差在把指涉大乘佛教弘化期的实例当成大乘佛教起源期的确证。Conze 略带幽默地说,“该区[印度西北边境]容或可看成大乘佛教运动的 ‘堡垒与家园’,但不必然是其‘摇篮’”。简言之, Conze 认为 Lamotte 有关大乘佛教之兴起的绝大部份论断,充其量仅适用于大乘佛教运动较后来的发展样态。
在他看来,般若波罗蜜多文献当中凡属所谓神话的篇章段落, 都是后来添加进去的。然而在处理般若波罗蜜多文献的历史发展与典籍演变 时,运用如此简化且欠缺证据支持的解释模型,其所显示毋宁是 Conze 个人一厢情愿的成见。
除了上述短缺,Conze 的论点亦因他个人不谙汉译佛典而失偏颇。有关萨陀波伦菩萨求法历程的叙述,早在公元 179 年首度见于支娄迦谶 (Lokak.sema) 就《八千 颂般若经》所译成的《道行般若经》,随后还陆续出现在一些汉译与其它语言版本的般若经典中。Lewis Lancaster 详细比对相关的译本与版本后,做了如下的观察:“[萨陀波伦菩萨的]故事就其记载在早期汉译本中的情形来看,不论是著眼于一般情节的铺陈或是突兀事件的构绘,都远远胜过现存的梵文本与其它较后来的版本。 ”
Lamotte和 Conze 尽管致力于推敲大乘佛教确实的起源地,这一方面的努力却从根部受到侵蚀;原因之一在于,他们主要的经证,皆逸脱他们先在设定的大乘佛教起源观。再者,他们都在迳自认定的《般若经》起源地与进一层所要探讨的大乘佛教起源地之间,画上一个含糊且空洞的等号。
由于他们从《般若经》各自截取不同的片段以臆测般若波罗蜜多教法的起源地,加上他们对彼此截取的片段无论在文献早晚的认定或诠释的角度都很悬殊,使他们对般若波罗蜜多教法乃至大乘佛教的起源地发而为大相迳庭的论述。
若仅限定在《般若经》而于大乘佛教的起源,并且就文典的角度来看,一向为多数学者忽略的一件事实是,般若经典群每开张就清清楚楚提到般若法会进行的所在。
例如,玄奘法师翻译的六百卷《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总共有十六会。 依据经文,这十六个般若法会分别在下述地方举行: 王舍城鹫峰山; 第一至第六会、第十五会 )、室罗筏.誓多林.给孤独园 ; 第七至第九会、第十一至第十 四会 ) 、 他化自在天王宫 、 以及王舍城竹林园白鹭池侧。
这些经文述句,可透露出般若波罗蜜多教法在何处开演相当宝贵的讯息。学者尽可不依字面来了解这些述句,从而针对这些述句或是进行历史的探究,或是抉发其象征意涵。然而,绝大部分学者在论议般若波罗蜜多教法的所谓起源地时,竟然无视于这些述句的存在,其偏失甚可怪哉。
由于 Lamotte 和 Conze 的论述当中含带的可能偏失尚未得到学界的严格检视,他们直到今日在西方仍然广受推崇为有关大乘佛教“起源地”学说的二大权威。以他们所负的盛誉, 结果使他们方法学上的一些疏漏,与偏离文典内在证据的诠释观点,根深柢固成为佛学研究领域内大多数人不再加以质疑的既定认知。
大唐西域记卷九:上座部结集和大众部结集
未生怨王窣堵波有尊者阿难半身舍利。昔尊者将寂灭也。去摩揭陀国趣吠舍厘城。两国交争欲兴兵甲。尊者伤愍遂分其身。摩揭陀王奉归供养。即斯胜地。式修崇建。其傍则有如来经行之处。次此不远有窣堵波。是舍利子及没特伽罗子等守居之所。竹林园西南行五六里南山之阴。大竹林中有大石室。是尊者摩诃迦叶。在此与九百九十大阿罗汉。如来涅盘后结集三藏。前有故基。未生怨王为集法藏诸大罗汉建此堂宇。初大迦叶宴坐山林。忽烛光明。又覩地震曰。是何祥变若此之异。以天眼观见佛世尊于双树林间入般涅盘。寻命徒属趣拘尸城。路逢梵志手执天花。迦叶问曰。汝从何来。知我大师今在何处。梵志对曰。我适从彼拘尸城来。见汝大师已入涅盘。天人大众咸兴供养。我所持花自彼得也。迦叶闻已谓其徒曰。慧日沦照世界闇冥。善导遐弃众生颠坠。懈怠比丘更相贺曰。如来寂灭我曹安乐。若有所犯谁能诃制。迦叶闻已深更感伤。思集法藏据教治犯。遂至双树观化礼敬。既而法王去世人天无导。诸大罗汉亦取灭度。时大迦叶作是思惟。承顺佛教宜集法藏。于是登苏迷卢山击大揵稚。唱如是言。今王舍城将有法事。诸证果人宜时速集。揵稚声中传迦叶教。遍至三千大千世界。得神通者闻皆集会。是时迦叶告诸众曰。如来寂灭世界空虚。当集法藏用报佛恩。今将集法务从简静。岂恃群居不成胜业。其有具三明得六通。闻持不谬辩才无碍。如斯上人可应结集。自余果学各归其居。于是得九百九十人。除阿难在学地。大迦叶召而谓曰。汝未尽漏宜出圣众。曰随侍如来多历年所。每有法议曾未弃遗。今将结集而见摈斥。法王寂灭失所依怙。迦叶告曰。勿怀忧恼。汝亲侍佛诚复多闻。然爱惑未尽习结未断。阿难辞屈而出。至空寂处欲取无学。勤求不证。既已疲怠便欲假寐。未及伏枕遂证罗汉。往结集所叩门白至。迦叶问曰。汝结尽耶。宜运神通非门而入。阿难承命从钥隙入。礼僧已毕退而复坐。是时安居初十五日也。
于是迦叶扬言曰。念哉谛听。阿难闻持如来称赞。集素呾缆(旧曰修多罗讹也)藏。优波厘持律明究众所知识。集毘奈耶(旧曰毘那耶讹也)藏。我迦叶波集阿毘达磨藏。两三月尽集三藏讫。以大迦叶僧中上座。因而谓之上座部焉。
大迦叶波结集西北有窣堵波。是阿难受僧诃责。不预结集。至此宴坐证罗汉果。证果之后方乃预焉。
阿难证果西行二十余里有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大众部结集之处。诸学无学数百千人不预大迦叶结集之众。而来至此更相谓曰。如来在世同一师学。法王寂灭简异我曹。欲报佛恩当集法藏。于是凡圣咸会贤智毕萃。复集素呾缆藏毘柰耶藏阿毘达磨藏杂集藏禁呪藏。别为五藏。而此结集凡圣同会因而谓之大众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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